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⒚挥心屈N窘迫。
听说那蔓是通了电的,可是这半山的野店竟然没有,又没找到油灯,所以到了夜晚的时候,他们只好先睡下。
小夏被这旅程折腾得太累了,虽然到了陌生地方有点不安感,但因為阮瞻和万里就在隔壁,再加上入夜后雨停了下来,只感觉到山裡的微风从窗口吹拂了进来,像催眠一样,让小夏睡得很沉。
但她睡得正香甜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轻轻的推她。
「天亮了吗?我再睡五分鐘!」山间明亮的月光让她误以為天已经亮了,半梦半醒的咕噥了一句,翻身面向墙壁。
推她的手停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
「三分鐘。」小夏以為是万里叫她起床,哀求道。
摇她身体的劲头剧烈了一点。
「一分鐘。」她再谈判。
然而摇她的『人』好像生气了,猛力推她。
小夏也有点火了,用手去打压在自己肩上的手,却在一碰之下觉得有什麼不对。
那不是万里温暖的手,也不是阮瞻稳定的手,而是一双女人才有的小手,入手冰寒刺骨,僵硬枯涩。
她一惊,立即清醒过来,连忙翻身坐起,可肩上的那只艘动也没动的还放在那儿。侧头一望,确是一双小巧美丽的女人手,在月光的照射下惨白惨白的。
然而,只是一双手,手的主人不见踪影。只有一双手死死放在她肩上!
她立时汗毛倒竖,惊叫了一声,可竟然没发出声音。
下意识的,她拚命去拉那双手,但那双手像粘在她肩上一样,执拗的不肯离去,也压得她起不了身,她奋力挣扎,还是叫不出声音,最后只得甩脱衣服,连那鬼手一起丢到角落裡去。
她盯著角落,大气也不敢出。
黑暗中,悉悉索索的一阵响,感觉什麼东西拱动起来一样,在角落形成一个人影,还没等小夏反映就『唰』的扑了过来,在她面前不到半尺的地方停住。
是一个苗女!面目清秀,但肤色惨白,七孔流血!
「别睡我的床!」她恶狠狠的叫,「别睡我的床!」
「阮瞻!」小夏终於大叫出声,声音在静夜裡显得格外大声,但隔壁房间却没有任何回声。
「别睡我的床!」苗女继续逼近,一股尸臭也扑面而来。
小夏连忙抓紧胸前的护身符,苗女惊得向后飘了一步。
此时,静夜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声。
叮铃——
那苗女『啊』了一声,一直退到门边去,但却不走。
叮铃——
又一声清脆的铃声传来,彷彿离得这野店近了些,接著随著铃声,又近了些,慢慢到了小夏所在的房间的窗口下面。
此时小夏不敢叫了,怕引来什麼东西。可是她不明白一向警醒的阮瞻為什麼听不到这麼明显的声音,為什麼没有任何举动?!
那苗女的鬼魂堵在门边不让她出去,她咬咬牙,慢慢从床上起身。
竹床发出吱呀的响声,苗女细细的发出愤怒的磨牙声,这两种声音让小夏心惊肉跳,但她坚持著将头靠近窗口,从侧面偷偷往下看。
那条山路的尽头走过来一队影子,為首的穿著一身白布的衣服,戴著一顶很大的斗笠,遮住了面目。
他手裡拿著一个铜铃,铃声就是从那裡传来。他每走几步,就摇一下铃,他身后跟的那五、六个人形就随著铃声跳一步。
那几个跟在后面的『人』排成一队,每个人的脸上都套了一个白色的袋子,几个人中间用一条绳子栓著,随著那清脆的铃声向野店走来!
第十二章 野店(下)
怎麼办?
有怪东西进来了,可是彷彿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而那个苗女则还堵在门口,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盯著小夏不让她离开!
「阮瞻!万里!」她壮著胆子又叫了一声,仍然毫无反应。
咚——咚——咚——
杂乱但又规律的跳步声传来,表明了那队奇怪的人正在进入店裡。
只有靠自己了!
这认知让小夏壮起胆子,慢慢溜坐在床边。她胆怯的瞄著门的方向,想找时机从那苗女的身边挤过去,实在是除这之外,她也想不出什麼办法来!
她握紧胸口的护身符,两隻脚下意识的在地上摸索著,找著自己的鞋。
她碰到了她的鞋,但却被踢到一边去了,於是用脚去勾,眼睛还瞄著苗女的方向。一下、两下、三下,怎麼越碰越远?已经到了她够不到的地步了!
「你找这个吗?客人!」一个声音突然从她脚边传来。
小夏倒吸一口凉气,眼见自己的左右两边,各蹲著一个黑影,每个人手裡拿著她的一隻鞋!也不知道是什麼时候出现的。
「阿米,阿簸,她睡我的床!」一直呆立不动的苗女突然尖叫,并气愤的疾飘过来。
小夏骇得迅速缩回到床角,惊恐的望著这三个不速之客。
那两个蹲著的黑影在小夏的注视下起了身,好像从地下的土裡拱出来一样。他们慢慢挪动到小夏面前,和那苗女排成一排,对小夏俯视著。
两个都是苗人打扮,一男一女的中年人,黑瘦老丑。此时却对小夏笑著,表情僵硬又古怪。眼睛盯著小夏,眼神却飘到小夏背后,让小夏觉得整个后背都发麻。
她身后有什麼吗?
「阿花,别这麼和客人说话!」男人说,「要招待客人。她阿米——」
不等他吩咐完,左边的女人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托盘,逼迫一样递到小夏面前。托盘上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像是米糕,不过早已发霉发臭,山林中特有的黑色大蚂蚁在米糕上穿梭来去!
