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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烈的风把张谁远的声音吹散在虚空中。
“你呢?”良久,张谁远问金一万,“你为了什么?”
金一万笑了笑,摇摇头,举起酒瓶子向张谁远致意,两人碰了碰,喝了一大口。
“我曾经只是想平淡的过我的生活。大学毕业以后找了份安稳的工作,做的也满开心,老板也挺好。我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是个医生。我甚至已经做好了求婚的准备。那时我想,粗茶淡饭,红袖添香,这样的一生也绝对让我无悔了。”
“?”张谁远问,“后来?”
“后来我明白了世事无常,没有什么事情会按你预想的方向发展。”金一万目光投向远方,“我回去求婚的时候发现我的女孩已经跟了别人。我那时心丧若死,感到天塌地陷一般,一瞬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我跑到杭州睡了三天。睡的人事不知。然后我想明白了,既然上天不让我平凡,那么我就不平凡吧。于是我和andy组织了站队。”
张谁远举杯,说声,“cheers”。
金一万仰头灌了一口,“然后我们有了zerg、老冯、pier、小夜。人越来越多,站队发展的一帆风顺。久了,我也就明白了,除了爱情,人生原来还有这么多内容。”
张谁远问,“你有没有想过拿全国冠军?”
“世界冠军我都想过。”金一万苦笑,“今天跟devil一战之后,我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幼稚。”
“如果我能让你实现梦想呢?”张谁远目光炯炯,看着金一万。
“?”
“加入我们,加入君王。我们一起干。你我联手,加上君王的实力。我们一定能实现所有的梦想!”张谁远激动的说,“到那时,整个中国都会传说我们的神话。我们会站在顶峰,接受万众膜拜!”
“!!”金一万震惊的看着张谁远。
“我可以把队长的位置让给你,俱乐部方面我可以保证,绝对让你得到应有的比现在好许多的待遇,只要你答应!”
“你让我想想。”听到这么多充满诱惑的条件,金一万有些心动。毕竟只要他一点头,金钱、地位、冠军的荣誉,这些一个cser毕生追求的东西将近在咫尺。
张谁远没有催促,他耐心的等着,他相信他抛出的这些条件足以让金一万动心。
张谁远是个很善于观察的人,不过这可能是所有cs高手的共同特点。他喜欢通过直接观察,发掘对方心灵深处的思想活动,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每个字都带有常人无法拒绝的巨大诱惑,他不怀疑自己的判断,金一万会加入的。
时间慢慢过去,他看到金一万的脸上表情一点点的坚定起来。
“我突然想起了我们队死去的老冯。老冯是我们站队的元老和功臣。在我们最穷困的时候是他和他的网吧给了我们一个安稳的栖息地。我想起他临终前的一席话。他希望我们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向他这个凑数的TTE队员致意。老冯说完这些话的当天就被火烧死了。他看不到我们也许辉煌的那天,但我在他坟前发誓,一定带一座冠军奖杯放在他灵前,告诉他,这是包括他在内的TTE所有弟兄努力拼来的。
金一万续道,“还有andy、zerg、pier、小夜,他们都因为我凝聚在一起。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缺点和毛病,技术也并不是全国顶尖。但我们一起度过了长长的一段风雨,已经融合为一个整体。如果问我在cs里收获最多的是什么?我会毫不犹豫的说:是兄弟和友情!
“请原谅我不能抛下他们。就算在联赛里战绩是全败,我也想陪我的弟兄们一起面对!失去了他们,我想我会一无所有!”
金一万伸手跟张谁远握了一下,“谢谢你的错爱!”
张谁远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会,把残酒一饮而尽,拍拍他的肩膀,叹道:“你是个真正的cser!”
第三十五章 远去
12月份的京城已经颇为寒冷,但是广大cser们的热情却日益高涨。各大名队在他们嘴里纷纷传诵。而其中,Devil仍然是焦点所在。他们在12进6,6进3的两场比赛中,打出了两个16:0的惊人战绩。
方轻愁一改从前的妙算在心,从容谨慎,带领devil进行了猛烈之极的进攻。
“压力太大了……”
“实在太恐怖了………”
惨遭屠杀的河南站队和山东的泰山站队队长接受采访时,心有余悸的感叹,“根本没有机会”,“那是一群变身后的恶魔”。
一时,所有的媒体都在传说着devil的神话,他们将成功卫冕的预言掩盖了一切异音。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方轻愁释放出了全部的能量,点燃了所有观众的热情,在沙尘笼罩的昏暗天空下,Devil绽放出了最绚丽的颜色。
金一万忧伤的沉默,他知道,这是一个王者临别前的回光返照!这是一个王朝坍塌前的最后辉煌了。
………………………
年12月日,联赛第三轮硝烟散尽在CBBLE上战胜了新元那个孤单英雄袁荣安,挤上了决赛的末班车。进入第四轮的其他几只队伍是:Devil、君王、暗夜、26、以及让人大跌眼镜的甘肃站队Express,Express在第二轮被26战队迎头击倒,落在败者组里,然后一路挣扎,最后一场生死战中,在NUKE那个复杂的仓库里,爆冷把南京的赏金猎手们送出了联赛。他们五把大狙的全新打法为cs世界增添了一道新的风景。
年12月20日,第四轮的抽签结果出来了,对战情况如下:
月21日
月23日。君王
月25日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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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
冰雪儿拉着竹清的手,“我想去北京。”
“??”
