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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丘两名门人同时应了一声,然后冲老道拱拱手,转身下山离去。
记住……老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活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对得住自己。我要让你们活下去。
那一刻,我的心颤抖起来,连带着身体都颤抖起来。
一周并不漫长,可以说很短暂。
这一周里,老道没有走动,他一直盘坐在山顶平台,闭目调息。
这是为了将精气神提升到最巅峰的状态,为了能与世界更好的契合,也是在推断道法施展的整个过程。他不能犯下任何差错,因为一点点小差错的结果,就是身死道消,并让这个世界失去最后的希望。
而在这一周里,发生了很多事。
天地的重合,在这一周变得更快,它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妥,所以拼命的加快了速度。原本离我们有几千米的天,在第四天的时候,已经降到不足两千米。
整个大地,已经没有千米高峰。所以超过这个数字的山岳,全部崩塌了。
每一日,都有尘埃在弥漫,每一日,都有人心在惶恐。
许多修行人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压迫力身亡,许多普通人无法承受这灭世的压抑而自杀,最后的混乱,在这一刻揭晓。只是混乱中夺走的不是他人生命,而是自己的。
我曾以道法查看过沅陵县,那些三苗各蛮的首领,如今都带着弟子聚集在那。没有人慌张,年轻人只瞪着迷茫而惶恐的眼睛,望着天不断垂落。
老人们,眼中同样有着迷茫,而他们的脸上,更有无比的沉重之色。他们望向年轻子弟的目光,带着不舍与惋惜,因为那是延续生命的火种,也是将剖尤大神的巫法传递下去的水源。
院子中,沅陵老人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他手里拿着一个大碗,旁边杨宗胥抱着酒坛静立。老人就这样安静的喝着酒,喝完了就把碗伸出去,让杨宗胥添满。
他喝了很久,喝到整个人都像烧红的虾子。
师父,你说,我们是不是到头了?他转过头,看着躺椅上的老人。
老人依然卧在那,他没有回话。旁边的杨宗胥忽然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他抱着酒坛,哭的像个孩子。
沅陵老人没有训斥他,只是把小马扎向躺椅移的更近一点。然后他端着酒碗,醉醺醺,乐呵呵的问:师父,你老说剖尤大神保佑我们,可是你也看到了,剖尤大神走了,他不能再保佑我们了。可是……呵……
老人笑了起来,他笑着笑着,就哭了。
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哭了。
可是……可是您怎么也就跟他一起走了呢!您怎么就没跟我说一声呢!您怎么连句话都不给我留!他哭着哭着,忽然把手里的酒碗往地上一摔,腾的站起来破口大骂:老子***是你徒弟!老子是你一手带到现在的!老子!老子,老子……
老子想你啊师父……他噗通跪在躺椅旁,把脸埋在了手里,眼泪顺着他的手掌流淌,滴落在地上。
只有那时候,他才真正像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哭声,在院子里徘徊着。
悲凉的气氛,让远方的我都忍不住想落泪。
我有些震惊,躺椅上的老人逝去了?
这,这……太突然了。
有一句老话叫,哀莫大于心死。
当眼睁睁看着信仰崩塌消散的时候,还有多少人能顽强的活下去。他是一个百岁老人,而不是年轻小伙子。
当剖尤大神升天时,当一辈子的信仰在那一刻破灭时,他没有挣扎,没有愤怒。
我仍记得,他当时只是对几个徒子徒孙摆摆手,叹息一声:回去吧。
师父啊……沅陵老人的哭声,从院子里传到了外面。
三苗各蛮的人,在老一辈的带领下,全部站起来,然后冲着院子跪了下去。他们把头深深的磕在地上,浑身都在禁不住的颤抖,那是同样的悲哀。
我一直不明白,为何湘西的这些奇人,对那位老人如此看重。
有些事情,只有了解的真相,才会明白。
我收回了道法,并没有去吊唁。因为我相信,沅陵老人不会希望我这样做。他的刚强,就像一个孩子。把这个孩子宠溺到大的,正是躺椅上的那位老人。
所以,我不应该去打扰他。
第五天的时候,天降的更低了,已经不足一千五百米。这种距离,哪怕是我,也感觉无比难受。五行山都在不断晃动,仿佛已经无法承受这种压力。
天地间的压迫,在这一刻达到了最大程度。
再往下,再无人能承受。当天与地的距离小于一定地步时,世上的一切都会爆开,那时,能量会被极度压缩。当连能量都无法承受压力而产生爆炸的时候,混沌就到来了。
这是一种与科学中宇宙大爆炸起源相似的理论,或许,的确是这样。
我知道,我们等不下去了。
老道还需要时间去调整自己的状态,没有巅峰,身化世界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我们还需要时间……
时间……是最宝贵的东西。
山顶平台上,一团烟气忽然凭空冒出,随后,石爷爷的身影在烟雾缭绕中出现。
石爷爷!您怎么来了?我连忙迎上去。
来看看你。他笑呵呵的看着我,问:怎么样,还好吧。
嗯……我正要回答,可抬头望天,又忍不住叹气:也不能算好了。
呵呵,能活着,就是好事。石爷爷笑了笑,然后说:你母亲来找过我,她说你成功了,她失败了。但最终谁是赢家,只有天才知道。
她回去了?我愕然的问。
没有。石爷爷摇摇头:她只是来看看我,或许是因为失败后的一点颓然吧。你知道,失落的人最希望看到亲近的人,那会给他们一些安慰。
我默然的点头,最亲近的人么……对她来说,这个人不是我。
她还说,如果你成功了,她会更努力的活下去。石爷爷说: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看到你的绝望。她要看着你懊悔,要看着你明白什么才是对,什么才是错。
您觉得,我错了吗……我看着他。
不知道。石爷爷摇头:对与错的区别,因人而异,因为我们不是天,无法站在那么中立的立场上说话。
您说的话,与老道真有点像。我说。
石爷爷笑了笑,他看了眼盘坐在旁边的老道,然后问:他这是在做什么?
