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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前走了一步,这下树下那人的轮廓我就彻底看清楚了,原来是个个子挺高的姑娘,她满头长发一直垂到腰部以下,甚至逼近膝盖,我第一次见到这么长头发的姑娘。这姑娘瀑布样的一头长发垂在面前,又一身跟夜色融为一体的长裙,让我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只觉得她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雨中,任由大雨浇淋在身上,不走不动的行为非常诡异,张蕾蕾跟她相对淋雨的行为就更傻了。
这两人彼此斗气一样,任由大雨将自己浇的湿透。
我对张蕾蕾说:“咱们走吧,这人怪怪的,咱们不要搭理她。”
张蕾蕾突然一下子把我推开老远,我踉跄推进了樟树下,还没等我站稳,就看到张蕾蕾扭头朝外面冲去,雨里都是她修长健美的身影。我大喊她的名字,想追上去,却冷不防被人拦腰从后面抱住,我试图挣脱,却怎么都难挣脱开。
我扭头往回看,昏暗的路灯光下,只有那长发姑娘黑漆漆的头发,我大叫问她是谁,她突然掀开长发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准确来说,那并非是脸,而是一张肉疙瘩一样的东西,我看着当场就吐了。
这时,我耳边响起一个极为陌生的女声:“你是我的,我决不让任何人把你夺走。”那声音阴森冷酷,又极其凄厉,我吓的胆子都麻了,却就是难挣脱开。
我拼命的挣扎,挣着就觉得浑身一轻,我睁开眼睛,赫然发现眼里全是黑暗,空调电源灯在黑暗中犹如一棵救命稻草,我瞪大眼睛确定自己没出现幻觉,我真的还在老曾的房间里睡觉。
我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做梦的时候,胸口憋的简直要炸了。我伸手摸了点灯开关,张蕾蕾的倩影犹在眼前,可那长头发女人的怪异反应,让我心里又腾起一股阴霾。我突然想起来了,那长发女人,不正是我半夜在楼下看到的无脸女人么,她怎么跑我梦里来了?
亮了灯,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我本来是穿了衣服睡觉的,现在怎么一丝不挂了,连内裤都被脱下来扔到一边。我仔细回忆自己睡后的过程,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脱衣服的记忆,我也没有裸睡的习惯,为什么明明穿的好好的,半夜醒来却一件衣服都没了呢?
我靠在床背靠上,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我绝对没有梦游的习惯,所以不存在睡着后自己做的事自己不记得的可能。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其中一定存在某种阴谋,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一个问题。
老曾活到六十多岁还一直打光棍,他的生理问题是怎么解决的,难不成他是个同性恋,一辈子不结婚并非受困于他爷爷的梦魇,而是因为他性取向有问题。在他那个年代,这种伤风败俗的行为是不容于世的,难道他趁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做了什么?
想到这一出,我一阵毛骨茸然,被一个男人那样,我觉得特别恶心。我爬起来,穿上裤衩偷偷看门缝外面,外面都是黑的。
不死心的我又去了客厅,没开灯站在老曾房间门口,他的房门并没有关上,我隐约听到他沉闷的鼾声,这才死了心,确定自己是安全的。
我郁闷的回到床上,赫然发现被子下面有七八根长头发。我捡起来一看,这头发出奇的长,我粗略估计一下,竟然不止一米,我顿时就想到梦里那位长发女人,吓的我心底一阵发麻,暗想她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我跳起来跑到窗户边上,拉开窗户朝外望去没救看到一个修长的黑影立在路灯下,她满脸都被黑发遮住,正是我梦里那位可怕的女人。
我冲她大喊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
我的叫声极为歇斯底里,整个人疯了一样。小区里其他几栋楼的灯陆续亮了起来,很快就有人推开窗户往外看,有人骂街道:“谁大半夜的不睡觉乱嚷嚷啊,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再朝下望的时候,发现路灯下竟然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影?
我刚才看到的一切,竟然就像是幻觉。
这时,我脑子里无意识的跳出一个词,寒风寺。
我记得她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你还记得长江边上,寒风寺前对我发下的誓言么?”
我心里一动,暗道又是那座寒风寺,我在寒风寺前究竟对这可怕的黑衣女人说过什么呢?
老曾推门进来,见我坐床上发呆,就问我说:“老头子正睡的香呢,好像听到小大师你在嚷嚷什么,小区里灯都亮了,你刚才怎么了?”
我仰面瘫在床上,尽量让自己放松一些,以此驱散内心的恐惧,说:“那个黑衣女人好像又来了,我在床上甚至找到她留下的长头发。”
说着,我把长发递给老曾看,老曾也吓的目瞪口呆,说:“我把防盗门做了反锁的,我这把防盗锁安全系数特别高,不可能有人能闯进来。”
我心里明白,这黑衣女人未必就是人,我对老曾说:“明天我要去一趟寒风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疯了。”
第110章九子定魂鼎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坐上了去往省城武汉的长途大巴,三个小时的车程后,我们在武昌付家坡车站下车,再转公交车前往国立武汉大学。长途汽车站距武汉大学并不远,我们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已经站在了大学门口。
老曾站在国立武汉大学几个字的老牌坊面前唏嘘不已,说虽然跟济城只隔了三个小时的车程,他也已经有好多年没回过母校了,当年的峥嵘岁月历历在目,可惜时间不老人自老啊。
老曾轻车熟路的带着我沿着大马路进去,一路以登山的节奏上坡,过了著名的樱花大道后,我们就到了文学院范围了。老曾给那历史教授打了个电话,教授说还在上课,让我们稍等一下。
我们在一楼找了个位置坐下休息,我问老曾说:“你跟那老头儿什么关系啊,这么重要的研究发现,人家会合盘告诉你吗?”
