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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正是马莱誓死反对的──这位准将的事业被迫中断了。由于同驻罗马的法国军事官员迈克李斯的意见相左,他最终被革了职。
军界官僚政客的不公以及拿破仑的傲慢令马莱愤恨不已,拿破仑要破坏他所挚爱的法兰西第一共和国,马莱这个共和制的忠诚拥护者同他的妻子一起只能靠半份薪金在巴黎过活。马莱逐渐同其他被革职并对军方同样心怀不满的官员接触──包括勒穆尼、德梅尔洛特、纪尧姆、马雷斯科特以及杜邦——他们都公开反对拿破仑。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这帮人每天在咖啡馆里聚会,开始密谋推翻拿破仑政权。这一谋反行动不同于以前保王党人以及雅各宾党人的谋反行动──他们选择拿破仑不在法国特别远在异国战场上的时机下手。这次谋反与以前的最根本的区别还在于它毫无组织基金和计划——由于马莱只同一两位高级军事官员商讨计划,因此也欠缺有力的军队支持——当然,他也没有酝酿过如果此次谋反果真大功告成,新政府的领导成员将会是哪些人。但这一切似乎都未影响到这位冷酷、急躁而又富于幻想的马莱,没有让他从这场毫无根基的谋反美梦中清醒过来。
马莱的计划是签署并印发一系列伪造的政府文件、文告、参议院法令、命令──谎称拿破仑已战死在某异国他乡,并且宣布参议院决定组成新政府,驱逐并逮捕拿破仑内阁中的重要政府官员。接着,马莱又起草了一份高官名单,大多数是参议员,都是他想要任用来取代旧政府组成新政府的人员,但他却从来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过这些人。
马莱的怪异举动第一次引起警方注意是在1807年6月,富歇的报告中提道:马莱、纪尧姆和德梅尔洛特正密谋推翻政府并取而代之。被警方逮捕后,纪尧姆承认,马莱与德梅尔洛特确实正在密谋这一计划,包括成立由5人组成的督政府。一位警方官员报告说:马莱给一个人50万法郎作为刺杀拿破仑酬劳,“马莱告诉他,在政变发动前两小时,他将受命行动”。因此,富歇和迪布瓦最后采取了行动,下令逮捕马莱。然而由于有人预先通风报信,马莱逃跑了,但治安部却在他的住处发现了枪。“马莱的思想过激,”富歇说,“(这场谋反,除了有证人口供及枪支为证外,)实际上并不存在,或者说,这场密谋只存在于马莱和迪布瓦两人的头脑中而已。”发觉这一密谋的迪布瓦“把整个事件想像得太过离谱了”。尽管富歇这样认为,马莱被捕后仍然立即被投进了拉枫斯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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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马莱之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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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年后,萨瓦里得到报告,报告说现在仍然囚禁在拉枫斯监狱的马莱又在重做推翻拿破仑政权的美梦。这件事从马莱的3个共谋者之一的意大利人口中得到了证实。
马莱的新计划定于1809年5月28日星期五进行,那天将会有一个集聚了法国全体高官的庆典,以庆祝拿破仑最近对奥地利作战中在艾克缪尔以及阿斯佩恩和埃斯林所取得的胜利。各种秘密印制的宣传小册子和文告再次出现——“拿破仑将不复存在。他和他那帮科西嘉人以及该死的警察一起下地狱了!自由万岁!”──与此同时,军服和武器也藏匿在附近。尽管富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3名主要叛乱分子于5月26日转移至其他监狱,但他在给拿破仑的报告中却谎称叛乱已定,并且挖苦迪布瓦,诬告他言过其实,说整个事件不过是毫无破坏性的“假想的谋反”而已。
