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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士卒也被这响声震了一下,他们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疯癫老头等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继续开棺!在我的三层楼,是虎都得卧着!”
士卒领命继续,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用手搭在棺头跟棺尾。“封大人,徐大人,麻烦两位大人站到旁边吧。”
开棺时候,棺材的北边不能站人,这是对棺内所葬之人的大不敬,否则的话,轻者,一个不好就会惹得霉运缠身。重者,甚至会惹上尸煞被死者所缠,至死方休。
“这是什么东西!”掀开棺材的一刹那,徐开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我们并没有直接看到棺材内的东西,入眼的是一层灰白色的凝固物。
我的老天!我心中有些无法置信,这种糯米跟石膏混合而成的化合物,怎么给封到棺材里头来了,这是原本埋凶棺,替代夯土层的物质。
谜底,一点点正在被揭开,老头见多识广,他直接拿了一小瓶药水浇在了这种化合物上面,立刻就有滋滋滋的声音不断发出。
就像是强硫酸正在腐蚀什么东西,原本应该比水泥还要坚固的糯米石膏化合物,竟然开始迅速消融。
然后就是一股扑鼻的恶臭!两个士卒一瞬间被呛红了连,他们弯腰同时干呕,好半天才缓和下来。
我跟徐开退出了很远,那种恶臭却仿佛没有半点消散。而老头站在棺材的旁边,竟然好像没有收到半点影响,他有些痴迷的盯着存在于棺材中的已经发黑的水,开始一瓢一瓢地把他们舀出来。
棺材内的女人发了疯,我的耳边顿时出现了各种各样嘈杂的尖叫,但是却罕见的没有任何杀伤力,我听到除了感觉耳朵有些不舒服之外,就再没了别的感触。徐开显然也听到了,他皱眉看着棺材,开始静静地等待结果。
“我才知道,棺材里女人真是够可怜的。”
“什么意思?”徐开说话的声音很小,我听到了,却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师兄你知道冥婚不?”徐开低声问我,眼睛看的却是背对着我们,正在把棺材中黑水往出舀的老头,好像是生怕他忽然回头一般。
“听说过,我一直觉得这冥婚很不成体统,简直就是在削人福寿。”
“何止福寿,棺材里的这个女人,直接被把命都要了。她是被人活生生装进棺材里,然后灌水封棺最后活埋的。”
徐开三言两语,却让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把一个大活人装进棺材,用水跟糯米石膏化合物封棺材,之后再把棺材下葬。想想,都觉得残忍无比,尤其是这还是一个女人,用这种方式,她被嫁给了一个已经死掉的男人。
“人还真是最残忍的动物!”沉默了一会,我心有戚戚的感叹。徐开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还不过来帮忙!等我请你们吗?”怕什么来什么,疯癫老头忽然回头,他对着我们厉声呵斥。
“没,师父您息怒,我跟师兄这就帮忙,这就帮忙。”徐开拉扯了我一下,我跟他一起站在了棺材的旁边,那种恶臭还没有散去,就像是腐朽树枝一眼的味道,难闻到了极点。
接过士卒递过来的两个葫芦水瓢,我跟徐开忍着恶臭,开始一起把棺材中的黑水往出清理。
说来也怪,这种看上去明显有剧毒的棺水,倒在地上之后竟然迅速渗透进了地板,要不是地面上还有些微微潮湿的水痕,我甚至要以为我们从来都没有把棺水倒在地上。
棺材内的水一点点减少,随着睡眠的下降,一团红色的东西渐渐出现在了我的眼睛中。
依稀看到,是一个如同蚕蛹一般的东西。浸泡在水中的红十分鲜艳,透过这种漆黑如墨的水,都把自己的红色淋漓尽致的展露了出来。
“噗通!”一个魁梧的士卒忽然把头栽进了棺材中,他另一只手还捏着舀水的葫芦瓢,伸在棺材中尚未拿出。
“没用的东西!”疯癫老头十分不悦的骂了一句,他对着炉膛后满喊道:“把这个没用的东西等会提炼蜡油,然后做成白蜡!尸体可不能浪费了。”
咯噔!听着这话,我的身体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抬头,看着房间内一直燃烧着的白蜡,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这种感觉。
☆、第九十四章 故事崩塌
倒下的尸体被拖到了炉膛后面,剩下的我们四人继续开始清理棺材中的水,而剩下的那个士卒,眼睛里已经埋藏了更加深刻的恐惧。
没有谁能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还能镇定自若,我始终相信,就算是生无可恋,一心求死的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会出现心理上的挣扎。
棺材中的水很快就被完全清理了出来,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大红色的被子,它铺在棺材之中显得很厚。
戴上了加厚的手套,老头开始小心翼翼的把盖在上面的被子掀开,也许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而且被水浸泡的时间太长,布面已经完全腐烂,用手轻轻一拉扯,都从上面撕下来了很大一片。
红色的覆盖了厚厚三层,周边还有很多已经几乎化泥的木渣。伴随着阵阵难闻的味道,一具保存得竟然十分完美的女尸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大红色的嫁衣,被顶落的镶着宝石的花冠,都预示这是一个婚礼上新娘的装扮。
除了头上的头发已经不见踪影,剩下的一切都几近完好无损。她脸上还带着那种痛苦绝望,十分怨毒的表情,原本应该被含在嘴里的镇尸珠,都已经被她吐出来顶在嘴唇上。
活人放进棺材,死前的挣扎光是想想,都让人遍体生寒。这是一种比活埋更加恐怖的死法,当蒙上被子开始灌水的那一刻,由心底而生的绝望是怎样的强烈,根本就无法让人想象。
这是个可怜的女人!看着这具尸体,想着徐开给我说的话,我心中轻轻叹息。疯癫老头已经小心的抓这一层透明很薄的膜;从她的尸体上慢慢揭开。
悄无声息,一大片人皮粘黏在薄膜上,被一起撕扯了下来。老头皱了皱眉眉头,显得很不满意。
奇怪的是,刚才还一阵一阵的恶臭味,当这具女尸显露出来之后,竟然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也算是美貌了。”徐开看着喃喃地说了句。
这也算是美貌!听着他的话,我心里嘀咕。
老头做完一切,盯着尸体看了好半天,脸上才挂起一丝更加诡异的笑容。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可能是有什么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含义,也可能只是无意义,纯粹是疯癫型的笑。
枯瘦青年已经扔下了手里的铁锨,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棺材旁边的,他看着棺材中露出来的尸体,脸上有种终于松了口气的表情。
“直接扔炉子里?”他问疯癫老头,语气中没有多少尊敬,显得很随意。
“喔……年轻人,不要这么粗鲁地对待一个美人,我想你应该温柔的抱起她,然后轻轻地,慢慢地把她送进去,我想她一定很享受这个过程的,能变成迷幻镂空的一部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荣光。”
“也只有你这个疯子才会这样想。”枯瘦青年耸了耸肩肩膀,显得更加轻佻。
老头皱起了眉头:“你也是在自己找死吗?”
