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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田菊目光中亦有同样的惊讶,“你不是警察吗?”
“不是。那天,我是跟我爸,就是那位高大威猛的警察。”
“哦,是这样啊!”
在潘永利家中,初次见面时,宫布布只是觉得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有气质。现在近距离仔细端详,发现她简直是个十足的大美人,浑身散发着幽婉脱俗的气质。
“您是大学中文教师?”
“对。”田菊点点头。
“我妈妈也是大学教师,可惜她很早离开我们。您很像她。您贵姓?”
“田野的田,菊花的菊。”田菊柔和地笑着说。看着这个笑容,宫布布只觉得有一股清风扑面吹来。不由有些呆住了。对她自然而生亲近之情。
“您是怎么破解谜题的?以前见过类似的谜题吗?”
她有些羞涩又有些傲然地笑开了:“当然。这种密码是我们发明的。”
“我们?发明?”宫布布惊讶。
“对啊!我们大学时候有一个宋词协会,其中一位男生就创作此种密码,它叫爱的信号。”宫布布注意到了田菊语气中的缅怀之意。
“爱的信号?”
“是的呀!不知道它现在居然传出来,还上了报纸。请问你是从哪里获得的谜题呢?”田菊之所以答此谜题,就是为解开这个疑惑。
“能告诉我这种宋词密码的创作者是谁吗?”宫布布担心现在就告诉她此事是关于谋杀案,她可能就会有所顾虑,避而不谈某些细节。看她一脸茫然,灿烂无邪,定是全然不知这些天的惨案。
“他啊。”田菊还是顾虑了一下,“他叫韩千寻,大学时期,与我同校,念医学专业,同在宋词协会。”
“韩千寻?他当时为什么要创作宋词密码?”宫布布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
田菊眼神中略带羞涩,笑容也有了几分尴尬。迟疑了几分钟,她最终开口说道:“此事说起来挺令人难以启齿的,爱的信号这种密码,即你说的宋词密码,它其实是情书。”午后书社!
“情书?”宫布布重复,看田菊的神色她也早想到是这样了。
“恩。我们在大学期间参加宋词协会相识,他念医学专业,我念中文专业,因为共同的爱好宋词而结识、相知,相恋。他追求我的时候,用宋词密码写成情书,外人既看不出内容,我又能知他的心意。这是我们彼此间的信号,爱的信号。”说到这里,田菊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看来当年的恋情,至今仍然牵动她的心扉。
“那是我的人生中很美好的一段记忆,所以偶尔在报纸上看见爱的信号,忍不住就……”
“这么说,你和他是情侣?”宫布布嗅出其中之味。
“恩。”
“可是,为什么你们没有在一起呢?”潘永利是她现在的丈夫,这很明显,她跟那个韩千寻最终没有在一起。
田菊灿烂的笑容渐渐褪去,这一次犹豫的时间比上一次更长。
“因为毕业分隔两地?还是各自另有新欢?”
“都不是。”
田菊似乎被勾起了心中长久隐藏的巨大伤痛,垂下头,手指不自觉地在摩擦,呈现出心里正进行着极度的挣扎斗争。[小说网·。。]
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此难以启齿?宫布布更加的好奇,却不得不忍住不问。
“因为我父亲。”长长的沉默之后,田菊终于开口。
“你父亲不同意?”
“对。”田菊点点头。
“为什么?”
“我母亲早年过世,死于胃炎,被医生误用药物导致死亡。我父亲内心异常悲痛,从此仇视西医。凡是西医,他一概讨厌。当他得知我和一名学西医的男生交往后,立刻恼怒不已,阻止我和他交往,甚至将我关在房内,烧毁我们交往的所有东西。”
“你父亲也太偏激了吧?”宫布布忍不住说道。这简直是因为一起医疗事故引发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爱情悲剧,“梁山伯”和“祝英台”从而分手。
“那他可以不做医生啊。”宫布布提出很好的建议。
“不可能的。他父亲是是一名出色的西医,他不可能违背他父亲的意愿,就像我难以违背我父亲的意愿。另外,他自己也喜欢做西医,以他的才能,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我不想他因为我而放弃他的志向。”
“后来,你们就分手?”
“恩。因为我父亲的阻拦,他一直得不到我的消息,听说毕业一年后,就前往美国留学了。”
“你们是毕业后才分手?”
“毕业后五个月。”
侍宴美人姝丽。十五六,解怜才。黛眉长,檀口小。
宫布布想起第一首宋词《更漏子》中描述妙龄女子的词句,重新打量面前的女子,现在已是三十五的女人,却不减文雅淑女之气质,眉如弯月,颊似月光,妙啊!
“你们是如何邂逅?”
“说来也是巧合。在一次宋词协会的联谊会上,我就坐在他旁边,攀谈间,便一见倾心。”
“这么说,你们是一见钟情的!”宫布布眼中目光闪烁。这个场景,多么符合第一首宋词《更漏子》里的意境啊?同样的饮宴相会,同样的一见倾心!之后他们俩的爱情遭遇阻挠,以致最终分离。正应了第二首《鹊桥仙》意境——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宫布布几乎难以压抑此时内心的兴奋,这个田菊,肯定就是这两首宋词中描述的女子!
2
此时的宫布布既兴奋又失望。
兴奋的是终于找到词中的女子,关键性的人物,失望的是这个女子自上至下,从谈吐到举止,没有一点像残忍的杀人犯。如此贤惠的淑女别说是杀人的凶嫌,或许连踩死一只蟑螂都不忍心。如果她是凶嫌,估计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杀人犯。
宫政和聂成德上下左右打量着田菊。面前这位衣着素雅得体、浑身散发温柔气息的美丽女教师,会把被害者打倒,喂其吃下毒药,扎下针筒?
