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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拉愣了半天,才道:“这是谁说的?”
“叔叔说的。”
若拉又气又笑:“小丫头,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他的胡说八道,故作玄虚。”
芬妮扁扁嘴:“我爸说这话说得好,可不是什么胡说。”
随着旅途的不断延伸,巍恩渐渐开始能够独立地使用一些初级的简单咒文,在某个村落的驿站里,他偷偷地对着村庄农舍所养的公猪施法——沸腾之血,结果那猪整整嘶吼了一晚上,最后居然蹦出了猪圈,等到第二天农夫们找到它的时候,发现它正昏迷在山脚的一个池塘边,身边还躺着一头奄奄一息的野猪,当然,它们的性别截然相反。
由于离里约堡越来越近,道路变得平坦宽阔起来,车队的行进速度不断加快,不久,他们到达了紧邻里约堡西边的一座城市——普林顿。
普林顿城市规模不大,但建城的历史悠久,文化底蕴很深,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古城。当年圣教起兵,反抗王族,普林顿就是最早响应的城市之一,此后在圣战中,这里曾多次发生激烈的鏖战,是保卫荷西平原第一重镇里约堡的西南门户。
战后几十年,由于里约堡的影响和制约,该城的经济与人口发展并不快,不过城中景点众多,是旅游观光的好去处,其中最负盛名的莫过于布伦斯特大教堂,它位列康德王国的三大教堂之一,每年都吸引着无数善男信女前来朝拜。
车队进了普林顿,箫家的三辆马车照例接受城中第一贵族的盛情款待,而巍恩他们自然也沾光,享受到不错的食宿招待。
用过晚饭,文森特很快地洗了个凉水澡,却依然穿着白日的骑装。巍恩打量了他几眼,道:“你要出去?”
文森特点头道:“这儿有我的一位老朋友,好久没见面了,我去找他喝几杯。”
巍恩笑道:“你找人是假,喝酒是真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巍恩规定合唱团的小伙子们在到达里约堡前不准喝酒,文森特虽不受巍恩的管制,却也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前饮酒,以至于这几天,他着实憋得有些难受。
文森特呵呵一笑:“我这儿的确是有一位老友,不过他是一个酒吧的老板,呵呵,你去不去?”
巍恩摇头道:“不去,好不容易能歇会儿,我可懒得跑出去,我又不馋酒。对了,你出去喝酒,那芬妮怎么办?”
文森特笑道:“芬妮这两天总是缠着卡门,我反倒省事了。”
巍恩瞥了一眼文森特,道:“文森特,我看得出来,芬妮和卡门的感情很好,你没想过再给芬妮找一个妈妈?”
文森特正把佩剑挂在腰际,闻言右手一顿:“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你刚三十几岁,日子还长得很,怎么能一直这么光棍下去?再说了,芬妮越来越大,也需要有个女人照顾她。”
文森特转身向门口走去,淡淡道:“自从芬妮她娘死后,我就没考虑过这事,你容我想想吧。”
巍恩看着他的背影,沉吟着没有说话,待他的脚步声消失,巍恩起身,向卡门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巍恩进屋一看,见卡门与芬妮正坐在桌子旁边,玩着扑克。芬妮见到巍恩,跑到他的身边,一脸灿烂的微笑:“叔叔。”巍恩抱起芬妮,坐回她的座位,道:“卡门,今天不用去箫夫人那边吗?”
卡门摇头道:“箫夫人晚上有宴会,今天不用去。”
巍恩接过芬妮的牌,出了一张,脸上的表情很是轻松:“卡门,我发现你和芬妮相处得很不错,你挺喜欢她的。”
卡门脸上露出微笑:“芬妮又活泼,又可爱,谁能不喜欢?”说完,伸手掐了掐芬妮光滑的脸蛋:“是不是啊?芬妮?”
芬妮点点头,严肃道:“卡门阿姨又漂亮,又温柔,我也很喜欢。”
巍恩哈哈一笑,放下芬妮:“芬妮,你先出去玩玩,我跟你卡门阿姨有话要说。”
芬妮听话地点了点头,从巍恩的身上滑了下来,跑出了屋子。巍恩**着扑克,忽然道:“卡门,你在村子里有男朋友吗?”
卡门正奇怪巍恩的动作,闻言脸上一红,目光急忙移向窗外:“你问这个干什么?”
巍恩道:“只是好奇,所以问问。”
卡门沉吟着,脸上的红晕却越来越盛,半晌方低声道:“没有。”
巍恩轻轻一拍桌子,笑道:“那敢情好。”
“有什么好的?我爸妈早就急了,我们家邻居的女儿都怀孕了,我却还是孤零零地一个人。”
巍恩眉眼挑动,更兴奋了一些,直视着卡门:“那我跟你说个事,你如果不愿意,那也别生气。”
卡门低首,一头金发瀑布地垂下,声音愈发地有些忸怩:“你说吧,我听着。”
“好。那我直说了,你既然那么喜欢芬妮,那你对她爸爸呢?”
卡门微微晃动的肩膀一下停顿了下来,扬起头,脸上的红云瞬间消散地无影无踪:“你说什么?”
巍恩一愣:“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看文森特?”
卡门的眼光凝滞了一会儿,苦笑道:“原来你想给文森特做媒?”
“嗯。我是有这个意思,我想先问问你的看法。”巍恩道。
卡门再次低头:“在我眼里,文森特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大哥。”
巍恩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只是大哥?”
