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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自己强鼓了一口气,还是吓的牙齿打颤,瞟一眼这些锋利无比的尖刀,我就一阵喉头发紧,双腿发软,怎么也难逼自己走上这刀山。
就在我犹豫不决之际,我脑子里突然闪现出爸爸躺在ICU里昏迷不醒的样子,和妈妈绝望的眼神,我心里一阵颤动。这十多年来,爸爸对我的各种好放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不停闪现,妈妈无助的模样让我绝望,我的心在胸腔里无比的痛。我知道,如果爸爸死了,我们家就塌了,妈妈下半辈子的生活将会被彻底毁掉,我不能让我们家这样下去。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绝不能让我的家变成这样。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变得从来没有过的坚定,我在心里说:“爸爸,这么多年一直是你在保护这个家,今天也该轮到我了,我不但要保护你,还要保护这个家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我拖下袜子,坚定的踏上雪亮的刀山,我的脚立刻被刀刃划破,血液顺着血槽流了下来。我又踏出一步,第二只脚也划破了。我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我就输了。我咬烂一口牙齿,逼着自己在雪刃上跑的飞快,我似乎能感觉到爸爸就站在“刀山的”另外一头,正在慈爱的看着我,眼里闪动着柔和的光芒,他张开了温暖的怀抱在等着我。
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后来,我已经疼的麻木了,就在我要接近“刀山”尽头的时候,一低头就竟然发现我的脚没有了,只有两只拖满鲜血的裤管在刀尖上拖行。
我顿时就懵了,这时,地下室里回荡起陈婆凄厉阴森的狂笑声,她一直笑一直笑,笑的我心里都麻了,我想,我他妈脚都没有了,怎么还能在刀尖上跑,难道我已经死了沦为鬼魂?
第51章下油锅
这一想,吓的我心里直冒冷气,回头看密密麻麻的刀尖上,全是我身上流下来的鲜血,血光与刀光交相辉映在一起,极为血腥可怖。我一个劲儿的问自己,“难道我真死了——难道我真死了——”我根本不相信这一残酷事实,可事实就摆在我面前,如果我真是个大活人的话,不可能走过这血腥可怕的“刀山”!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面对突然降临的死亡,我又怎么能平静下来。想到我妈、张蕾蕾还有躺在ICU里昏迷不醒的爸爸,眼眶中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现在我已经沦为鬼魂,与我爱的人已经阴阳两隔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陈婆的声音从黑暗里飘过来:“小娃娃,你已经发现秘密了吧,‘上刀山’的滋味不好受,下面的关卡会更可怕。如果受不了,你可以选择放弃。反正你已经死了,安安心心做你的游魂挺好的。”
我咬咬牙,身上的刀伤兀自割肉一样的疼,疼到钻心,疼到想在地上打滚,疼到很想就此放弃。可是想到养育我这么多年的父母和深爱的张蕾蕾,那种精神上的摧残更加让人绝望。所有曾经幻想过的浪漫画面,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折磨人的摧心毒药。
陈婆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想清楚了没有,是放弃还是继续走下去!”
我咬紧牙关,说:“我选择继续走下去!”