“我想去看他,给他打气。”冰雪儿羞涩的说。
“嘿,死丫头,冬天哦,发春了?”钟胜男道。
冰雪儿白了她一眼,继续哀求,“清姐姐,准假咯。反正这段时间都这么空,我答应你,联赛一结束就回来,好不好嘛!”
“………”
“我把我那个大大的芭比娃娃送给你。”
“……”
“清姐姐………………”
“好了好了,我怕你了。你一个人去不安全呀,这样吧,我们大家一起去!”
“真的?”冰雪儿和众人惊喜的睁大了眼。
“恩。不过一个条件,如果他们赢了,得让你的pier哥哥把飞机票报了。”竹清微笑着说。
“行啊,没问题。”冰雪儿拍着小胸脯保证。
北京,pier突然打了个喷嚏,“谁在说我坏话?难道又有人催债了?”
…………………………………。
月21日,奥体中心。
北京c迷们把一副副横幅顶在头上,大声呼喊着他们的英雄队伍,“devil必胜!”“方轻愁万岁!”“阿K我爱你”………震耳欲聋的叫声驱散了零下6度的严寒,把来自大西北的Express惊吓住了。他们的手微微发抖,互相投注了一个担心的神色。
时间到了8点50,Devil还没来。
时间过了9点,Devil还没来。
全场观众都骚动起来,Devil四年多的cs生涯里,从没一场比赛迟到过。今天是怎么了?
终于,一个devil队员跑进了大厅。观众们舒了一口气:还是来了。
那个队员和裁判耳语了几句。裁判突然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难以置信的看了队员一眼,慢慢的,向全场观众沉重的宣布:
弃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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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轻愁这个名字,以后不会再出现在对战表里。他终于没有撑过去,凌晨的时候眼疾突发,昏迷不醒。
金一万默默的低头:那个渴望世界冠军的斗士,注定要留下他的所有遗憾,永远告别cs这个他曾经叱诧风云君临天下的战场了。
一瞬间,听到消息的人们都呆住了,他们不敢相信那个神话一样的人物会这样离他们而去。人群中开始有小声的掇泣。
金一万看到张谁远突然委顿了下去。
方轻愁是他最大的敌人,现在,他走了,永远告别了cs,张谁远再也没有机会去击败他了。他的一切雄心壮志似乎也随方轻愁而去。他曾经很恨方轻愁,是方轻愁阻挡了他4年,使他距称霸中国永远有那么微小的一步年,一个cser的黄金时期,有几个4年?如今,这块挡路石终于自己倒下了,张谁远却觉得非常茫然,一丝寂寞掠过他的眉梢。张谁远一瞬间仿佛老了很多。他默默的掏出烟,默默的抽着,周围的一切仿佛已与他无关。他表情木然,眼光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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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一万到病房的时候,看到阿K坐在门口吸烟。方轻愁已经转院去国外了。他手术的希望只有不到两成,而且就算治好,他也得永远的告别电脑了。
金一万从阿K手里抽出一只烟,点燃。两个人默默的吸着,阿K始终没有看他。
门外,张谁远慢慢走进来,看着空空的病房,也蹲到他们身边,抽出一只烟,点燃。
个人顾自抽烟,谁也没看谁。北京难得一见的冬雨,开始在窗外滴答滴答的落下,片刻后结成丝丝的雨幕,把远处的人、车、高楼、山都隔绝了。空旷的屋子里,3根烟头散着浓浓的烟,把3张没有表情的脸掩成朦胧。
阿K从口袋里抽出一封信,交给金一万,“老大给你的。”
金一万拆开,方轻愁秀丽的小楷短短的排列。
“金兄弟,我尊重你的梦想。但我希望你实现它以后,能为中国cser圆一个多年的梦——建立一个属于我们的cs王朝!
写到这里的时候,mp3上刚好放着《你的样子》,不禁停下手指,侧耳倾听罗大佑沙哑粗冽却充满穿透力的声音,眼前仿佛浮现出《阿郎的故事》里周润发诀别时眼神的哀伤和眷恋。
把这章命名为《远去》。其实我很喜欢这个羽扇纶巾,风度儒雅的方轻愁。不过我也深信另外一点:美好的事物总是不长久的。所以,作为完美的方轻愁,只能安排他远去。
……………………
我听到传来的谁的声音,
象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
我看到远去的谁的步伐,
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
…………………………
第三十六章 双雄(上)
12月23日,君王
相比与25号的暗夜,这场比赛显然更能吸引人们的目光。同是4强之一,都是大财阀赞助的站队,都是南方数一数二的强队。历年来的交锋也是互有胜负,悬念明显大很多。
“哪像后天那场,暗夜闭着眼睛也能取胜,没劲。”
“就是,那只烂队要不是还有个美女,谁去看啊。”
两个青年议论着走过。
旁边五个人拿报纸遮住脸。
“不是说我们吧?”
“应该不是。”
“好象是在说我们哦。”zerg老实的说。
“是?”
“是!!”
“小夜、killer,你们不要拦我,吗的我现在就上去把他们做了。是可忍孰不可忍!”pier掏出指甲剪气势汹汹的上前,回头看了众人一眼,“你们没人拦我吗?我要去杀人!杀人啊!!!”
“你去吧。去了MVP肯定在我手里了。”金一万。
“对对,《PLAYBOY》也没人跟我抢了。”andy说。
“你进去了奖金就少分一份了。”zerg掰着指头算了算,“300万除以四,每个人75万!pier你去吧。走好。”
“兄弟啊!”Pier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