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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她的后面。
停尸间大厅中央放着一张巨大的尸床,我鼓足勇气爬上尸床。天花板的日光灯就在头上,我垫着脚尖伸手往上摸。
这动作刚出来,那一团黑雾形成的女人忽然动了,她腰以下化成蛇的形状,上身还是人形,如烟雾一般顺着尸床游动,缓缓游到我的脚边,顺着我的腿盘旋向上爬。
我感觉她爬过的地方带来的是一种刺入骨髓的寒气,两条腿冻僵,怎么也动不了。这个女人越爬越高,来到腰间,顺着上身要爬到头顶,我整个人都被她裹住。
她所爬之处,几乎瞬间就没了知觉,她游到了手臂,我的手麻酥酥抬不起来。
我强咬牙关。把手探到日光灯上面的灯罩,顺势一摸,果然在这里。最后一根棺材钉被王馆长藏在了日光灯顶。
我把这枚棺材钉拿下来,耳神通看到它散发出浓浓的黑气,形成的蛇状女人紧紧缠在我的身上。
我身体没了知觉,在尸床上失去平衡前。咬着牙跳下来,一个踉跄正撞在冰柜上,脑子嗡嗡响。我挣扎着来到冰柜后面,撑开包,拿出瓷瓶,用牙咬开瓶塞,凭着最后一点意志力,把这枚棺材钉放入其中。
一浸到公鸡血里,身上的黑雾女人顿时消散。我打了个激灵,把瓶塞给塞回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满头都是冷汗。
这时我抬起头,看到门外的黑雾也消散了,胡丰正贴在玻璃窗从外面看我,这小子脸色煞白,张着大嘴,像看见鬼一样。
头特别晕,我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走到门前,把门打开。
胡丰擦擦冷汗:“齐翔,你刚才在里面干嘛呢,吓不吓人,怎么还站在尸床上了。”
我没跟他细解释,哼哼哈哈往外走。胡丰说:“你这大半夜来停尸房我就开始怀疑,好家伙,现在又在这里跳大神,我看你快疯了。”
我说:“是王馆长叫我来办事的。”
胡丰这才不说话,摇摇头,眯着眼,估计是在那编段子。等明天好宣布新闻。
我没理他,出了停尸房赶紧回家,这一晚上折腾的心神疲乏。回到家我把瓷瓶小心安放,踏踏实实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我先给二龙挂了电话,约到地方见面。见到的时候。发现他有些神色萎靡,看样上次受伤,他还没恢复元气。
我问他最近怎么样,二龙叹口气说,一直在养伤。看他这样,我也不好意思提什么要求。二龙倒是挺实在,让我但说无妨。我把过往经历,调查王时玮的事说了一遍。
二龙非常吃惊:“震三,你这工作能力真是可以。一段时间没看到,就折腾出这样的结果,不错。需要我做什么呢?”
我说这个要看王馆长的安排。
然后我们两人一起到了王馆长的家里。藤善也在。他要起坛的东西都准备差不多了,就等那天晚上。
我们四个见面,简单寒暄一下,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没那么多客套。
王馆长拿起四个瓷瓶,打开以后检查一遍里面的棺材钉。听我说了停尸间的经历,他笑笑:“真是难为你了。震三,后天关键一战的成败就在你和二龙兄弟身上。来,咱们商讨一下计划。”
具体计划由王馆长和藤善来定。后天我们一大早就要赶往西郊森林公园,藏好行踪。老祖要出棺只能等晚上。听藤善说,僵尸惧光。肯定不会在白天行动,那为什么抓僵尸不放在白天抓呢,因为僵尸藏在棺材里,尸气会附于棺木之上,紧紧吸附住棺盖,根本打不开。
到了晚上。藤善会在山坡上起一法坛,王馆长护法。而我和二龙则要深入险地,救回婴儿制服僵尸干趴敌人。
我听得嘴里发苦:“我说各位,你们说的也太简单了吧,我的任务分三步,打开冰箱。放入大象,关上冰箱门。”
藤善道:“确实没办法细化,我们对王时玮的法术一无所知,那天晚上能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好,现在定也是白定。而且吧,”他顿了顿:“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很不对劲的感觉。”
王馆长道:“不对劲也得上,那天晚上只能靠我们四个,成就成,不成的话,生灵涂炭!”
