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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城后,孟寻真拒绝了梅洵和胡佛先后发出的邀请,自己带着阴小纪和关海住进了长安最有名的客栈“宾至居”。
梅洵心机深沉,并未因此而失望或恼怒,而是退了一步借着胡佛名义,与孟寻真定下设宴酬谢兼接风的约定。
第二天,胡佛果然包下了号称长安西市第一楼的“福聚楼”二楼来延请孟寻真三人,梅洵自然是有份出席作陪。
在酒宴上,梅洵绝口不提招揽之事,只是拿出一些武林中的奇闻轶事谈笑风生,将气氛营造得极为融洽。众人正说笑饮酒,忽听到窗外有人大喝一声:“有人在跃马桥上比武,大家快去看热闹呀!”
第五十六章跃马桥上
听到窗外有人喊出“跃马桥”三字,孟寻真心中一动,脸上神色却丝毫未变。倒是阴小纪和关海听说有人比武,都生出浓厚的兴趣。
梅洵善解人意地笑道:“跃马桥便在这福聚楼之畔,从东边的窗子便可以清楚看到桥上的情形,鹤儿姑娘和关小弟感兴趣的话可以过去看看。若我所料不差,今天这场比武应当是极为有趣和有看头的一件事。”
两个小家伙心痒难耐,眼巴巴地望向孟寻真,见他含笑点头,一起欢呼雀跃地跑到窗边看热闹。胡佛向女儿使个眼色,胡小仙便也起身跟了过去。
“比武的双方中居然有一个是女的,长得还很漂亮呢!”关海看了一眼便大呼小叫起来。
阴小纪屈指在他头上轻轻凿了一记,斥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我们是在看比武,不是看女人!”
关海久处“鹤老大”的积威之下,不敢出言辩驳,忍气吞声地趴在栏杆上继续看了下去。
胡小仙在一旁笑道:“关小弟可知那女子是何人?她便是独孤阀最杰出的后起之秀独孤凤。听说她虽然年不过双十,一身武功却已超过独孤阀之主独孤峰。”
关海问道:“那个与独孤凤做对手的使双尖软矛的家伙又是哪一个?”
胡小仙的脸上忽地现出鄙薄之色,撇嘴道:“这人名唤王伯当,原为瓦岗军大将。李密在洛阳被寇仲打得大败,连脑袋都被人给摘走了。这王伯当侥幸逃了一命,辗转来到关中,不知怎的得到齐王青睐,授任王府兵曹。听爹爹说,这人本事是有的,但更擅长的是投机钻营。近日来他正拼命追求独孤凤,打的主意自然是做独孤阀的乘龙快婿。财色权势兼收。”
阴小纪讶然道:“既然他正追求独孤凤,为什么又要和独孤凤比武?”
胡小仙哂道:“以独孤阀的底蕴,又怎么会瞧得上王伯当这种出身草莽之人?何况独孤凤这天之骄女素来眼高于顶,更是对其不屑一顾。只是王伯当背后有齐王撑腰,无论是独孤阀还是独孤凤都不好冷面相向。独孤凤被王伯当的死缠烂打弄得没法,只好放出话来,要和他当众比武。只要王伯当能击败她手中之剑,便接受他的追求。”
听到“王伯当”这个名字时,孟寻真心中微微一动,接着举杯饮酒的动作以袖掩口。使出传音入密的功夫,凝音成线对阴小纪和关海道:“你们找借口到近处观战,而后想办法干掉王伯当,也算为你们素姐了解一桩心事。”他功力通玄,即使对面而坐的梅洵这等高手,也未发觉丝毫异样。
两小都甚是机灵,听了孟寻真的话后并未立即行动,等到桥上的两人开始动手,关海才似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事般喃喃嘀咕几句。转头道:“师傅,那王伯当竟能以内力拗弯长矛折向伤人,这与您传给我的‘绕指柔剑’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我想到近处观战,好看得更清楚一些。”
