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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远离大家,但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尤其当他听到杭鸣和庄仪的遭遇时,她根本一点儿都不敢透露自己和王岳山有关系,甚至不敢说儿子姓王。也正是这个原因,他选择坐上的车,是第五辆————和两个年轻人坐在一起,蔡令和华向家,两个肯定与王岳山无关的年轻人。
现在,她自己坐在这车厢里,那种曾经有过的,生冷的痛苦再度袭来。
他觉得自己仿佛再度被大家真实的抛弃了————无论大家有没有抛弃他们,至少现在,无论从物理上,还是从方心平自己的心理上,她都远远的被隔在了对岸。
即便她知道王岳山犯下过难以饶恕的罪,好歹王岳山对待自己的儿子还是会真心真意的。她现在多么希望能够有一个可靠的肩膀在旁边,而不至于只是自己母子俩在这阴冷而漆黑的车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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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皓洋则悬挂在半空中,幸好花奉将绳子的一端系在了桥上,而他自己又把绳子绑在了手腕上,这才保证他不至于马上掉下去。
他眼睁睁看着卡车的脑袋先栽入水中,溅起来巨大的水花,随后这卡车在这种竖直的状态下保持了一会儿,慢慢的朝侧面倒了下去,把车身周围打出了一个个不大的小涡流。
花奉和几只丧尸掉下去,陈皓洋根本看不见花奉究竟是落在了水里还是落在了车身上。
他也无法再继续低头看,他只觉得无论低头还是抬头,都感到一阵一阵的眩晕。
希望你没事儿吧!陈皓洋心里想着。
但是他自己的状态却一点儿也不好,越来越多的丧尸从他的头顶上跃出桥梁,掉向桥下,他根本不能爬上桥,而他又不敢直接跳到桥下去,就这样不上不下的悬挂在半空中。
好在他虽然怕水,力气还是有,两手抓着绳子向上挪了一点儿,随后腰腹部一使力气,把腿抬了起来,夹住了断桥上一根向下垂下来的混凝土构件,这使得他不至于很快就把精力透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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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鑫蕊这边,状态似乎比任何人都要糟糕。
她隔着断桥,眼睁睁的看着卡车吱呀一声歪下去,哗啦一声落下水,慢慢地,又噗通一声向侧面倾斜,加上刚才方心平的两声喊声。
她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变得黑白而宁静。
“啊。?”她呆滞的站在桥边,半晌也只发出了这样的一声动静。
花奉难道会死了??
她完全不敢顺着这个恐怖的假设延展开来往下想,只能让大脑保持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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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介铭、霍工两人此时在河岸边,郑介铭之前试了试水流,感觉多少还是有可能游过去,他想到了用绳子拴在自己身上,随后自己再游过去接应陈皓洋的办法。魏子龙已经第一时间冲回卡车旁边,要去拿绳索。就在这时候,三人看见了卡车从桥上跌落。
“不是吧?这如果驾驶员还在驾驶舱里,不得被砸死才怪了??”郑介铭等三人并不能看清对岸,也不知道陈皓洋实际上已经跳出来了,但是方心平的惨叫声却实实在在的传入了三个人的耳中。
魏子龙愣了愣,随后更加迅速的往上跑,抓紧回去拿绳索。
耿直和周记堂此时也跳下车,帮着魏子龙取物资。
郑介铭把衣服一脱,就要往河中间游过去————他水性其实也很一般。
霍工一把拦住了他,“你不是说要让小魏上去找绳索么?!等会儿!!!卡车也冲不走!!!”
“卡车冲不走,人会被冲走。”郑介铭回头看了看霍工。霍工注意到郑介铭的眼神青冷,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空洞,这似乎是一种充满了不甘和绝望的空洞。
魏子龙从上面大声喊着,“绳索!!!”
他把一大捆绳子丢了下来,这是他们屯在车里的物资。
郑介铭淌着水往前几步,抓着绳子的一头,一边把绳子往手臂上绑,一边就朝河里冲过去。
霍工则抓着绳子的另一头,大喊着,“绑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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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花奉却正在水下艰难的挣扎着。
这无定河长期断流,现在上游少了人类大量存水用水,水流恢复了,似乎要把这些年断流的流量加倍的还回来。
花奉好在没有直接摔在卡车上,而是恰好掉在了车旁边,要不然他肯定会严重摔伤。他入水的瞬间使劲吸了一口气,但落水的冲击力如此之大,让他差点儿忍不住张开嘴,他没有踩到河底,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却看见左右两边似乎也掉下来一个一个的丧尸,这些丧尸裹着一层气泡掉下来,气泡很快散开,丧尸并不会游泳,胡乱挣扎两下似乎便被水流冲走。
花奉刚要尝试从水底浮起来,其中一只恰好砸到他的左手手臂,这一砸,他嘴里憋得一口气咕噜一下子就吐了出来,他心里一下子就慌了,睁大了眼睛,左手赶紧把嘴捂上,把已经进入嘴里的一大口水喝掉,随后挣扎着往前游动。
他知道,现在不能直接探头出来,直接探头,很可能丧尸会碰巧砸中他的脑袋!
卡车!!!卡车在哪儿!!!花奉在混乱之中突然想到,这无定河现在水再深,卡车的宽度加上自己的身高,哪怕能让自己有个落脚之地也好啊!!
