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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实生活中,可没有那么多的冷幽默,那淹死的人。经过重重确认,竟然不是我们村的。
死人没啥好看的,看一眼了了那点好奇心,很快也就散了,这时,在外围的我,也看到了那个淹死的老头,那老头确实是眼生的很,他约莫有七八十岁,双目紧闭。面容安详,除了皮肤被水泡的有些鼓胀外,看哪儿都不像是淹死的。
“咦,你们看他身上穿的衣裳,那…那不是寿衣吗?”人群中一个女声,忽然这么说了一句。
“好像是啊!你不说我都没注意。”
“这咋还穿着寿衣淹死了呢?难道是他家儿女不孝,这老头自己穿上寿衣投河自尽,有意埋汰他儿女的?”
“人都死了,你别瞎说,小心……”
女人那话一出口,人群就炸开了锅,一时之间说啥的都有。
这些年,死人我没少见,寿衣自是也见过不少,那老头穿了件对襟、盘扣、身长袖宽的马褂,裤子肥肥大大的,跟上衣是一身儿,那确实是件寿衣,我们这片,人死了都穿成这样。只是那寿衣明显很旧,像是风吹日晒了很久的那种旧,所以图案不显,又浸了水,紧紧的贴在身上,一开始没被人注意到。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寿衣怎么会旧?就算你六十岁做好放在柜子里,八十岁死的时候穿上,它也不能旧啊!
寿衣的事暂且不提,这死人总的处理吧!想着去乱葬岗埋了吧,又怕人家家人找来,要见老头最后一面,要那样,这事可就是个烂摊子。
没法,最后只好把那老头,暂且放在了河沿上,用几根棍子和几捆草,搭了个简易的草棚。这镇子上十里八乡的,都有亲戚窜动,估计这消息很快就会传开了,再者,谁家死了人总的找不是吗,他家人不定哪会就找来了。
死人的事情就这么搁置了,我也没太当回事儿,第三天,白泥洼逢集,百无聊赖的我,拿着叔那套家伙事儿,提着马扎子就去了集上找王瞎子。
这雨下了两集,所以今天集上的人特别的多,人多生意就好,我这还没到地儿呢,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围在王瞎子摊前。
我走到王瞎子旁边,把幡子随意竖在旁边,放下马扎往王瞎子边上靠,想看看他给人解签。
“嗨!这年头,算命的还扎堆了!这不是互相抢生意吗!”我刚坐下,那个抽签的男人,操着一口别别扭扭的普通话,莫名其妙的就来了这么一句,并且顺手抽出了一支签子,不以为意的把签子递给王瞎子,戏谑道:“瞎子师傅,你给我看看这签可好!”
这人真是极其不礼貌,叫师傅就师傅,还得带上瞎子两字,明知王瞎子看不见,却又让他给看看,这是有意来寻王瞎子开心的吧。
他这么说话,我心里有些生气,不仅留意了一下他的面相,两眉短宽,又黑又浓,像焦炭一样。这样眉毛的人,一生坎坷,容易有灾难。
再细看,他的眉尾向上立起,眉骨凸出,眉粗硬,乱,这类人脾气很大,容易暴躁,为人处世不讲情面,骨子里都是坏人的道。
我在心底冷哼了一声,单单看眉相,我就敢打保票,他抽的签子定是下签。
果然,王瞎子摸索了一阵后,说道:“来路明兮复不明,不明莫要与他真。坭墙倾跌还城土,纵然神扶也难行。”
我心中暗笑,果然是下下签。这签文意思太明了了,是个人就能听出来不好,这抽签男还没说话呢,他身后,一个三四十岁,贼眉鼠眼的小个子男人,就试探着问道:“师傅,下签?”
王瞎子点头,道:“下下签,诸事不利!”
“放你妈个屁,老子是出来发财的,你咒老子诸事不利,老瞎子,我砸了你的摊子!”抽签人火了,蹭的一下站起来,抬脚就想往王瞎子那签筒上踹。
我也呼的站了起来,这不开玩笑吗~敢欺负我瞎子伯,我这拳头可也不是吃素的。
好在他身后,那个鼠眼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道:“谭海,你干嘛?不就是抽个签子吗?较什么真!”继而鼠眼男嘻嘻笑道:“师傅,你给断断签。”
王瞎子像是丝毫没感觉有啥不妥,乐呵呵道:“抽的此签之人,家宅凋零,自身占病备送终,出入有危险,姻缘无望,财运破败将至,神仙也难救,孽障不轻,只因恶因多种,恶果丰收,须散尽家财,一心向善,及时忏悔,方有所好转,不然活该倒霉……”
我在一边听着王瞎子这些话,都快憋不住笑出声了,他这绝对是故意气那人的。
而此刻,鼠眼男都快拉不住那谭海了,他往前一窜一窜的,想踹王瞎子。
这时,一直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忽然厉声道:“不得无礼!”
说话那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四五岁,长相俊美,却给人一股凌厉的气势,他这么一喊,谭海便生生停了下来,只是脸憋得通红,眼神恶狠狠的盯着王瞎子,胸脯处一鼓一鼓的,看的出在强压着怒火。
鼠眼男一见那谭海被控制住了,撒开拉着他的手,也蹲在了王瞎子跟前,道:“师傅,来来,我也抽一签!”说着他双手合十,面似虔诚的对着签筒拜了拜,这才伸手抽出了一只签子,递给王瞎子。
“小天,你给我念念。”王瞎子拿着签子,递给了我,他经常让我给他读签,虽然他的签子都是特制的,可上头那刻字太小,他摸索起来有些麻烦。
我接过签子,念道:“木不逢春,孤舟遇风,动身无托,百事难通。”上向布弟。
我念完,就见鼠眼男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也是个下下签,意思很明显。
“你要问什么?”王瞎子微皱着眉头,问他。
鼠眼男道:“问出…出行。”
“最好不去!”王瞎子剪短的说了四个字。
听了王瞎子的话,鼠眼男哭着一张脸,转头看向那个长相俊美的男人,道:“建华,你看这……”
原来那俊美的男人叫建华,他看了一眼鼠目男,唇角微扬,不以为意的笑着摇了摇头。
“哥,咱们走吧!”这时,那个一直站在建华身边的漂亮姑娘说话了。
建华点点头,叫上鼠目男道:“老田,走了!”
