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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地抬头扫视了其他三人,她们脸上的神情也很寂寥,看来在这样的环境下,谁的心境都坚强不起来的!
我率先进的屋子,看到有不速之客进来,屋里一个正坐在椅子上给张晓削苹果并且嘴里不断附和着说“好,好,换,换!”的护工连忙站了起来,茫然地看着我们。
我对她友好地笑笑,说:“我们是她的亲戚朋友,过来看看她,她现在怎么样?”
护工有点口齿不清地说:“还是那样,总是不停地说‘换这种药好吗,换这种药好吗!’,一直不见好!”
我叹了一口气道:“恩,知道了,你先出去一会吧,我们和她交流一下,一会我们走的时候再叫你!”
护工听话地点点头,走了出去。
我这说着话呢,商诗已经将拎来的水果走过去放到了床头柜上,我要提醒她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张晓非常熟练地从商诗拎来的水果袋里掏出一根香蕉,一下子捅到商诗的脸上,说:“换这种药好吗?换这种药好吗?”
香蕉软呼呼的皮开肉绽,糊了商诗一脸,我惊呼一声,狂扑过去,一把从张晓手里夺过香蕉,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丫头啊,怎么恁地不识好歹,商诗姐姐来看望你,你还伤害她!看我怎么教训你!”
张晓被我凶巴巴的样子吓着了,畏缩到床角,瑟瑟发抖起来,满脸惊惶地看着我们。
我心里一阵焦苦,无奈一声悲叹,转身焦急地看着商诗,她和欣月各拿了一张面巾纸正在擦拭她脸上的糊糊,我有点心疼地问:“姐,没伤着你吧?”
商诗微笑着摇了摇头安慰我说:“没事,只是一根香蕉而已,以前从来不化妆,今天正好体会一次,只是没想到,这个张晓姑娘疯成这个样子,真地好可怜啊!”
商诗脸上的肌肤太柔嫩了,几乎吹弹可破,所以我还是不太放心,轻轻揽过她的脖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并轻柔地往她脸上吹了几口气,确信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了,才彻底放下心来。
转身看着还在惊慌失措的张晓,心里不免又涌上了怜惜之情。我拿起护工削好的一片苹果,俯身过去,满脸温和的样子看着她,给她以安慰,然后才将手里的苹果片缓缓地递到她的嘴边,她眼睛眨了眨,好奇地看了我一会,面色平静了少许,听话地张开嘴巴,将苹果片含住,吃进嘴里,安静地咀嚼。
这样子就象一个娴静乖巧的小女孩了,我心念一动,竟然满怀期望地问:“张晓,大哥来看你了,你仔细看看,回忆一下,看大哥是谁?”
张晓还真地听话地抬起头来,仔细审视我的脸孔,我心念大动,紧张得浑身微颤。
第246章 张晓的奇怪表现
可是,只一会儿,张晓突然嘻嘻一笑,猛地将手指伸进嘴里,抠出一团苹果糊糊,迅疾无伦地朝我伸了过来,嘴里还往外喷着:“换这种药好吗,换这种药好吗?”
我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脸上被糊了个正着,连眼镜片上都是。
聪明的人不应该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我由于意志不坚定,接二连三跌倒在同一个地方。
商诗和欣月这两个女人同时惊呼一声,一左一右扑到我身旁,将我的身体扳向她们,两个女人的脸在我的眼镜片前模模糊糊,不过我能感觉到她们对我的关爱。我苦不堪言地摘下眼镜递给欣月,任由商诗给我擦拭枯涩的面孔,欣月给我擦眼镜片。
擦完以后,商诗也学着我的样子,用手掌轻柔地抚抚我的面颊,而欣月则把眼镜递给我后,默然地退到一旁。
我下意识地去看赵警官,我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我坐拥商诗的柔情,心里很是开心的,但想起欣月的遭遇,我又不知道该是何种感受了,所以心头也是百感交集,什么滋味都有!
完了以后,我悲叹一声,怜惜地看一眼张晓后,凄楚地说:“张晓,你昔日给大哥打下手,帮助大哥做了很多工作,但你突然遭遇不测,大哥心里很替你惋惜,但却真地不知道该怎么帮你,甚至连帮你查清冤情都没有能力做到,实在是对不起了,大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以后在佛祖那里替你默默祈福了,希望你能够尽快恢复健康!”
说完,我就转身对众人说:“走吧,别打扰她了,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吧!”
众人默默地点头,齐刷刷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张晓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奔跑到我们前头,伸出手臂将我们拦住,脸上是一副肃然的神情。
我们都吃了一惊,愣愣地看着她,不明就里。
我想了想,心道,莫非她喜欢人多热闹的场景,就好奇地问她道:“张晓,你是舍不得我们走吗?”