1812年,富歇与迪布瓦两人都被调离了警察局,其原有职位被另外两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取代:萨瓦里是警务大臣,而伯斯奎尔则继迪布瓦之后成为治安长官。正是这两个人于1812年释放了这个马莱,他们觉得这个家伙已不具危险性,因此将他从拉枫斯监狱转移到另一所较小的精神病医院,马莱就此被人遗忘了。
但是,马莱是个专注于自己的“使命”的人,他努力工作,精心策划着另一场新的“革命”——起草文件、文告、法令等,其中包括再一次宣告组成新政府的文件,任命其政府首脑(当然仍没有告知被任命的当事人),而这份文件同往常一样,是由马莱本人代表其他缺席的参议员“签署”的。这一次,这份新文件“任命”马莱为巴黎新军“统帅”。
在精神病医院,马莱认识了一位名叫卡加门罗的西班牙牧师,这个牧师同意出院后帮助这位运气不佳的将军发动“政变”。而另一位“病友”是一名叫阿比·拉方德的牧师,他也同意加入谋反活动,并介绍了另外两个年轻人加入,他们分别是在巴黎要塞服务的科波瑞尔·兰图以及名叫布特鲁的学法律的学生。由于特别年轻,布特鲁被任命为“塞纳河地区长官”,而科波瑞尔·兰图则成了马莱的副官。接着,马莱又伪造了这些任命书及文件。同时,他又准备了一些升职报告,其中包括了许多军队官员,而这些人是他幻想着政变成功后将要任用的人员;他没有忘记要从“国库”中为这些人“取”出10万法郎的“奖金”。因为对于马莱而言,所有的这一切有朝一日都是可能实现的。
为了确保此次计划的顺利进行,马莱决心要得到军队的支持,也就是说,军队和财富对于计划的成败都是十分重要、缺一不可的。不言而喻,为了顺利执行他的计划,马莱必须借助军人的帮助以调动各地的军队。这计划包括逮捕治安大臣、陆军大臣、政府要员,同时接管城市各项通讯设施、国库以及政府机构和封锁城门等。为了这一“十分周密”的计划顺利运作,马莱挑选了两个真正的,尽管目前“困窘”的将军──吉达尔以及拉霍雷──这两人目前正在拉枫斯监狱服刑。
只要没有任何节外生枝令事态复杂化,凭马莱的才华和大胆,占领附近的军事城堡接管那里的军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为了达到这一目的,马莱还需要他原来那套军官制服以及为他的新“副官”弄一套新制服;他捎信给他的妻子,嘱咐她将这些制服以及一些轻型武器及装备一同装箱,并寄给那个西班牙牧师。当一切就绪后,计划于1812年10月22日周三开始执行了。舞台已准备妥当,而此刻拿破仑远在异地──事实上,他正在向莫斯科的进军途中──没有人能阻碍马莱执行他的政变计划。
晚上10点,精神病院的大门及主要通道都已上锁,马莱和拉福德开始行动了。他们从一楼的窗户爬了出来,没有任何障碍,快速地穿过花园,越过一道矮墙。终于逃离了医院,他们动身前往那个西班牙牧师的住所。在那儿,马莱和科波瑞尔·兰图换上了他们的制服,“塞纳河地区新任长官”布特鲁的制服上是三色军章。接着,马莱向众人展示了自己写在牛皮纸上的伪造文件,并向大家解释每份文件的用途;然后,又将文件的副本交给他们供“存档备案”。10月23日星期五凌晨一点,马莱、布特鲁、兰图起身前往波比科特兵营,马莱轻易地骗过了睡眼惺忪的守卫,并要求见该营的长官科里内尔·索尼尔。索尼尔正卧病在床,马莱手持烛台推门而入,来到索尼尔的床前,称自己为“拉蒙特将军”。“我可以看出你还不明了目前的状况,”马莱说,“我们已失去了我们的皇帝陛下。”仍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索尼尔竭力想弄清楚在他的卧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政权已交接了。这儿有以前马莱将军交给我并要我转给你的东西。”马莱补充道,并交给索尼尔一封信,信中“马莱将军”命令他将部队整顿好,听候这位“拉蒙特将军”的指挥。