地下室墙壁上悬挂的火把立刻一黑,整个房间陷入了广袤无边的黑暗,我的心也跟着一沉。很快,火把再次亮起来,我就看到地下室中间有了一只架着大锅的火灶,柴火正烧的荜拨乱响,大铁锅里煮着沸腾的热油,正翻着硕大油泡。
我心里明白,这就是下油锅了,这陈婆真他娘的变态,我都已经是死人了,她还要这么折磨我。我还发现一个问题,虽说我现在是死人,可我的触觉还在,甚至比我还活着的时候更灵敏,这也就意味着,我遭受的痛苦比正常人更痛。
陈婆说:“自己爬进油锅里,受‘下油锅’之刑,如果承受不了这种痛苦,你可以随时放弃,没人逼你。”
我明白陈婆的意思,她就是想让我中途放弃,她不用冒着天谴的风险为我卜卦,又能获得我的魂魄,这死老太婆也太奸诈了。我想,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再无退路,否则我爸爸的魂魄找不回来了,我自己也死在这里,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我爸妈,甚至李半仙儿。
我二话没说,直接就跳进了滚滚油锅中,还没真正掉进去,我就能感觉到油锅里灼热的气浪扑在皮肤上生疼。掉进油锅之后,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皮肉被炸的翻起来,那摧枯拉朽的痛苦,让我生不如死,疼的我扯着嗓子尖叫嘶嚎。几次昏迷过去后,又很快被疼痛刺激醒来,我就这样在反复昏迷和醒过来的循环中生不如死,眼睁睁看着自己皮开肉绽,一点点体会着“下油锅”的痛苦。
在油锅中,时间几乎停顿了,我大脑中唯一有的意识就是痛苦,这种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火把熄了,我能明显感觉到,灼热的痛苦正在一点点的退去。而冰冷刺激伤口的痛苦,则在不断增加,我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如果鬼也能再次死去,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我静静躺在冰冷的地上,默默的体会着“下油锅”后钻心的痛苦,这种痛苦折磨的我的灵魂几乎就要分裂开了,我一寸寸感受着破碎的身体,只觉得这千仓百孔的身体已经不能算是自己的了。
陈婆的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如果觉得太累太痛苦了,你可以放弃,这种痛苦会立刻消失掉,你想不想就这样算了?”
说实话,我真受不了了,我浑身每一寸肌肤都留下了热油灼伤的痕迹,每一寸都是钻心的痛苦,痛到我的大脑就要停止思考,我的心脏就要停止跳动,相比这些痛苦,我觉得死亡根本不算什么。
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放弃吧,选择放弃,这些痛苦都会终止,痛苦之后的平淡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快乐。
我几乎就要张嘴说出来了,就在那个瞬间,我内心里另外一个声音告诉我,你都过了两关了千万不要放弃,一旦放弃,你什么都没有了。你的生命、你爸爸的生命、你妈妈后半生的生活,你都将彻底失去。
我咬碎一口牙齿,强撑着说:“放屁,谁他妈的想放弃了,我要闯下一关!”
陈婆显得极其惊愕,道:“这么小的娃娃,竟然能承受‘刀山油锅’之痛,真是不可思议,不过下面这道关卡,你就没那么幸运了!”
陈婆的声音消失之后,偌大的地下室里黑暗依旧,我浑身犹如无数只蚂蚁在吞噬皮肉,疼的我简直要疯掉了。这种痛苦,比我听过的任何一种痛苦更痛。
这时,黑暗中突然亮起一堆篝火,接着是两堆、三堆、四堆……无数堆,整个地下室变成一片火海,我站在大火中四顾,烈火吐着绚丽的火舌令我头晕目眩,热浪更是刺激的我全身伤口更加疼痛。
陈婆的声音在火焰上空传来:“这是你自找的,不能怨别人,这‘过火海’不但能令你痛苦,也会将你的魂魄灼烧到魂飞魄散,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惩罚,你就慢慢享受吧!”
