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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锋摊开双手,撇嘴道:“你什么你,怪只怪你太蠢,上来便要死要活的,又没问我意见。我可没有骗你,是你自己没问。嗯,看你气急败坏,应该是不打算自裁了,也罢,那就由我来超度你吧。嘿嘿……杀你儿子先!”
胡斐大叫道:“手下留情!”
“情”字还未说出,便听噗的一声闷响,短刀已经捅进凤一鸣的胸膛。
叶锋顺势又往下一划,凤一鸣五脏六腑全裸在外边,肠子更是断的没边,屎尿混合着鲜血流了出来。
一时之间,庙内气味甚是难闻。
但所有人的鼻子仿佛出了问题,全没闻到一般,俱是惊骇地看着叶锋。
凤天南哀嚎道:“鸣儿!”脸色铁青,怒目瞪着叶锋,又咬牙怒吼道,“我跟你拼了!”挥舞七尺镀金铁棍,便往叶锋身上砸去。
凤天南不愧是岭南成名已久的枭雄,镀金铁棍挥出,他周身两丈之内,立刻形成一个金光圈子。他刚经受丧子之痛,现下已然拿出了不要命的态度。
胡斐看得心惊胆颤,他自问,倘若此刻自己对上,那也非得用上武器不可。瞧向叶锋,又安下心。他无名师指点,更没有人跟他讲武林旧事,自然不识金蛇剑,却也知道那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只要宝剑出鞘,凤天南必败无疑。
哪料叶锋仍手拿鎏金折扇,站在原地,根本没出剑的趋势,胡斐眼睛眯了眯,暗道:这可有些托大了。
凤天南铁棍挥舞,一招“驱云扫月”,往叶锋脖颈横扫。这一招的确是高招,紧跟着还有四招,一虚三实,连绵不绝。叶锋身随棍动,展开神行百变身法,灵巧闪过。
胡斐从未见过如此巧妙的身法,不禁惊叫道:“这是什么身法?”
叶锋微微一笑,也不接话。
又斗了几招,叶锋道:“不跟你玩了,还是早些送你下去跟儿子团聚吧。”
话音落,叶锋折扇横扫,紧接着黏上铁棍,使出一招“如影随形”,折扇顺势往前推去,错身近前,折扇直接拍打在凤天南手背。
咔擦!
手背鲜血淋漓,中指甚至直接断掉,凤天南也果真是一条硬汉,吃痛之下,竟仍不撒手。
叶锋冷笑一声:“有骨气!”折扇顺势往上一扬,唰的一下,犹如孔雀开屏,骤然张开,猛地往凤天南脖颈上扎去!
胡斐大叫道:“不可!”为阻叶锋痛下杀手,挥刀便往叶锋肩上砍去。
一个清脆如黄莺的娇嗔同时响起:“小贼,下手好狠!”但听嗖的一声,寒光一闪,数枚丧门钉分射叶锋诸多要害部位。若不自救,唯有死路一条。
叶锋冷哼一声,折扇反挥,挡下几枚丧门钉,身形闪动,又躲过余下几枚。同时,胡斐长刀攻来,他伸手在刀背轻轻一弹,胡斐拿刀不稳,立时改了方向。
解开胡斐和袁紫衣的联手攻击,叶锋金鸡**,硬生生跳了一脚,将凤天南踹飞。凤天南向后飞去,撞在一根支撑柱上,吐了两口鲜血。
所有一切皆是瞬间发生,旁人只觉眼花缭乱,哪里看得清眼前发生了什么。
袁紫衣自屋顶跃下,顷刻从天井闪身进入庙内。
叶锋认真打量起袁紫衣,紫色劲装,身材极其苗条,双眉极细,眼大嘴小,肤色虽微黑,但相貌却极其秀丽,也难怪胡斐会一见钟情了。
此种绝色,哪个男人抵挡得了?
叶锋可以。
并非他是柳下惠,而是多年读书,下意识反感这妞儿。
叶锋在打量袁紫衣,袁紫衣也在打量叶锋,瞧了半个呼吸,她的目光终还是放在凤天南身上,神色极其复杂。凤天南受伤吐血,她心中又是难受,又是快意。
袁紫衣道:“阁下既已杀了他孩子,他所受报应已经足够,阁下又何必赶尽杀绝?”