调整状态,准备身化五典,把世界撑起来争取时间。我回答说。
哦?石爷爷有些讶异的多看老道两眼,然后转回头:看来,你们已经有了计划。
我嗯了一声,然后叹气说:就是时间太少了,这天,恐怕不会给我们把计划完整进行下去的机会。
时间?你们需要多少?石爷爷问。
我看了眼老道:起码也得两天吧。
呵呵,我来……
嗯。呃?我立刻反应过来:您?
两天的时间,我来争取。石爷爷笑着说。
您怎么?这不可能……没有人能挡得住两天。
是啊,没有人……石爷爷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看向了更远处:所以,天不应该只由人来阻挡。
轰隆隆的巨响,突然在天地间传递。
整个大地都在抖动,无数的山峰颤抖着,像在恐惧着什么。纷乱的尘埃,将天都遮蔽了。
我大吃一惊,不明白这震动从何而来,却听一旁的石爷爷呢喃说:我听到了呼唤,到了回家的时候……觀看本書最新章節請搜索1;3;8;看書;網1;3;8;0;0;1;0;0;.;c;o;m無彈窗閱讀
第三百六十四章 龙
回家?这晃动是怎么……您要去哪?我愕然的问。。。。!
石爷爷没有说话,只望着远方。幡然和廖仙儿都从道观仅存的一间屋子里跑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我摇头,尽力想止住不稳的身体。
这时,幡然忽然捂着嘴,手指远处惊呼一声:那里……那是什么!
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顿时也愣住了。
耳边忽然传来了石爷爷略显飘渺的声音:天佑,爷爷走了,好好活着。
石爷……我转头再看,哪里还有石爷爷的影子。一团白色烟气,以极快的速度向远方掠去。此时,我明白石爷爷所谓的回家,到底是去哪里。
秦岭……
在那远方,我看到无数的山峦迭起,它们像活物一般的抖动,却又如普通的山峰一样崩裂。漫天的尘埃,将那里彻底遮掩,只能看到无数大山的影子在其中晃动。
从前最雄伟的秦岭山脉,在几周前已经不复往日,许多高山倒塌,留下的,只是小山丘。
而如今,这一切终于引来了秦岭的震怒。
很多人都知道,秦岭是一条贯穿华夏大地的山脉,是天下三龙之一。
也有很少有人知道,秦岭地下藏着一条雄伟的龙脉,而这条龙脉,曾在两千年前化作人形统治了整个秦岭。
更不为人知的是,他曾被八索逼迫去封地,在地府中忍受了两千年的煎熬,最终脱困而出,回归了秦岭大地。
石爷爷说,天帝回归后,将陷入沉睡。
但如今,天帝再次苏醒了。
天地重合所引来的变化,不仅仅是天降。
地的变化,是我们无法感知的,但它肯定存在。龙脉深藏地下,虽然地下与“地”并不完全相同,但其中却有一些相同之处。就像“天”是从天而降,那“地”上浮,自然也会引得地出现改变。
作为三条主龙脉之一,秦岭龙脉自然有感应。天帝虽然陷入沉睡,但就像人熟睡时会被惊醒一样。
他被惊动了,惊动他的,是天。
秦岭龙脉当初的志愿是什么?伐仙成道。
但后来他变了,他想要突破天地的桎梏,从龙脉转化为真龙。可是在如今这个天地里,这种志愿不可能成功,因为天纲不允许。
所以,天纲就是龙脉的敌人。
敌人惊醒了你,你会做什么?显然不是一起坐下来喝茶。
披甲摸刀,畅饮敌血,这才是唯一的结局。
因此,天帝再度复苏,他将会以最强大的力量,向这片天地发动最后的冲击。
石爷爷作为龙九子之一,在这一刻受到了召唤,因此他来找到我。没有其它目的,只是为了再看我一眼,并告诉我,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这句话,并不止一个人对我说过。
石爷爷说了,噶木说了,魏擎苍说了,老道说了,幡然也说了。
尘埃不能完全掩盖龙脉的身形,当秦岭的山峦全部爆开,当大地裂开一条缝隙,当冲天的灰色龙气将尘埃都驱散时,天帝出现了。
一个金光闪闪的巨人踏步走出,与金色帝王不同的,在他身边,有龙形在环绕。
然而,这巨人的形象似乎只是一种幻觉,因为下一刻,眼前的画面猛然一变。
无法估量,无法计算,首尾相连几乎跨越了整个大地的石龙破土而出。它身上的鳞甲大如小山,灰色的龙气附着其上,一股股龙威铺天盖地的将整个世界填满。
这一刻,我想起当初秦岭人借龙脉一爪之力打开地府通道的情景。当时老道对他们敢这样做很震惊,因为龙脉的任何变动,都会对华夏大地产生巨大影响。可是,秦岭人依然做了,因为他们想找回曾经的信仰。
那个在最后以秦岭御山诀,化作大岳向封地之锁冲击的男人,至今我仍难忘。
昂!
已经不可用巨大两个字来形容的石龙,探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