被他这么一说,我们面色都很凝重。
剩下的时间,王馆长打发我们回家,跟家里人见见面,该吃什么吃什么,该喝什么喝什么。到了后天,便是一战定分晓的日子,不成功就成仁。
我和二龙回去把这事和解南华说了,解南华沉吟:“那天晚上我可能会去,帮不上忙也为你们助阵。”
我犹豫一下说:“王馆长和藤善都猜测咱们之中有内鬼。”
“他们的理由是什么?”解南华问。
我看着他和二龙说道:“我把那天晚上婴儿失窃的事说了一遍,他们说可能有内鬼和王时玮里应外合,还言之凿凿说不相信咱们八家将。我能二龙帮忙,也是千说万说好不容易劝动他们。”
解南华看看我,又看看二龙。
我纳闷:“他们这么说八家将,你怎么不生气?”
解南华心平气和地说:“生什么气,八家将又不是圣人,真要有人动了歪心眼也不奇怪。八家将从唐朝流传下来,那也是近千年,一代又一代其中出了多少大神,也出了很多大魔。行道者或成或毁,皆在一念之间,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听得莫名其妙,解南华好像在劝说什么人,字里行间含沙射影,似有所指。
我也不想了,甭管是内鬼还是王时玮,所有的一切到后天皆是终结,都将有所了断。
这几天我什么也没干,好好休息,赶藤善说话了,到时候都是未知数,根本无从准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大战前夕,我莫名开始紧张,到了这一天,更是紧张到气都喘不上来。
天空阴暗,乌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了。
中午,我们四个人在外面吃了一顿饭。然后藤善开着车带我们到了西郊森林公园,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面翻进去。今天公园里人很少,不知是天气不好,还是怎么的,游客稀稀拉拉,有的山路根本就没有人影。
天空乌云翻卷,隐隐有雷声,这场雨一定不小。
我们四个在山林找了个避雨的地方,刚藏好,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好好的白天看上去就和入了夜差不多。
空气中泛着深深凉意,夏天过去就要步入秋天了,真是一场风雨一场寒。
到了晚上,雨越下越大没有停的意思。藤善把抽着的烟狠狠踩灭:“不能等了,进山起坛!”
第三百六十章 高处起坛三丈三
我们四人背着行囊,冒着大雨一路进山,来到古楼对面的山坡。雨越下越大,这里几乎没有躲避的地方。隔着雨帘看过去,不远处的古楼灯火通明,水上五道长桥在黑夜中犹如缎带,可就是看不到人影,四面一片死寂。
我们没料到雨会这么大,谁也没带雨具,成了落汤鸡。藤善焦急万分:“不行啊,这么大的雨怎么起坛,符都画不上。”
“要不换个地方吧。”二龙说:“往山下走走。靠近古楼的附近有凉亭,咱们可以在那里起坛。”
“不行。”藤善摇摇头:“这叫高坛,离地必起三丈三。放在低处起坛不是说不能起,但功效必然打折扣。咱们现在恨不得功效加十倍都不算多,更何况打了这么多折扣。”
“那在这山坡上找找,看看有没有避雨的地方。”王馆长说。
藤善站在崖边看着对面的古楼,啧啧感叹:“可惜这大雨,在这里起坛是最好的,视角奇佳,开阔方便。难道真是天不随我愿?”