胡斐也跟着道:“这位姑娘所说极是,得饶人处且饶人,阁下手段未免太过狠辣了。”
叶锋冷笑道:“妇人之仁,当年,你爹胡一刀就是因此才被奸人所害!想不到老子如此,儿子还一个球样。”
胡斐心下骇然,骤然瞪大虎目,激动质问道:“你说什么?!我爹……我爹究竟怎么死的?!”
叶锋冷哼一声,并不回答,冲袁紫衣道:“报应已经足够?不见得吧。你娘银姑怎么算?除了你娘,被他害过的人,不知几几,又有谁为那些人讨回公道?她是你爹爹,你想着要救他三次,可跟我有什么关系?”
袁紫衣美目震惊,难以置信地瞧着叶锋,惊道:“你……你……你怎么……”最隐秘的身世秘密猛地被人当众说出,她心底又是震惊,又是激动,又是惊骇,竟说不下去。
“她……她是我女儿?”
凤天南瞪着袁紫衣,怔怔说不出话,只瞧袁紫衣眉目之间,果然有几分银姑当年的模样。
袁紫衣目光柔和地瞧着叶锋,也不知想到什么,幽幽叹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难道还不能瞧在我的面子上,暂且放他一次?就算我求你啦。”
叶锋赶紧别过头,道:“别,别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我!我也求袁姑娘一件事,千万别对俺使美人计,俺意志坚定,宠辱不惊,决计不会被你诱i惑!”
他说的好笑,袁紫衣想笑却哪里笑得出来。
她性子原本极其骄傲,从不肯低头求人,适才也是叶锋一下说出她的身世,扰乱了她的心神。
叶锋不允,她便冷哼一声,傲然道:“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杀他了,哼,不答应便不答应,了不起么?我一个打你不过,可我若跟小胡斐联手,那就未必了。”
袁紫衣瞪了胡斐一眼,道:“喂,小胡斐,他知道谁杀了你爹爹,捉了他就可问出是谁啦。现在他要杀人,赵半山那小子常跟我说,你是如何英雄了得。我一人敌他不过,你与不与我联手?”
胡斐又是一惊。暗暗咋舌:今日真是遇到鬼了,怎么每个人上来,对他的来历全都了如指掌?又听袁紫衣提起赵半山,心中疑惑全消,应答:“正是。我也不是他的对手,虽不大光明磊落,但事涉父仇,只得暂行权宜之计了。”
第27章百年之后,金蛇剑再现江湖
叶锋无语地瞧了瞧胡斐,又看了看袁紫衣。
我去……自己原本还打算将两人的孽缘扼杀在摇篮之中,谁曾想,一个不小心,这俩人竟因为自己,结成了同盟,想想也真够讽刺的,这他娘妥妥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袁紫衣一双秋水般的美目盯着叶锋,见叶锋犹豫不定,还当他在权衡,声音转柔道:“阁下武功高强,我跟小胡斐单个决计不是你敌手。就算阁下就此罢手,日后传出去,也没人会看低阁下的。”
叶锋一摆手道:“停,停,别再说了,这会儿我只感觉无比蛋疼。”
突听叶锋说了荤话,袁紫衣满脸通红,目光柔柔地白了叶锋一眼,嗔怪道:“你……你这人说话……”支支吾吾,却再也说不下去。
叶锋摆手道:“我说话怎样,袁姑娘管不着,也不用管。胡斐,你还记得‘英雄楼’上,我对你说过的话吧?”
胡斐转头瞧了一眼袁紫衣,但见袁紫衣美目盼兮,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下,哪有半分尼姑模样,仍旧有些不大相信,但又不好直接开口询问。更不知叶锋刻意提起此事,究竟有何目的。
袁紫衣恼怒地瞪了胡斐一眼,潮润的小嘴扁了起来:“小胡斐,你瞧什么瞧?他又跟你说了什么怪话?”
胡斐苦涩笑了一下,并不回答,实在是难以启齿。
叶锋看得纠结,道:“也罢,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待会儿我证明给你看。”
袁紫衣不懂两人打的什么哑谜,恨恨瞪了叶锋一眼:“要打就打,不打就走,哪来这许多废话?”