孟寻真暗赞一声“聪明”。随意地摆一摆手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去吧,但记得不要惹事,鹤儿跟去看着小海。”
阴小纪和关海答应一声。一溜烟地下楼去了。他们两个一边走一边低声商议,三言两语便定下计划,一路走到跃马桥边。暗运内劲分开桥头观战的人群挤到最前边。
此刻剑气纵横,矛影漫天,独孤凤和王伯当正战到最激烈处。
王伯当的双矛走的是诡谲阴狠的路子,柔韧的矛杆在他内力的驱使下忽曲忽直:弯曲时矛尖如蛇头般吞吐闪烁、摇摆不定,令人防不胜防;伸直时借助矛杆本身的弹力突刺,迅若风雷,疾如闪电。
独孤凤用的自然是独孤阀名震天下的“碧落剑法”。这路剑法在这娇小玲珑的绝美少女使来,已是别具一番威凌天下的磅礴气象。一柄寒如秋水的三尺长剑在她皓腕素手的御使下横空飞舞,凌厉的剑气远及数丈之外。剑势变化从心所欲,有如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又若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酣战的双方越斗越紧。独孤凤这边是绝招尽出毫不留情,若是一招得手,虽不至于取了王伯当的性命,但也定要让他吃苦丢丑,从此不敢再出现在面前纠缠;而王伯当也深知若不能取胜进而将这天之骄女追到手中,耽搁了主子李元吉拉拢独孤阀的大计,说不定便会就此失宠于李元吉,前途一片灰暗,因此他是宁可伤了对方事后再赔罪认错,也不敢冒着败阵的危险而留手。
两人在跃马桥头剧斗数百招,高下之势渐渐分明。王伯当虽是瓦岗悍将,却终难敌独孤凤这天才横溢的女剑手,总算他久历战阵,搏杀的经验远胜对手,故此坚持了这么久才显出败象。
独孤凤占到上风后奋起余勇狂追穷寇,将一柄长剑施展得如狂风掣电,万千剑影从四面八方攻向对手。王伯当的形势急转直下,双矛已经攻少守多,仅图自保。
蓦地便听独孤凤一声清叱:“撒手!”长剑沿着王伯当右手长矛缠卷而上,剑锋切割他握矛的手指。王伯当大惊松手,独孤凤长剑上挑,一根长矛斜向上空飞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嗤”地钻入桥边的水中。独孤凤长剑毫不停留,顺势挥出斩向王伯当的颈项。
王伯当魂飞魄散,叫道:“你敢……”话才出口,便觉右边脸颊一凉,等回过神来,独孤凤已笑吟吟地退到数丈之外。他惊魂甫定,伸手往脸上一摸,出手湿漉漉的一片,放到眼前一看,满手都是鲜血,原来是被对方在脸上割了一道口子。
独孤凤收剑归鞘,笑吟吟地拱手道:“小女子一时失手,误伤了王将军尊颜,尚请将军见谅。”
王伯当又羞又怒,胡乱抱拳还了一礼,也没脸再说话,倒提了剩下的一支长矛转身便要下桥。刚到桥边,忽听旁边一人嗤笑道:“嘻嘻,什么瓦岗勇将,原来是个草包!”王伯当大怒,转头循声望去,见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脸上轻蔑嘲讽之色溢于言表。
“你这小崽子也敢嘲笑王某!”憋了一肚子火的王伯当见这少年衣着朴素,登时找到了发泄的目标,口中怒骂一声,长矛弹起,笔直刺向那少年的心口!
第五十七章宴后小娱
“住手!”
