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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来分钟后,我爹带着三叔回到了爷爷家。三叔一脸的倦容,两眼通红。看得出来,他朋友家的惨事,三叔也很伤心。
爷爷将三叔叫到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老三,你跟我来里屋,跟你合计个事。”说完,爷爷起身离开了酒桌。萧老道咳嗽了一声,爷爷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我说道:“小辣子,你也来吧。”
孙胖子正笑眯眯的看着我,我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孙厅,吃饱喝足了吧?起来活动活动吧”看见我拉上了孙胖子,爷爷就是一愣,马上看向了萧和尚,萧老道微微的点了点头:。爷爷才干笑一声:“要是德胜…。厅长不嫌老头子我唠叨,就一起里屋坐坐吧“
礼物是爷爷的卧室,进了屋后,爷爷招呼我们上了炕,最后亲手将门栓插好。
爷爷对着萧老道说:“还是你说吧,你们那事我讲不清楚。“
萧老道也不客气:“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你们都亲眼看见了,大戏唱了三天,就死了三个人,不过我可以讲明白,这还不算完,还有七天的戏没唱,剩下的戏再唱下去还会死人。这是遭了鬼忌了。再死人可能就不是一天死一个了。等着十天的大戏唱完,你们村能剩一半人就不错了。”
听了这话,三叔脸上的表情很难看,爷爷之前听他说过多次,已经有了准备。并不太吃惊。剩下的我和孙胖子。一个瞪着眼睛看着他,一个笑嘻嘻的说道:“你这也叫长话短说?本来三个字就够了——闹鬼了……”
我怕孙胖子说漏嘴,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对着萧和尚说道:“那你的意思呢?戏不唱了?”
萧和尚说道:“晚了,现在就停戏,先别说你们县长同不同意,就连河里的冤鬼也不能干”
爷爷叹了口气,对萧老道说道:“你也别啰嗦了,把你的话说出来吧”
萧老道说道:“我想了一个办法,能平了鬼忌,在明天晚上,戏散了后,再唱一出鬼戏…。” 我明白了萧和尚的意思,本来我们小清河村一直平平安安,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大事。之所以这几天接二连三的闹出人命,完全是这十天的船戏给闹的。
唱船戏也有唱船戏的规矩,只是船戏在我们小清河村已经消失得太久,能模拟出几百年前白日船戏的已经相当不容易,当初的什么规矩几乎已经没什么人知道了。
根据萧老道讲,光是唱大戏本来还出不了事。但是唱戏的时间和地点就很有问题了。船戏是在傍晚掌灯是开锣,要一直唱到晚上十二点以后,这属于阳人占了阴时。
而且唱戏的地点是在河面上,河水属阴,在阴时阴地为阳世人唱戏,这就遭了鬼忌。加上这次唱船戏的时辰选的不好,第一天开锣的时间竟然赶上了阴时。船戏一开,就像是块磁铁一样,将周围百里阴气全都聚拢到此,鬼随阴气走,戏船附近阴气鼎盛,自然也少不了鬼祟了。我和孙胖子看见的阴雾就是阴气的结晶了,里面晃动的人影按萧老道的话说,是正在看阳世戏的鬼祟了。
孙胖子听得不以为然:“你说出事的根源是唱了几天的船戏,不过我怎么听过这船戏可不是第一次唱,几百年前不就唱过一次吗?那次好像还唱了整整一百天,也没听说那次出了什么事?”
萧老道看着孙胖子微微一笑:“因为那次的主事人知道唱船戏的规矩,船戏正式开始之前,要在河边摆上三牲,还要烧纸烧香,向阴世人借时借路。这还不算,船戏每唱二十四天之后,都要回避阳世人,为阴世人唱一出鬼戏。当年说是唱了百日大戏,其实只为活人唱了九十六天.....”
萧和尚说完这番话,屋里再没有人接茬。只是孙胖子晃着大脑袋,看样子还想要说点什么,好像又找不到辩驳萧老道的话。
一时之间,屋子里鸦雀无声,三叔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只说了一个字,就没了下文。爷爷看了他一眼:”老三,你想说什么?”三叔摇了摇头,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了孙胖子一眼后,说道:“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说吧”
三叔的话没说出来,我却想起来一件事:“老萧,你说唱船戏的规矩失传了,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和尚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掏出一本老旧的线装书“就知道有人能问,东西我带来了,你们自己看吧”
看得出来,这本书有些年头了,纸张已经发黄变脆,萧老道也有办法,把书页拆散了,每一页都压上了薄膜后,又重新装订成册。
书册的表面用小楷写着——凌云观志四个大字。萧和尚翻开了其中一页:“你们自己看吧”爷爷好像已经看过,直接将书交到了三叔的手上,三叔看了一会,叹了口气,又把书册传到了我的手上,孙胖子倒是不见外,把头侧过来,四只眼睛一起盯着已经翻开的书页。
和我想的不一样,书册上面竟然写的是白话文,是凌云观不知道第几代观主(到萧老道这儿就算最后一代了,改成凌云观影视娱乐集团了)记述当年仪亲王举办百日大戏的情景,尤其对于大戏前后祭鬼神的情景描绘的相当清楚,和萧和尚刚才说的一般不二。
爷爷看了看三叔,又看了看我:“你们爷俩也算是咱们老沈家混的最出息的人物了,现在就咱们商量一下到底该怎么办?”
三叔抬起了头,对着爷爷说道:“爹,你知道,我也是个信鬼信神的,既然萧大叔都这么说了,就按萧大叔说的办吧”
爷爷又看向了我:“小辣子,你什么意见?”
我说道:“唱鬼戏倒是也行,就是一件事,咱们在这说的挺好,人家戏班子干吗?那是给鬼唱戏,他们敢吗?”