“他人品好,武艺又高,待人和善,村子里有很多姑娘对他都有意思。”卡门的声音渐趋平静。
巍恩道:“别的姑娘我不管,我只问你是否喜欢他?”
卡门缓缓摇头:“抱歉,巍恩,我钦佩他的人品,但没想过要嫁给他。”
巍恩颌首道:“这样啊。那好,你先考虑考虑吧,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提过。”
卡门“嗯”了一声,突然道:“巍恩,你有女朋友吗?”
巍恩笑着摇头:“我?我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卡门听了巍恩新鲜的话语,嘴角不由地一乐,旋即正色道:“那,那你有意中人了吗?”
巍恩刚想回答,脑海里忽地闪出了一个人影,一张脸庞,和那一双惊心动魄却又毫无感情的眸子,张口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卡门察言观色,双眼闪过黯然之色,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半天,卡门忽然道:“那个箫夫人好像对你很感兴趣。”
巍恩一惊,道:“她怎么会对我感兴趣?”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你托词不去为她演奏,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每次我们去的时候,她多多少少都要问起你来。比如前天吧,她就问你是不是一个信徒。”
巍恩皱眉不语。
卡门继续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不过,我替你回答说不是。”
巍恩奇道:“你为什么这么回答?”
“现在的教会腐化堕落,有什么好崇拜的?这一路上关于教会的丑闻咱们看得还少吗?”
巍恩道:“你跟箫夫人也这么说的?”
“当然没有,不过我也不会隐瞒我对教会的憎恶。”
巍恩淡淡一笑,心想卡门怎么也算是半个王族的后代,有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也正常:“那箫夫人有什么反应?”
“箫夫人不但没有反对,似乎有意无意间还有点默许我的观点,巍恩,你说奇怪不奇怪?她可是一个贵族啊。”
巍恩道:“是有些奇怪,不过我相信,不是每个贵族都是虔诚的信徒的。相反,很多贵族可能对教会不过是阳奉阴违,作表面文章。”
“表面文章。”卡门默默念了一遍,展颜一笑。
两个人继续聊天,渐渐地,卡门的情绪恢复了正常,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过了一会儿,巍恩看了看天色,起身道:“卡门,时间不早了,你准备休息吧。”
卡门点头称好,把巍恩送出了门口。
巍恩刚走,若拉穿着一身薄薄的劲装走了进来,胸背之间满是汗水,衬托出她年轻出色的曲线。
卡门道:“练完剑了?”
若拉点头,忽然神秘兮兮地道:“巍恩在你这儿呆了半天,说什么着?”
卡门答道:“只是聊天而已。”
“聊天?那都聊什么了?”
卡门淡淡道:“能有什么,不过是闲聊罢了。”
若拉皱眉,生气道:“巍恩真是块木头,他就看不出来你对他有意思?”
卡门摇头,没有说话。
若拉拿起茶杯,一口饮尽,喘了口长气:“卡门,你何必跟他这么瞎耗着,唉,这样吧,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明天我跟他说好了。”
卡门急道:“别说!若拉,你要拿我当朋友,就别管这事,我的事儿我自己能处理。”
若拉无奈:“随你吧。不管就不管,不过我可跟你说了,爱情是等不来的,要自己争取。”
“我知道。”卡门面无表情地道。
“我去洗澡了。”看着卡门的脸色,若拉也不由地有些生气,转身离开了。
第十四章 癞蛤蟆与天鹅
巍恩站在院子里,面前是一个不大的花池,池里盛开着洁白的荷花,巍恩静静地凝视着银盘般的荷叶,仿佛已与夜色溶为一体。
听完卡门的叙述,他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箫夫人会对他产生兴趣?他有自知之明,清楚以箫夫人高高在上的地位,断不会对自己有任何绮念,那她为什么总是追问自己的私人情况?难道他的秘密被她有所查觉?
尽管没有确切的依据,不过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不能公之于众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真若为人所觊觎,或者被文森特的仇家所注意,自己目前恐怕连自保的力量都欠奉。
身后的脚步声响起。
巍恩没有回头:“你回来了?”自从修炼羊皮古卷之后,他不但六识变得比以前敏锐了许多,就连分析和判断的能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你怎么知道是我?”文森特一脸诧异的走到巍恩的身边,心里有些震惊。他本打算吓一吓巍恩,所以放轻了脚步,虽然没施展功力,但瞒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绰绰有余了。
巍恩微微一笑:“你我相处有一段时间了,记住你的脚步声并不难。”
文森特眯了眯眼,凝视着巍恩:“巍恩,看来最近你身上正发生着一些变化。”
“哦,这变化是好是坏?”巍恩问道。
“怎么说呢,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聪明好学,知识也很丰富,不过总的来说,只是一个文人而已,但现在,你身上那奇怪的力量似乎在悄悄而快速地改变你的气质,令你变得更神秘,也更难以捉摸。我说不出是好是坏,但你在变强,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巍恩没有说话,静静地凝听着。
“对于其它人来说,变强是一个漫长的积蓄过程,这是好事,但对你来说,你的力量很神奇,变强也许意味着你会引来很多未知的危险。
巍恩微微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不是依靠正常途径增强的力量往往蕴藏着许多不可控制的因素。可是,文森特,变强变弱也许都是命运的安排,我能做的,不过是顺其自然而已。”
文森特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缓缓道:“不错,兄弟,非常人,必然有着非常的遭遇。既然是命运的安排,那就接受他吧。”
巍恩看着文森特,二人对视微笑着,彼此已互相明白。
巍恩忽道:“你不是去找老朋友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