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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对这一幕不闻不问。八十……七十……六十……五十……四十……,终于,我承受不住加持在我身上的压力,仿佛被无数次攻击印在胸口一般,整个人如子弹被打飞出去。
耳边传来嗷嗷风声,恶魔的咆哮,心中无限的寒意油然而生。忍受!我告诫自己要忍受,无论如何一定要撑过去!凭借虚拟空间二十几年的武学经验,现实性中的隐星诀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一百,无论我如何努力争取,失败已是注定!
百米外,我默默的注视着废墟中的一切。只觉眼前一阵模糊,那无形的压力正在腐蚀我的斗志,一种从所未有过的消极漫延心头……
“是男人就要活得更男人一些!身为隐星门弟子,更是传说中的隐星戒之主,如果连这百米的困难都无法克服,还谈什么振兴师门,出人头地。”老爷子的声音缥缈无痕,在我耳边响起。
当头棒喝!我从迷茫中醒来,怒气填满我心。受虚拟世界“好运气”的成就所侵袭的心灵真正的解脱,挣脱无形的枷锁的束缚。以往的我,那个不服输,不畏强权,不怕死的白慕天再次降临我身上。
“三世”的记忆在脑中流过,真实与虚拟彻底分层。天天打架的白慕天,眷恋那段纯洁的友情、爱情的白慕天,曾经的仇恨,记忆中的先人……
“区区压力网,就想让我屈服,休想!”我冷冷的盯着废墟中心,望向老爷子没入其中的大门。微弱的隐星功力,神秘的蕴星神量能力,支撑着一具身体,一步一步向百米终点走。
汗如雨下,许久不知汗味的我,如今似乎找到一种乐趣。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强,想要更威风,便要对自己更加残忍!付出多少,得到多少,这是永恒的定律!
重新接近四十米的时候,呼吸越来越困难,头脑发昏,汇聚身上的热量越来越多。坚定的意念只有一个目标,即使是死,我也要坚持至终点!
紧紧的咬着嘴唇,咸、腥的液体流入口中,可这并不能抵消周围那无形的压力给我造成的痛苦。双拳紧握,数日没修过的指甲深深地刺入手心。剧烈的痛楚触动身体的神经,使我在“压力网”中找回一丝清醒。
踌躇的脚步,比蜗牛快不了多少,但是那张苍白的脸孔,鲜血染红的双拳,一步一步的刻入目睹者心中。老爷子赞赏的看了我一眼,不忍心的转过头去,换来的是心中默默的自责,“是对?是错?”
“多少年过去了?”心中一个可怕的想法,一线莫名其妙的意念,好像想到什么,可是回忆起来,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男人就要活得更男人一些……如果连这百米的困难都无法克服,还谈什么振兴师门……”老爷子的话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着,“坚持,一定要坚持到底,即使是死……”
前进一步,告诫自己一句,“即使是死,也要坚持!”
前进!前进!
