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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大爷去抓鬼-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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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这两顿楼,后院里还有很多别的建筑,放谷物和面粉的好几个大型库房,里面足够停下两辆火车,记得小时候每过一段时间,厂里的工人就会在这里放很多老鼠夹子,第二天就能捕获上百只老鼠,那个恶心我就不多说了。
  还有个废弃了的炼油车间和同样多年不曾开工的挂面车间,还有座专门给大型油罐盖的那种遮雨房。
  我小时候最爱去的是后院里单独劈出来的一个小院子,那里面有个二层的小厂房,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边上还有个大水池子,每到夏天,里面都会有些蝌蚪什么的,所以我们这些孩子都喜欢去那。
  总之一句话,这个厂子地形无比复杂,又很大,因此几乎是我和厂里小孩们的天堂。
  我和我爸爸很快就到了厂子门口,看见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有我爸爸的工友,还有那些工友们带来的和我年龄相仿,也同样怀念这里的儿时玩伴,好多年没见,我们这些原本熟识的人反倒有些不自在,后来才慢慢地聊开了。
  爸爸他们边走边说些当年工作的事,这个说谁谁谁退休后中风死掉了,那个说谁谁谁儿子不孝顺没人管,无非都是些家长里短,隔三差五还传出来点叹息声。
  我们这些小辈也说起了当年的一些往事,其中有个姓孙的我印象很深,他爸爸很色,当年老当着我们这些小孩的面,去占女工友的便宜。
  小孙就对我们说:“你们还记得吗?当年咱们没钱买零食,就去旧厂房偷轴承卖钱。”
  我当然记得了,记得有次我去偷轴承,那铁柜子下面居然藏着只大老鼠,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这时另一个人也开口了,我记不清她是叫陈雨花还是陈玉华来着,只听她说道:“你们在咱们厂里有没有遇上脏东西?”
  这个陈雨花的爸爸当年是厂里的副厂长,她妈妈是厂子工人里的老前辈,因此在我们这伙人里也算属于干部子弟,加上她本就长我们两岁,所以那时是个孩子王,假小子一个,没想到现在出落的越来越好看了。
  大家都很好奇脏东西的事,我则见怪不怪,不过话说回来,我在厂里待得时间也不算少,咋就从来没瞅见过脏东西,大家好奇之下就让她说来听听。
  陈雨花大概在外久了,家乡话都说不好,试了半天才找到家乡话的语调,她说:“有次我妈妈上夜班,我爸当时又出差了,我不敢一个人在家睡,我妈就把我带到厂里,那时大家还都在那边那个旧厂房里上班,我妈在最顶层的三楼上班,整个楼层就她一个值班,虽然机器吵得厉害,但是也没办法,就让我睡在一个长木椅上。”
  这种事,我们几乎都经历过,我小时候也好几次和爸爸一起去加班,记得有次院子里的猫闹春,半夜像个小孩一样在哭,把我给吓坏了。
  陈雨花接着说:“那时我也就小学二年级的样子,晚上醒来,一看我妈不在,我又四下一找,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有点怕,就往楼道那里跑,想去找我妈。”
  说到这她似乎触及了什么不愿回想的往事,顿了顿才说:“谁知道当时楼道里站着一个全身雪白,从头发到衣服到皮肤几乎都毫无血色的女人,本来咱们那个老厂房就是生产面粉的车间,工人身上有点白也很正常,我也没奇怪,就问那女人,说阿姨你看见我妈妈了吗?”
