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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说,这完全没有逻辑——所以我必须验证一下。如果他是无辜的,那么仍然有问题需要解决:这个该死的家伙到底是谁?我当时想,该死的,他简直长得跟哈韦·卓蒙德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他的兄——
“兄弟!哇!伙计们,当我脑中闪现出这个词的时候,仿佛突然间就豁然开朗了。兄弟?这能说得通吗?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家伙是吉尔伯特·卓蒙德,就是那个被认为死于马赛谋杀案的家伙?(注意:现在我仍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困扰着。)我从未见过吉尔伯特·卓蒙德。理论上有没有可能,只需一缕胡须(那家伙的一看就是假的),一件像样的西装,吉尔伯特就会变成哈韦?若果真如此的话,真正的卓蒙德在哪里呢?另外,那个在马赛被杀的名叫吉尔伯特·卓蒙德的家伙又是谁呢?
“我们显然仍是问题重重,一点头绪都没有。很可能这都是我的瞎想,而站在我面前的这人是弗莱明德。所以我设计了两个测试。第一个测试:我说他就是盖斯奎特,他承认了。”
米德尔顿咬了下上嘴唇,说道:“这样也就印证了所有怀疑,这个人就是弗莱明德。”
“恰恰相反,小子。这恰恰证明此人不可能是弗莱明德,或其他任何图谋不轨的人。因为弗莱明德知道盖斯奎特会在这里出现,说不定他心中都有鬼点子要到哪里去找盖斯奎特,不管怎样吧,他都知道盖斯奎特在这里。若他声称自己是盖斯奎特的话,他肯定就引火上身了,游戏就会这样结束。你可以理所当然地这样想:任何一个冒充别人的坏蛋——我指他冒充哈韦·卓蒙德的部分——都应该坚持自己的角色,而不是别的。他不应该在中间时刻变换角色。他不该在中途说自己是其他人,特别是那个时候,大家更相信他而不是肯提供的那些信息……那为何这家伙会马上改口说自己是盖斯奎特?脸上还带着点嘲讽意味的冷笑(感觉他听了什么玩笑一样)?”
“那么,先生,”福勒说,“有没有想过这家伙说不定真是盖斯奎特?”
H。M。十分泰然自若:“我也非常确信他不是盖斯奎特。我进行了第二个测试,它让这可能性完全消失。测试就是,我给了他一根硫火柴。”
“我不明白。”海沃德说。
“当然。没多少美国人和英国人会明白。但任何一个生长在这片广阔绿色土地上的法国人,都会马上明白。伙计们,这硫制火柴,偏偏只对法国人而言是件危险物品。比如说吧,我这里有一根。我们觉得这跟普通的大火柴没什么两样。你把它划着——我已经这样做了很多次了——然后你就会顺手拿着它点燃香烟。一大片蓝色的硫气体会喷发出来,如果你吸一口烟的话,这气体会顺着你喉咙直下,几乎能把你毒死。你该做的是划着火柴,停几秒钟让硫气体散尽,然后再拿去点烟。所有法国人都知道此事,而且会下意识地这样做。这对他们来说,是完全无须思索的事情。这非常自然,就像我们会随身携带火柴盒,然后用盒子点燃火柴一样自然。如果你看到有人拿过火柴就点,然后吸进去一堆硫气体,你就能肯定他绝对不是法国人。那么,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家伙自称盖斯奎特,所以我就给了他一根硫火柴,结果他自己被呛到了。他不是盖斯奎特,他不是个法国人;实际上,从那时我就开始倾向怀疑他是英国人,他很可能是吉尔伯特·卓蒙德。
