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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开恭敬地说道:“那就有劳白律师了。”
白律师说道:“在此之前,我想问全先生一个问题。”
“白律师,有什么疑问,顺便问就是了。”
“我在想,现在的警察为什么这么水,为什么办案不自己来,非得请业余的。”白律师嘴角挂起了很轻蔑的笑意。
这句话一说,一旁的岳鸣,心里都不是滋味,全开却淡淡地一笑。
全开反问道:“那我也想问白律师一个问题,被人骑在头上是什么滋味呢?”
白律师脸色突变,声音也抖了起来,说道:“你……你什么意思?”
“你说话时,口中喷出红酒的气味,嘴唇干燥,双眼布满血丝,领带也歪了。我想是因为你有心事,抽了不少烟,所以昨晚久久不能入眠,想靠酒精来让自己更快的入睡,却始终睡不着,最后很晚才睡觉,结果早上起来晚了,连刷牙和吃早饭的时间都没有。”
白律师没有说话,仿佛心事被全开全看透了一般。
全开继续说道:“刚刚进门的时候,你门外的助理刚好接到一个电话,看你助理的神情,电话另一头的语气应该很强硬。进了办公室后,我发现你桌下的地上,有一堆杂乱的文件,我有注意到是一个失败案件的卷宗。这么说来,你的心事应该是昨天有一场官司败诉了。”
白律师的脸刷得一下变得和他姓氏一样白。
全开嘴角也挂起了轻蔑的微笑,他说道:“现在我们回到一下刚刚的话题。”
“什……什么话题?”
“现在的警察为什么要水到请业余侦探来查案?”
岳鸣补充了一句:“白律师可能不知道,全先生是中国侦探协会的会长,号称‘当代福尔摩斯’。”岳鸣的表情虽然还很严肃,但是心里已经偷笑起来。真是大快人心,平时很多律师都是属于那种自命清高的人,这次全开真的狠狠地打击了他。
全开收起笑容,谦逊地说道:“还请白律师能全力帮助我侦破这个案子,毕竟人命不是儿戏。”
白律师抹去额头上已经渗出的冷汗,恭敬地说道:“全先生,想让我怎么配合你,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尽所能。”
“我只是想向白律师打听一些事,白律师能够如实回答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八、朋友的遗孀
一面圆镜。
圆镜的里面是一位花容憔悴、披头散发的女子,女子正在用一把牛角梳理清头上凌乱的青丝,又或者她更是想理清脑内凌乱的尘丝。
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
沈香断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空荡荡的新房,空荡荡的新床,空荡荡的镜子,空荡荡的心。
女子的牛角梳由上往下顺,却停在了中间,似乎被卡住了,女子加大劲把牛角梳往下拉。
“哎呀!”女子靓丽的青丝被扯掉了几根,疼得她不禁大叫出来。
“嫂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从女子背后传来。
女子透过镜子,看到了那个男人,她惊奇地说道:“全先生,你什么意思?”
她背后那个男人是全开,而她正是死去的陆通的遗孀——韩小君。
全开轻叹一声,说道:“事到如今,嫂子你不用再装了,我已经全知道了。”
韩小君面带怒色,说道:“全先生,叫你一声全先生,是因为你是我亡夫的同学,我尊重你,可是现在你这话就有点不太尊重你死去同学的遗孀。不要以为你姓全,就能瞎说什么全知道了。”
全开,低下头,恭敬道:“嫂子息怒,不过嫂子的所作所为,却又配不上我叫你一声嫂子。”全开的话却没有半点敬意。
韩小君站起来了,回头指着全开鼻子,吼道:“那你今天非得说出个青红皂白来。”
全开抬起头,他的眉宇间这时流露出一股正气,他字正腔圆地说道:“那就听我从头道来。韩小君、晏西洛,都是陆通在‘女仆餐厅’认识的,他同时相中了两个人,于是分别对两个人都展开了追求,也成功地追到了两人。陆通现在相貌上没任何优势,但是他这些年做了不少成功的生意,也为他积累了足够羡煞旁人的资产,再加上他的花言巧语,所以他依然能很轻松地追到他想要的女人。本来,陆通两面逢源,并没有被拆破,他在这方面一直做得很好,从我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做得很好,不过这次他遇到对手了,他的这些小把戏,被其中一个女人发现了。这个女人实在是陆通以往所遇到过的女人中最特别的一个,她拆穿却不怒,这让这个看尽世间女人小气性格的陆通莫名的着迷,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女人要结婚,陆通答应,女人要钱,陆通答应,女人要安全感,陆通也答应。陆通给女人买房子买钻戒,保险的受益人填她,甚至还在‘律师事务所’立下遗嘱,死后遗产全归她。可惜啊!可惜。”
韩小君怒气突然全消,这时她不怒反笑,她笑道:“可惜什么?有什么好可惜的?”
