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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下去了……”
“你这里可有他的什么东西?”我急忙问道。
“这个,好像也没有什么,除了一床被子,也就是牙刷了……”中年人说道。
我忙又追问:“牙刷能不能给我用一下?”
这时,去倒水的年轻人正好走了过来,看我的眼神很怪异,也是,没事要用别人的牙刷,容易被理解成特殊的癖好,中年人也是很诧异,看着我犹豫半晌:“这个……好吧,去给拿一下!”他后半句,是对年轻人说的。
牙刷拿来,我对大师,道:“我出去走走。”
大师点头。
来到外面,我又试着用“引尘虫”寻觅了一下,依旧没有什么收获,乔一城没死?我思索了一会儿,又用“北极宝鉴”试着占了一卦,卦象依旧虚无缥缈,无法琢磨。我知道自己这点占卦的本事不行,想要算出来,怕是无望了,如果不是“北极宝鉴”的话,怕是连这虚无缥缈的东西都不可能有。
再次回到窑洞,大师已经从炕上下来,手中的酒瓶子却还没丢,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单手放在背后,来回地踱着步子,目光紧紧地盯在窑洞的东边的墙角。
我顺着他的目光朝着墙角往去,心头猛地一紧,在那里,一道微不可查的黑气缭绕着,很是诡异。之前,屋中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煤油灯照明,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里,没想到,在这间屋子里,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我对这位所谓的大师,不禁高看了几眼,看来,他也并非完全是装神弄鬼,还是有些真本事的,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发现这个,就在我打算和他交流一下,确定彼此的猜想之时,这货突然一仰头,吐了!
我睁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大师却嘿嘿笑了笑,摆手,道:“喝的,有点高。那个,大庄,你带着你侄子找个别的住处,我今天晚上睡你这里成不成?”说着话,多出了几分醉意。
“成,成啊!”中年人急忙说着,和他侄子把“大师”扶上了炕,然后又对我说道,“那个,大师就托你照顾一下了。”
他知道他这是不知该怎么称呼我,也不解释,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中年人拿着一根树杈做成的简易拐杖,被年轻人扶着走出了门。
大师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噜,我点燃一支烟,静静地抽完,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丢下烟头,在他身上拍了一把:“别装死了,他们都走了,既然看了出来,就动手吧。”
“看出什么?”大师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还装?”我捏起了拳头。
“莫要动粗!”大师急忙跳了起来,“我是真不知道啊,要怎么说,你说,我跟着你干还不行?”
我也懒得理会他是装得,还是真的没看出来,看到墙边放着一把镐头一把铁锹,便把镐头提了起来,顺手把铁锹丢给了他,我刨,你铲土。
“行!干完活有酒么?”
“有!”
“嘿嘿,动手吧!”
我对着墙角那黑气的位置刨着,大师干活倒也手脚麻利,不一会儿,镐头一空,在墙上砸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空洞来,我和大师对视了一眼,这货依旧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但是,随着那空洞的出现,黑气却越来越多。
“好重的煞气!”我心头发紧,慢慢的将洞口砸开了一些,大约砸出两尺方圆,便停了下来,掏出手机,朝里面照去,光线刚探入其中,我的头皮陡然便是一麻,整个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大师也睁大了双眼:“我的娘哎!”说着,就要往外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喊我,“你还不走?”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捏了捏手上的汗,瞥了他一眼:“过来!”
“不!”大师使劲摇头,我本想去把他揪过来,想了想,还是作罢了,自己走到炕沿边,把煤油灯的灯芯挑长了一些,光线顿时一亮,提着煤油灯,再次来到洞口,朝着里面照去,这一次,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却依旧感觉到身上的鸡皮疙瘩不断的泛起。
在那洞口之内,密密麻麻堆积了许多的尸体,这些尸体已经干枯,看起来像一块块木头,那早已没了光泽的皮肤,也如同干枯的树皮一般,裂着一条条缝隙,看起来有些恶心,这些干尸显然不是近代的产物,看样子,至少也有几百年的了,但从他们的脸上,依旧能够看出死前是极为痛苦的,面部扭曲的厉害。
洞口之内,约十平米的地方,至少堆积了近百具尸体,大部分可能看出是男性,他们全部没有衣服,也不知是死前被人脱去,还是死后,在这些尸体中间,一块两米多高,一米多宽的石碑矗立在其中,那黑气便是从它上面发出来的,在石碑的上面,还刻有文字,不过,因为光线暗的关系,看不太清楚,需要走近一些才可以,但是,面对这些干尸,我实在有些提不起勇气来。
我站在洞口外,又点燃了一支烟,大师站在门口处,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模样,我把煤油灯放到脚下的一块石头上,丢给了他一支,他拿着烟,哆嗦了半晌没有点燃,隔了一会儿,这才堪堪燃起,大口吸着,好像平静了一些。
抽完烟,我咬了咬牙,把煤油灯挪了一个地方,往手心唾了两口唾沫,几镐头下去,洞口便被凿到能容一人进去,将煤油灯放到能照到洞内的地方,我迈步就朝着里面走去。
只是,脚刚踏进去去,大师却突然高喊了一声,我急忙扭头朝他望去,却见他用手指着洞内,我心下一惊,忙回头,却见以前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一具女尸,脑袋上的长发,随着干枯的皮肤裂开,掉落,露出了里面森森白骨,一张白骨上沾染些许干裂皮肤的脸正对着我,那黑漆漆,好似深不见底的眼眶骨中,好似燃起一团幽火一般……
我感觉我的头发陡然就竖了起来,下意识地挥起拳头,对着眼前这骷髅便是一拳。
第六十四章 尸奎
“砰!”或许是下意识中,力道过大的缘故,拳头打在上面,出奇的疼,干尸的头骨直接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石碑之上,四分五裂,我急忙退了回来,再看手上,出现一片血淋淋的痕迹,几颗碎牙粘了上来。
“娘的……”我甩了甩手,把手上的碎牙,甩了下去,伤口疼痛中还有些发痒,这种感觉极为不好,我知道那牙齿肯定是不干净,虫纹又一次发烫起来,自动延生到了伤口位置,那种发痒的感觉,渐渐淡去。
“术师?”生后传来一声惊讶的呼声。
我猛地扭过头,只见大师吃惊地看着我的手,我心下也是诧异不已,在我所遇到的人,知道术师存在的并不多,除了李奶奶之外,便是斯文大叔也没看出这一点,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家伙看起来有时吊儿郎当,不着调,有时又神神秘秘,着实让人琢磨不透:“你知道虫纹?”