“真正的盖斯奎特一旦出现,他的面目就要暴露,那为何还要装成盖斯奎特呢?当时我想到的答案是这样:他不介意暴露身份。说不定这对他来说正中下怀——因为他抱着复仇的目的,而且他的确知道弗莱明德是谁。你们记得吗,这不是乱编的,他当时非常确信自己知道弗莱明德。他怎能如此肯定?是他一直都知道,还是当他听到肯的故事,看到那支钢笔时,突然得到了什么线索?那钢笔似乎起了很大的提示作用,它身上到底有什么呢?我们对他说:‘若你是盖斯奎特,告诉我们弗莱明德是谁。’而他当时似乎沉浸到胜利带来的狂热的欣喜之中。他的答复是:‘好,我等一下会告诉你们谁是弗莱明德,但不是现在。’既然鱼就要上钩了,为何不当机立断呢?——为何要给狡猾的弗莱明德任何逃跑的机会呢?他说的另一句话也很有提示性:‘我的人过会儿就到,他们会抓住罪犯并把他送到巴黎。’似乎所有一切都依赖着他的手下能否到来,或某些人能不能来。是谁呢?这不可能是他的手下,他不是盖斯奎特,他没什么权力……有没有可能他正等着另一个卓蒙德在古堡出现?我们之前就是这样告诉他的……我当时对自己说:仅仅是假设一下,假设这个人是吉尔伯特·卓蒙德,而在马赛被谋杀的人是哈韦。假设吉尔伯特接替了哈韦的位置,找出并逮捕凶手……因为说不定凶手杀了哈韦之后,偷走了他的证明文件,然后想到可以乔装死人?
“当然现在所有一切都是凭空猜测,我必须要等待时机。
“现在你们明白我为何认为这家伙没恶意了。当时我想弗莱明德,那个凶手,现在还没到这里。他一直都潜藏在这古堡里,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吉尔伯特(我们还是称呼他的本名吧)正等待另一个走来宣称自己是卓蒙德的家伙。然后,你们知道吗,他上楼去拿相关材料,材料能证明他的身份,以及哈韦已死去的事实,还有弗莱明德的罪行。而问题就是:吉尔伯特不知道堤道已不能用了,也不知道当时弗莱明德已偷偷潜入房间,而当时没有揭穿他实在是丧失了最佳时机。
“当然,当时我不知道这么多。我都还不清楚,我就是坐在那里瞎想。结果不久之后,我们就发现这家伙被谋杀了。哦,上帝啊,这简直让我的胡思乱想瞬间灰飞烟灭,没有什么能证实我的所思所想。我当时想:你错了,堤道都不能用了,今天晚上没人能再进来了。把你刚刚的想法都扔了吧。
“我觉得我当时精神上已完全混乱瘫痪,真的都快要疯了,直到我又抓住一条线索。这就是为什么当谋杀案发生时我十分抓狂,但当那封带着嘲笑意味的信落在我们面前之后,我马上又恢复了一丝精神。
“然后我开始重新拼接所有线索。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我们头脑中把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搞清楚。当那个自称盖斯奎特的人(不管他是谁)上楼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你们记得么,他比我们所有人都要早些时候上楼。同时呢,他走到大厅,对奥古斯特说话——我发现他们自始至终都说英语——问他的行李被放到哪里。奥古斯特把他带到他的房间,在那里他看到了两个行李箱,发现有个公文包不见了。(我们现在知道那个公文包被误放在了赫伯特的房间里,当时他显然并不知道。)然后,他让奥古斯特下楼找一下。在那段时间里,奥古斯特下楼询问有关这个公文包的事情,没人看到那家伙在干什么。然后奥古斯特上楼去,发现他从海沃德的房间里出来了。
“跟上这些了吗?我们没搞错任何事;我们只是简单地把我们所知道的信息罗列了出来。没错!然后奥古斯特再次下楼,而那个家伙回到了他的房间。紧接着你们都上楼到了自己的房间。奥古斯特想或许公文包被落在飞机上了,就在这个时候,约瑟夫和路易斯把堤道给取下来了。奥古斯特走到那个家伙的房间——顺便告诉他桥已经被淹没了,结果他发疯似的愤怒。然后奥古斯特走到德·安德鲁的房间,从窗户里监视伪盖斯奎特房间的窗户,而德·安德鲁注意门的动静。对吗?”
