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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西顺猛然之间就从椅子里跳了起来——
他再次傻了,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僵硬无比。
八
那天从惜生路回来之后,关庶直接就去了尸解分析室。一进门就看见了那条人腿,正横躺在冰冷的尸解床上。法医老杜已经站在那里,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老杜,发现什么线索了没有?”他看了一眼尸床上的大腿,看得出已经被老杜他们检查过了。
“骨头端面处平整光滑,而且在整个大腿的表面发现了一种消毒剂残留……”
“难道又是一起凶杀案?”关庶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看不像。你看,这个端面异常光滑而且很专业,一般的尸解案子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那不一定的,如今犯罪专业化的趋势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一个比一个凶残、诡异。”
“那你又听说过有凶手在把被害者肢解时用上消毒剂的吗?”老杜的眼里闪着光。
“刚才你的一个助手也来过了,我已经叫他去试着到各家医院去查查看了。以目前的结果看,我估计这条大腿出自医院!”
“医院?你是怎么判断的?”
“这条大腿并不是你所猜测的那样,又是一桩凶杀案,而是医院给病人做截肢手术后丢弃的。”
“哦——”关庶真的没有想到老杜会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来。
正说着,一边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老杜转身褪去手套,拿起话筒:
“喂——”
接下去他并没有说话,一直在听着对方说话。片刻他示意关庶过去,并把话筒递给了他:
“结果来了——”
关庶接过话筒,原来是他的助手小张。他此时正在一家医院里。并且告诉他,老杜的猜测完全正确。那家医院昨天的确做过一个截肢手术,由于没有按照规定处理截肢后的大腿,导致了大腿非正常流出医院的后果,现在他们院方正派人来认领大腿呢。
关庶放下电话,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老杜,同时他也在庆幸并没有再次发生凶杀案。
那么这件事整个就是一个偶然事件了。
但是关庶还没有忘记他之所以要把大腿送到老杜这里的理由。正想着,只见老杜已经拿着一个盘子微笑着向他走来。
“我知道你关队长是一个聪明人,没有什么想法的话,你是不会把这个东西送到我这里来的。喏,你看看这个……”说着他用镊子从盘子里夹出一个东西来,呈现在关庶的眼皮底下。
关庶看清了,是一颗大牙!
“这是从大腿肌肉里面取出来的,一颗犬齿。这么大的一颗犬齿,甚至可以叫它剑齿了。”
关庶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阵激动。
“那么老杜你说,你能够看出来这条大腿上的咬痕,与我们之前剥皮案中咬断气管的痕迹是否类似?”
“当初在剥皮案中死者脖子上的撕咬痕迹的确令我在判断时犹豫过。因为我想象不出除了狼以外,还会有什么动物的獠牙会导致这样的痕迹。而现在我找到答案了——”他扬了扬手中的牙齿:“是狗!因为那条叼着大腿的狗是你亲眼见到过的,这总是不会出错的。而且我对比了一下,也只有这种大牙,才能造成死者颈部那样的伤痕。”
他把关庶带到一排仪器前站定:“关队长,你来看……”
说着就让关庶在一个仪器的窥视镜里观望。关庶看见里面有两张模拟图片,它们的大小和形状都很类似……
“你看好了。”老杜说着,伸手拧动上面的一个旋钮。登时关庶看见,那两个图形开始慢慢接近,最后完全重叠……
“看到了吗?”老杜问道,“这两个图形,一个是死者脖子伤口的形状模拟复原图。另一个是那条大狗断落下来的牙齿形状模拟图……”
“他们竟然可以基本重合!”关庶在张望中叫了起来。
“对。这样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老杜擦了擦手说道。
“那你之前就没有想到是狗吗?”关庶问道。
“我当然想到过,但是从痕迹上看,这么大的剑齿是一般狗种所不具备的。也就是说,撞你的那条狗,是狗中的异类。而事实上也是如此。你想想,什么时候听说过用狗杀人?还有狗吃人肉的事?更何况它还长着这么大的一颗剑齿。”
关庶听罢心中一阵寒意袭来。原来自己在惜生路上拦截的那只大狗是一只杀人狗?若是当初了解这一点的话,自己也许还真不一定有勇气靠近它呢。
“这颗大牙,也许是那条狗在撞你时,卡在骨头间隙里的剑齿受到冲击而断掉在里面的。”老杜继续分析道,说着把大牙放回了盘子里,看着关庶。
“我说了那么多,是不是对你的破案有一点帮助啊?”
关庶没有马上回答他。
“老杜,你说说,这狗到底会不会吃人啊?”
“很少听说,其实狗咬人并不是为了吃人的肉。从绝对的意义上讲,如果有一种狗,经常给它生肉吃,那么如果你切一块人肉给它,它也许也不会回避。但是,如果是因为要吃人的肉而去主动攻击人的话,这样的狗在自然界中不会存在。那它不就变成老祖宗狼了吗?”
“但是很不幸,现在看来你所遇见的那只东西,就是这么一只嗜血的恶狗!”