同时,“拉蒙特将军”告诉索尼尔他刚刚被提升为准将,并将任命书及10万法郎的汇票交给了他。“拉蒙特”命令索尼尔将他的队伍集中在庭院中。15分钟后,“拉蒙特”来到国民卫队第十军团的1;200人面前,向他们宣读了一份通告,告诉他们“拿破仑已死,政府已交接”的消息,从现在起他们必须听他的指挥。“拉蒙特”命令索尼尔带领一队人马到维勒旅馆为召集高级官员们组成军政府做准备,并待在那儿等他前来。“拉蒙特”自己带领剩下的兵士——但由于太过匆忙,他忘了发给他们子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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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马莱之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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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星期五是旺多姆传统的每周服饰旅行日,夜间军队穿梭于各大街小巷并不引人怀疑。马莱带领剩下的队伍到达了拉枫斯监狱,命令狱卒给他开门并且释放吉达尔和拉霍雷。开始吉达尔和拉霍雷和狱长一样十分迷惑不解,尽管没有被告知他的“大计划”,但吉达尔和拉霍雷很快明白了过来,并且开始和马莱拥抱。“不能浪费时间,”马莱告诫他们,“这是给你们的任务,接管这些军队并且按计划办事。我只需要一部分人来帮助我夺取政府政权,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对于因参与莫罗事件失败而被判处长期监禁的政变老手拉霍雷而言,这次政变对他而言已是轻车熟路的事了,因此他同吉达尔接受了这一任务。
拉霍雷立即率部前往位于塞特岛的治安长官的住所。他们于早上6点到达那里,发现伯斯奎尔已经开始办公了。一路闯进了治安长官办公室,拉霍雷将伯斯奎尔带到拉枫斯监狱同警务大臣萨瓦里关在一起。这时,另一些部队则动身前去逮捕陆军大臣克拉克以及首相康巴塞雷斯。马莱此时正集结国民卫队的另外两个军团,并下令关闭巴黎的城门及所有出口,并占领了财政部和主要政府部门。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这一事件中最可笑的一点是:没有人对拿破仑的死讯感到一丝怀疑,甚至除了萨瓦里以外,大家都毫不反抗地接受反叛者的命令并按其命令办事。
对于政变成功信心倍增的马莱又出发前往逮捕巴黎军事长官霍林将军。霍林在旺多姆旁其官邸中被25个士兵制伏了。一路闯进豪华的住处,马莱告诉霍林:拿破仑已死以及他现在已被捕。十分震惊且睡眼惺忪的霍林坚持要亲眼看看那些命令文件。但是,当霍林转身读那些文件时,马莱掏出了手枪开枪击中了霍林的面部,他的妻子尖叫起来。马莱很镇定地丢下手枪,同另一个目睹一切却没有任何异议的上尉一道回到了旺多姆闯进了将军的司令部,马莱亲自提名这个上尉为霍林的继任者。
但随后,马莱发现霍林的副官杜塞仍在阅读自己交给他的文件,很显然杜塞已对这些文件起了疑心。马莱向他解释按照文件杜塞已被提升为准将,并且命杜塞他逮捕他的上级拉波德将军。杜塞对此已有怀疑,为了拖延时间,他动身去找拉波德。当拉波德得知此事后,就在叛军到来之前离开了办公室,并带了文件的副本研究。在底楼,他看见一名来自治安大臣处的监察长试图进入他的办公室,被来自国民卫队第十军团的约60人的队伍堵住不许进入。拉波德命令放他通行,他们照办了。将他带到屋里,拉波德很快向监察长解释了目前的局势。这位监察长接着立刻回到了楼上,因为他不仅认识马莱,而且还在数月前亲自护送马莱离开监狱去精神病院。
突然闯进杜塞的办公室,这两个人与马莱面对面。“马莱先生,”监察长说道,“没有我的允许,你是不能离开精神病院的。”接着,他又转向杜塞说:“这事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