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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不甘心的在幡面上停留了一下,「我恨你!我发誓会要你死得难看!」她怨毒地说,然后彻底消失。
阮瞻摇摇头,没想到她竟然连丧心病狂的司马南都不如。至少司马南还因為心中的一份爱意而在死前有悔过之心,至少他临去之时明白自己因為一时的执念而错过了什麼。而洪好好呢,她连放过自己的机会也不给自己!
收起了残裂幡,阮瞻才去解开小夏的封印,而由於她本身没有灵力,被封印的时间又太长,所以立即陷入了昏迷。但这已经没关係了,事情已经完全结束,除了一些要善后的事。她安全了,所有的人都安全了。
看天色,离天亮还有段时间,疲惫至极的阮瞻坐在凉棚中,温柔地把小夏抱在怀裡,等待万里从广场上过来。
「这个还有用吗?」万里举举手中的锁命符。
「封印已除,那就是一张废纸。」
「那她怎麼了?」万里凝视著小夏的脸,有种想把她拉到自己怀裡的冲动,但见她睡得很沉似的,忍耐著没动。
「只是昏了,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不过看来是饿坏了,才几天啊,下巴都尖了。」万里说著,从背包中拿出一瓶水打开,递给阮瞻。
阮瞻一饮而尽。
他就知道,被困在空城裡的人一定是又铮挚剩绕淙钫盎箍赡艽鬄槭а蕴牡貫樗菧时噶耸澄铮≈皇侨钫爸缓攘怂芫怂莨吹氖澄铩
「你怎麼回事?」万里看看阮瞻,表情像是嘲笑,但眼神中满是关心,「看你这德行,肯定是被人家海扁了一顿。」
「少来管我,你怎麼样?」
「我啊。」万里耸耸肩,「我差点被洪好好性侵害,她脱得我只剩下一条内裤,啊,还有一双袜子。」他自嘲了一句,然后把他所遭遇的说了一遍。
阮瞻嘆了一口气,「可惜把龙大师这样的人物搭了进去。」
「是啊,那是个误入歧途的好人。只是有的事做错了,就算你马上悔悟,也要付出代价,可是龙大师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万里也有些伤感。
「司马南也是一样的,不过他走得太远了。」阮瞻说著看了看阿百那边。
万里这才看到阿百跪坐在不远处,因為她一动不动地诵念著祈文,完全不理会外面的事,像一尊石雕一样,不仔细看都不会发现。
「司马南--死了?」万里问。
其实他是有预感的,因為他待在旧镇裡时,突然发现全镇有了人气。当时还是半夜,并没有人出来,但这个死了一样的镇子突然就有了活人气,有灯光,有咳嗽声,那时他就知道新镇裡的争斗以阮瞻的胜利而告终。
於是,他威胁那些打手尽快离开,从他们手中硬抢了一辆最大马力摩托车,一路赶到了新镇。他想,也许阮瞻需要他的帮助来善后,也许他会需要血木剑。
到了这裡后,他一直没看到司马南的影子,所以他明白,司马南死了!
阮瞻不知道如何回答万里,只好把整件事情全说了一遍,听得万里唏嘘不已。阿百太可怜了,她这一生,什麼坏事也没做过,一直保护别人,為别人谋福利,為什麼她要得到那样的结果?
「你準备怎麼办?」他问。
阮瞻沉吟了一下,「加上小夏,这次一共来了十二个人,活下来的只有四个了。小夏、左德、马记者和毛富镇长。这件事要怎麼解释,用不著我们,我相信左德和马记者也不会说出这件事,他们自会统一对外的说词并不需要我们来善后,过不多久,洪清镇只是会多一件悬案而已。而毛富是装疯的,他一定是这件事的主谋之一,如果我们要用龙大师的证据把当年的罪人送上法庭作公正的审判,一定不能漏下他。而且,假如这件事终於能沉冤昭雪,那些怨灵也会走得安心。虽然基於这个风水大阵,他们是否洗雪沉冤都不妨碍把他们驱逐出阳间,但我希望能够还他们一个公道。」
「你放心,龙大师给我的证据能让那些混蛋枪毙一百回。」万里愤慨地说。
「那就好,大概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阮瞻想起阿百,心裡又是一绞,「至於我们要作的,就是把湖裡剩下的那些恶灵灭掉,清除一切我们来过的痕跡,送阿百和洪好好回到她要的地方。然后你带小夏回去,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养伤?在哪裡养都一样了,去咱们市的公安医院吧,那裡的护士小姐比较漂亮。」万里故意说笑著,缓解著现场哀伤的气氛。
「皮肉伤,不必休养,自己会好的。」阮瞻摇摇头,犹豫了一下,「是关於我的身世和我父亲的事,我必须调查一下。现在还不能和你说,相信我,不是我不信任你,是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什麼事这麼神秘?」万里皱眉,但见阮瞻一脸坚决,又心事重重的样子,决定在这个时候还是先不问他,以后再慢慢来。
「好,就照你说的做。忘了告诉你,龙大师留给你一本书,我看不懂,大概是传授你一些什麼吧。留给我的那本册子就是当年的罪证和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把这些都埋在镇外的树林裡了。我们办完这裡的事就去把它挖出来,你去办你的事,我就去通过正常的手段把那些罪魁祸首绳之以法!这下小夏有事做了,她可是律师哪,虽然不太合格。」
阮瞻点点头,「这样最好。可是,当初袁镇长他们究竟做了什麼事,让这麼多好人成為了怨灵?」
第五十三章 突然出现的人
当年那件事完全是愚昧和贪婪造成的。
儘管袁镇长和当年处事的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国家干部,但骨子裡的迷信还是让他们做出这麼令人髮指的事。
其实只不过是霍乱而已!