在王伯当羞愤之下挺矛刺向那少年时,人群中忽地跳出一个面容俏丽的少女。她发出一声惊怒交集的尖叫,挥掌击向王伯当的后心,似乎要行“围魏救赵”之计,迫使王伯当收招。
与此同时,那少年似有些慌张地将双手一合,居然是一式极为精妙的擒拿手法,准确捉住刺到身前的长矛。
虽然见到这对少年男女都身负不俗的武功,王伯当却并不在意,手腕用力一抖,使掌中这支双尖软杆的长矛剧烈震颤起来,意图震脱那少年的双手,将其一矛贯胸,而后再从容应对身后的少女。
岂料他劲力才发,心口处忽地感到一下剧痛,仿佛被一根尖利的钢针狠狠刺了一记,随后又是一阵彻骨寒气从刺痛之处蔓延开来,霎时间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
“糟糕!”王伯当心中大叫,此刻他已看到面前少年的面色看似惊慌,双目中却掠过一丝冰寒的杀机,登时猜到自己堕入人家的算计之中。
只是他明白的已经晚了一些,在他心中转念,身体却尚未来得及做出应变动作之时,那少女的一只纤细素手已经轻柔飘忽地印在他的后心之上,掌心微微一吐,将一股充斥着无尽破坏之力的阴柔真气送入他的体内。
王伯当张口狂喷鲜血,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前扑跌。而前方那少年依旧用双手擒着他的双尖软矛,另一侧的矛尖无巧不巧地指向王伯当的胸口。他向前这一扑,却是倒霉至极地撞在自己长矛上,锋利的矛尖贯胸而入,透背而出。
这对少年男女自然便是阴小纪和关海。本来若论真实武功,他们两个加起来也未必是王伯当的对手,然而有心算无心之下,再辅以“冰魄玄阴针”和“摧心掌”这等杀招。王伯当便糊里糊涂地丢了性命。
“杀人了!”在跃马桥两边观战的人们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呐喊,一群人登时一哄而散。
王伯当此次比武却非孤身前来,桥边还有齐王府中的十来名侍卫。他们看到王伯当身死,登时鼓噪起来,其中一人气势汹汹地喝道:“你们两个小鬼以为这长安没有王法了不成?竟敢当众杀害齐王府属官!”一面说着,一群人纷纷亮出兵器向阴小纪和关海逼近。
“住手!”尚未离开的独孤凤叱道,“方才明明是王伯当对这孩子先下了毒手,这位姑娘救人心切,出手再重一些也是理所应当。何况他最后是撞在自己的兵器上死的。你们难为人家是什么意思?”
独孤阀往日是与李阀并列的顶级门阀,如今却是寄人篱下,因此背后有李元吉撑腰的众侍卫并不如何畏惧独孤凤。一名侍卫嘿嘿冷笑道:“王兵曹身死,此事已不是凤小姐你可以担待的,所以小姐还是袖手旁观为妙!兄弟们,拿下这两个小鬼。若遇反抗,格杀勿论!”
众侍卫刚要上前,便听到上方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你们说凤小姐担待不下此事,却不知我梅洵又如何?”
孟寻真和梅洵不知何时已移步到窗边。俯视着跃马桥上的众人。梅洵英俊的脸上不见喜怒,淡淡的语气中却透着说不出的轻蔑:“你们要抓的这两位是太子殿下的贵客,若想要个交代,便请齐王亲自去和太子说罢!”
在他的气势威压下。齐王府的侍卫们无一人敢出言反驳,只得怏怏地抬了王伯当的尸体,回府向李元吉禀告。
阴小纪和关海也相携回到楼上,脸上都装出些忧心忡忡的神色。见到孟寻真后嗫嚅道:“师傅,我们不小心杀了人,不会有什么麻烦罢?”
孟寻真尚未说话。梅洵已笑着安慰道:“方才的是大家都看得明白,那王伯身死多半是阴差阳错,并未你们有心杀人。何况他当败阵后迁怒于人,先向关小弟下毒手,怎都没有自卫杀人反被追究责任的道理。此事自由梅某与齐王府交涉,鹤儿姑娘和关小弟不用担心。”
王伯当丧命的关键在于关海发出的那一记“冰魄玄阴针”——孟寻真既然将“冰魄灵蛊”给了他,自然也传下这一招足以逆转乾坤的杀手。关海这手脚使得极为隐秘,旁观的不明底细之人谁都未曾发现,皆将王伯当之死归于他自己的疏忽大意和霉运,便是眼光厉害、心思精细的梅洵都未察觉异样。
而梅洵在此事上如此“仗义”,心中也是别有算计。虽然这“黄药师”极难拉拢,颇有些油盐不进的架势,但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只要设法令其与李元吉的矛盾激化到不可调和的程度,那么这位实力高深莫测的大高手自然而然便成了可以借助的一柄利刃神兵。
孟寻真隐约猜到梅洵的心思,却并不说破,只轻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