「吃吧!」她说著。托盘差点顶到小夏的鼻子。
本能的,小夏一挥手,托盘『平』的摔了出去,撞在屋角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响!竟然是有形有质的,小夏无意见碰到的手也一样!
而随著这声响,小夏和那三个苗鬼都突然不出声了。小夏是吓坏了,而那三个苗鬼却一付受到了冒犯的样子,齐刷刷的狠盯著小夏!
「糟蹋粮食,罪人!罪人!」三个人齐声叫,并俯下头!
小夏感觉到刻骨的阴寒扑面而来,带著泥土的潮湿,堵得她喘不过气,只能紧依著竹墙。握紧护身符,刚要大叫『南无地藏王菩萨』,就听见两种声音同时响起来。
吱呀——叮铃——
然后是脚步声,稳稳的压迫著人的听觉,是那戴斗笠的怪人领著那一串怪东西摸上楼来了!并且穿过渐渐走到了小夏房门口。
一步一步——
房门无声息的打开了。那个怪人站在门口。那三个苗鬼自动闪开一条缝隙,让那个人可以看到小夏。
月光明亮,照在那个人身上。小夏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不是白布,而是蓑衣。蓑衣上满是水珠,但又不落下来,在月光的照射下好像银白的一样。
他头上的斗笠压得很低,小夏瞪大眼睛拚命想看到他的脸,却感觉斗笠下什麼也没有,只是解不开的黑暗。
他走了过来,还没忘了摇动手中的铜铃,身后那如串成一串的螃蟹一样的『人』也跳了进来,一时间,小小的房间挤得满满的,却只有小夏一个人惊恐的呼吸声!
「她睡我的床!」苗女又叫,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但这次却有告状的意味。
那人走过来,俯身看小夏。这麼近,小夏还是没看到他的脸!
他不出声,只是相面一样对著小夏,然后突然伸手抓住小夏的脖子,还没等她挣扎就一下把她从窗口扔了出去!
小夏重重的落在地上,但感觉没怎麼疼,就是震了一下,而且周围的环境也不怎麼对,迷糊中听到脚步声传来,然后面前出现一双男人的脚。接著那男人把她抱起来,又放回到床上去。
「做了什麼噩梦?还从床上掉下来?」阮瞻温柔的声音传来。
怎麼?是梦吗?怪不得阮瞻不来救她,原来是个梦!可真的是梦吗?!
小夏哽咽了一下,细细碎碎的说著发生在刚才所有的事。
阮瞻听得皱紧了眉头。
这个梦也太怪异了,如果真是个梦,小吓就要看看心理医生,因為总是做这种噩梦的话,心理一定是有问题的。可是,如果有什麼能人在背地裡耍阴谋诡计,把小夏捲进什麼幻境也不是不可能,梦杀术他已经见识过了。
他们在明,对方在暗,每一回他们都要在劣势中翻身,很难,但必须那麼做。像这一次,他明知道接近真相等於是把自己当成了靶子,但又非做不可。他不关心关正之死,只是关正的死把『杨幕友』和黄博恆也牵连了进来,他只是要摸清那个『杨幕友』的来歷,他强烈的感到一定与那蔓有关,与这深山、河谷有关。
「你打听过这家店的情况吗?」小夏已经从噩梦中完全清醒了,但却还假装害怕,不从阮瞻怀裡出来,一直依著他,「是不是有夫妻两个带著一个女孩?」
她在山下无意间听说,这一带的语言有古越语的遗风,把阿爸、阿妈称為『阿簸和阿米』。
「不是啊。就是一个老人。」阮瞻随口撒谎。
这店裡确实是一对夫妻带著他们十六岁的女儿在经营。
「那就好,梦裡那个小姑娘总是说我睡了她的床!很生气啊,一直叫我离开!」说到这儿,小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我还以為店主一家让人杀了,却弄不清事非找我来索命呢!」
阮瞻抚了抚小夏柔软的头髮。还没回答,脚步声就带来了万里。
「有情况吗?」他边说边走进来。小夏连忙立直身子。
「阮大神棍,你怎麼也不叫我一声,不怕我被女鬼拉郎配吗?」万里还赤著脚。显然匆忙过来的,但手裡却拿著血木剑。
拿是阮瞻匆忙中放在他身边的,為了保护睡得很沉的某人。
「你滚得远一点,我还落个清净。」
「我要是离开你。你一定会想我的,假如我死了——」
他边说边坐到床边,小夏连忙跳起来去捂万里的嘴,「大半夜的,别胡说!」
「你怕我死吗?」万里眼睛亮晶晶的问。
「你再说这个字,我发誓三天不和你说话。」小夏有点生气了,实际上是感觉在这古怪的野店裡这样说很不祥。
「好好好,算我怕你,我不说。但是——」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噹噹噹』的敲击声。
这意外的声音如同突然插话进来一样,让三个人当场禁声。
小夏心裡一紧,看向阮瞻。见他神色凝重的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去。脚下却很轻。
她又看向万里,后者安慰性的笑笑,压低声音说:「不是幻觉,我们都听到了。」
小夏二话不说,套上鞋子,想起刚才的梦境,心裡有点发麻。
「该下去看看,太烦人了!」万里把声音压得极低的问。
「一动不如一静。」阮瞻哼了一声。
「可是如果他们耍阴谋诡计,可能会一计不成,二计生,我们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不要总被动挨打!」
他的话触到阮瞻心裡最不舒服的地方,自从和『杨幕友』争斗以来,他就一直在防守。儘管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但这还是让他在不知不觉中產生了急燥。
「你们呆在楼上别动!」他决定自己下去看看。
「不,等下,你听我说。」万里又一次提出反对意见,「情况不明,这个时候不能分散,还是集中在一起比较安全,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