除大手指头之外,其它八指深深地没入手心,可却无半点痛意。只有一阵麻木,我的意志越来越薄弱,一个声音冲着我愤怒,“放弃,快放弃,不然你会死掉的……放弃……”
“死?会死掉的……”沉重的头脑,迷茫的望着那只有一步之遥的终点,嘴里重复着那句“会死掉的……”
呼吸更加艰难,我感觉到窒息。心脏急促的颤抖,苍白的脸孔一阵抽搐。一张张刻骨铭心的脸孔在我眼前闪过,活着不单单是为自己、自私的活着,责任……躲避责任者就是懦夫……
“不!即使是死,我也不能放弃,啊——”双拳再次“紧握”,绝对不能向恐惧低头,这是一种耻辱!绝对不能……不能!指甲插到骨头边缘,十指连心痛到心底的深处,我凄厉的叫声冲天长啸。
丹田深处那沉睡的蕴星神量,愤怒的咆哮,如万马奔腾,向经脉的四周横冲直撞。
我站在九十九米与一百米之间,面对那沉重的无边压力,无动于衷。苍白的脸孔从深处透出紫酱色,生不如死的折磨,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到异变的这一幕,原本欲考验我的老爷子已经后悔不已。正当他想冲上前,耳边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吕师弟,少安毋躁,这是难得的一次机会,闯过了,精神修为迈进一大步,救之与失败没什么两样,换来的是一蹶不振。”
吕隐心中一颤、大喜传音道:“恭喜大师兄顺利出关。”
那声音轻笑,眨眼间出现在吕隐身侧;目光慈祥的望着我,让人沐浴春风般声音飘入我耳朵,“吾为何物,天地尘埃;吾生为谁,一线情感。神形分离,凝聚幻身,融入天地……”
内外夹击,承受的痛楚被我转化为怨恨。一抹如血残虹从眼睛里透出来,一种让人心神颤抖的魔力散发出来。苍老的声音引导我融入天地间,可我身不由己,惟有守住心神,接受痛楚的洗礼。
蕴星神量不断的侵蚀我身体的每一寸。在他人眼里,看到的是,黑夜中一团血雾散发血艳般的色彩,血腥味笼罩整个废墟。十数名老者惊讶的看着眼前一切,却无多大的反应。若干中年人似乎妒嫉那团血雾,可怕的眼神如透过实质的利刃般可怕。
不为人察觉的一丝天蓝色气劲由隐星戒注入我身体。
痛楚……渐渐的消失,肉体与精神分离,外界的压力对我起不到半点作用。精神体的我好像就要破体而出,一种飞翔的欲望在心里产生。可是肉体中有一只手,拼命的扯住我,没有放手的意思,任我怎么挣扎也无法脱离‘他’的控制。
慈祥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孩子,你已经跨出一大步。在绝望时刻不可自暴自弃,切记……”
“你……你是谁?到底是谁?”久违的亲情一丝丝缠绕在我身上,使我从愤怒中平静下来。平静……平静得让我感到可怕,我失声叫喊,可是一语脱口而出,我却发现是“灵魂”在说话,根本无法传出去。
可那声音偏偏回应道:“风善。我是你外公风善,孩子坚持住……”
外公?好陌生的称呼,可那浓浓的亲情紧紧圈着我。在风浪声嗷嗷咆哮,无垠的海面上,找到一处避风港。心灵的创伤迅速的愈合,我慌忙的叫喊:“外公、外公、你是我外公,你在哪?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慈祥的声音又传来,“守稳心神,隐星诀重在修心,闯过这一关,对你往后修练隐星诀有莫大的好处。”
慈祥的长者对子孙的告诫,一种不可违逆的意识在我心中形成。修练……我凝神静气,内患外忧不再是困扰。
外公亲自守关。吕隐抛下冷酷的决定,只希望我可以明白他那种望子成龙的心理;如今他一言不发,守在压力场外围,无形的气劲笼罩在四周,若有人胆敢前进一步,恐怕老爷子的飞剑直穿其身。
虽说这是隐星门的内务,其它门派的长者大可离去。他们并没离开,因为这是难得的一次好机会。向隐星门示好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淡蓝色的笼罩在我身上。血雾被之取代,柔和的隐星功力与天上的北斗星光芒融为一体。平静祥和的脸上,散发一种类似外公、吕隐的气质……
