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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头,看见连城眼中残酷的笑意,心里立时明白了几分,〃这是怎么回事?〃
连城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之色,〃那夜就在你来找我之前,我在身体里下了蛊,从今往后每夜你都会心口痛上一个时辰。怎么样?这种滋味好受么?〃
〃……你为何如此?〃楚临渊厉声道。
〃我只是想着即便我失败,也必须让你一辈子不得安生。〃连城面上露出残忍冷诮之意。
〃你……快告诉我解法!〃
〃这蛊是我所养,除了我谁也不能将它引出身体。如今火璃蝶在我身体里,我迟早总是要死的,你以为我会傻到让你快活么?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罢。〃
楚临渊又惊又怒,〃你就这么恨我么?一年半前我在海颜救了你,你不但不感激,还设计占了我的身体,又将昏迷的我推进了楚江。那样严寒的天气,若非卿姨及时救了我,我早就没命。后来重逢,你又屡次折磨我,甚至派侍卫去十里亭杀我,你爹杀了我娘,要说恨也该是我恨你,你有何道理恨我至此?〃
〃我就是恨你!〃连城咬牙恨声道:〃我恨你是楚炎的儿子,是他迫害我们海颜一族,也是他害我爹变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终生贫病交加。你知道我和我爹这十多年是怎么过的么?我爹腿脚残废,容貌尽毁,为了养活我只得沿街乞讨。我从八岁起就四处做零工,不知饱受多少欺凌。〃
他面上露出悲愤之色,〃……你知道前年冬日我爹是怎么死的么?是因为得了重病,却连一口吃的都没有。那时你来海颜赈灾放粮,我在大风雪中排了一整日的队,轮到我时粮食却发光了。我们一群海颜灾民求你再多发一些,你却说要等到次日。我拿着空碗匆忙赶回家,我爹已饿昏在床上,我喂了他一些我的血,他这才缓过一口气来,临死前一直对我说'海颜,海颜',直到我点头他才咽气。〃
〃你们父子害我爹惨死,难道我不该恨你们?国仇家恨,不共戴天,难不成你竟幼稚地以为用些小恩小惠就可以化解?〃
楚临渊捂着心口的痛处咬牙看着他,全身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他勉强吸了口气道:〃所以你一直都想我死?那日巷子里追杀我的蒙面人真是你派来的?〃
连城微张了张口,又迅速闭上。见了他的神情,楚临渊又追问了一句,〃到底是不是你?〃他心里生出隐约的期望,却又不知到底在期望什么。
连城冷眼看他,〃……就算是罢。〃
楚临渊闭上眼,心口的痛似乎更甚了。不愿让连城目睹自己发作时的狼狈,便强忍着痛,踉踉跄跄顺着楼梯下了塔去。
在塔底忍耐了一阵,感觉好了一些,这才下了山去。回到新晴阁推开房门,正看见梨白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等候着自己。
一见他进门梨白忙起身迎了上来,〃楚江,你将二殿下弄到哪里去了?我还要你那具身体里的火璃蝶呢?还有你,你准备一直冒充二殿下么?这样太危险啦。〃
楚临渊看了他一眼,眯着眼冷冷一笑,〃你在说什么,我为何听不懂?我不就是二皇子么?〃
梨白惊讶地张大嘴巴,〃你……你说什么?你明明是楚江……〃一侧头看见桌上瓷瓶里已干枯的净月草,〃这还是我采来给你作为催|情之用的呢!〃
〃楚江?他又是谁?〃他盯着梨白的眼睛问。
〃什么?……〃梨白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道:〃你……你不就是楚江么?你和二皇子换了身体,现在你在他的身体里,他在你的身体里……〃
楚临渊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梨白,我真不知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你!……〃梨白气得浑身颤抖,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你翻脸不认帐!我和你拼了!〃便持剑朝楚临渊刺了过去。
楚临渊一边侧身避开一边喝道:〃梨白,你公然行刺皇子,楚冬阳可是要被你连累的。〃
听见楚冬阳的名字梨白手腕顿了一顿,攻势也减缓下来。楚临渊边拆招边朝梨白道:〃我根本不是你口中的楚江,你说什么我也全然不懂……〃一纵身跃到了门外。
梨白顿了一下,也跟着跳了出去,又听见临渊接着道:〃……若是你再和我纠缠不清,明日我便到父皇那里参冬阳一本,说他纵容下属行刺我。〃
听他说得这么坚决肯定,梨白不由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他懊恼地跺了跺脚,一纵身跃到半空挥剑在一棵大树上乱砍了一阵,残绿纷飞中他郁闷地喊了一声,人影一闪便跳进树丛里不见了。
楚临渊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梨白,并非是我存心要骗你,可是我真不能将连城交给你。〃
晨光里连城睁开眼睛,他默坐了一阵,起身走到白塔的窗前。看见窗台上有块碎石,便随手捡了起来朝塔外扔去。那碎石飞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突然〃砰〃一声,似乎撞到了什么似的反弹了回来,几乎砸到了他。
连城有些惊讶,随即便明白过来。想来是整座塔都被法术封住,所以任何东西均无法自由出入,或许连声音也会被过滤掉,从前白塔夜里的〃鬼哭声〃多半是塔顶那紫桥的呼喊声。
他心里忽然生出一个疑问: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呢?正想得入神,突然看见塔下有人影闪过,他心里一惊,凝神望去,隐约看见有红色身影隐入梅花林,旋即便不见了。
这时听见塔顶的紫桥喊了一声,〃你在下面做什么?〃
连城犹豫了一阵,这才拖着铁链缓缓上了塔去,刚进了塔顶,链子便不够长了,他停下脚步,抬起头,正迎上青光里的紫桥满怀仇视的目光。
〃你究竟是何人?〃连城问。
紫桥冷冰冰别过脸,〃不用你管。〃
连城不再理他,开始藉着晨光打量这塔顶。这顶层与他所处的那层并无太大区别,只是灰尘蛛网少了些,似乎刚有人打扫过。整整一层空荡荡的,除了紫桥容身的青色光柱之外便再无旁物。
〃你是如何到了这光柱里?〃看不出任何端倪,于是连城又开口问。
〃……我也不知,从记事起就在这束光里了。〃紫桥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连城。他从未见过楚临渊之外的人,所以就算不喜欢连城,却还是愿意与他交谈。
那岂非已有十多年了?连城暗想,似乎是从那件凶案发生不久后便开始了这其间可有什么关联?
