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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能去的地方,可能出现的场合,他们都找过了,也打听过了,可一点线索也找不到。到此,他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因為小夏虽然马虎,可毕竟是个聪明的人,如果她想躲起来,他们是找不到他的。
只是阮瞻不肯放弃,不肯安心等待,因為他没有时间了,离他的逢三之难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他想要在死之前见到她,看著她,让她不再生他的气。所以他疯了一样的寻找,整间店都丢给了包大同,频繁使用时空扭曲术和心灵感应,根本不顾及身体,整个人都憔悴了。
世界上的事都是这样,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伤人最深。小夏和阮瞻就是太爱对方,所以才会无意中彼此伤害。阮瞻伤了小夏的心,而小夏的离开就快要了阮瞻的命了。
有时他想,阮瞻的逢三之难会不会就是因為感情的事呢?这是有可能的,有多少英雄好汉都死在『情』之一字上,何况阮瞻这个关闭著心门,却突然被小夏鲁莽的撞开的普通人?!他本来就是个不会轻易爱,但爱了就无法收回的人!
「阿瞻,她有意隔绝和你的心灵感应,你这样拚命用法力也没有用!」万里无奈的说,「你这样,就算她回来,你也掛了!到时候,她会伤心死的。」
阮瞻听到万里的话,心裡一颤,睁开了眼睛,但是没有说话。万里不会明白,每天夜裡,他都能感应到小夏的心,虽然不能判断出她在哪裡,但是他知道,她在想念他。一想到她独自一个人呆在不知哪裡的小旅店中,他的心痛得都扭了起来。不知道她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生病?有没有哭?
这全是他的错!為什麼在洪清镇的时候没有抗拒和压制自己的感情呢?错了这一步,然后又用错误的方法去纠正,闹到现在无法收拾的局面。假如恨他,他可以离开。他不是要和她在一起,甚至可以忍耐著不见她,只要知道她平安快乐,他就没什麼遗憾。现在她一个人走了,让他如何能放心?!
昨夜,他感应出她的恐惧,这让他心急如焚,拼著要吐血的危险,一直试图跟踪著这感应寻找她的方位,可是还是徒劳,因為她拒绝呼应他。虽然后来她平安了,可却不能让他安心。
「必须尽快找到她!她一个单身女子,太危险了。」阮瞻扶著墙壁站起来。
万里看著他,『嗯』了一声。其实这句话,他们每天都说,已经说了一百天了,可还是没有结果。再看看阮瞻的模样,如果他真的闯不过他命中的死劫,他哪裡对小夏放得开手?到时候怎麼办?人鬼情未了?
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帮他们,就算搭上他的命也在所不惜!
「或者你不追得那麼紧,她就放鬆戒备了。」万里突然灵机一动,「她一定感觉难以面对你,所以你一和她心灵感应,她就避开。可是如果你放弃这种方法呢,以她那个没耐心的个性。很可能会鬆懈,到时候你再想办法,说不定一下就能找到她的方位。」
阮瞻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点我没有想到。她现在——几乎一遇到我的呼唤就跑掉。所以我一直也感应不出她周围的事物,当然也就找不到她的方位。」
「好歹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我们各种办法都想过了,就差这一种。这死丫头,多大了还闹离家出走,这回找她回来,我要保存她一点血,这样下回她在跑路,你的飞鸟追踪术就用得上了。总比我们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找强得多。」万里说著,怀疑的看了一眼阮瞻,「不过,你忍得住不想她吗?」
「我会强迫自己的。」
是啊,他最会强迫自己。万里想著,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总是逼自己,哪有人活得像他那麼疲惫和挣扎的。
一连几夜,小夏突然感觉不到那若有若无的思念了。而那种心灵感应一旦断绝,她的心都要碎了。
时间果然是良药啊,他已经放弃她了,不再寻找她!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可為什麼她会痛得那麼厉害?难道她还奢望著他的爱吗?真傻!他早就放弃她了,从他消除她记忆的那一刻,他就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了!
明知道这个结果,内心中还隐隐期待著什麼,看来女人都是贪心的!多麼可笑啊!
小夏躺在床上,想嘲笑自己,却泪流满面,心酸得连跳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没有关好的落地长窗无人自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道尺宽的缝隙。
自那天撞鬼后,他们又在那个城市呆了三天,然后又开始巡游一样的走到了另一个地方。而还在那个城市时,因為换过了酒店,那个吊死鬼还真的没有来找过她的麻烦。
照例,何富贵白天睡觉,晚上去考察『投资项目』,而她,白天閒呆著,品位著内心的痛苦,另外帮何富贵总了些杂事,还準备了一份法律文件。
那份文件是一份关於金石镇铁头山的矿山开发合同,意思是何富贵在全国和境外进行过商务考察后,就会回家乡投资开发。至於这麼多年都没发现有矿產的铁头山经久富含什麼珍稀的矿物,何富贵依据什麼决定投资,对这座山又是怎麼个开发法,小夏就不知道了。
之所以当时在金石镇时没有签订合同,也没有进行过申请,审批等一系列规定程序,一来是因為小地方在法律法规的执行上不是很严格,另一方面可能因為当时的何富贵没有那麼多资金。可是这些日子来,小夏没见他做什麼正经事,怎麼资金就筹集到了呢?而且就算是资金到位,他一方面并不马上回去,另一方面却又急著签约,整件事情都透著古怪和不合常理。
不过,小夏对此也不怎麼感兴趣,只是隐约觉得何富贵一定在干违法的事。她现在正在情伤之中,无力多管閒事,只要熬过这一周,凑足一个月的工作期,然后拿薪水走人!