眨眼三天过去了,废墟聚集的修行者越来越多。百来名修行者从我身上看到外公的影子,心中无不猜测我和外公之间的关系,表面上拉关系的行动当然是严肃的为我守关。
抱元守一,天地人三者合而为一,天隐七星,北斗之神,合——
第二○八章 慈翁风善,挑衅权力(中)
精神与肉体融合,周边的压力消失于无形。感觉到百数道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的心里似乎很享受这种气氛,没有丝毫尴尬。发自于内心的愉悦,脱尘的微笑,在星光下显得格外超然。
精神修为直接跨过两个等级,或者以上,这绝对是罕见的!各修行门派看我的目光夹带着一丝妒嫉,若非老爷子在修行界的威望,恐怕我这个初入修行界的初生牛犊就被生撕于此。
修为高至外公如此的高手,隐约可见我身体异变后的不平常。如果他们知道我因祸得福,触发蕴星神量的狂态,巧而彻底的征服蕴星神量,真正融合于身体,使细胞脱变,不知道会否把我生吞了。
“外公——”心里有一种直觉,类似于未卜先知的神技,我认定眼前这位身穿天蓝色长袍,道骨仙风的长者就是我那尚未谋面的外公风善。
“呵呵,好好好,仙儿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外公看了我一眼,望着星辰夜空,一抹慈祥的微笑挂在脸上。柔和的星光会聚于其身,浑如天成,是天是地……
“恭喜大师兄祖孙相认!”老爷子欣喜若狂,在他眼里我简直就是再世唐僧,一身是宝。所幸没发生意外,否则他再无颜面见历代祖师。
“一切归功于吕师弟,成全为兄之愿。”外公微笑点头,施出隐星门的大礼。吕隐理所当然的接下外公一礼,礼毕之后,他再回施一礼。这奇怪的礼仪,让各修行门派心中愕然,精明者或许能够从我们三人之间想到什么事情。
“哈哈哈……恭喜风仙翁祖孙相逢,贺喜风仙翁隐星门后继有人!”压力圈外围,三名长须老者,背挂宝剑,脚踏星步,迎面而来。
“天儿过来,一会遇到什么事情,你都别插嘴,一切有我们!”我耳边传来吕隐的声音。又听到外公祥和笑道:“九幽深渊千百年能人济济,岂是我等小门派可相比。十八年前贵门弟子血刃慕容寒凡界造孽,十年前飘花浪子齐云淫欲人间,五年前狂豹胡銮赖纵横天下,笔笔都是鲜血的教训,我等庸人岂可忘怀。”
来者充耳不闻,中间者狂笑道:“都说慈翁风善软嘴吃天下,果然名不虚传。如今仙颜、气质超脱,想必神功有所突破,此乃第三喜啊。”
右侧者阴侧侧道:“如此麟儿,汇聚天地精气,可是修行界一大补,啧啧,想煞老朽矣。”
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从所未有过的藐视笼罩在我身上,浑身不自在的压抑感越来越浓烈。我愤怒的瞪着那阴侧侧的老头,心底下诅咒这个死老鬼。那充满狂态的老头,突然看到不可思议的东西。只见我的眼睛深邃不可见底,一种莫名的恐惧环绕在他心头,周边仿佛陷入黑暗之中,除了那星星之眼,其它一切都被屏蔽。
感受到对方的恐惧,一抹微笑挂在我脸上,不觉心底发生一种认受咒者牵肠挂肚的声音。“安乐死,安乐死,死是你的归途,去吧……去吧……人世间再无你留恋的东西,去吧……”
死亡的气息笼罩在那阴侧侧的老者身上,仿佛就要灵魂出窍一般,老者身体如寒冰凝固。
恐惧是针对性的,里头的修行者看到我与老者之间的表情,各自感到迷惑。而对方感受到身旁的同伴那死亡的气息,心头大震,这是什么法术?
“放肆!尔等小辈敢在老朽面前行凶,拿命来!”左侧者身体一震,背后的长剑出鞘,执剑化为星光向我射来。
外公和老爷子岂会不知道对方的心思,老爷子双掌交错,莲花指不停的捏动,脚踏七星迎向来者。突然,外公看到我一脸憔悴,双眼无神,好像很疲倦似的,立刻伸手按在我肩膀上,一丝同脉的隐星功力注入我身体,可是他感觉到我身体处于饱和状态,根本容不下丁点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