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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里不断传来几乎刺破耳膜的尖叫。哭声、惨叫、哀嚎……人世界最可怕的声音相互混杂。
他们想跑,想逃,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满面通红亢奋的林飞虎更换弹匣,带着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残忍,一次次举起枪,凶狠狂暴的射击。
这里已经变成地狱。
面目全非的尸体填充着笼子里残剩的空间。
濒死者在哀嚎,死者的腿脚在抽搐。活着的人在争抢死尸,想要用同伴的身体挡住子弹。四周墙壁到处都喷溅着黑血。更多的血从肢体碎块中涌出来,顺着地面缓缓流淌,变成一片深度惊人的血泊。
“哭!哭你妈个逼————”
“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鬼叫?不就是死吗?怕我个鸡巴!反正迟早都要死,被杀还是老死,有什么区别?”
“我什么也没有了。没有儿子,没有亲人。你们,你们凭什么还要活着?”
林飞虎大声咆哮,扔下已经滚烫的枪,重重瘫坐在鲜血浸透的地面。
他拼命喘着气,脸上不正常的红色迅速消褪,复还出一片虚弱无力的惨白。
他眼角挂着泪珠。
旁边笼子里活着的人,用野兽般的目光死盯着他。
林飞虎双手杵着地面。
微冷的血很是粘稠,慢慢浸过手掌,冷却着他狂乱发热的大脑。
“我要报复!我要报复!不管是谁,都必须付出代价。不管是人还是丧尸,你们,你们杀了我儿子,我,我,我就要杀了你们,杀光你们————”
按照惯例,每周一,71集团军司令部所有成员都必须参加会议。
许仁杰坐在会议室首席位置。他抽着烟,很不高兴地看着摆在面前的一份文件。
这是KD03基地主官李道源刚刚递交的最新作战报告。里面详细记录了苏浩和武国光合力歼灭大规模尸群的战斗过程。
类似的报告,集团军司令部每天都会收到一些。
然而,所有参谋人员一致认定,这份报告具有极其重要的参考价值,甚至要求当做典范上交军部。
许仁杰的将军制服敞开着,露出被衬衫紧紧裹住的肥厚肚皮。
他看上很是疲倦,似乎昨天晚上没有睡觉。为了让酸胀的眼睛稍微舒服一些,许仁杰用手指捏了捏双眼中间的鼻梁,长呼了一口带有浓烈烟雾的气,闷闷不乐地说:“都说说看吧!你们都是什么意见?”
会议桌两边,顺序落座着十余名军官。
其中,大多是上校和中校。
陈彦霖坐在许仁杰下首,神情淡然,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水。
所有人都看过这份报告。参谋部对报告的真实性做过评估,验证无误。
毫无疑问,作为参战者,苏浩和武国光绝对有功,应该受到嘉奖。报告中提及的两千八百余头丧尸,全新的战斗模式,比例低得惊人的伤亡……所有这些,都像磁石一样吸引着阅读者的目光。
人们忽然发现:丧尸其实不难对付。只要找对方法,配合默契,完全可以打赢这场生物战争。
问题在于,应该给予苏浩什么样的奖励?
意见分为两派。
重奖?
还是流于形式的口头鼓励?
没有人对自己的问话做出回应,这让集团军司令许仁杰很不满意。他把烟头重重按进烟灰缸,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用催促的口气说:“都谈谈吧!畅所欲言,我们要讲民主嘛!”
许仁杰根本不想给苏浩任何奖励。
倒不是他对苏浩有什么偏见,而是肖琳对这个年轻人有着异乎寻常的恨意。
想起肖琳,许仁杰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一具曼妙的裸体。那双眼睛性感迷人,皮肤白嫩光滑,嘴唇很厚,很软。跟这个女人在床上的感觉很奇妙,她从不拒绝任何做爱方式,总能带给自己新鲜和刺激。繁杂的花样和肉体摩擦,根本不是家里黄脸婆能比较的。
对比下来,呵呵!
