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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追问下去,丁老袍一个人滚到角落草席上背对着我睡觉,根本不想再搭理我,我心里那个郁闷。
我推了丁老袍两下,他一动不动,张蕾蕾过来把我拉在边上,悄声对我说:“他不愿意说,肯定有自己的难处,咱们先别逼他,总有一天有必要的时候,他会告诉我们的。”
丁老袍这老儿一身倔脾气,他咬死不说,我也拿他没办法,只是心里越发狐疑,那硕大如鲲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它翅膀张开的样子,简直就像架超级空中客机,可据我在闪电消失瞬间那一瞥看到的,此物绝对不可能是科技设备,而是活生生的大鸟羽翼,这就更怪异了。我想的头疼。
我心说好老头儿,算你狠,你他妈求老子的时候,让你干啥你二话不说,现在到我求你了,你就装蒜。下回轮到我知道点儿什么东西,也各种摆谱儿,气死你。
我被那只大鸟搅的心烦意乱,突然听到祠堂外传来争吵声,我心里一动。按理说,外面倾盆大雨,天又黑的不正常,更何况二龙村村民无不知道镇风水的老龙头已经垮了,此时阴龙抬头,四处乱走动会有怪事发生,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吵架?
张蕾蕾帮我找到一把破旧的雨伞,我们撑伞出去,走到祠堂斜对面的一处上坡位置,就看到坡下有一栋土砖瓦房。一对男女在大雨中吵的不可开交,女的甚至抱膝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小年轻我认识,就是上午陪我去看老龙头遗迹的小伙子,这人说话风趣幽默,经常跟我和张蕾蕾开一些运荤段子,所以我对他印象深刻。
小伙子一直在哪儿咒骂,我们走近一些,小伙子的骂人声和雨点惊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我大约听出来,小伙子在骂他媳妇儿偷人,现在肚子里还有了别人的野种。那女人在大雨中一个劲儿的嚎哭,直哭的人肝肠寸断。
张蕾蕾对我说:“这女人太可怜了,怀孕了不能淋雨的,咱们帮帮她吧!”
我点点头,觉得女人偷人固然非常不对,很伤男人的尊严,可是她现在毕竟是孕妇,被雷雨泡了要出人命的,人命大过天呀。
我跟张蕾蕾想去扶女人起来,这时,惊悚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女人以极快的速度跳起来,冲到小伙子面前,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一刀捅进男人的心脏,我甚至不知道她手中的刀从哪儿来的。
女人兀自嚷嚷着:“我让你冤枉我——我让你冤枉我——”
小伙子瞠目结舌的望着他老婆,气息渐渐微弱,就在这时,他突然回光返照似的扒掉自己胸口的刀,反手摸在她老婆脖子上,那女人顿时倒在了血泊中。
张蕾蕾吓的失声尖叫,我也被这可怕悲情的场面震撼住了,我实在想不到,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夫妻争吵,会酿成这么可怕的结局。
张蕾蕾冲进雨里,去救那孕妇,我急忙跟过去为她撑伞。张蕾蕾摸了摸女人的鼻息,发现已经停止了呼吸,就在这时,张蕾蕾突然一声尖叫,我急忙抱住她,张蕾蕾指着孕妇裙下,说:“你看——她下面有东西在动——”
我听的头皮一麻,定睛一看,只见那孕妇灰白色的裙子已经被鲜血染红,裙子正在不停颤抖,好像里面真有什么东西要挣扎出来似的。
张蕾蕾吓的捂住嘴巴,眼泪都出来了,她颤抖着说:“她——她——在生孩子——”
我心里也一阵发麻,怎么可能,这女人可是已经断气了的,母体已经已死,她腹内的婴儿必定会窒息而亡,还怎么能生出来?