当然,她有可能匿名举报一下。何富贵如果有问题,自然有政府机关来查他,用不著她来操心!
『嗖』的一阵凉风吹来,让小夏一激灵,欠起身一看,才发现落地窗开著。她有点疑惑,记得似乎是关了窗的,现在已经快十一月了,他们目前在中部地区,晚上已经冷了,怎麼可能开著窗睡呢?
想了一下,她还是打开了檯灯,然后走到窗边去。
她很小心,但是没有提防窗外突然又涌进了一阵风,好像有人在外面推著不让她关窗似的。她下意识的一用力,窗虽然关上了,但白色的窗纱却被吹得扬了起来,落下时像活了一样缠过了她的脖子。
她一惊,伸手去拉,可是窗纱的速度比她快,在她脖子上捲了两卷,猛得向上一提,把小夏吊了起来!
窒息感立即袭来,被吊死的感受她一瞬间就体会到了,双手拚命想抬起,却根本做不到。耳边,一个女人阴森的笑声传来,「贱货!让你尝尝我受的苦!你倒是用法术来伤我啊!」
小夏说不出话,针刺般的痛从不能呼吸的肺部传向全身,可她能看到房间正中的吊灯上也掛著一个影子,晃晃噹噹的,以自己的长髮勒住自己的脖子,正是那个缠她的女鬼,想不到她在沉寂了几天后,竟然追到了这裡。只是小夏的痛苦只持续了几秒鐘,她就感觉后颈上有一股极温暖的热线窜向了她的脖子,灼得那窗纱驀然鬆开,她也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吊死鬼没想到小夏能脱困,愤怒的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扑过来掐住小夏的脖子,可那双乾枯的爪子才一碰到小夏的皮肤,就立即被一团黄光弹开。
小夏来不及调理自己的呼吸,举起那张一直握在手心裡的符咒,一个火术就打了过去!她法力不足,可是那吊死鬼根本没防备,离得又近,所以一下被火术逼到了墙角。小夏灵机一动,急忙又施出一次火术,在那个女人头顶的墙上燃起一团微弱,但又暂时不灭的火焰,把她困在那裡!
「放开我,你这贱货!」她叫。
「闭嘴!假如你想让很多人闯进来,让阳气烤熟了你,儘管叫好了!」小夏抚了抚脖子,愤怒成功的战胜了恐惧,「再叫我贱货,我就泼你黑狗血。哪有你这样的,我又没招你,贱不贱的,还轮不到你说!」
她一番恐吓,果然让对方安静了些。小夏这才发现,袭击她的那位『好姐妹』凶是很凶,可能是因為死得不甘,死的冤枉,不过生前一定不是个厉害角色,所以并不太难对付,以前她只是吓破了胆而已。想想自己还真没用,五行禁法都学了,胆量却毫不见长。
这一次又是护身符救了她,而护身符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是因為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著觉,把护身符缠到了睡衣的肩带裡侧,大概离心臟较远,没有立即感应吧!
「你為什麼总来缠我?我欠了你的吗?」小夏气愤的问。
「谁让你跟他在一起。他不是好人,你也不是!」对方挣了两挣,但包大同画的符咒看俩很厉害,她没有跑掉,还是蜷缩在角落裡。
小夏一愣,随即脑海中浮现了何富贵的脸,「你是说何富贵?我只是替他工作,无论你和他有什麼瓜葛,与我无关。你去找他好了,他的房间在楼上的总统套房!」小夏好心的提醒。
「你以為我不想吗?」那『女人』恨恨的,「他有恶煞护身,我近不得前。」
「那你就欺侮我吗?你还真行,柿子专挑软的捏!」小夏觉得面前的这位简直不可理喻,气坏了,完全忘了害怕。但话才出口,突然意识到对方话中的意思。
恶煞?那是什麼?还有,这『女人』是谁?
第八章 恶煞
暂缺
第九章 怀疑
走到那口枯井边,已经是傍晚了。
小夏探下头去,一股幽深而寧静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并没有想像中的阴寒感,也没有潮湿的霉味、枯叶或灰尘的尘封感,就像阿百给人的感觉--温柔、安静、善良而沉郁。
从明亮处观察黑暗的地方,小夏一时什麼也看不见,但她没有出声,不知道阿百有没有『起床』,因為按灵体的作息时间来说,现在还是清晨。
「小夏!」可当她才要离开井边,想坐在外面等待天色完全黑下来时,井底却传来阿百的声音,「你怎麼来了?」
「我不能来看你吗?既然你说好要去看我,可是却没有去。」那声音让小夏异常欣喜,从不知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不是真实的人,而是一个灵魂,影视戏剧裡,人鬼恋很多,但是人鬼之间有友情的,却很少。
「对不起,小夏。」阿百一如既往的温柔,「那--你先下来好吗?我没办法上去。」
小夏早準备好了绳索,也早就结实地绑在树上,此刻听到阿百的邀请,就顺著绳子向下爬。井壁乾燥而粗糙,虽然她从小的体育成绩就不好,但还是顺利的下到井裡。
看著阿百憔悴而平静的脸,一瞬间,小夏几乎落泪,她向前拥抱阿百,却抱了空。
「对不起啊,我没有身体。」
「傻子,是我自己忘了你的情况,你又道什麼歉啊!」小夏故作轻鬆的耸耸肩,环视著这方寸之地。就见这井底乾净的一尘不染,也空无一物,连她的枯骨也埋葬了起来,整个井底就像是一间坐禪的斗室,没有一点尘世的侵扰。
「為什麼不住到八角楼去,反正那裡也没有人住。」阿百的孤寂让小夏心酸,觉得自己和她比起来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