嗯!一个像新剥壳的嫩煮鸡蛋。
一个是手工粗糙,制作不过关,腐坏变质的臭皮蛋。
几个月前,陈彦霖调查晋升令失效一事的时候,集团军人事处长带着肖琳找到了许仁杰。
对方用意很清楚:希望许仁杰插手,强行压下这件事情。
处理结果皆大欢喜。除了鲁正雄,只有几名涉案人员受到降职处分。肖琳也顺理成章睡上许仁杰的床。
上个星期,她被晋升为上校。
会议室里很多人都是许仁杰的心腹。他们听懂了许仁杰的画外音,知道在这种时候该怎么做。
一名戴眼镜的少将清了清嗓子,说:“毫无疑问,苏浩同志在战斗中的表现非常出色。我建议:由KD03基地下发对他的嘉奖令。并且,在基地内部进行通报。”
他的话很简短,再也没有下文。
一名中校表示质疑:“仅仅只是嘉奖,不作职务调整?以监察站一个小队的兵力,歼灭近三千头丧尸。这样的战功不要说是嘉奖,就算直接晋升为上尉,甚至少校也不过分。”
第98章民主
少将冷冷地注视着中校:“苏浩上次获得晋升至今,还不到三个月。他是非军籍人员直接转换身份为少尉。按照相关规定————两年内,他不得再次晋升。”
一名上校插进话来:“是啊!规章条例制订出来就必须遵守。任何人不得例外。”
中校很不甘心地说:“那是针对文职和非战争期间而言。他有战功,这比什么都重要。仅仅只是纸面上的嘉奖。难道,你们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过分?”
少将扶了扶下滑的眼睛,嗤笑道:“在座的谁没有功绩?谁不是从下面一步一步熬资历慢慢上来?没有后勤部门调派物资,没有运输部门支持,没有军工部门生产,前线部队哪儿来的武器弹药?不要说是作战,恐怕连食品补给都成问题。年轻人,军队是一个整体。任何人都不可能搞特殊。没错,苏浩在昆明城的这场战斗的确打得不错。但不要忘记,参战人员并不只有他一个。充其量,他不过是负责指挥。一张嘉奖令已经很不错了。要多想想下面的士兵,还有那些幸存者。”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义正词严。
年轻的中校虽然觉得很不对劲,一时间却无法从中找出破绽,只得满面怒容,张口结舌。
许仁杰满意地笑了起来。
没有任何实际效果的口头鼓励,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陈彦霖放下手里的茶杯,平静地说:“有争执,很正常。”
他顿了顿,环视一圈四周,平淡的语调口气没有丝毫变化:“关于KD03基地上交的这份战斗记录,我已经转送军部,由上面来负责裁决。”
这句话,像抛入深潭中的巨石,顿时引起强烈反应。
“为什么要交给上面?”
“这不合程序————”
“参谋部审核过了吗?我怎么没有看到相关的报告?”
