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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呆在楼上别动!」他决定自己下去看看。
「不,等下,你听我说。」万里又一次提出反对意见,「情况不明,这个时候不能分散,还是集中在一起比较安全,你觉得呢?」
阮瞻沉吟了一会儿,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但那敲击声却在此刻又响了起来,好像催促他做决定,这让他终於点头。
「好,血木剑你拿著,小夏站中间!来吧!」
阮瞻一马当先走出了房间,小夏和万里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
此时,天又阴了起来,把仅有的月光也遮了起来,小店内黑漆漆的,只有些微的光亮。
当——当——当当——
那声音又传了出来,一会儿紧一会儿慢的,没有规律,而且声音的来源也飘忽不定,让人无法判断是来自哪一方。
阮瞻踏上楼梯,好像是故意的,把楼板踩得嘎吱作响,很鲁莽的直接走下楼去。他平时是个稳健的人,如今这样做颇有点示威的味道。心想既然对方要引他们出来,他们如何小心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噹噹噹——走到楼下的饭堂裡,终於觉得那声音有些近了,听起来的质感像是用手指敲打瓷器一类的东西,并不像是敲门声。可当他们仔细聆听,想辨别方向时,那声音却消失了,恶意的沉默下来。是谁在装神弄鬼呢?目的是什麼?是上楼去,还是查清楚?阮瞻不得已要做出第三个判断。他早在才一进这个店就把环境看得清清楚楚——饭堂的左侧的灶间,右侧是杂物室。厨房裡锅碗瓢盆比较多,敲击瓷器的声音来自於那裡的可能性比较大。
几秒鐘的时间,他决定自己去查以下灶间,挥手做了个让其它两个人留下的的动作。
他可以夜视,能在黑暗中看清楚东西。可是他忘了,其它两个人没有夜视,小夏和万里只在昏黑中见他挥了一下手,以為他是要他们去查对面的杂物房,所以在阮瞻离开后,走进了那间漆黑的屋子。
『啪』的一声,一簇火苗在黑暗中闪现。晃得小夏一时没睁开眼睛,侧脸一看。才知道是万里燃起了打火机。
火苗闪动著,照得万里的脸有点狰狞,像不是他了!
「拿著这个。」万里把血木剑塞到小夏手裡。自己则站在她前面,一隻手牵著她,一隻手用打火机的微弱光芒检视整个杂物间。
白天的时候,这裡只有阮瞻进来过。他们都不知道这裡竟然相当大,凭借万里手中的光芒根本看不到对面的墙壁。
小夏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任万里拉著被动的走,但她总觉得黑暗中堆积的杂物后面有什麼东西,光芒掠过的时候就安静,光芒一过就在黑暗中张牙舞爪。他们越走越靠裡面,让她觉得好似羊入虎口。
她小步的往前蹭,不住回头在黑暗中张望,就怕有什麼跟在自己后面。却突然觉得脚下踩到一团软软的东西,那东西是活的,吓得她忍不住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喵』的一声尖叫同时响起,小夏脚下的东西蹭的一下跳上了旁边的杂物堆。在昏暗中张著幽绿的眼睛瞪著她,弓著脊背,口中发出呜呜的威胁声。虽然并看不清,但小夏还是觉得那猫浑身的黑毛根根都立了起来,一付要杀人的神态!
「关正要逮的猫!」小夏一下就认出来那隻眼睛超大的猫,冲口而出。
万里一听,连忙把打火机转移过来,同时顺手抓住手边的一个空口袋,对著那猫兜头罩去!黑猫灵巧的一闪身,口袋落在了一边,它自己从半开的竹窗跳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猫不如狗好逮!」万里咕噥了一句。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房间的尽头,根本没发现什麼瓷器类的东西,全是各种麻袋和不知干什麼用的大片植物叶子。
「那我们回去吧!」小夏抱了抱肩,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冷。
然而他们才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响。回头一照,是被黑猫踩过的一侧麻袋包倒了下来。麻袋包下,露出一个小小的瓷坛。
这瓷坛是黑色的,上端凹凸不平,像是刻了什麼文字,大约有一尺高,突兀的被簇拥在一大堆麻包裡面。
当当——
突然传出的声音,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这声音是如此之近,让人感到就是在自己脚下似的,自己聆听却上发自於那个瓷坛!
噹噹噹——
又是一阵乱响,好像裡面有什麼东西急切的要出来一样,而且越敲越急,让人觉得连罈子也晃动起来!
万里左右看看,拿到手裡一根竹棒,想要走过去看看,被小夏一把拉住。
「不要,等阮瞻来!」她非常紧张,觉得太不对劲了。
这麼小的罈子裡能装什麼?為什麼会发出敲击声?鬼?妖?还是什麼?
「没事,我不打破她,只是看看!」万里安慰了小夏一句。
他也紧张,但又禁不住好奇。
他慢慢的走过去,打火即举得高高的。
此时的黑瓷坛反而安静下来,但这寂静却有著说不出的诱惑,好像在说:来吧,打开我!来吧!来吧!
万里伸出手中的竹棒,作势要敲一下瓷坛的外面——
「不要!」
「住手!」
小夏和身后突然跑进来的阮瞻几乎同时叫起来!
万里一楞,手中的竹棒轻轻落在了瓷坛上。这重量不足於打破一张纸的,可瓷坛却突然碎裂了!
第十三章 是梦吗?