叶锋笑道:“袁姑娘真是急性子,那么……”
话未说完,他已展开神行百变身法,攻向凤天南,与此同时,他手腕稍动,折扇立即收入袖中,后背跟着一抖,呛啷一声,金蛇剑闪电般出鞘,紧接着又是一声清脆之极的啸吟。
胡斐大喊一声:“小心!”
喝斥一声,人已奔向凤天南,使出胡家刀法中的一招“闭门铁扇”,长刀化为剑用,往前刺去,意图横挡在凤天南身前。
他这么做,实在是叶锋身法太过迅捷。这一刺,不求跟叶锋对招,只求阻挡叶锋一时片刻,为凤天南取得须臾的逃命时间。
袁紫衣先是一愣,随即惊叫道:“金蛇剑?神行……神行百变?!”她所学渊博,教她的老师都是当世排名前十的高手,自然听过不少武林轶事。
叶锋轻笑道:“袁姑娘很懂我啊。”
袁紫衣脸颊又是一红,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懂你啦。”自她被带到回疆,何曾有男子这般与她说过话,只觉心底愉悦极了,并不讨厌。
袁紫衣这一愣,动作便慢了半拍,待到胡斐出手,她才挥动金丝软鞭,缠向叶锋,玉鼻微皱,着恼道:“你这小贼,趁人不备,算什么英雄好汉?要打就光明正大地打!”
叶锋轻笑道:“你俩倒真是英雄好汉,两个打一个。”
袁紫衣脸一红,也不接话,叱道:“看鞭!”嗖的一声,金丝软鞭犹如吐信长蛇,点向叶锋后脑勺,正是周身最要害部位。这一鞭倘若点中,叶锋非死即伤。
她的心情复杂极了。
叶锋正要杀之人,是她的亲生父亲,可她这亲身父亲却玷污了她妈妈,坏事做尽,实在是丧尽天良。
先前她一直躲在暗处,见叶锋为钟家讨回公道,很是英雄了得,心中又是欢喜,又是赞叹。当然,她也自是知道了叶锋武功高强,非得痛下杀招,才能逼得叶锋回救。
可这一鞭挥出,不知怎的,难受、担心、悔恨、酸痛,诸多情绪涌上心头,既担心下手重了,叶锋来不及回防,又担心下手轻了,叶锋根本不回防,泼出命杀了凤天南。
到最后,心底蓦地升起一个念头:倘若他给我打死了,那我什么仇也不报啦,陪他一起死便是。
感觉到脑后的杀招,叶锋冷哼一声道:“袁姑娘下的好狠的手!”
身形一闪,只得往右侧了些许,左手随手弹出一颗白银棋子,噗的一下,精准打在金丝软鞭头部,立即解了围。
右手金蛇剑仍旧刺向凤天南,胡斐长刀终于及时挡到,当的一下,刀身与金蛇剑尖一碰,两条蛇形剑尖卡在刀身,叶锋将内力灌注在金蛇剑上,金蛇剑本身又是神兵利器,顺势扭动一下,咔嚓一声,胡斐手中厚刀从中断开!
袁紫衣顿感难受之极,道:“我……我不是……”眼眶竟泛起泪花,再也说不下去。
卧槽……这尼玛整的,跟哥设想的剧本不一样啊,这算啥啊,一见钟情?
叶锋虽是恋爱初哥,但好歹也算见过世面,只听那几个字,就知袁紫衣多半是对自己生了好感。
这也太恶搞了吧?
叶锋连连摇头,不愿再想。
胡斐和袁紫衣本身自然比叶锋低了一档,可两人通力合作,叶锋又不愿痛下杀手,铁定难以摆脱两人的纠缠。
凤天南虽然身受重伤,但见胡斐、袁紫衣两人缠住叶锋,求生欲i望占了上风,就要夺门而逃。
灵光一闪,叶锋忽然喊道:“胡斐,当年谋害你父亲的,就有凤天南!”
胡斐如遭电击,顿时停下动作,不再阻拦。
叶锋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抓住这须臾之机,身形闪动,整个人已掠过胡斐,使出一招“金蛇吐信”,唰的一下,金蛇剑猛地往前一刺,当真是迅如雷电。
袁紫衣急道:“小胡斐,你这笨蛋,他骗你的!”手腕紧跟着一抖,金丝软鞭犹如遨游在空的游龙,倏忽而去,叶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