“没错,”德·安德鲁同意道,“我顺便说一下,当时没有人走进储物间,而这让整件事都麻烦很多。”
“当然,不过按我们的证据:你,福勒,一直注意着门厅,却没发现任何人偷偷潜入储物间。但实际上有没有别人看到了什么?奥古斯特看见那个顶呱呱的伪盖斯奎特正把自己的行李扔出窗外。
“若你想象一个无辜者会这样做的话,那简直就是太难理解、太不可思议了。在那瞬间,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把自己的行李扔出窗外!——为什么?而且,奥古斯特说,当时他听到那家伙用十分悲伤的语气喊‘偷窃’!这就更让人觉得奇怪了。他丢了东西;他发现那东西不在自己包里,或者,那包不属于他。随便你们喜欢哪种解释……但任何理由都无法解释他会如此生气,发狂到把自己所有行李扔出去。那么,除非——
“就在这时我脑海中闪现出这样的声音:‘这个自称盖斯奎特的家伙,还有那个把肯和伊芙琳拦在路上的家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这让我如梦方醒。我想:该死的,假设我一开始的猜测是正确的。假设在路上的那个人是弗莱明德,他一路跟着肯到了这里,他发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他知道那个伪盖斯奎特就是要来揭发他的吉尔伯特·卓蒙德——那么,或许我们还不知道他的动机,但我们假设他当时就在房子里怎样?
“假设在房间里扔行李的人弗莱明德。假设他接替了之前那个家伙的角色?那么丢行李这件事就变得理所当然了。所有标记有吉尔伯特·卓蒙德的东西都不能留下。不过,就当他站在窗口扔行李的时候,却发现奥古斯特正在偷偷监视他。然后他马上想到了方法来掩盖自己这貌似十分古怪的行为,他大喊‘偷窃,偷窃!’——顺便说一句,这是他唯一一次说法语——来掩盖自己的所作所为。
“有什么可以支持这项假设吗?然后我突然想到了福勒的便携式打字机。说到这个打字机,还真是有一堆混乱和矛盾的地方。问题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究竟谁有机会拿到它。你们都根据一些站不住脚的证据相互指责,却没人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到底有哪个人有机会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拿到它?如果你们思考一下证据,马上就可以得出一个响亮亮的答案:最早上楼的那个人,是唯一一个有机会单独面对所有行李的人。”
“很遗憾你说得很对,”德·安德鲁说,“继续吧。”
“我越来越觉得有可能出现了角色替换的情况。一个家伙——那个自称盖斯奎特的英国人,那个声称自己知道谁是弗莱明德的家伙——上了楼,十五分钟之后,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替换的呢?让我们来看看。
“当奥古斯特下楼去找他的公文包时,他自己一个人待在楼上。我们推测是原本的那个家伙让奥古斯特去找行李的,因为当他离开我们上楼后,奥古斯特一直跟着他……当奥古斯特再次上楼时,他发现了什么呢?他发现那家伙从海沃德的房间里出来了。
“嘿嘿!这就是迷惑之处。他到底是真货还是替换品?他在海沃德的房间里做什么呢?按先前的假设,他应该是在准备控告一个还没有到达古堡的人。那为什么是海沃德的房间呢?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我们后来发现的留在窗台上的泥巴污点,显示有人从窗户里爬了进来。
“窗台上的泥巴污点,哈!有人爬了进来……
“明白了吧!假设他当时刚从窗户里爬进来。为什么?这意味着他之前就站在外面的平台上。为什么?似乎就要拨开云雾见月明了。
“弗莱明德当时就在房间里。当仆人们(抱歉,警官们!)忙着切断桥时,他已经在客厅外面了,而且听到了我们后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