关庶听了,感觉到有一股恐惧的气息正自他的脚底无声地蔓延开来。
九
她的眼前,青山翠谷,水气缭绕。
忽然天空黑了一下,又一下。
大地上飞快地掠过一个个巨大的黑影,反复多次。之后这个黑影径直向着她俯冲而下。她不知所措,惊恐地在地上爬行躲避着……但是很快就被这个黑影笼罩在了下面。随着她后背的一阵剧痛,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急速地上升着、飞翔着,大地在她的身下飞快地掠过……山川、树林、河谷绿野从她惊恐的眼球下面一会儿靠近,一会儿又远离……背部一直在针扎一般地钻心疼痛着。模糊之间她仿佛在惊声尖叫着,但是没有人回应她。她的耳边,只有那种扑啦扑啦的风声以及由此带来的一股强劲的呼啸声。
从未经历过的高度、飞速以及背部异常的疼痛,使她一下子深陷恐惧的阴霾。之后又渐渐陷入一种虚脱、混沌。
等她醒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他,此时正直盯盯地注视着自己。
她忽然不哭了,惊异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庞,伸手轻轻地捧起,犹如是在仔细端详着一个久违的故人,同时对着他璀璨地一笑……
……
梦中醒来时,窗外已经艳阳高照了。小西静静地回忆着这个伴随着她多年的噩梦,疲倦地伸了伸腰,翻过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她的后背上面,触目惊心。
她忽然感觉很饿。于是来到厨房,打开冰箱胡乱拿了一点面包牛奶塞进嘴里。就在这时,她看见在餐桌上有一包东西,还有一张纸。
“我有事要晚点回,小西别等,自己先睡吧。”后面署名只有一个字,“爸”。
小西呆呆地望着着张纸片,心里面一下子就浮现出那个女人的模样来。同时又想起了自己那天晚上在秋风中苦苦守侯的情景……登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她顺手狠狠地把就那包东西扔出老远。从里面散落出好些点心水果,散了一地。这肯定是父亲给她买的。但是眼下小西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个。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怨恨和无奈起来……
父亲一定又到那个女人那边去了,小西想着。这个女人几年来一直盯着父亲不放,简直到了死缠烂打的地步,真叫人心烦。每次父亲回家时,她总是要偷偷地跑来,还不时给小西也买一些东西贿赂她。而且看上去父亲竟然也着了她的道,对她挺有好感的呢。
但是现在这个女人不常来了。主要还是有几次,当她来看父亲时,小西故意上前找茬,并把她送来的东西仍到门外去,以致那个女人是哭着跑出她家门口的……小西还记得,当时父亲想拦她的嘴巴但又拦不住。后来他想发火,把他的大手举得高高的,但是最后又忍了下来。只是轻叹了一声,推了她的脑袋一下……
小西知道,父亲是舍不得打骂她的。
从小到大,他打骂过自己吗?小西不记得。
现在每当父亲回来的时候,那个女人是不再来了,但是父亲却经常一夜不归,想必他已经被这个妖精给迷住了。
前天她就是看到父亲到了半夜还不回来,而且手机也关了。一时按捺不住,所以情急之间就跑到了那个女人的家门口,幽怨地盯着她家窗户里散射出来的灯光,整整一夜,心中怆然滴血……
今天晚上这种样子,父亲一定又是去了她的家里……小西想到这里,一下子变得神色黯然。她扔下纸片,茫然地坐在地板上,呆呆地望着地上散落的零食,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她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喂,爸你在哪儿?”
“小西啊,我在外面有事,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问问你在哪里?”
“我有事。”父亲好像还真的有点吞吞吐吐。
“你是不是又在她家?”小西忽然说道。
“小西,你别胡说……”父亲显然有点温怒了。
小西的眼睛里面,闪闪烁烁。她默默地关了手机,无视里面父亲的声音还在继续。
她坐在地上,环顾四周,神色极度的落寞……一会儿她又站起,茫然地来到客厅的窗户前面,身体无力地靠在墙上。随后,又缓缓地滑落下来,眼泪瑟瑟落下……一会儿,她开始哽咽起来,瘦弱的身子一抽一抽地颤动着。她想大声地哭出声来,却又用自己的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不让一点声音发出……她的脑袋一直抵着自己的膝盖,久久地不让自己喘息……
在她的前面,是一只玻璃茶几。茶几上放着一盆水果,而在水果盆的边上,还搁着一把小小的水果刀……
小西的眼睛,突的就停留在了这把水果刀上。她的眼中闪烁了一下,片刻又变成一种绝望和愤慨。就在这种绝望和愤慨之中,她伸出手来,一把抓起那把水果刀,颤抖着拿到眼前,端详了好久好久……泪水扑簌着溅在了刀刃上,又滑落在地。
一会儿,她举起小刀,狠狠地在自己的左胳臂上划了下去——鲜血和泪水登时混合在了刀刃之上,殷殷流淌……
十
从母亲提供的线索来看,自己这“西顺”两个字可能和父亲的工作有关。为此,西顺想起了父亲生前的工作单位——市科研所。也许,在那里会找到一点关于父亲工作上的蛛丝马迹。
眼下,他正驱车赶往市科研所的路上,车子一会儿就停在了市科研所的门口。
走进大门后,西顺很快地就找到了父亲生前的老同事,现在已经是市科研所所长的秦真。
“秦叔你好!”他一进门,就向一个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头招呼着。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秦真抬头一看,愣了片刻,很快他就缓过神来。
“是西顺啊,快进来进来。”说着就走上前来,握着他的手一阵端详,脸上洋溢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慈祥神情。
西顺看着眼前这个老人,不禁再次想起了父亲。在他有了记忆之后,秦叔就断断续续地经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记得秦叔有时会和几个老同事来他家里看望他们孤儿寡母,包括之前自己的读书、工作都曾经得到过父亲生前好友的关心帮助,看得出父亲和他们的友谊一定是很深厚的。
后来西顺成人之后,也有几次专门来看望他们。不过这几年里,西顺倒是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安顿好西顺之后,秦真首先问西顺:“我从报纸上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