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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铁绞触碰到皮肤,那比手指还要长的狼牙铁便会一点点的插进皮肤,血液会一滴滴地顺着叫架流下来,直到流完最后一滴为止,然后沿着火把一路蜿蜒下去,汇聚在火莲得中心处。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椅子的扶手,随着狼牙绞的推进,心里竟莫名得有些烦躁。如果她现在求饶,说不定他会心软的放过她。
狼牙绞越来越近,就在他想要叫停的时候,她却忽然出声,竟把他惊的神经一紧。
“能不能……先让我吃点东西?”她水润的唇微微撅起,萌态尽显,让他心情大好的想要捏捏她的脸。
“好,先吃饭。”他想都没想,便答到。
身旁的侍从小声的附耳说道:“王……就差最后一个了。”
“嘘。”
侍从闻言,立刻噤声,然而下一秒,他便伸出五指,吸了他的精元,方才还讲话的小鬼,此时早已没了踪影。
“还有谁想提醒我?”他笑,宛如地狱修罗,身边的人全部俯首,妄图躲过他毒辣的眼神。
…………
她小心翼翼的走在他身后,跌跌撞撞,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他无奈,心里笑她看起来机灵,实则呆蠢,于是伸手,声音如低沉的琴音:“拉住我。”
她闻言,最终却拉住了他宽大的衣袖:“师父说,男女授受不亲。”
“看都看了,亲也亲了,怎么,还想再亲一些。”
“不、不是……”
“那是什么?”
“是、是……我们快点去吃饭吧。”
他又笑,完全反常,以至于黑暗里严阵以待的小鬼,一个二个的瞠目称奇,怀疑王今天是不是撞了邪。
他将冰凉的手指覆盖在她的眼睛上,偷偷得转换时空,带她出了地府,来到一个普通农家小院。
远远地,一位老妇拄拐而来,嘴里喊着孙少爷,你来了。
他笑,与普通人无异:“奶奶,炒几个拿手的菜,再来一壶温酒。”
“哎,好。”答应完后,老妇让老伴炒菜,转首看着不朽说:“这姑娘长得真俊,是你的……”
不朽刚想开口,他便插话道:“妻子。”
“真是郎才女貌,姑娘,你能嫁给孙少爷,真是有福气,孙少爷一定会对你百般好。”
待老妇走后,她看着他,说道:“从来没见过有人说谎,能如此坦荡。”
“我也从没见过那个女人能像你这样,说谎都不带脸红。”
他翘着腿,双手撑在桌面,悠闲的说:“你哪里是饿了,分明是想要逃。”
不朽依然面无表情,此时却换了一种心境,当时他在余光里撇到那向自己逼近的狼牙绞,一时脑袋空白,只好随口胡邹了一句话,没曾想他竟然会答应,这也是她预料之外的事情。
方才落座,她便发现了他没有影子,心里立马盘算好了对付鬼魅的方法,但好在还没有来的急使用,否则现在一定会惹怒他。
鬼魂喜怒无常,她一定要小心为上。
热腾腾的饭菜被相继端了上来,她却一口也吃不下去,因为对面那双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怎么?不合胃口?”围记名弟。
她讨好笑笑,叨了一快肉放在了他的碗里,说:“一起吃。”
他拿起酒,放在了她的面前:“这壶酒喝完,如果你还能走,我便放了你。”
她抬头看他,他似笑非笑,她没有怀疑他的话得真实性,因为她心里清楚,放不放全随他乐意,于是抓起酒颈,豪气的说:“好,喝就喝,我酒量还不至于这么差。”
然而一壶酒下肚,每一寸肝肠都烫的好似火烤,她扯扯绑紧的领口,这才得以呼吸,他想起她先前的豪言壮语,只想发笑。
“我数三声,你要是还不走,我就不会再放你。”
她猛打了个激灵,像是被针扎了脊梁骨,站起了身子,醉醺醺的说:“我……我……我没醉,不信,不信你看。”
她一踏步,便往地上摔去,他挡在了她的面前,却被她扑到在地。
月明星稀,晚风徐徐,他怕老妇看见,便往周围画上了一层结界,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
她趴在他的身上,胡乱的揪着他的衣裳,想要站起来,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成功,腿软的就像两根泥条。
他微微撑起眼皮,将手臂枕在脑后,悠闲的看着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她挣扎了一会,宣告放弃,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火热的身体贴着这一块冰凉,分外的舒适,她在他的耳边嘟嘟囔囔,像是在对他低语一般。
“反正你是个鬼,已经死了,不能怎样,如果你是个人的话,我一定要你负责,要不然……”她呵呵傻笑:“要不然我就嫁不出去了。”
他挑唇,反驳道:“谁说我不能怎样。”
“便宜都被你占完了,我以后的夫婿一定会嫌弃我的,这样,我就不能完成师父的愿望,我就不能开始新的生活,我就会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你说,谁会娶一个从山上下来的野丫头,就算娶了,也最多给别人做一个妾,没有爱情,只有生活,像书里的女人一样,生子炊米,忙忙碌碌毫无幸福,你说师父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为什么不为我考虑考虑,我该去哪?我每天每夜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她倒在他的肩头,眼泪染湿了他的肩头,让他的心,像是蜗牛的触角般,悄悄的颤抖。
他僵硬着手臂,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她忽的用手撑着他的胸膛,微微起身,好看的眼睛肿成了核桃,泪眼模糊的看着他,说:“不如……我们成亲。”
她说着,冗自笑了起来,笑自己发疯。
他看着她,只觉一直对一切都无所谓的自己,似乎有了想要的东西,尤其在听到她说以后会嫁给别人的时候,一阵胸闷。
“好。”他的眼底不甚明亮:“以后我来心疼你。”
前世篇6
谁料当日一句醉话,竟换她今日凤冠霞帔,步履金丝。
常听师父言爱情,可未经人事的她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自从遇见了他,一个叫做孙遇玄的男人。无聊的日子也变有趣,只要看见他的脸,就觉的幸福无比。
只是这些日子,从未见过小屁孩,那日无故一别,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受冻挨饿,但想到那孩子的生存能力可比她强百倍,便就没有那么多担心了。
没有她在身边和他斗嘴,他过的应该更舒心吧。
看着身上的大红嫁衣,以及镜中那画着红妆的脸,她陷入了惆怅,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像是怎么都解不开一般。
他走到她的身后,手揽在她的肩头:“在想什么?”
