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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时间是我们最后期限吧?”黄飞明知故问。
“是啊。有不同意见?”燕子用眼挑了黄飞一下。
“哪敢哪敢!不过有个技术上的问题,不知可不可以问一下呢?”
“说吧。”
“这一周,是指5天还是指7天?”
“当然是5天。也就是截止到11月12号。刚好是周五,一周也就结束了。”
“不对,燕子。你想一下,12号是周五,理论上周五的结束是到夜里十二点,那时上哪自首去啊?去了也是增加人民警察的麻烦。我有个建议,还是截止到14号的夜里十二点吧,反正第二天就是周一,大家都上班,抓人也算是警察的分内事,何必因为我们,闹得警察同志还要加班呢?”
燕子听黄飞说着,漂亮的眼睛不停地骨碌碌转。
“哼!你的鬼心眼最多!这一回你的意见可以批准,但不许再有什么新花样了!否则,我就不理你,去上班!”
“别!别!别!我这也是合理化建议嘛。”
黄飞做了一个鬼脸,接着说:“我保证,一切都以燕子为核心,我无条件地紧密团结在燕子的周围!”
“这还差不多!”燕子嗔怪地瞪黄飞一眼,然后又笑了。
黄飞走过去,帮她从塑料袋里向外取东西。
“燕子,有一句话,请让我说出来。”
他们相对站着。
燕子看着黄飞,点了点头。
“相信我!我一定要,也一定会证明自己没有犯罪!你对我的好——”
黄飞手扶着她的肩,往下用力按了按。黄飞坚决地接着说:
“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回报!”
燕子什么都没说。她垂下脸,咬着嘴唇。突然,她变戏法似的从一堆吃食中抽出一瓶红酒:
“来,张裕红酒,你最爱喝的!”她调皮地把酒瓶举了举,神气地说:
“我请客!”
第五章 11月8日
1
11月8日。
一个晴天。
雪正在融化。
昨夜,黄飞让燕子先睡了,然后开始列出这一周的计划。
这是在部队形成的习惯。作为一名特种兵,在完成任务前不仅要列出方案,还必须有相应的替补预案,所谓A计划、B计划就是这个意思。
黄飞决定躺在沙发上睡。这不仅仅是因为黄飞是正当壮年,不论从情感到理智黄飞都必须减少与一个美女同床共枕的亲密接触的机会。更重要的是,黄飞是一名逃犯。
黄飞绝对明白自己完全无罪,如果有罪也仅仅是罪在空虚与好奇。把自己放置在一个特殊的境地,可以使自己保持清醒,在能拿出更有力的证据以前,黄飞不是一个享有合法权益的正常人。
其实,关于一旦有了机会第一步应该做什么的问题,黄飞在逃亡之中也零散地思考过。
解铃还须系铃人。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从肖羽自身着手,去找寻肖羽已然消逝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将肖羽的爱恨悲欢一一梳理,总能找到黄飞想要的东西。
但在黄飞的计划中,第一步也是最为冒险的一步。
时间已经不多了。燕子给黄飞定下的最后期限是一周,也就是7天。但上帝给他们特别是给黄飞制定的时间表呢?或许明天一早,黄飞就会被缉拿归案。
黄飞为这个从11月8日到14日的7天都一一做了安排。而且在每一天的正式安排后面,又各准备了第二第三套方案。
黄飞绝不可以失败!
黄飞把台灯的光亮调到最低,以免影响燕子安睡。黄飞连笔尖划过白纸的声音也极力控制——经历了这么多,黄飞仿佛变了一个人,黄飞开始一切都习惯从别人的感受去调整自己的行为。
燕子在熟睡中,突然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仿佛是负了重担在爬山途中的压抑。
燕子,对不起!你本来有着平静虽然可能也平淡的生活,是我扰乱了你的一切。而且,是我使你即使在梦中也不得安宁,你将不得不同一个杀人嫌疑犯在一起朝夕相处一周时间!