〃你在算计些什么?〃紫桥见他沉默,忍不住出口问。
连城淡然地瞥了他一眼,便转身下塔。紫桥见他突然离开,忙在他身后喊道:〃我还有问题想要问你呢?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连城微顿脚步,〃可是我并不打算回答你任何问题。〃说完不顾紫桥气红了脸,径自下塔去了。
又证明了一条真理:写文的时候不能看别的大人的文,否则受打击之下真的难写出什么东东来了~~
(二十五)
朝堂上,众大臣分立两侧。
一身明黄的景德帝端坐中央龙椅之上,他四十出头的年纪,轮廓若刀刻一般完美,英武华贵,并无半点老态。
景德帝虽耽于酒色,也偏于残暴,尤其是对海颜一族,但并非昏庸之辈。因为知人善用,当政二十年虽无太大建树,百姓却也能安居乐业。
此刻的景德帝明显有些忧心忡忡,近年来那个火璃蝶之梦一直纠缠着他,让他夜夜难眠。眼下边疆又频频告急,南楚即将亡国的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南楚士兵根本无心作战。
下面两个臣子一个主张割地求和,另一个则主张奋战到底,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景德帝厌烦地皱皱眉,出言制止了他们。这时楚冬阳上前躬身道:〃启禀父皇,儿臣有火璃蝶的消息。〃
〃什么?在何处?〃景德帝惊喜,身子有一半离开了龙椅。对他来说,这个消息甚至比北晋突然退兵更要激动人心。
众大臣闻言也将目光齐刷刷投向了楚冬阳,这事虽传得天下皆知,但到底从未经由景德帝之口确认过,大臣们一直是将信将疑,此时见了景德帝大喜过望的样子,心里便都暗暗道:看来此事半点不假了。
景德帝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重新坐了下来,楚冬阳朝右侧的楚临渊看了一眼,见后者面色有些凝重,不由得意一笑。他上前一步向景德帝躬身说道:〃据儿臣的下属探查,那火璃蝶尚在蝶蛹之中,如今蝶蛹寄生于一海颜奴的心脏里。〃
景德帝吃了一惊,蝴蝶寄生在人的心脏里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众大臣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直到景德帝一声呼喝,众人这才战战兢兢住了口。
楚冬阳又续道:〃儿臣下属一路追查那海颜奴,到二皇弟府上时失去了他的踪迹。据那个下属多方打探,那人正藏在梅花山顶的白塔里。〃
〃可有进去查寻?〃 景德帝急声问。
〃尚未。那白塔被奇怪法术所封,只有二皇弟一人才能进塔。〃楚冬阳又转向临渊,〃二皇弟,不如你打开白塔的结界,让为兄进去一探。〃
楚临渊平静地望了他一眼,〃大皇兄,临渊对什么结界一无所知,也不知自己缘何能进那白塔,解开结界一事临渊实在无能为力。〃
〃既然如此,那渊儿你就进塔一探。〃这时龙座上的景德帝发了话,他见临渊态度踌躇,心里已有些起疑,又见冬阳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便知他有确凿证据在手。火璃蝶兹事体大,他自是不敢掉以轻心,略一沉思便说道:〃算起来朕已有近二十年未回那梅花山,朕今日与你们一起过去看看。〃
下面的臣子们一听均露出跃跃欲试的样子,景德帝想着如今火璃蝶已经令得众臣子人心惶惶,若能让他们亲眼目睹自己找到火璃蝶,对平息谣言自是极有帮助,于是便朝臣子们朗声道:〃众爱卿若有兴趣,可与朕同往。〃
大臣们闻言忙谢恩。待宫里的随从准备妥当,一行人便出了宫去,待到了白塔外时已是黄昏时分了。梨白正在塔外候着,看见冬阳他们来忙上来行礼,禁卫队已将山顶除了悬崖之外的其余三面围了好几层,白塔下少说也有五六百人众。
景德帝抬头望着白塔出神了片刻,这才在随从准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楚冬阳上前向他进言道:〃启禀父皇,此塔常有闹鬼的传言,恐为不祥之地。依儿臣所见,待二皇弟验完塔内之后,不如将此塔焚烧,以免遗留祸端。〃他这番话无非是在胁迫楚临渊,让他不能只是进塔假意搜索一下,却不交出塔中人。
楚临渊岂会不明白他的用意,他朝皇帝望去,见皇帝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明显对自己已经起疑,思忖着无论如何这塔都不能毁,否则困在青光里的紫桥必死无疑,而且楚冬阳明显已经知道连城就在塔里,自己势必要将连城带出来,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走到第十一层处,见连城正靠在窗后发怔,便知他早已看见了塔下众人。楚临渊在门口处轻咳一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连城抬头轻轻一瞥,绿眸里浅淡的光幽幽忽忽,如是黑夜残余的一线鬼火,带着昏暗蒙昧的光。
楚临渊心里一痛,慌忙别开目光,两人默立了片刻,临渊这才上前打开了他手上的链子。
〃你是怎么进塔的?〃连城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