  听到这,身边其余的几个女孩都有点害怕,我看她们表情都变了,但是还探着脖子想听陈雨花说下去。
  陈雨花接着说:“那女的面无表情瞪着我,张了张嘴说没看见,然后我就看见她嘴里流出了很多血,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我记得我一声尖叫,但周围都是轰鸣的机器声,谁有没听见。”我一听这事还真是有鼻子有眼,搞不好是真的。
  陈雨花又说:“当时我扭头就往回跑,这才发现原来我妈躲在机器后面睡着了,我赶紧摇醒我妈,跟我妈把这事说了,当时我妈一听也吓了一跳,然后她就带着我壮着胆子看了看周围,但是却什么也没看见。”
  “我妈还以为是我睡糊涂了,骂我多事。”陈雨花讲到这里,又抬眼看了看旧厂房,好像在回想当时的情景。
  陈雨花说:“知道我妈在身边也就不害怕了,再加上我当时年龄小,也没什么思想,很快就睡着了,自那以后我也没再提起这件事,慢慢的长大后,偶尔想起这件事还以为是自己小时候做的梦呢。”
  我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阵波动,但是想想,这么大个厂子,有点脏东西也很正常。
  这时,那个小孙也接起了话,用很拽的语气说:“这算什么啊?你们记得那个养猪的老赵吗?就是儿子考上大学那个。”
  我一听敢情不是我爸一个人拿儿子考上重点大学这事形容老赵啊,小孙接着说:“我有次晚上来猪圈那边找地方拉屎,差点没把我吓死……”
  小孙那时候也没多大,差不多也是上小学的样子,他家里就住在厂里前院的宿舍里,一家三口分了两间房,但是宿舍里没有厕所,晚上上厕所大人都要走到公厕,冬天就在屋里搁个尿盆什么的。
  小孩有时候犯懒,就走近路,跑去猪圈那边拉屎,反正那里都是臭烘烘的味道。
  小孙说他拉着拉着就觉得不太对劲,那天晚上月亮特别的亮,他蹲在靠墙跟的屋檐下,正好被屋檐的投下来的影子挡住,猪圈里也格外的安静,偶尔有几声鹧鸪和斑鸠的叫声。
  前文说过,粮油厂里的鸟特别多,所以大家经常抓鸟开荤,尤其是这个鹧鸪和斑鸠,简直是取之不尽。
  抓鸟的办法很简单,估计很多人小时候都干过,就是拿根木棍支口锅,然后给木棍上绑个绳子远远躲开,锅下面撒点炼油的糜子之类的粮食。
  鹧鸪最喜欢吃这些油性的失误了,等到鹧鸪走到锅下,那头把绳子一拉,这鹧鸪基本上就算熟了。
  小孙当时拉着屎,心里琢磨着这会该有2点了,怎么远处还有人支着口锅在抓鸟,他正打算拉完屎擦了屁股过去瞅瞅是谁,就看到飞过来一只鸟,他一看并不是常见的鹧鸪或斑鸠,而是一种叫做戴胜的鸟。
  这个鸟在我们厂里其实也很常见,我们也是长大后才知道它叫戴胜的,以前我们都管它叫臭姑鸪,因为大人们都说这个鸟很臭,不能吃。
  而且我们这些小孩都觉得它看起来很奇怪,头上有个冠子,平时飞的时候收起来,落地或者受惊吓的时候才会立起来,身上羽毛的颜色也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所以我们小孩都不喜欢它。
  小孙正在纳闷这谁这么不开眼,居然连臭姑姑都抓,就看见一个身影向那口锅冲了过去,仔细一看正是养猪的工人老赵,夜色下他瘦得跟猴似的身体显得无比灵活,只见他一把攥住那个臭姑鸪就回屋了。


第五十一章 养猪的老赵

  小孙当时年纪小,难免好奇心作祟,就擦了屁股,想摸到窗户前去看看,这一看差点把他吓尿,那老赵居然直接用嘴咬着臭姑鸪的脖子在吸血,那老赵本来就长得黑不溜秋,难看得紧,这么一看更是骇人,吓得小孙屁滚尿流就跑回家了。
  第二天小孙还把这事告诉了他爸,他爸还挺生气,扇了他一巴掌,说你这孩子又睡糊涂了。
  小孙那时年纪小,被这么一打,还真以为自己做了梦,也就不说话了,第二天跑去屋檐下一看,居然没有昨晚在这里拉屎的痕迹,这下更加坚信了自己是做梦。
  刚才要不是陈雨花说闹鬼,他都几乎忘了这事了。
  小孙说的这个鹧鸪我童年时期见过很多,而且我也非常讨厌臭姑姑,他们比我长两岁,等我慢慢掌握了套鸟的技巧后,厂子里的鹧鸪已经很少了,主要以斑鸠为主,而且斑鸠的肉也更好吃一些。