“她就是词中女子?”宫政不可思议地再次问女儿。这是他第四次重复这个问题了。
“恩!”宫布布边点头边发出不耐烦的肯定音符。
宫政和聂成德面面相觑,由此看来,他们的侦破方向无疑是走错了。词中女子压根就不是凶手,从开始那首宋词《更漏子》就误导他们。
“妈了个巴子的!”宫政骂道。
这带给他们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宋词密码只是凶手设的鱼饵,引他们自己上钩,并且疲于奔命。不过,词中女子的出现,还是值得高兴的。
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就算田菊不是凶手,那个凶手应该跟她也有某种程度的联系。宫布布感觉那个凶手的影子,已经有一部分冲开迷雾,变得清晰可见了。
聂成德:“宋词密码真的是韩千寻创作的?”
“是的。”
宫政:“宋词密码,只有你们两个人晓得?”
“不是。”田菊摇摇头。
宫政和聂成德对望一眼,都从自己的老搭档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东西。似乎有更多的线索要出现了。还有其他的人知道宋词密码,凶犯无疑就在知道宋词密码的这些人当中。
聂成德:“还有谁?”
“嗯……当年的室友和宋词协会的几位要好的女生,另外,我父亲和丈夫都知道。”
“你父亲也知道宋词密码?”宫布布有些惊讶。
“是的。当初,我们刚交往的时候,我父亲无意中发现他给我写的情书,我就如实告诉父亲。不过,我没有透露他是学医学专业,只是说我们是在宋词协会相识。我父亲开始并没有反对,他对文学也十分热衷,喜欢有文采的年轻人。后来,总是纸包不住火。我父亲知道他是学西医,非常恼火,痛斥我,把信几乎都烧毁,让我发誓与他断绝关系。”
聂成德:“原来如此。那么,你丈夫是如何得知?”
“有一次,我收拾以前的物品,从一本书里掉出一封这样的情书,应该是仅存的一封,其他的全部在当时被我父亲烧掉。那封情书夹在书中,故而侥幸逃脱,直到当时收拾的时候,才知道还有一封尚存。我丈夫潘永利看到那封信,很好奇那些数字。我就告诉他解密的方式是平仄。后来,他自己花了两天的时间,从宋词全集里查到答案。”
聂成德:“答案是什么?”
“柳永的《蝶恋花》。”
聂成德:“张先的《更漏子》和秦观的《鹊桥仙》,这两首词你晓得吗?”
“恩。这两首词,我多次给我的学生讲解过。”
“韩千寻有没有曾经送给你这两首宋词密码信?”
“秦观的《鹊桥仙》,应该有,张先的《更漏子》,不记得,印象中没有。”田菊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
她肯定很纳闷,警察局里的询问居然提到宋词,这种雅致的文学一般只会出现在课堂,或者学者间的交流。更疑惑的是,他们一脸严肃地查问爱的信号,他们称为宋词密码,那是她和韩千寻的情书,没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你跟韩千寻分手之后,还有联系么?”
田菊一震抬头。
精明细腻的聂成德当然从这不寻常的慌乱中嗅到了端倪。立刻紧追不舍:
“有吧?”
“恩,最近,有。”田菊的声音细如蚊呐。
“韩千寻最近有没有跟你提及宋词密码?”
“有。我们多次聊起大学时期的事情。”
宋词密码的创造者韩千寻最近多次提及宋词密码!这令聂成德和宫政产生几分吃惊。宋词密码这件事情应该在这座城市尘封许久,甚至在某些人的记忆里已经遗忘,突然出现在死亡现场,必定与提起它的人有莫大关系!
韩千寻的嫌疑巨大。
“请问警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田菊终于犹豫地问了出来。被两名警察郑重严肃地盘问了这么久,任谁都感觉得出来,事情不简单了。
宫政:“一会再告诉你,请你先回答我们的问题。”
又是一会!刚才在咖啡厅内宫布布也是如此告之,这更增添了田菊内心的疑惑。她似乎预感到某些不祥的事情,眉头紧锁,先前灿烂的笑容早已不在,表情里尽是凝重的思索。
宫政:“韩千寻现在在哪?”
“他……”田菊顿住,神色中有增添了几丝凄楚,蹙眉不语。
“难道他已不在人世?”
“不。在。他,就在本市。”
“啊!”聂成德和宫政有小小的惊讶。韩千寻在本市!这意味着什么?凶案的重要线索宋词密码的创造者就在此地。宫政握紧了拳头,几乎忍不住就要去把韩千寻逮捕归案了。
聂成德:“他在本市的地址是什么?”
“地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现在是玛利亚医院的医生。”
“你们最近见过面吗?”
“见过。”田菊似乎不愿意对此谈论更多的字。
“见过很多次?”聂成德继续追问。
“对。”田菊的脸色忸怩起来。一个已婚女人,婚后频繁地与旧情人见面,这意味着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田菊整个表情彻底凝固,仿佛暴风雨前的安静。她不是一个会冲人发火的女子,但是此情此景,娴静如她也有些忍不住了。她终于再次焦急地问:“警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
“这……”聂成德回顾宫政,无声地跟他交换意见。如果现在告诉她可能会影响询问的内容。
看出两人的犹豫,田菊心中的不安感更加强烈了,颤声道:“警官,请您告诉我?千寻,他是不是出事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