他往前游了三四滑,再也没有体力,猛地向上伸出头,恰好看见卡车侧身倾倒的一瞬间。
这卡车是车头先落的水,随后斜切着水流方向倒了下去。花奉大口喘了喘,试图脚踩水浮上来,却发现自己在这混乱的水流中根本控制不住方向,而且脚下突然又失去了浮力,仿佛要被卡车斜切在水面上造成的漩涡给带下去。
他心里一慌,如狗刨一般就开始猛往卡车方向游,终于一把抓住了车上耷拉出来的一根破绳子。
这绳子此时就是花奉的救命稻草,他拽着绳子不放,一点儿一点儿的拉着自己往前,他只觉得浑身的衣服都那么重、鞋子也那么碍事,水流似乎又那么急,只有这根绳子是可靠的!
坚持!!!坚持!!!花奉脑子里只想着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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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直和周记堂在桥上,虽然没有下来,却也都绷着劲。
“下去看看?”周记堂问。
“不行,让魏子龙下去,你和我留着,也别让其他人从车里出来。”耿直立刻制止周记堂。
“可现在水下需要帮手!!”周记堂表现得极其不淡定,就要往下冲,要去帮忙。
“车子不会完全沉下去!!无定河历来没有水,里面的人冷静点儿完全有办法逃生!!如果下去的人一大堆,反倒可能被冲走了!!”耿直有些着急的拦着周记堂,随后他朝身后指了指,“而且你自己看那栅栏门外面!”
周记堂回头望去,这铁路桥上的线路是通往钢铁厂的工业支线,由于厂子废弃了,所以这条铁路线在桥头之外有围墙围着,而轨道上有铁门锁着,以避免闲杂人等从这里偷偷溜进废厂子去。
可是,这道铁门能够支撑多久?能不能挡住丧尸?很难说。铁门之外也有不少丧尸徘徊。
“咱们顾着这里,有情况还得应急!下面交给他们三个,人多了也没用!”耿直极其冷静的提醒周记堂,“你别忘了,我们根本不知道轰炸结束没结束!!”
第三百九十章不肯放手
河对岸。蔡令眼睁睁看着卡车和花奉都掉了下去,他料想华向家、花奉、方心平、王承难、陈皓洋肯定都已经完了,默默的摇了摇头。
他压根儿没注意到方心平和王承难已经跑到了他所在的车上。他哪里有时间顾得上替别人担忧,现在他自己都没着没落。
自己旁边唯一的伙伴,是已经昏倒在座子上的不靠谱老朋友姜才,而丧尸已经开始猛砸侧面的玻璃窗了,蔡令叹息一声,只能发动卡车。
乱冲?开回去?他一点儿主意也没有,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够逃生,他只知道,现在桥过不去了,自己这边也被丧尸包围了,那既然如此,开车乱撞一阵,听天由命吧!!
蔡令于是开着车,往钢铁厂里面冲撞而去。
他倒也并不是毫无方向,他在开车的路线选择上,尽可能选择了靠右的方向————他现在沿着河朝南偏东的方向开,而无定河从西北流向东南,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条过河的路,和大家汇合!!
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这钢铁厂继续往南走,没走太长的路程,很快就离开了厂区范围。这边是属于北都市的物流核心区,大片的仓库一般就设立在这里,这也使得这一片成为北都市最为混乱的地区之一。
由于这里是物流核心区,如果郑介铭他们没有遇到优国人的轰炸,他们肯定就会在钢铁厂落脚,而那样的话,他们迟早都会找到这里一片一片的仓库。
整仓库整仓库的饮料、矿泉水整仓库整仓库的大米、面粉整仓库整仓库的食用油、色拉油
这都是满仓的希望,现在却都在无情的火焰中燃烧、化为了灰烬。
蔡令正开着车,姜才却突然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缓了缓神才续上片儿,扭头一看,开车的已经不是花奉,而是自己的老朋友蔡令了。
他哇的大叫了一声,看着周围的景象,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蔡令寒心之前姜才和他争抢楼梯的事儿,始终不太愿意搭理他。
“怎么变成你开车了??其他人呢??只剩我们了??”姜才又开始说个没完,似乎不说话,他就会感到严重的不安。
你自己不会观察么?非要问我?蔡令聚精会神的开车,生怕自己出一点儿差池,现在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丧尸,他很担心自已一个不小心拐到什么死胡同里去,或者被什么坍塌的建筑压住车身。
但他开车实在太猛,方心平和王承难在车厢里可就吃苦头了,车身来回的晃动,这母子俩没什么太好依附的地方,随着车身晃来晃去。
“能不能开的稳点儿啊”方心平心疼王承难,害怕王承难会受伤,最后她索性放弃了用手扶住车身,自己缩在车厢一角,肩膀靠在角落里,背部着地,两腿弓起来,把王承难护在胸前,给他创造了一个四面八方都有自己缓冲着的区域。
但这样的结果,是随着车身的震动,她自己的脑袋却总是时不时的磕碰着车厢壁。
她很害怕,她甚至担心这一路下来自己也会被颠簸成一个傻子。
傻子
她立刻想到了秦琴。她不想要重蹈覆辙,她宁肯自己受点儿伤,也一定要保护王承难平平安安的活下来。
“你他妈倒是找找能够过河的地方啊!!!现在我们在往哪儿跑呢???”姜才想起来自己是被挡在了河的对岸了,大声的对着蔡令喊着。
“***你**姜才你个混球给我把嘴巴闭上!”蔡令遏制不住,终于破口大骂,“你要是受不了你来开车!!你找方向!!要不然你给我跳下去!!”
姜才被蔡令这一吼,歇斯底里的啊啊大叫着,撒泼着在车上甩着手挣扎了一番,随后“哼”了一声,终于保持了沉默。
蔡令终于得到了一丝消停,在火光中向前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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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介铭与花奉这边。
花奉已经牢牢的抓住的绳索,并从水面探出了头。
他咳嗽了半天,却总是觉得肺里存着一口水。
他没有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