并没有什麼妖魔鬼怪跳出来,瓷坛裡装的只是一种像原油一样的黑色液体。随著瓷坛的碎裂,那黑色液体迅速流失。因為周围全是麻袋包,在昏黑的光线中也看不清是否渗到竹地板下面去了。
等了一下,没什麼动静,万里鬆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微笑道:「你们两个吓了我一跳,我还以為有什麼可怕的东西呢!」
小夏还处於惊呆状态,见他歪著头微笑的孩子气模样,突然觉得整颗心都柔软了起来,刚要说什麼,一低头却见有一股黑色液体从麻袋包下面流了出来,正是那罈子裡的东西,它并没有顺著稀疏的竹地板的缝隙渗漏下去,而是向他们的方向流了过来!
蜿蜒的,如同一条黑蛇一样,静悄悄的偷袭著爬到万里的脚边,而万里还赤著脚!
「小心!」小夏几乎是尖叫出声,潜意识裡莫名其妙的感到惊恐无比,就像要失去什麼重要的东西的那种惊惶和不安。
她手裡还拿著血木剑,但是离万里有几步远,来不及过去拉他,只是本能的把血木剑向那片就要接近万里脚尖的黑色液体扔了过去。
就在那黑水触到万里脚趾的一剎那,血木剑『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但由於一侧是散落了一地的麻袋包,所以只有剑尖著地,大部分剑身搭在了旁边的一个口袋上。
但这剑尖也刚好落在了黑水的前面,不仅挡住了它的偷袭,而且万里也『啊』的一声,下意识的后跳了一步,暂时躲开了。
『嘶』的一声响,那黑水有生命一样的一分為二,彷彿受到重创一般痛苦的扭动、散开,由一条粗大的黑蛇化為了两条细小的弯流,虽然流量骤减,但仍不死心的向万里脚下爬,而且十分迅速,在万里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有一股钻到了他脚掌的下面。另一条却向小夏这边疾射过来。
小夏全部的精神全集中在万里身上,惊呆的看著他的脚,根本没看到有另一股黑水要攻击自己,当她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躲了。
我要死了吗?
她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却觉得腰间一紧,被一股外力拋到成堆的麻袋包上,然后眼见一团火印直接压在黑水上,让那黑岁像一团极细小的蛇一样扭缠盘绕。然后化做恶臭的气体消散在空气中!
「你怎麼样?」阮瞻扶住身体有点摇晃的万里。
万里手中还高举著打火机,但脸色却在火光中阴晴不定。他虚弱的笑了一下,「看来我又落入圈套了,这回你可有话说了!」
「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可能要歇会儿了!」说完,他手中的打火机突然落地。
在光明消失前的一瞬间,小夏看到万里向后倒下,但阮瞻在身后抱住了他。
「万里!」小夏叫了一声,想要跳下麻袋包。
但黑暗总的阮瞻急忙阻止了她,「乖乖呆著别动!等我!」
他说著把万里背到饭堂去,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又进来把小夏抱了出去。不让她的脚落地,接著极快速的施了几个手印,把最后残留的黑色液体蒸发掉,才急步回到其它二人身边。
饭堂裡,小夏正不知所措的抚著万里的脸,试图叫醒他,而万里却一动不动,连呼吸也极其微弱,好像随时会死。
「听著,小夏。」他单手托著小夏的下巴,让她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话上,「万里可能中的是蛊毒,必须要找到下蛊的人。我要你在这儿守著他,一个人!」
小夏听说他要离开,心裡一阵恐慌,但知道这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随即坚强起自己软弱的心臟。
「我可以依赖你,是吗?」
「完全可以。」
「你要知道这裡不会平静,所以,小心,千万不要出事。」
「我会等你回来!」小夏咬咬牙说。
看著她脆弱但又强逼自己坚强的脸,阮瞻有一丝不忍,可是他必须要离开,不得不让她单独面对黑夜中不确定的东西。
他在灶间的时候,听到了小夏的惊叫声和猫叫。他当时就觉得不对,才要离开去看看,就被脚下一丛杂草缠住。本来他以為那只是备烧的柴禾,没想这草竟然如同有生命一样,缠得他无法离开,拖住了他的腿。
这草是被控制的,力量虽然微弱,但却极不好摆脱,这也导致了晚了一步,没有阻止万里。
他不瞭解蛊术,只凭感觉判断,他也不知道自己练制的火手印可不可以制服那古怪的黑色液体,当时只是情急中试上一试。而且在无意之中,他从窗户中看到野店后面的树丛一动,虽然只看到一条模糊的人影,但却感觉那个人一定在那裡呆了很久,被他注意到后就慌张的跑到左边岔路上去了。
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的,即使不是下蛊之人,也可能是目击的人。而解蛊的方法虽然有很多种,但那黑水看来太凶险怪异了,又明显是為对付他们而来,连万里那麼命硬的人也被放倒,一定不是简单的蛊术。所以,他必须要追到那个人,否则万里凶多吉少!
或者说,根本没有机会!
他没有时间浪费,否则就追不到那个人了!
焦急中,他左右看了一下,迅速拉开门边的一张竹桌,划破手指在墙壁上画上一个保护力最强的符咒,把万里拖到那裡安置好,然后并排放上两张桌子挡住他。
他招呼小夏过来,用血手指在她的眼瞼上轻轻划过。
「这会让你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也许会很怕,但可以看得清路!」他又画她的额头,「这可以让你不被发现,万里额头上也有一个。」
「我不怕,我不是你们的拖累,我也是伙伴!」
「知道,我知道。」一瞬间,他很想拥抱她,可他没有时间,「如果藏不住了。拿血木剑一碰这个符,墙就会破个洞。万里恐怕帮不了你,你要尽量保护他!如果——」
他极度担心,虽然现在这店裡没有一丝不良气息,可当他离开不知道会发生什麼!这种选择让他的心哪一头都难以割捨。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