老曾说:“这个人是我的好朋友,当年我在武汉大学读书的时候,他是留校的师兄,这么多年一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虽说我这些年龟缩在济城,但我们一直有书信往来,共同探讨学问,这种习惯我们已经坚持几十年了。别的人我信不过,但他我一定信的过。”
老曾说,这位佟教授本名叫佟生,对楚文化和元明文化研究已经达到登堂入室的水平了,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搞学问是把好手。可惜老曾当年走错了一步路,搞学问也一直是他的追求,只不过一步错步步错,他也因此失去了这种机会,也就只能借跟师兄讨论学问的时机来缅怀一下当年岁月了。
我们坐了一刻钟不到,从楼上下来一个馒头白发的老头儿,他一身西装笔挺,戴架金丝眼镜,大步流星的朝我们走过来,人还没到,爽朗的声音就先飘了过来:“老曾你这家伙,都七八年不愿意跟我见面了,这回总算见到你了,可真想死我老佟了。'棉花糖'”
老曾抬头看到佟教授,也高兴的跟站起来,两个老头子抱在一起,互相倾诉多年的思念之情。
两人寒暄一阵,佟教授就安排一家餐厅请我们吃午饭,他特意要了一间隐秘性比较好的包间,我们落座之后,老曾向佟教授介绍了我。佟教授立刻朝我伸出手说:“老曾在给我的邮件里多次提起你这个少年英雄,把你的风水术夸的是天花乱坠,我起先还不信呢,想这世上精通风水妙术的人不多,我亲眼见过有真本事的也不过三两人而已,你一个没满十八岁的毛头小子怎么会这等奇术?可老曾这人是个大实在人,绝对不会说出那种无中生有的话,我就疑惑啊,今天见了真人,我彻底相信了,因为小大师你眉宇间有一股大师的神韵,这种神韵我只在那两三位真风水师身上才能看出来,所以你一定有真才实学。”
佟教授说到这里,又来激动的跟我握手,说他研究中国古文化这么多年,见过的奇事怪事无数。也遇到过许多自称高人的阴阳风水先生,但大多是以此为幌子招摇撞骗,这几十年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就那么两个人,现如今竟然又出了个十几岁的高人,真是令他大开眼界了。
佟教授一个名校教授,又是国际文化名人这么看得起我,不禁让我这屌丝差生非常不好意思。佟教授说:“听老曾说你还在读高三对吧,马上就要高考了,有没有想过考到我们武汉大学来,做我的学生,我们一起研究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佟教授这番不把我当外人的话可真把我吓坏了。以我的水平别说武汉大学这种名校,能考上一个第三世界的学校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再说实际一点,有公立的大学肯收我,我就要在我爷爷坟上烧高香了,那还能觊觎这种名校。
我支支吾吾的告诉佟教授,虽然我真的很感谢他的好意,但我的学习成绩实在是太差了,别说武汉大学了,就算考个武汉的大学都难。
佟教授笑眯眯的安慰说,让我这段时间好好复习功课,真正高考的时候,成绩只要差的不是太多,他都可以帮我想想办法,他非常看好我。
我见这话没法谈下去了,只好岔开话题,胡乱聊了些别的。酒菜都上了之后,佟教授去锁死了包间的门,对我们说:“你们跟我说实话,那只青铜鼎是从哪里弄到的?”
我见佟教授这么严肃,心想难道他也发现了这尊青铜鼎的怪异之处?
于是,我就把在赵家老宅发生的事情,简单对佟教授说了一遍,特别把赵廷如和赵司令父子对话重复的特别仔细。我说完之后,老曾说:“我以人格担保,他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一句捏造编排的话。”
老佟点点头,说:“我相信,你老曾的为人我还信不过吗,这小大师的神韵摆在那里,绝不是张嘴妄言的人。”
佟教授说:“其实在你们发这张图给我的时候,早十几年前,我就得到过这尊青铜鼎的资料,不过不是从别人手里得到的,而是从一些古籍中查到的资料,这尊青铜古鼎非常有来头。在东周末年,他就已经流传于世了,古人把它叫做九子定魂鼎,这尊古鼎当时风靡一时的说法是,它跟楚武王有关系。”
佟教授一语道破青铜古鼎的来头,不由把我跟老曾都镇住了,老曾吓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陈年佳酿,脸上顿时腾起一阵红晕。
老曾说:“老佟你跟我说实话,这资料你是从春秋战国哪本书上看到的,我翻阅了许多资料,都难找到跟这鼎有关的记载。”
佟教授说:“记载九子定魂鼎的不是哪本古书,而是十多年前我随考古队去考察一座春秋时期的古墓,古墓中出土了不少简书,经过我们整理后发现,这座古墓是春秋时期随国的一座王侯的墓穴,墓中提到楚武王熊通率军亲征随国的怪事,这件事就涉及到那尊九子定魂鼎。”
老曾凝眉思考了一会儿,说:“你说的楚王伐随,是指公元前689年楚武王熊通因随国藐楚,遂率大军伐随,武王渡汉水东岸后心疾猝发,坐在一棵老满树下休息,就这样静悄悄的去世了。当时的楚令尹斗祁秘不发丧,率领楚国雄狮按原计划东进,直到兵临随国城下,随侯被吓破了胆子,无奈之下派人跟楚国签订投降条约,双方会盟之后,楚军回到汉水岸,斗祁才昭告天下武王已死的事么?可这件事跟青铜古鼎又有什么关系?”
佟教授点点头,冲老曾竖起拇指,说:“老曾的底蕴真是扎实,这九子定魂鼎与楚武王发生联系,就在于楚武王死后,随国使者与楚军交锋之际,随国使者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