“想师父。想我哥。”
“那有何难,我可以派人去接他们,如果你想的话。”
她闻言,立即摇头,像是被揭穿了心事一般。
她不想万倾知道她成亲,既然已经分开了这么长的时日,何苦在他伤口快要愈合的时候,再去插一刀。
想了一会儿,她看着他说:“玄,你能带我去见下师父吗,我想给他老人家磕个头,谢谢他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他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嘴唇贴在她的耳畔。低沉的说:“好。就算你想去天涯海角,我也带你去。”
他的唇沿着她的侧脸,来到她的嘴唇,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看着他被胭脂沾红的唇,咯咯的笑,然后手穿过他的腰,把脸靠到他的胸膛上。
“有你真好。”
“我是谁?”
“相公。”她甜甜的说,偷偷红了脸颊,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傻笑到:“你是相公的小娘子。”
他抱着她,高大的身躯将她瘦小的身躯紧紧的包裹住,仿佛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替她顶着,话虽然有些俗套,但他就想这样护着她。
时空转换。不过眨眼的时间,他们便来到那个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回来的地方,熟悉的山与水,草与木,一切都熟悉的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以至于她不受控制的湿了眼眶,紧紧抓住他的手,寸步难行。
“我等你,快去快回。”他说,依依不舍的松开她的手。
她点点头,一路小跑到师父的房间,生怕途中遇到那个人,她推开门,气喘吁吁的把它快速合了起来,一声师父卡在喉咙,久久未出声。
面前那一身素缟的身影,哪里是师父。
不朽吞吐着,叫了一声:“哥。”
当日分别时,他一袭红衣盛火,她一袭白衣赛雪,再见时,却完全的反了过来,她在看到他眼底的那一抹悲戚时,立即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哥,师父呢?”
他看着她,眼底冰冷至极,尤其在看到她的大红嫁衣那一刻,心中所掩埋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师父尸骨未寒,你便急着成亲,师父他老人家,真是有个孝顺的徒弟。”
“哥……”
“我不是你哥。”他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你跟我,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抬眼,眼睛里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情,他撇到她手指上的戒指,喉中一阵苦涩,连装冷漠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可悲。
“你好好成你的亲吧,我跟师父的事情你不用过问,祝你梦想成真。”
她张着嘴,看着面前那人,一张自己总想却不敢想的脸,此时说出的话,却句句像刀子一样锋利,她还想要说什么,他却不容拒绝的说了一句不送。
她颓丧的耷下肩膀,呆呆的转身,他却在身后出声道:“等师父的头七一过,我就会下山,这个道观,你也没有再回来的必要了。”
她听着他决绝的声音,眼泪淌了下来,她多么想说一声:“哥,你不要生朽儿的气。”可是话到嘴边,却只是沉默。
不是每件事都有原因,不是每个原因都有理由。
事到如今,往事已经没有再提及的必要了,就让他这么一直恨着她吧,就让所有的解释都绞碎在肚子里,这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果。
“你保重。”
她哭着说完这句话,便迅速擦了眼角的泪水,推门出去。
他安静的坐着,与身上那寡淡的白,融为一体,一直盛放着坚冰的眼眶在不朽离开的那一刻,忽然决堤,泪水滴落在地上,好像他早已湿透的心。
不朽,其实我想笑着祝福你。
可我,始终放不下……
孙遇玄飘在离房间的不远处,将那房间里发生的事,尽收眼底,哥哥?只怕她口中的哥哥,并不是把她当做妹妹一般的喜欢,想到这,他竟有些嫉妒。
他摇摇头,心想自己真的是病入膏肓了,看着那明明红着眼睛,却还要强颜欢笑的她,他想,就这么一直病下去也不错。
至少她在出来的那一刻,首先钻到他的怀里,像是一只小猫咪,在他的怀抱里寻找温暖。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宠溺的说:“怎么了?”
“师父他走了,他为什么走的这么急,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的手紧紧抓住他腰间的衣服,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她把他当做自己唯一的依靠,这就够了。
“你忘了我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