“找死?最起码我能保证自己现在不会死,你这个疯子,你现在敢让我出事吗?别忘了,装炉这种事情,恐怕短时间内你找不到比我更加精通的!”
“但是你会死!”老头显然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威胁,他这句话是在强调,只要这件事情做完,就会立刻把他捏死。
枯瘦青年不甘示弱地说道:“是,我是会死!可是老头,你也会的。”他说着,忽然抬起了头,看着我跟徐开说道:“说出来你们恐怕不信,但是我有预感,我们都会死,而且很快就会死……不会太远,就快了……”
越说他的声音越低沉,到最后几乎变得弱不可闻,就跟睡过去了一样,几近于梦呓。
“神经病!”徐开嘴里骂了一句。我却有些诧异的打量这个枯瘦青年,这人的直觉还真是够准的。
难道高手总是这样,不显山不漏水?
枯瘦青年听到徐开的话,也不争论,只是冷哼着笑了一声。
疯癫老头这次并没有反驳,他忽然间变得正常了不少,看着站在棺材的枯瘦青年,说道:“不做不必要的争论了,开始动手吧!”
“救我……救……”老头才刚说完话,飘渺的女声在我耳边忽然再次响了起来,我皱眉盯着棺材中的女尸,枯瘦青年已经把手伸向了她。
“我建议你还是听她的话,带她走吧。机会只有这一次。”随着一个苍老的男声,画面忽然静止,所有的一切都完全没了动静,青年的手定格在女尸的脖子上方,徐开两眼半睁,疯癫老头双目瞪得很大,正注视着枯瘦青年的手,而那个士卒则保持在了擦汗的状态上。
“你是谁!”我皱眉问了句。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一部正在放映的电影,忽然点下了停止键。除了我,所有的东西都定格在了这个时间。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最好接受我的建议,否则……”这声音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看遍了四周,却一个多余的身影都没有找到。“总得有个原因吧,给我个能让我相信你的理由。”
“原因?你怕我害你?”
“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你能这样跟我对话,想必对现在的情况也十分了解,如果你是想借用故事的崩溃把我困死在里面呢?”
自从有了前头几次的前车之鉴,我变得无比谨慎,不管碰到什么事情,都会先在心里打一个问号,以此来让自己万分小心谨慎。
那声音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就在我以为他可能已经离开的时候,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说起来怕吓到你,我现在就在你身边站着,只要我把你手上的红绳轻轻一拉,你这辈子都回不来了,还需要我费尽心思的让故事崩溃?”
“什么!?”一瞬间,我能感觉到自己浑身布满了冷汗,我甚至没有去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光凭着他说我手上的红绳,我已经认为他所言非虚了。
“要是没问题了,我奉劝你还是快些动手,这个故事能停住的时间并不长,你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这个故事是你停住的?”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忽然充满了十万个为什么,我有些后悔自己小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去读十万个为什么。但是我话问了,却没有得到回答。
“喂!”我大喊,还是半天的寂静。“你走了吗?没走说句话啊。喂!”
人是真的走了,不管我怎么喊,都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真的要带着这个东西?可是我能肯定,只要我把它带走,这个故事肯定会立刻崩溃,因为真正的结局应该是她被扔进炉子里面,最后变成了迷幻镂空的一个陶俑,而我带走她,则是直接更改了故事的结果。
算了,豁出去了!我心一横,就像是那个家伙说的,如果他想让我死,方法多了去了,没必要废这么大的心思把我困死在迷幻镂空里,只要解了我手上的红绳,我就得永远留在这个故事之中。
当我的手搭在女尸身上的一刹那,她原本就狰狞的面孔上,双眼忽然睁开,这个突兀的变故让我心里一突,但还是没有停顿,把她从棺材之中猛地拉了出来。
嗤啦!我仿佛听到什么划破的声音,衣服连带着一些碎肉站在了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