那个凶神恶煞的谭海,临行前还恶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不过很快他们一行四人,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这事儿像是一场小闹剧,他们走了,我也就没往心里去,倒是散集往回走的时候,路过河沿,远远的看到,放着老头尸体那个草棚处,聚集了很多人。
隔着人墙,我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但我却看到了人群内,那漫天飞舞的纸钱。
第102章他死了二十多年了
“前面咋回事?”王瞎子侧耳倾听,问我。
“八成是那老头的家人寻来了吧?”我猜测道。
王瞎子眼珠转了转,摇头叹息道:“看来真是他家儿女不孝,惹得这老人穿着寿衣投河自尽了啊,你听听,这连个哭声都没有。”
河里捞鱼捞上死人这事。王瞎子也早知道了,关于众说纷纭那些,他听说的比我还多,所以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不过经王瞎子这么一说,我才留意到,前方只有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却没有一丁点儿哭声,这不合常理,村子里老死个人,谁家不是哭的惊天动地的,有些是真的伤心,可有些就是哭给活人看的。不哭那会被认作不孝。
我和王瞎子也走到了人群前,我个头高,踮起脚尖,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形,一看之下我挺惊讶,那里面。竟有一个道士在开坛做法呢。而道士身后的那个草棚里,则跪着几个年龄悬殊很大的人,最大的那个老者,看上去都跟死者差不多年纪了,还有一个老太太和他跪在一起,目测他们应该是对老夫妻,而那老者身后,则依次排开两男两女,年龄也都是四五十岁的样子,应该是老者的子女或子媳。上向以弟。
这阵仗让有些奇怪。后面那几个中年人,跪着我尚且理解,死者或是他们的父辈,可前面那两个老人,跪的真心别扭。再者他们虽然是跪着,可却一点悲痛的神情都没有,反而满脸的阴郁之色。
“天清清,地灵灵,拜请五鬼阴兵到坛前,脚踏飞龙在云天。铁链铁索锁魂魄,迷魂童子摄魂童郎,吾身阴兵搜十方,擒魂夺魄到坛前,拜请东方五鬼到……五鬼阴兵尊吾号令,一更速速离坛,二更擒夺魂魄。五更回转坛前……
那个道士一边念,一边大把大把的往空中扬纸钱。而我则听的更是吃惊了,他口中念的不是‘五鬼搜魂法’的咒语吗,这死了人不抓紧时间弄回家去,咋的在这里搜起魂来了,这五鬼搜魂,是要请出五名阴兵,找到死者的魂,把魂拘走,押去地府受难的,这法术一般都用在,在外流窜,害人的孤魂野鬼身上,难道这老头变成害人鬼了……
“里头是咋回事啊?”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在我身边干着急的王瞎子,终于忍不住,问起了身边的人。
“那老头的家人请来了道士,道士正在里头作法呢。”一个男声不经意的回答了一句,继而又道“哎呀!是大爷啊!你还不知道这事吧,我跟你说,这事可邪乎,这个死了的老头不是淹死的,他家人说他是老死的,并且都早都死了二十多年了!”
跟王瞎子说话那人,是王瞎子的一个近邻,他声音压得特别低,却还是被我听见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扭头问那人。
“具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今天咱们这儿不是逢集吗,大杨村一个老娘们来赶集,走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草棚里躺着那老头儿,整个人就惨叫起来,说那她老公公,不过她老公公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二十多年的人,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尸身不仅没见腐烂,还跟昨天刚死似得,你们说这事邪乎不?那老娘们吓坏了,骑上自行车就回村里喊来了家人,家人来了一确认,就请回了这个道士……”
“你确定那老头之前的老死的!”王瞎子忽然打断了那人的话,急急的大声问道。
那人被王瞎子这失态的样子,弄的一怔,继而摇头道:“我…我也是听说的!”
“小天,走!”这时,王瞎子拉着我就走。
我还没搞明白是咋回事呢,就这么一头雾水的,被他拉着走远了。
“咋了?伯!我还想再看看呢!”
“别看了,我知道是咋回事了!”王瞎子这话说的哆哆嗦嗦的,浑身都在抖。
“知道咋回事了?”我下意识的重复着这句话,忽然脑子里嗡的一声,我大声道:“伯,你意思是,他…他是从‘飞仙崖’出来的!”
王瞎子点头如捣蒜,哈哈笑道:“一定是那个样子,一定是那个样子啊!没想到,我老瞎子今生有幸,等到了那百年之期啊……”王瞎子跟魔怔了一样,不停的笑,不停的抖,不停的重复那几句话儿。
我也挺激动,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给叔打电话,他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回来的,他带我来白泥洼,初衷不就是为了到‘飞仙崖’下找东西吗!
想到这里,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到,叔走的那天下午,给我发的那条短信,说他已经安顿好,白泥洼有啥事,让我给他打电话,那时候我只以为叔是给我报平安呢,也没往深了想,这下看来,叔像是早就料到了什么。
可结果让我很失望,叔的电话又是不在服务区,我满心失落,最后给叔发了条短息:“飞仙崖出来了死人,速回!”这信息我也没细斟酌,我觉得我这么一说,叔肯定就明白了。
“小天,你快点顺着河沿,往上游走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