黄飞轻轻过去,为她掖好被角。
她熟睡着,如同一个婴孩。
黄飞的目光无比爱怜——如果不是这桩莫名其妙的杀死女网友案,黄飞此生可能再不会有机会如此近距离地凝视燕子。这或许,又符合了我们老祖宗福祸相倚的哲学了。
这毕竟是郊区,有鸡开始鸣叫。
天依然一片漆黑,黄飞甚至都能听见晨光撕裂夜幕的嘶嘶声响。
黄飞该出手了!
这些天,黄飞像野狗一样四处躲藏。黄飞忍冻挨饿受困,黄飞急于洗刷自己的罪名,却不知从何处开始。
现在,燕子终于成了黄飞坚定的支持者。许多黄飞不便做的事她可以去替黄飞做,许多黄飞不能说的话她可以去替黄飞说。
更重要的是,在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她的一个眼神,就可以使黄飞温暖和平静。
看看表,五点还差一刻。黄飞和衣躺在沙发上,尽力使自己的大脑不再思考。
11月8号,是黄飞奋力出击的第一个日子。
8号,它包含着许多的象征和祝福,在国人眼里是个好日子。
但愿如此。
2
天终于亮了。
黄飞拨了一个电话。
黄飞是在碰运气。成功的机会只要超过了40%,黄飞就必须全力以赴。这是丛林法则,而黄飞早已被困在罪与罚的森林。
“张伍,我——黄飞。”
“黄飞!”黄飞听见了至少是一个茶杯摔落地上的清脆声响。
“张伍,我的时间不多,顶多3分钟。你必须认真地听我说完,放松地听我说完。”
“嗯……但他妈的,一大早你就打来电话,和一个杀人嫌疑犯说话,我能放松吗?!”
“对不起!这不是发牢骚的时候。在我的书柜里,有个小保险柜,里面放着钱。那个保险柜全公司只有你知我知,你小子没跟警察说吧?”
“没呢,就等你归案我好独吞——你是不是就特担心这个?”
“别贫了,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记下来,密码是我的手机号,千万别错了。直接输入,就能把它打开,里面是5万块钱。”
“黄飞,你还好吧?”
“谢谢,我还好。”
“黄飞,我知道这事不是你干的……”
“张伍……我得挂了。下一步怎么做,我打你电话吧。”
黄飞当然渴望能和张伍好好地聊聊,公司经营得怎么样?同事们现在都怎么样?警察有没有到公司来?有没有对大家进行传讯?
但黄飞不能。黄飞的第一步是必须拿到一笔钱,一笔足能应付各种不测的钱。
20分钟后,估计张伍已经取好了那5万块钱,黄飞又拨通了他的电话。
“张伍,好了没有?”
“好了,共有5捆。操,你小子的私房钱还不少。”
“你把它们用报纸包好,装进一个结实的牛皮纸袋里,再用绳子仔细扎好,一定要结结实实的!”
“得,我照办。”
10分钟后,黄飞又把电话打过去:
“张伍,好了没有?”
“好了,捆得跟水泥砖似的结实。”
“谢了。你现在方便吗?——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提着钱走到阳台,不会太引人注意吧?——特别是公司的那些人?”
“搞什么鬼?你不会诱我到窗台,然后用枪打我吧?是不是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我没怎么得罪过你呀?”
“张伍,别贫了,方便不?就现在!哦,对了,把手机带上。”
黄飞听见张伍嘴里发出了含糊的不满似的嘟囔声,然后他肯定地回答:
“好吧!”
他挂断了。
10秒左右,张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熟悉的阳台。
黄飞的公司是4楼,商住两用的。
黄飞拨通了他手机:
“张伍,把窗玻璃打开。我正看着你呢。”
“你丫——在哪儿呢?”
张伍打开窗,开始东张西望。他实在不明白,一个逃犯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回到自己的公司附近!