我盯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大师的眼珠子极快地转动,好像在想什么托词,他露出这副模样,我知道定然问不出什么来了,便摆了摆手,道:“行了,你那些编来的屁话我不想听,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这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过来看看……”
大师咧开了嘴,笑得很灿烂,这次没有拒绝,跟着我走了过来,好像刚才那个被干尸吓得大叫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脸皮之厚,让人钦佩。
“这个,好像是一个机关,不过,年代太久,作用不大了。”大师看了几眼,丢出一句。
“这我也知道,说点有营养的。”我瞅了他一眼,“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至于还装着忘记明白吧?”
“嘿嘿……”大师笑了笑,伸出一根指头,“鄙人姓刘……”说着,又弹出了一根指头,“单名一个二字。”
“刘二?果然是个好名字……”我摇摇头,“刘二,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既然你能看出我是术师,说明还有些本事,你看这里像什么地方?”
刘二探头探脑地瞅了一会儿,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石碑之上,脸上露出几分愁容:“现在还不好确定,不过,这里显然不是普通的埋尸坑,不然也不会立镇尸柱。”
“镇尸柱?”我面上泛起一丝疑惑,老爷子以前倒是和我讲过这玩意,但是,一般镇尸柱都是用来镇住那些含冤枉死,或者是本身戾气极重的人,而此地这些散乱的干尸,却又不像是需要用到这镇尸柱的冤魂,更何况,这镇尸柱也着实大了一些,“刘二,你确定?”
“还不好说,本大师掐指算来……”
我直接给他脑袋上来了一巴掌:“掐你个头,这个时候了,还阴阳怪气的,进去看看。”
“不不不……”刘二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这玩意邪性的很,你这传承虫纹的正牌术师,不是有先天慧眼吗?看看不就是了?”
“先天慧眼?”对这个,我还真是不了解,难道说,看到那一缕缕黑气便是先天慧眼?我仔细瞅了瞅,那石碑上依旧是黑气缭绕,根本看不清楚什么,便说道,“这东西煞气太重,看不清楚。”
“煞气?”刘二明显的愣了一下,不过,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轻笑,“也是,术师都擅长害人之术,先天慧眼也都用在了寻找阴煞秽物之上,这也难怪了。”
刘二好像对术师很有成见,我也没有解释什么,既然他说术师的先天慧眼不成,说不准麻衣一脉的开眼之法有些用,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运用麻衣心术,尽量地让自己平静下来,逐渐地,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我陡然睁眼,石碑上的黑气已经淡了许多,在石碑的正面,出现了一个发着幽光的“震”字,我心中一惊,刹那间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是……”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盯着石碑良久,这才转头望向了刘二,“这东西上面的字,是用生魂所写?”
“咦?”刘二眼中闪出几分惊讶,“这个你也看得出来?我还以为,你只能看出上面的阴气和煞气。的确是生魂所书,不过,我本领浅,看不出上面写的什么字,你看出来了吗?”
“是个震字。”我回了一句。
“震?”刘二眉头紧蹙,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妈的,我们推断错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震尸柱,是镇魂碑。”
“有什么区别?”我对这个倒是并不了解。
“区别?区别大了,镇魂碑,还这么大个,这附近一定有一座古墓,而且规模不小,这玩意一般白天是极难发现的,普通人遇到,便会撞上鬼打墙,转来转去,又转了出去,但是,晚上撞上了,就是死个几百人,也不算什么奇事,这里是震位碑,那便说明,还有乾位碑、坤位碑、巽位碑、坎位碑、离位碑、艮位碑、兑位碑。尸转为煞,八镇连锁,好大的手笔啊,也不知道这里的墓主人生前得罪了什么人,这是要他生生世世不得脱困,今天的矿难怕也不是简单的瓦斯爆炸,可能和这个玩意有关……”刘二面色凝重地说着。
随着刘二的介绍,我也渐渐的明白了一些,《断势十三章》中的四法里,也是提过这东西的,只不过,叫法不一样,而且,我现在对四法的理解相对还比较薄弱,这种高深的阵法,并非是普通人能布置出来的,想布这种阵,先不说本身在奇门中的造诣如何,单是需要动用的人力物力,就非同小可,所以,以前我也没太当回事,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破解,因此,我急忙追问道:“能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