在我们目光的注视中,那孕妇裙下赫然钻出一张满是血污的婴儿脸,他明亮的眼睛瞪着我们,好像要跟我们说话。张蕾蕾吓的尖叫着往坡上跑,我急忙追张蕾蕾而去,这时我才发现,坡上坡下已经站满了二龙村围观村民。
我追上张蕾蕾,张蕾蕾躲在我怀里瑟瑟发抖,一个劲儿的说她害怕。说实话,我他妈的也怕,谁见了这副诡异的情境他娘的不怕呀,我真弄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导致这对正常夫妻生出这种怪事?
我回过头去,一道雪白的闪电照亮整个二龙村,只见那婴儿已经爬出了孕妇裙下,它正一路朝上坡的方向爬来,一身血污被雨水冲出长长的血痕,流的到处都是,我甚至还发现婴儿脸上有一抹苍白而诡异的笑容。
村民群里顿时暴发出惊叫:“打死它——打死它——它是妖怪——它是妖怪——”
就有几个村民扛着锄头奔了过去,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虽说我对这婴儿的身世还心存疑虑,可毕竟它还是一条活着的生命,我把雨伞递给张蕾蕾,自己狂奔下坡朝婴儿追去,还一个劲儿的大喊:“别伤害孩子——别伤害孩子——”
雷雨声如此庞大,我的喊叫声很快被嘈杂的声音给淹没掉了,围观村民齐声高呼:“打死它——打死它——”
就在这时,坡旁密林中冲出一个人影,我当时一门心思都在阻止村民的疯狂举动上,没注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林子里还藏了人。我拦住几个扛锄头的村民,声嘶力竭的告诉他们,现在打死这孩子,相当于谋杀,要坐牢的。
村民们也是被吓怕了,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话,推开我就朝婴儿砸去。这时,那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抱起婴儿,又非常的钻进林子里,村民们一愣,就有大批人拿着锄头、钉耙、铁铲之类的东西追了进去,我心知事情不简单,让张蕾蕾先回祠堂,自己也跟着村民追了过去。
我们在密林里绕来绕去,追了好半天,村民们才一个个沮丧的出来,那人影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满脑子疑问的回到祠堂,张蕾蕾已经为我准备好干净衣服,换好衣服后,丁老袍主动过来跟我搭讪,提起孕妇死后生孩子的怪事。我有鉴于他刚才的可恶表现,也懒得搭理他,躺凉席上睡觉去了。
见我这幅样子,丁老袍讪讪的说:“鲲鹏临渊一出现,果然没好事儿啊,这怪胎怕是另有隐情,可怜了小豆子夫妇,他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都是乖孩子,想不到会闹成这样。”
我心里一惊,问丁老袍道:“‘鲲鹏临渊’是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说。”我隐隐觉得事情远非我想的那么简单,这二龙村有如此龙脉,绝非偶然,二龙村村民宁死也要守在这破地方,肯定有重要的原因。
丁老袍摇了摇头,说:“小娃娃,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实在是我有天大的苦衷啊,我必须保守这个秘密!”
这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丁老袍扯着嗓子问:“谁啊?”
外面却没人回答。
第45章游魂
丁老袍又问了声,我们依旧只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我一屁股坐起来,觉得情况很不对劲,案台上微弱的油灯光被漏进来的风吹的左右晃动,几乎就要灭掉。我对张蕾蕾比了个手势,她连忙把手电筒扔给我,丁老袍也站起身朝大门口走过去,我悄悄跟他后面,却并不开手电筒。
我们走到大门边上,发现合上的红漆大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丁老袍狐疑的跑出去看,外面只有雷声和大雨,对面的树林恍如庞大的黑暗森林,门外哪里有半个人影?
我和丁老袍只好折返回去,估摸着是大风把门吹开的,今天的雨忒奇怪,不但雨大、雷大、风也大的出奇,外面林子里的树枝树叶被吹疯了一样,祖祠门外满地都是落叶和树枝,被吹乱的不像样子。
我又重新躺回凉席,张蕾蕾在拿手机不知道看着什么,丁老袍坐回阴暗角落,拿一根旱烟袋不停的抽着,火光在黑暗里一明一灭的,非常诡异。
又过了大概十多分钟,我迷迷糊糊的几乎要睡着了,听到门外又响起特别清楚的敲门声,我心里一震,一屁股坐起来。这时,红漆大门又被推开了,这回推到了半开。我清楚,这绝对不可能是被风吹的,我们关门的时候,把门关的特别紧,这种古董大红漆门构造奇特,特别实在,即使风再大也不可能吹开它。能把门推到这种程度的,只有人。
我和丁老袍快跑过去,张蕾蕾也跟了过来,我亮了手电筒朝把大门口各个角落都照遍了,门外依旧空空如也,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丁老袍跟我对视一眼,说:“难道有鬼魂作祟?”