张晓并不理我,却又跑到欣月和赵警官面前,左手拽住欣月的胳膊,右手拽住赵警官的胳膊,拉着她们就往门外走,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古怪的举止,顿时怔立当场,商诗也是满脸疑云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欣月和赵警官一边随着张晓的牵拉往前迈步,一边回头和我们面面相觑。
不一会,欣月和赵警官就被张晓拉到门旁,然后张晓将虚掩的门打开,再返转身来,绕到欣月和赵警官的身后,两只手掌分别抵在两个人的腰部,将她们推了出去。紧接着,她就将门关了起来。原来她是想让欣月和赵警官出去,想单独和我及商诗相处,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我颇觉诡异,心头好奇感大炽。
张晓动作很敏捷,我正惊诧着呢,她已经折返到我和商诗身旁,低头想了想,她突然又去牵住商诗的手,却没有相应牵我的手,然后,她就拉着商诗开始走,不是往门外方向走,而是往屋里的方向走。走到屋角处的时候,她才停下来,然后松开商诗的手,同样绕转到商诗的背后,再将她的身子推转过来,显然是想让商诗面朝我的方向。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动作,好奇心攀升到了顶点。
张晓的神情很是认真的样子,没有半点恶作剧的嫌疑。
她将商诗的身子定位准确后,就朝着我款款走来,走到我旁边后,先和我并肩站一会,还摆了摆我的姿势,似乎是想让我和她站得更整齐一些,靠得更近一些,然后,她就又跑到床头柜旁,拉开抽屉,真地从里边找出一瓶药来,举在手里跑回我的旁边,就向我伸了过来,我下意识地连忙摇身一晃进行闪避,谁知张晓这次却并不是往我的面前伸,而是往我的胳膊递了过来,那意思显然是想把那药递给我。我不解其意,一时傻站着没有接她的药瓶。她看我一脸犹豫的样子,干脆一把拽过我的胳膊,把那药瓶塞到我的手里。我机械地握住,疑雾都快把我的头脑蒸腾掉了。
张晓看我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咿唔着很不满意,就抓住我握着药瓶的胳膊,缓缓上抬,最终使它平举,然后她就想放手,由于我没有使劲,所以我的手臂也随着她的放手就要滑落,她嘴里“呜呜”做响,连忙放弃撤手的动作,又将我的胳膊平抬,并瞪了我一眼,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让我自己将胳膊平端,我哪敢违逆她的意图,赶紧用力将胳膊稳住。
她就开心地笑了,嘴里咿咿呀呀表达着她的快乐。然后,她看我的胳膊象块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她嘴巴一翘,又不满了,她握住我的手腕,强行使我做出一屈一伸的动作,她嘴里还配合着我手臂的屈伸动作呢喃说道:“换这种药好吗?换这种药好吗?”
我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大致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是想让我也和她一样不停地屈伸着胳膊,嘴里不断喊着“换这种药好吗?换这种药好吗?”
于是我按照她的意图,动作加语言操作了几次。
她开心得活蹦乱跳,冲我眼睛不停地眨,头不停地点,表示她心里很满意。
然后,她就坐到我面前的床上,低头扯过一角被角,神情认真地抚弄着它。
我不明就里,又平端着胳膊,傻呼呼站着,停止了动作和声音。
张晓又不高兴了,她抬头狠狠瞪我一眼,站了起来,亲自将我的胳膊斜斜伸向她刚才坐着的那个方位比划着那个屈伸胳膊的动作说:“换这种药好吗?换这种药好吗?”
我顿时明白过来,她是想让我在她低头坐着的时候,胳膊伸向她边做动作边说:“换这种药好吗?换这种药好吗?”
我对她苦笑着点点头,然后她就又坐回床上,低头继续做那个抚弄被角的动作。我苦不堪言地把胳膊斜斜伸向她,无比别扭地说:“换这种药好吗?换这种药好吗?”
张晓便在我做完这个动作,说完这句话之后,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看我,然后,她腾地就跳起来,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眼珠惊爆,身体筛糠,身形一栽,就要往地上倒,我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将她扶住,低头看她双目紧闭的样子,我大骇,连忙将她往床上放倒,准备对她实施抢救。可就在我放平她的身子,手刚探了探她的鼻息时,她就蓦地睁开眼睛,嬉笑着从床上跳了起来,神色完全恢复如初,我以为她在捉弄我,气得嗷嗷直叫,却见她对我连连翘起大拇指说“好!好!”。
我的脑袋完全成了一片浆糊,实在搞不懂眼前是真实还是虚幻了!
张晓完成了这一动作后,又跑到床头柜拉开抽屉,取出一个药瓶来。然后就再次跑回我的身旁,调整了一下我身体的方位,正好朝着商诗的方向,我感觉她是想让我和商诗完全正对,摆布好我的身体之后,她就靠在我的左边,和我并肩而立,她把右手的药瓶交替到左手后,就平端着胳膊伸向商诗的方向继续说那种奇怪的语言。一看我又傻站着没动没做声,她扭头狠狠地横我一眼,我条件反射似地马上也伸出胳膊边伸边喊:“换这种药好吗?换这种药好吗?”
由于刚才是斜伸向床的方向,所以我依然惯性般地往那里伸,张晓就对我摇摇头,把我的胳膊平举,指向商诗那个方向,我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次是要让我往商诗那边屈伸胳膊。
随后,她再次站回我的身侧,嘴里咿呀一声,就向着商诗伸胳膊喊口号。我不敢怠慢,也赶紧如法炮制。
商诗凝立在墙角看着我们一系列动作,早就惊讶得失去思维了,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我们。
结果张晓又不满了,她停下动作,奔跑到商诗身后,推着她往前走,直到将她推到我面前一米远处后,又返身将她推了回去,将商诗的身体摆布成原来的姿势后,她就又再次跑回我身旁,嘴里发一声喊继续比划着那套动作,我象被开关控制一样,也跟着呼喝起来。
商诗很聪明,马上理解了张晓的意图,知道她是想让她也象刚才她那样走过来,于是就迈开步伐缓缓地走了过来,走到我们面前一米远处,站定,就不知道下边该干什么了!
张晓呜哇一声,低头想了想,就前行几步,绕到商诗身后,这次她竟然将商诗推到我旁边站立,并且将她手里的药瓶递到商诗的手里。
然后,她自己跑回墙角刚才商诗站过的地方,站成商诗刚才的方位和姿态,就朝着我们挥一下手。
我们当然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商诗还挺可爱的,竟然也不惜身份跟着我做着那套动作说起那句话来。
然后张晓就缓缓地走了过来,走到我们面前约一米远处时,她不经意地扫视我们一眼之后,突然神情大动,面色惨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