我能感觉到热浪已经将我团团围,我早已皮开肉绽的身体在炽烈的火焰中被焚烧的汁液直流,我甚至闻到自己身体散发出的肉香。我的头发早已被烧成了灰烬。
我一步步朝前走,疼到不能走了,我就朝前爬,甚至在我头的时候,看到自己半身体拖着火焰燃烧着,我的下半身早已烧焦成一块火炭。在爬的过程中,我时时刻刻都可能昏死过去,可是我不能,因为这种痛苦太灼心了,我还没昏过去,又被新的痛苦刺激的活了过来。我就在这种炽烈的火焰灼烧中反复经历着生生死死,可是,我心中有一种力量督促着我,让我不停向前。我想既然我已经死了,可我的爸爸妈妈还得活下去,我已经一无所有了,爬过这片火海,救回我爸爸成了我唯一的信念。
终于在机械的重复爬行中,我看到了火海的尽头,与此同时,我也看到前方黑暗中站着一个黑色人影。
当我爬出火海的那一刻,我身后的无数火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绵长到没有尽头的黑暗和空洞,前方的黑影依旧耸立在我能看到的前方。
而我唯一剩下的,只有一只焦黑如碳的躯壳在这茫茫无尽的黑暗中冒着带着肉香的青烟。
我在黑暗中躺了很久很久,终于积蓄了一些力气,颤抖着前方的黑影说道:“陈婆,我终于做到了,你该实现你的诺言了。”
陈婆道:“杨门的人,果然够狠,一个小娃娃就能承担这种人世间最痛苦的惩罚,够气魄。”
我颤抖着说:“像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明白,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不是‘上刀山、下油锅、过火海’,而是失去至亲的人,这种痛苦,足以煎熬到你生不如死,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明白的,你知道么?”
陈婆道:“你果然很特别——”
说罢,我眼前的黑影突然消失不见,只剩下空荡荡的黑暗和无声的痛苦。
……我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前厅灵堂前,黑暗中的蜡烛兀自燃烧着,灵堂前的香火已经烧到尽头。
我的身前放了一张毛笔字写的白纸,纸上写了一行字,正是我爸魂魄的位置。我再翻到背面,上面写着“五日后,凤凰路尽,践行契约!”
我站了起来,浑身疼的真像上了刀山、下了油锅、过了火海一样,头晕晕的像被人砸过。突然,我觉得背后有人叫我,我猛的回头,就听到一阵寒风穿堂而过,吹的我一阵哆嗦,灵堂前的黄纸飞了一地。
第52章学校的女鬼
出了凤凰路35号,张蕾蕾的车还停在路口,天色却已经黑了下来。见我出来了,张蕾蕾开了门,高高兴兴的从车上跳下来,又围着我转了一圈儿,发现我并没有缺胳膊少腿儿,才笑嘻嘻的说:“这陈婆也没传说中的那么恐怖嘛,她这就放你出来了,她帮你算卦了没?”
我点了点头。
重新见到张蕾蕾的如花笑颜和温暖的问候,我有一种再世为人的错觉,到现在我都觉得自己刚才真的死过去了。
我们上了车,张蕾蕾倒车出去,说:“饿坏了吧,咱们弄点好吃的去,给你好好犒劳犒劳。”
这个时候,我一心救我爸,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我们在路边买了点麻辣烫之类的东西在车上吃,我就催着张蕾蕾赶紧回济城。现在时间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李半仙儿特意强调过,像我爸这种生魂的生命周期非常短暂,晚一秒钟,他就会衰减一点,他只有十天半个月左右的生命。
而我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
我们在晚上十二点之前回到济城,跟着便按照神瞎子陈婆帮我算出的地点找魂魄。按照陈婆的指示,我爸的魂魄在一座非常偏远的山村小学校里,当初拿到纸条的时候,我非常怀疑这老太婆是不是存心捉弄我,我爸跟这座小学校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他怎么会跑这么远的地方去呢?
张蕾蕾不顾艰辛,又开车把我送到济城一座比较偏僻的镇子上,这座学校就在镇子附近一座小山村里。
我们通过导航找到小学校,明亮的月光下,学校笼罩在一片荒废的厂房附近,这一路上连盏灯火都没有,周围都特别荒凉。
我们把车停在学校门口,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这座学校已经荒废很久了,甚至连学校的牌子都断成了好几截掉在地上,关上的铁门锈迹斑斑,上面上了一根相当粗的铁链子,校门已经被锁死了。
我跟张蕾蕾面面相觑,张蕾蕾指了指上面,说:“大不了翻过去了!”
我让张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