会议室里大多是许仁杰的亲信。嘈杂混乱的气氛,差不多就是集团军司令许仁杰意志的表现。他绷着脸,抿着嘴,侧着身子,冷冷注视着陈彦霖。
“诸位!我想给你们看点儿东西。”
陈彦霖毫不在意这些人的态度。他打开随身电脑,与会议室里的大型投影屏幕连通。选定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电子文档,用力敲下回车键。
屏幕上立刻出现血腥惨烈的战斗场景。
十余辆重型坦克排成战斗队形,一边朝着各自选定的目标开炮,一边加快速度,沿着街道冲进城市。上百名士兵跟随在距离坦克数十米外的位置。他们端着枪,朝对面蜂拥而来的丧尸狠狠射击。爆炸和火光吸引了数以千计的丧尸。榴弹炸起大片石块和泥土,很多丧尸被气浪高高掀起,远远抛落在尸群深处。
它们朝着人类军队扑过来,像涨潮的海水一样迅速淹没坦克。丧尸攀着履带爬上车顶,伸手抓住炮管。它们不顾一切想要砸开坚固的战车装甲,却被马力强劲的坦克碾得粉碎。尾随其后的步兵不断开枪射击,却无法抵挡汹涌密集的尸群。数百名士兵很快被四面八方扑来的丧尸包围。
如此之短的距离,枪械已经失去了作用。他们开始肉搏。用战斧、工兵楸、匕首、拳头朝丧尸身上乱砸。士兵们都注射过免疫药剂。他们不怕丧尸抓咬,然而地形和环境对他们不利。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丧尸根本不顾伤亡。它们执拗疯狂的向前拥挤,硬生生的把所有士兵压到墙角,挤死、堆死、咬死……然后啃食。
坦克仍在射击。它们的履带被厚厚的尸肉血泥黏住,只能在原地空转。狭窄的街道限制了战车机动。最终,这些有着“陆战之王”称号的重型机械死死困住,再也无法动弹。
画面定格在一名佩戴着上尉肩章的军官身上。
他满面惊恐,浑身上下到处是血。旁边,歪倒着几具战友尸体。远处,有一辆爬满丧尸的坦克。
上尉握着手枪,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会议室里的人都看过这段视频。
这是病毒爆发后的第二个星期,86集团军对漳州市反击战的一部分。当时的参战部队伤亡惨重,损失了大量技术兵器,阵亡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以上。
少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摘下眼镜,用手帕慢慢擦拭着。他漫不经心地问:“都是以前的老资料了。看这些东西有什么意思?”
陈彦霖没有回答。他选择了另外一段视频,再次按下键盘。
画面同样也是战斗,一样还是坦克和步兵相互配合,向盘踞城市的大规模尸群发起进攻。
相比上一段视频,现在屏幕上的士兵动作更快,射击更加精准,肉搏力量更强。坦克也不再像最初那样冲在前面,而是尾随步兵缓缓前行,瞄准尸群深处不断发射榴弹。沿着街道扑过来的尸群仍然密集。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暗红色的血尸。它们已经学会奔跑。一些动作灵敏的血尸直接从高处跳下来,抱住猝不及防的士兵乱啃。
结局,依然还是战败。
这是上个月的广州突击战。336师战损率高达百分之二十。这还是在所有士兵都注射过一阶强化药剂,单兵武器更换为威力更大的7。62毫米口径,战斗力得到全面提升之后的结果。
两段视频都不算新鲜。每次战斗,军部都会派出专人全程跟随录制影像资料,然后下发到全军各级单位。
“丧尸是一种全新的物种。它们没有已知动物的特性。从去年五月份至今,我们损失了大量人员和兵器。我们撤出城市,在野外建造基地。这些变异生物究竟有多少?至今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这些血淋淋的画面让我们看到了恐惧和凶残。我们在想方设法努力强化自己,寻求胜机,而它们也在不断进化,变得越来越强。”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少将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陈彦霖的话。他不加掩饰的讥讽:“大道理谁都会说。你可以提前拟个稿子,交给政治部主任发言。呵呵!这样做,才真正符合程序。”
说着,少将把目光转向坐在上首的许仁杰,表情迅速转换为带有几分谄媚。
“科学院正在研制更高级的强化药剂,总后勤部也在验证9毫米单兵武器的装备可能。这场战争的对手不是某个国家,而是另外一种非人生物。我们对它很陌生,需要全新的,更适用的战术。”
陈彦霖紧盯着少将,分毫不让与其对视,说话口气森冷且不容商量:“KD03基地上交的这份记录很有借鉴价值。无论人员和车辆配置,还是进攻方法,都远远超过此前任何一次战斗。”
陈彦霖挺起上身,目光炯炯扫视着其他与会者,认真地说:“一切事物都有定例。正如某个人刚才说过:军队有军队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