  不过有些斑鸠脖子上有一圈黑白的斑点,如果有密集恐惧的话,看上去会很恶心,所以我童年的时候比较怕它。
  据我所知,属阴性的鸟很多,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乌鸦,一般家里死人就会有很多乌鸦站在房子周围叫,其实那是因为人的身体中散发出一种信号,乌鸦能察觉这种将死的信号,他们天生食腐尸,所以比较敏感。
  除此之外,猫头鹰也具有一定的灵性,小时候在厂院里见过几只,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听见陈雨花和小孙说了这些事,我突然也想起一件事,那是我童年的梦魇,好多年我都没想起来了,现如今一说,我觉得可能并不是巧合。
  那时候,我爸爸也会有值夜班的时候,我每次来陪他值夜班都是睡在门卫室里,我爸和门卫老耿关系挺好,经常一起下棋什么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睡在门卫室几乎都会做梦。
  在梦里,我爷爷推着自行车来厂里接我回家,爸爸远远的看着我们,冲我们招手再见,我爷爷在前面推着自行车,我手拉着后座走在他后面,爷爷背对着一直往前走。
  走远后,爸爸也看不见了,老赵就从猪圈那个方向跑出来,抓住我要把我抱走,我每次都拼命挣扎,然后喊爷爷救我,但爷爷似乎是什么也听不见,爸爸也不见了踪影。
  我就死命的用脚踩老赵的脚,拉着自行车不撒手,最后就被吓醒。
  童年的时候爸爸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加上我那时候小,很怕他骂我,所以这个梦就一直憋在心里,后来没去过厂里,就再也没做过这个梦,要不是今天他们扯皮,我估计我可能会永远的把这事忘记。
  我并没有把这件事讲出来,又和大家聊了聊别的,爸爸和那些叔叔也好久没见,厂子要拆了,所有人就在厂院里合了个影,各回各家了。
  回家的路上我就问我爸:“养猪的老赵现在在哪啊?”
  我爸说:“老赵啊,我们下岗之后,厂里还是把他留了下来继续养猪,听说今天病了,过阵子厂子就要拆了,厂里可能打算把猪也卖了,听说下周一老赵会带人来过称卖猪。”
  我点点头,心里盘算着下周一要来厂里一趟,我要看看老赵这人到底有没有问题?毕竟童年的阴影都这么多年了,该弄清楚了。
  我爸问我:“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想让他知道,就说:“没事,刚和小孙他们几个聊起老赵了,我小时候你不是经常说他儿子考大学吗?所以才想起来。”
  我爸“哦”了一声说:“哎,别提了,听说他儿子病死了,老赵也真是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问我爸说:“我老觉得老赵身上不对劲,你有感觉吗?”
  我爸说同在一个厂里这么多年,我其实也有点感觉,但是也没见他为非作歹,后来又我下了岗,就没管这档子事。
  我爸这人我最了解不过了,向来是能不出手就不出手,身边人几乎没有知道他是行里人的,低调惯了。
  我不再说话,要是告诉他我打算一个人调查,搞不好他会担心,算了还是别说了,我自己练练手艺,下周一来厂里看看吧。
  去二大爷那待了几天就周一了,我一大早就出门了,身上也没带多少东西,铜钱剑和罗盘还有几张符而已。
  厂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墙上到处都写着“拆”字,只是几座楼已经被围了起来,大概在等开春后来拉里面的家具,还有厂房的机器什么的。
  我一个人走在空空荡荡的厂子里仿佛一瞬间回到了童年的时光,心情也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不一会,一辆翻斗车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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