我点点头,拿风水枣罗盘给自己开了天眼,随着开天眼的技术精进,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开成天眼,天眼的作用也变的比以前厉害多了,在黑暗中能看到的距离是以前的一倍多还不止。
我定睛一看,发现祠堂门口大雨中站着两个人,他们全身被浇的湿透,脸色白的吓人,就这么直愣愣的立在风雨中,见我们来了,也没丝毫反应,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
我再一看,赫然发现这两人就是刚才死在山坡下的小豆子夫妇,两人浑身是血,地上的雨水都被鲜血染红了。
看清楚了两人,我轻声道:“怎么是你们?”
小豆子也很奇怪,说:“娃娃大师,你能看到我们?”
张蕾蕾和丁老袍都瞠目结舌的看着我,丁老袍道:“你在跟谁说话?”
我告诉他是小豆子的时候,丁老袍和张蕾蕾都吓的不行,丁老袍在祖祠里跟死人鬼魂为伴多年,已经习惯了,很快缓了过来。张蕾蕾还没从刚才血腥的一幕中走出来,又听说鬼魂找上门来了,吓的脸色苍白,攥着我的手不放。
我对小豆子说:“你们找到祠堂来,难道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小豆子拖着他媳妇儿点了点头,我让他们进祠堂说话,两人还是一动不动,立在暴雨中仿佛两尊雕塑。我正奇怪,想这两人有什么事儿非要这么幕天席地的说清楚不成?
这时,丁老袍说:“我们老祖宗在祠堂里立了规矩,一般生魂进不来,需要我在里面点燃一盏长明灯,照亮鬼魂的路,他们才能进祠堂。”
说着,丁老袍跑回祠堂里面,在后厅燃起了一盏白灯笼,他提着灯笼走到门口,对着雨地里大喊一声:“二龙村的子子孙孙们,祖宗给你们点亮了长明灯,你们跟着灯的指引,就能入祖宗的祠堂,列祖宗的牌位,生生世世永是二龙村的子民。”
听到丁老袍的召唤,小豆子夫妇互相搀扶着,真的亦步亦趋朝灯笼走过来,丁老袍领着他们走进祠堂,朝着祖宗牌位的方向慢慢走着。两人跨进祖祠门槛,就变得无比清晰,张蕾蕾吓的一个哆嗦,悄声对我说:“我怎么也能看见他们?”
我见丁老袍的样子,似乎也能看见小豆子夫妇了,想来是这祖祠里设计特殊,内藏阴阳玄门之理,阴邪鬼物在祠堂里便无法遁形了。
两人拖着一身血迹走进来,丁老袍示意我关闭了红漆大门,丁老袍又在案台前点了两只大白灯笼,灯笼的光芒映照着一男一女两只鬼魂,衬得他们脸色白里透着青紫,浑身的血迹也显得更加渗人。
丁老袍说:“你们是想进祖宗祠堂?”
小豆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是,不过不仅仅如此,我们还要找他——”说着,他指了指我。
我一愣,不明白小豆子他们找我有什么事儿。小豆子说:“我知道我们夫妻已经死了,可我们不能白死,我想让娃娃大师帮助我们。”
我又是一愣,看风水我在行,可我还没牛逼到能让他们俩夫妇起死回生啊!
接着,小豆子就把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家发生的怪事儿慢慢的告诉了我们,直听的我们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要从几天前说起,小豆子的媳妇儿突然觉得肚子疼,疼的下不来床。小豆子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