“别多想,一场雨而已。”王馆长说。
我们在山坡上转悠了一圈,哪有避雨的地方。空空荡荡一大面。我们四个合计,实在不行只能翻山越岭到旁边的山坡去。看看表,现在已经到十一点,远处古楼没有动静,但能感觉到风雨欲来的骚动。我站在山坡眺望远处,全身紧张得痒痒。这是以前碰到其他强敌时所没有的感觉。
藤善说:“各位别怪我乌鸦嘴,咱们大晚上这么折腾,就算翻山越岭到了其他的山坡,还要起坛做法,估计时间会来不及。唉,天意如此。”
他仰起头,看着黑色的夜空。长叹一声。
这一声“天意如此”刚落下,忽然雨淅淅沥沥小了。二龙先发现不对劲,他探出手接了接雨,惊喜道:“雨小了。”
我们互相看看,王馆长激动地说:“天道,天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们今天必然会成功!”
雨滴越落越少,乌云渐渐驱散,我有些狐疑雨来的莫名,去的更是突然,怎么回事?
这时天空中忽然隐隐有佛号传来,二龙道:“你们快听。”
我们四人侧耳去听,在天空很深的地方似乎有人在吟诵佛号,声音不大,穿透力却极强,我似乎能听到吟诵的是什么,仔细听,应该是“八方上下无极乐,诸生阿弥陀佛中,邪魔阴晦一朝散,七宝水池莲花生。”
这个声音非常耳熟,我凝思片刻,正回忆时,二龙在旁边轻声提醒:“是圆通长老。”
对啊。我惊讶地看着天空,圆通现在法力这么高深?居然可以驱散大雨,还天下郎朗乾坤。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现身呢?来一招万佛朝宗直接把王时玮拍成软体动物,何苦我们还这么苦苦卖命。
“高僧诵经驱雨,今天之事必成。”王馆长信心十足。
“可为什么高僧不现身呢。帮帮我们多好。”我感叹。
王馆长道:“高僧行事高深莫测,自有因果机缘在,咱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摆坛!”藤善来了精神。
我们一块协作,从行囊里取出木板拼接成一张老式的木桌。在木桌摆上香炉,朱砂,黄符道纸等物。藤善从包里取出瓶子。里面装着满满的鸡血。把瓶子打开,鸡血混入朱砂,搅拌均匀。
藤善取出墨斗,拉开里面的线,用毛笔把鸡血和朱砂混合物均匀涂抹在墨斗线上,然后把墨斗郑重交给我。他告诉我和二龙,此物能克老僵,到时候只要捆在身上,僵尸就动不了。
藤善抄起桃木剑,来到坛前,先点燃左右两盏长明灯,然后挽了剑花,长啸一声开始做法。
他的身形很快,一柄剑在山风中耍的猎猎作响,耍着耍着,他喊了一声:“糯米!”
王馆长是助手,赶紧拿出一小碗糯米放在桌子上,藤善剑尖插进糯米里,轻轻一挑,剑头落了四五粒晶莹的大米。他把剑尖放在长明灯的火苗晃了一晃,糯米发黑,发出爆裂的声音,他随即一回剑,把米0放在一道符上。
又取来铜钱三枚。压在道符,默默念叨几声,咬破中指,血滴点在剑头,开始往符上写字。
雨虽然停了,可山风依旧强烈,符咒压在铜钱下纸角吹动,哗哗作响,更添了几分肃杀。
藤善放下桃木剑,拈起符咒看了看,点手让我过来:“齐震三,这是我们上清宗抓僵尸的压箱底手段,此符名曰‘白乙大将军’镇邪符。你拿着,香港老僵尸片看了吧,关键时候贴在僵尸额头,能封它尸气。”
藤善抄起桃木剑,剑尖朝桌子上一挑,挑起一枚玉牌,递给我:“此乃上清宗祖师爷所留牌符,若事态紧急,可含于口中,我以血祭作法,可让祖师爷神通上你的身。”
现在对付僵尸的东西就不少了,符咒一个,玉牌一个,墨斗一个,还有十一根棺材钉。
我拿不了那么多东西,棺材钉交给二龙。
我们看着远处的古楼,王馆长在烈风中抱拳:“二位兄弟,时辰将至,风云已变,期待两位功成之时!”
我和二龙向他们两个抱抱拳,转身就走。山风凛冽,风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