全开摇摇头,说道:“岂知这个女人却并不是陆通想象中的单纯、善解人意,她有很邪恶的想法,也精心布置了一个很邪恶的计划。计划的开头,接近一个富豪,这一点,她完全做到了,接着掏空他的财富。如果说这个计划还有漏洞的话,那就是陆通‘脚踏两船’中的另一只‘船’,这是她最初定下这个计划,所始料未及的。另一个女人,也是一个漂亮而善良的女人,这使得陆通有些左右摇摆不定。女人眼里容不得这个沙子,也不能允许陆通的心和钱财都向外拐。最后她的邪恶计划升级成为一个‘一石二鸟’的残忍计划。”
韩小君的笑,变得充满讥讽的味道,她笑道:“我虽然听不懂全先生在说什么,但是觉得您编得故事还蛮有趣的。”
全开不去理会讥讽,就像没听到韩小君在说什么似的,继续说着自己的:“特别是这个女人和陆通的婚礼之日在即,而陆通却在结婚当晚的前夕去找另一个女人,这让女人不得不痛下杀手。她之前其实也时刻准备过这样的残忍计划留以备用,所以她在家里本来就藏着毒药,这次她下定决心,毒药也就跟着派上用场了。她知道婚礼的流程,知道婚戒是由她专程请的那个所谓的另一女人当的伴娘保管,知道陆通会亲吻她的无名指,所以她事先在婚纱手套的无名指上涂好毒药,等到婚礼进行时,陆通为她戴上婚戒后,婚戒也就跟着沾了毒药,而陆通却因为亲吻她的无名指而中毒身亡。最后,所有人都会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伴娘,因为她又爱又恨陆通,而且是她保管的婚戒,婚戒上也确实沾着毒。真正的凶手既可以逍遥法外,又可以享受亡夫留下来的一大笔遗产。真是妙哉!确实是好毒的药,好毒的计划,好毒的女人!”
啪啪啪……
韩小君鼓起掌来,嘲讽道:“全先生,全——大——侦——探,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说是我下毒害死我丈夫的。”
“没错。”
“不过很抱歉,我拒不认罪。因为你说了这么多,都是你的推测,你并没拿出一点证据来。“全开严肃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在你的计划里,让你完全没能想到的是,除了晏西洛这个漏洞以外,竟然还有一个漏洞。这个漏洞就是郭龙,这个名为陆通的表弟,实为陆通‘擦屁股’用的心腹。陆通买保险、立遗嘱这些事情,都是郭龙代替陆通操办的,甚至陆通周旋于各种女人,也离不开郭龙的一些帮助,所以郭龙对陆通背后的事情了如指掌。当陆通倒下的那一刻,他就立刻知道这件事情谁的嫌疑最大,陆通的死对谁最有利。但郭龙也有私心,以前帮陆通办事,可以在陆通身上赚取不少的钱,现在陆通死了,就算抓到凶手,他的经济来源也就断了。所以他并不拆穿你,因为你会得到陆通的钱,他需要在你身上得到钱。这就是为什么他要故意告诉我有关于晏西洛的嫌疑的事,就是为了在和你交易的时候,能有筹码。可是,他有一个地方犯傻了,因为他知道你是凶手,又想在你身上捞钱,要知道你花这么大的心思去布这个局,就是为了钱,他想在你身上捞钱,不是自己找死么!所以,你杀他也是很符合你的逻辑。”
韩小君说道:“说得很动听,就像你看到这些事情真实发生过一样,而实际上,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你可能得了‘妄想症’。”
“要证据么?我在郭龙家找到了购买保险与立遗嘱律师费的收据,并且我也向‘保险公司’与‘律师事务所’求证过,陆通确实买过保险和立遗嘱,受益人是你,这些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吧。”
“好吧,这些事,我承认,可是我只认为这是陆通爱我的表现。”
“不,在我看来,这确立了杀人动机。”
“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
“确定了杀人动机,接下来就是杀人手法。你的婚纱手套沾毒,这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吧。”
“婚戒上也有毒,我认为凶手就是西洛。”
“假设婚戒上先有毒,而婚戒是晏西洛保管的,那么凶手就很有可能是晏西洛,假设手套上先有毒,手套是你保管的,那么凶手就很有可能是你。最后,凶手只能二选一,而问题却出在毒先沾在什么地方,这就像从小流传的一个难题‘这个世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那全大侦探,您觉得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
“这个问题,你会给我答案的。”
“哦?你就这么确定么?”韩小君故作惊讶。
“‘氰化钠’是一种剧毒无比的毒药,也是一种违禁品,藏在家里的地方不好的话,会危害到自己家人的生命;随意扔到外面的话,危害到其他人,也会招来警察的追查。”
“那这个所谓的毒药,会被放在哪呢?”
全开哈哈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韩小君本就憔悴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份惨白,白到连仅存的血色也消失不见,就像将死之人,而全开就是夺走她最后一丝生机的人。
全开说道:“藏在家里的某个地方,很容易被爱收拾屋子的父母找到,放在外面,被别人找到,就更不得了……”
全开说出得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铁针猛扎韩小君的心脏;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在割下韩小君身上的肉。
“所以,它就藏在你的身上。”全开的最后一句话,就像一颗银色子弹,狠狠得撞在韩小君的胸口。
韩小君猛的后退一步,“咔嚓”,身后的圆镜被撞得粉碎,玻璃渣掉落一地。
“拿出来吧。”全开怒目圆睁。
“什……么?”
“我说把‘氰化钠’拿出来。”
“从……从哪里拿出来?”
“从你佩戴的胸罩里拿出来。”
九、抓不住重点
韩小君彻底不说话了,低下头,缓缓坐在了充满玻璃渣的地上。
全开说道:“既然不能藏在家里,也不能藏在外面,那‘氰化钠’会藏在哪里呢?没有什么地方比自己身上更安全了。光藏在身上还是不够的,身上也得找最安全的身体地方,身体的任何部位没有什么比身体私密的地方更安全了,我便是由此判断你肯定把‘氰化钠’藏在胸罩里的。”
“嘿嘿嘿……”韩小君在笑,笑声渐渐增大,“哈哈哈哈……”笑声贯彻整个房间。
“为什么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