萧老道呵呵一笑:“这个不用你操心,他们千里迢迢来咱们这唱戏,为的什么?千里奔波只为财,只要价钱合适,别说要他们唱鬼戏了,就是陪鬼去唱歌跳舞都没有问题。” “安排鬼戏的事你们不用操心,老道士我找戏班老板去谈,”萧老道说的竟然有些亢奋。
爷爷还是有些不放心:“那钱.....”没等爷爷说完。萧和尚就拦住了他的话:“保命要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钱?钱算个球?”
“....你看着办吧”爷爷也无话可说了。看着萧老道主动请缨去找戏班老板商量,那状态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我真是有点慕名奇妙,关他什么事?
我们五人出了里屋后,萧和尚就找到了戏班的老板,将他又拉到了里屋。两人在里面谈了半个多小时,虽然不知道萧老道具体是怎么和他谈的。只知道他俩从里屋出来时,戏班老板红光满面的,拍着萧老道的肩膀,乐的直抽抽:“这也叫事儿?交给兄弟我了,不就是加场夜戏吗?别说你们还给钱,就是不给钱,凭咱们这关系,白唱一场就能怎么了?不过,大师傅(萧和尚还穿的道装)你也知道,兄弟我这一大家子,人吃马喂的....”
萧老道也是眉开眼笑的:“哪能不给钱白干活的?老哥我活了那么多年,就没干过那事!不过,大兄弟,夜戏的事就拜托了,你在圈子里混了那么多年,也知道这里面的事儿,可不敢再耽误了”
戏班老板点点头:“兄弟我明白”说着,一扭脸,对着自己班子里的戏伶们喊了一声:“老板加戏赏饭了,明天晚上加夜戏一出,赏双份戏酬啊,”之后,对着我爷爷做的位置一鞠躬:“谢老爷子赏饭!”原本还在吃喝聊天的戏伶们同时站了起来,齐刷刷的一鞠躬,跟了一句:“谢老爷子赏饭....”我听着就像是排练好一样。
爷爷起身还了个礼,戏班老板对萧和尚说道:“明晚唱夜戏,现在趁天还没亮,就得去准备了,按规矩,本家要派人跟着....”说着戏班老板的眼睛看了爷爷一眼。
“老三,你跟着,看着就行,别乱动,在坏了老板的规矩。”爷爷对着三叔说道。
我看出来了,这个戏班老板也不简单,最起码以前是唱过鬼戏的,看他谈笑风生的,完全不把鬼戏当回事。看着三叔要跟他出去,我看了一眼孙胖子:“我也去,孙厅,你....”孙胖子打了个哈哈:“你都去了,我还好意思接着喝酒?,一起吧”
爷爷年纪大了,没有跟着,倒是萧老道跟着戏班班主,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我们三个跟在他们的后面。到了戏班老板的临时住处,戏班班主进去拿点东西,要我们四人等一下。
“老萧,唱一晚上的鬼戏,只要双倍的戏酬,他倒是不贪啊”我掏出香烟,一人发了一根,边抽边聊着。
萧和尚别看是老道,却是什么都不忌讳,两口将香烟抽成了一个烟屁股:“不谈?屁!他说的是这十天的戏酬都翻上一番。小辣子,你可别小瞧这帮人,这里面水可深了”说着将烟蒂弹在戏班老板的门上。
唱戏的水有多深,我没有兴趣。不过这笔钱到底谁出,我倒是想打听明白:“三叔,这钱县里不能出吧”三叔也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你爷爷和村长说好了,村里出一半,族里的公费出一半.....”
他话刚说完,戏班老板手拎着大大小小几个袋子,走出房门,我接过几样,有烧纸,香和素蜡烛,还有一个袋子,戏班老板亲自抱着,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拿齐了需要的物品,我们几个人一路走到了河边。先上了那艘戏船,在戏船的四周烧了香、纸。戏班老板边烧嘴里便念念有词,他说话的声音太小,我听不到他说的什么,想要靠近去听听时,却被萧和尚拉到了一边:“别过去,他在祭鬼神,你听见了不好。”
我看了一眼还在像念经一样唠唠叨叨的戏班班主,回头对着萧和尚说道:“他一个戏班老板,怎么连这个都懂?”萧老道说道:“你太小看唱戏的了,他们走南闯北的,什么戏没唱过?以前还有一些地方有风俗,家里死了人,要请戏班子到家里唱阴戏,和鬼戏比,也就是叫法不一样而已。”
没用多久,戏班老板的香和纸都烧完了,他打开了刚才还死死抱着的袋子。我们几个都靠了过去,我看得清楚。戏班老板拿在手里的好像是晒干的玉米叶子,当着我们的面,他在每片玉米叶子上都写了字,我数了数,他一共写了九张。有铡美案,四郎探母、锁五龙等等。
是戏牌,班主写完之后,恭恭敬敬的捧在手里,走到了船边,大声喊道:“今有xx戏班伶人二十三名在此,于明日晚为阴世诸公献上大戏一场。xx戏班有压轴大戏九出,请阴世诸公赏下戏牌”
班主说完之后,将手里的玉米叶子一片一片的放在水面上。回头对我们几个看眼的说:“你们过来帮个忙,拿手电照着,看看哪片叶子沉下去,就记上面的名字。”
刚开始的时候,几片叶子在水里都没有什么变化,但过了十秒钟左右的时候,其中一片叶子忽然毫无征兆的沉到了河底,,我看得清楚,四郎探母,紧接着,第二片、第三片叶子也相继沉到了河底。孙胖子在旁边说道:“闹天宫,乌盆记”
好了,班主也不管水面上剩余的玉米叶子了:“好了,戏挑完了,我的活先到了。大师傅(萧老道),明天千万记得,天只要一黑,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