“别找我了。请伸头出来往下看。有位美女在仰慕你呐!”
张伍伸出脑袋。黄飞在望远镜里看到他的胖脸被冷风袭击,咧了一下嘴。
燕子穿着风衣,站在下面。她伸出手臂,向张伍调皮地打了个“V”字手势——
黄飞看到张伍的表情明显地丰富起来。这小子就是见不得美女,一见美女,脸上的五官就如同突然一下子充足了电,拼命地想挪个位置。
张伍不认识燕子。
“兄弟,把那包东西扔给她吧。”黄飞在电话中指示。
“呵,亡命天涯还有这么漂亮的马子帮你,我也想弄个女网友杀杀。”
“别废话,想我们一块儿被人发现,一块儿去坐牢啊!”
“得,得,我扔。我可丑话说在前头,扔下去这事就与我无关了。到时被逮住了,你千万别说今天早上和我通过话。记住:我俩从来没有联系过!”
“我都不认识你。”
黄飞看见张伍笑了。他朝燕子挤了一下眉毛,把那包钱扔了下去。
黄飞站在对面的一栋楼的顶层,放下望远镜。
风吹着,极冷。高处不胜寒。
有了钱,就有了足够的希望。
下一步,黄飞必须更好地出击。
3
他们在铺着一片乱叶的树林会面。
没有闲人。寒风吹起燕子的长发,时时露出白皙的脖颈。
不远处是一家很小的建设银行的储蓄所。
黄飞抽出两万块钱,用纸包好,放到燕子手中:
“这是两万块,你去那儿存起来吧。”
“为什么?”
“燕子,这两万块钱是留给你的。或者说,仍然是留给我自己的。我不得不做好思想准备,因为我随时都有可能行迹暴露,被捕入狱。真的到了那时候,我求你常常去看看我,就用这些钱买点吃的穿的,给我送过去……”
“别说这些了。黄飞!我有钱。”
“燕子,听话。去吧,我等你。”
黄飞就像是一位极耐心的父亲在哄孩子。燕子真的听话地去存钱了。
还有三万块。黄飞把它们分成几部分在身上藏好。
当燕子出来时,黄飞已拦好一辆出租车。
下一步,就去查明肖羽的真正身份。
当然,警察华天雄那儿会有关于肖羽的所有档案,包括身高,体重。但黄飞敢去翻阅吗?
车到高村。
黄飞心陡然一阵莫名地感伤。
在11月1日的那个夜晚,黄飞同样是打辆出租车,来到这儿同“今晚你不要来”见面。
然后,黄飞就离奇地卷入了一桩杀人案。然后,就不得不四处逃亡。
黄飞坐在车上。
燕子与黄飞对视了一下眼神,然后就一个人下车了。
默契,黄飞与燕子已经能用眼神来交流思想,这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对话的最高境界。
黄飞闭上眼。
司机把收音机打开,是音乐台。一个声音极美的女主持人正在和一个什么乐队的主唱对话。两个人都仿佛心不在焉,仅仅是为了完成某个过程,说的话毫无深度也无智慧。
司机听得津津有味。
黄飞的脑海,又浮现出那晚的一幕——
肖羽背对着门,露出沙发靠背上的后脑勺;电脑屏幕上闪烁着滚动字幕,网友们正在那儿闲聊;刀子!血!刀柄上“爱情刀狼”几个字那般醒目!
突然“砰”的一声,将黄飞惊醒。
燕子拉开车门,一股冷风随她钻进车厢。
燕子调皮而带些自得地向黄飞眨了一下眼,黄飞知道这说明她已经搞定。
燕子把身子靠近黄飞,示意黄飞去看某样东西。
那是一瓶酒!一瓶沾上了厚厚灰尘的张裕干红!
黄飞熟悉它,却又对它无比陌生。那晚,在所有的成百上千瓶它的同类中,黄飞的目光在它身上稍做停留,就伸手将它从柜台中拎下来。
他们的相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