十几年前,一场洪涝灾害侵袭了这个地方。虽然当时中国的许多农村已经富裕起来了,但这裡还是偏远贫困之地,医疗条件相当差。由於卫生防疫工作没有做,加之正值五月到九月的霍乱高发期,所以洪清镇下属的一个叫马莲村的地方爆发了霍乱!
当时村裡的成年人差不多全部感染上了霍乱,但是因為初期症状没有高热,却类似於拉肚子,所以没有什麼医疗知识的村民以為只是喝了不乾净的水造成的腹泻而已。
可是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村裡开始有人死去,而村裡的成年人大部分已经不能行走,作為村长的三叔才派一名没有感染上霍乱的小孩子去找在镇医院工作的张欣欣。
张欣欣是老张家的独女,也是马莲村的女状元,是唯一走出大山读了大学,而后又回到镇上工作的人。她年纪虽轻,但由於是毕业於名牌医科大学,所以是镇医院的副院长,在村人的心中,她就是村裡的救星。
马莲村地处深山,加上当年还没有修建盘山公路,几乎是与外界隔绝的,所以当张欣欣带著几个人和一些简单的医疗用品赶回村裡的时候,村裡大部分人已经因重度脱水而呈现出「霍乱」面容--眼眶下陷,两颊深凹,口唇乾燥,神志淡漠甚至不清,皮肤皱缩湿冷,弹性消失,手指乾瘪似洗衣妇,腹凹陷如舟。
这情景让欣欣忧心如焚,立即开始了救治。从她所学的医疗知识裡,霍乱虽然传染性极高,疫苗也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而且有毒性,但只要处理得当,在当今的社会已经并不是难以治愈且死亡率很高的疾病了。
可是她虽然这样想,她带来的那几个人却吓坏了。那几个人虽说也掛著医院医生的牌子,但在医疗条件差,医务人员稀缺的当地,他们其实只是接受过一些简单医学培训的从业人员,连城市医院中护士的水準也达不到。在偏远的农村,很多地方存在这一现象,让并不具备医学水平的人做了医生。
在马莲村爆发霍乱之前,前几年还有一个叫大羊村的村子出现过这种疾病,因為大羊村的所在还要偏僻,所以全村人都病死后才被外界所知,因為尸体处理不当,差点让瘟疫蔓延,这在当地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在当地人的眼中,这根本不是什麼疾病,而是有人得罪了瘟神爷,所以才会被降以灭村之罪。和这些人接触也会被牵连,就连说出这件事也会受到同样的惩罚!
不知為什麼,当地人称霍乱為「零二」,或许是以细菌的型号称呼的。反正在以讹传讹之下,当地人闻「零二」色变。而且据传这种病菌无论如何也杀不死的,传染上的人必死,只有火,只有不停燃烧的大火才能杀死这疾病!
那几个随欣欣来的人见到村裡这种样子,以為恐怖的「零二」再度降临,完全放弃了医者之心,忙不迭的逃开。欣欣拦不住、也说不通他们,只得让他们去报告给当时主管医疗卫生的干部,也就是现在的袁镇长,让他想办法调集医疗力量,好拯救村裡的人!
欣欣当时和已婚的袁镇长保持著曖昧的恋爱关係,她以為有学识且為人正直的袁镇长一定会想办法找到省裡大医院的医疗力量,救助这些还没有到山穷水尽地步的村民於水火。
以她一个医生的角度来看,这只是群体性的钾盐大量丧失所表现出的尿毒症和酸中毒症状,死去的人是死於臟器衰竭,与什麼瘟神爷无关。目前虽然传染人数极高,但大多是在可以治愈的范围之内。而且她深信,和她秘密热恋的那个男人,那个让她全身心爱著、崇拜著、信赖著的男人一定会救他们的!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一心信赖和等待著的袁镇长在安抚了病人的情绪,并套走了村长三叔家祖传的、关於烧窑的工艺后,竟然带著十几个镇上的工作人员,在一个夜裡放火烧了马莲村,把那些可能会完全恢復的人全部烧死在村中。
全村人病得起不了床,没有能力逃开这场催命的大火,而有能力逃离的部分没被传染的小孩子也被围在村口的人强行推回到火堆中。至於欣欣,她是被她的心上人亲手绑在了门上,看著他无情的远去,在他面前被烧成焦尸。
她死也不会知道,袁镇长覬覦那制窑的秘密好久,这场霍乱正是给他的机会,威胁三叔交出秘方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有瓜葛的机会!而他当然明白霍乱在当今的医疗水平下不再是绝症,可是他想当上镇长,想依靠那秘方获得巨大的财富,还有安抚这地方所有人的心。
只於,她和她的村民不得不牺牲,用这种野蛮和残忍的方式被消灭掉,只為了不去危害其他人!而那种危害却并不存在!这样被残害,这样的无辜,这样的不分男女老幼,他们怎麼能不怨气冲天!
所以,这件事后没多久,袁镇长等一行人开始家宅不寧,迫不得已,他请出了自己的叔叔,袁龙大师。
龙大师开始时非常震怒,甚至想扭送自己唯一的姪子绳之以法。可是他终究没能摆脱亲情的羈绊和袁镇长的苦求和所谓悔意。指导这些人把根本没有掩埋过的焦尸製成了砖瓦建成房子,让他们不能离开此地,然后他再用风水大镇困住他们。
做完这一切,龙大师就死了。但袁镇长按他死前的吩咐把他葬在深山中的一块地势绝佳之地,让他在十几年来一直守护著风水大阵,并且试图超度亡灵!
马莲村地处偏僻,之前又有大羊村因霍乱而灭村的先例,因此当那场消灭瘟疫的大火燃起的时候,没有人知道烧得并不是死尸,灭的也不是病菌,被烧死的是活失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