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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救啦,老师。”珠美紧紧捉住水谷。
“唔,太好。”
说完,山庄下面的柱子开始轰隆轰隆的倒塌下来。
“喂,房子烧塌啦!”水谷用尽声音高喊。
然后,山庄一下子烧塌了。屋顶已隐没在火焰中,火光和烟雾遮盖整个天空。
珠美栽倒在雪地上。爬起身时,但见国友和夕里子紧紧捉住从直升机放下来的绳索尖端。
“成功啦!”珠美拍掌狂呼。
直升机降下来了,夕里子和国友从离地两三米高的地方跳下,不,也许说是掉下来更正确。
“啊……我以为死定了!”
浑身是雪的夕里子站起来,感慨地说。
“姐姐。”珠美跑过来。“你们两个果然运气很坏嘛。”
“这是祝贺吗?”夕里子苦笑。“但是,石垣先生还在里面——”
夕里子望一望已经烧塌了的山庄,不禁摇头。
“那对母子也在里面?”珠美问。
“嗯……多半是的。”夕里子喃喃地说。
从直升机吊绳子下来的是三崎刑警。
“喂!大家平安无事吧!”
“三崎兄!”国友哑然。“你怎知道这里——”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三崎气喘吁吁。“我猜到你也跟她们在一起……石垣呢?”
“大概一—在火堆下面。”国友叹道。“承蒙相救,多谢了。”
“我也是无心的。”三崎咧嘴一笑。“三部直升机,你想要花多少钱?”
又传来柱子倒塌的声响。
火焰和黑烟融化了雪,继续狂烧了一阵子,污染了整个天空。
死亡之神
“恭贺新禧!”
走进早餐席时,珠美装模作样地打躬作揖。
“干什么嘛?”夕里子挂上围裙。“快点坐下,是不是想吃年糕汤?”
“嘿。还有汉堡肉。”
“随便,自己弄吧!”
“对了,国友来啦。”
“对呀。那又怎么样?”
“你那副打扮可以见人吗?”
“多管闲事。”夕里子拿出餐具来。“姐姐还在睡?”
“当然了。”
“叫她起来吧!新年应该一起过的。”
说是早上,其实已经十点了。
夕里子烤了年糕,放进汤锅时,国友倏地探脸进厨房,说:“要不要帮帮忙?”
“讨厌!”夕里子红了脸。“几时来的?”
“刚刚到。我来到时,恰好珠美下去拿信,我就跟她一起来了。”
“应该打个招呼的。”夕里子解开围裙。“新年快乐。”
“谢谢——彼此彼此。”
两人的贺闻似乎不太咬弦。
“怎么了嘛,好像陌生人似的。”珠美走进来。“何不亲一亲吻?”
“你赶快消失掉!”
“是是是!”珠美伸伸舌头跑掉了。
“今年看来也很愉快。”国友笑了。
“是就好了。”夕里子摇摇头。“要不要吃年糕汤?”
“好哇——夕里子。”
“晤?”
“这——并不是为新年的关系—”
“对嘛。一月一日也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与其他日子没有分别。”
“是的。可是心情上嘛——”
“有新的开始的意义,对不对?”
“所以我想——”
不管理论如何,总而言之,两人嘴唇相叠,作为新年的招呼。
就在这时,绫子睡眼惺松的站在那里……
“恭喜恭喜。今年也请多多指教……”
三十分钟后,三姊妹和国友四个人,呼呼声吹着年糕汤吃起来。
“伤势如何?”国友问。
“不碍事了。”夕里子点点头。“国友先生被雪压住时,不是扭伤了脚吗?”
“是吗?当我和你拚死逃出火警现场时,好掉了。”
“病由心生。”
绫子莫名其妙的打岔进来。
“案件处理完毕了?”夕里子问。
国友摇摇头。
“现在这个时候仍很难下判断,况旦那边雪太深,马路依然被雪封住,详细的现场检证,大概需要一段时间吧!”
“那一家三口是不是死了?”珠美说。“有那条地下道,说不定从那儿逃跑了。”
“怎样呢?”
“也有那个可能性吗?”绫子问。
“不是没可能。只是从火灾现场找到相似的遗体了。”国友说。
“三个都找到了?”
“嗯,一男一女,还有小男孩。只是无从判别,很难确认了。”
“可是,那里没有别人了呀。”
“我和水谷老师寻找时是没有了。”
“那么,一定是他们了。”绫子说。“不要讲死人的坏话了,当然他们也有罪。”
“还有许多无法理解的问题留下来啊!”夕里子说。
“喂,别提啦。新年流流,别说杀气腾腾的话。”国友苦笑。“哎,我是开车来的。想不想在新年的空街上兜兜风?”
“赞成!看电影吃馆子去!”珠美当然不会错过好机会。“姐姐,利是逗来!”
“爸爸回来再逗吧!”夕里子冷淡地说。“如果想出去,快准备吧!大家请快把年糕汤吃了!”
国友在看千篇一律的新年电视节目期间,三姊妹进房更衣。
夕里子并非不喜欢时髦,但她不想花功夫在打扮上。
“夕里子,这件洋装如何?”绫子走过来说。
绫子的服装品味迟了十年,已是一致的评价。
是的,夕里子还有不能释怀的事。当然不是服装的事。
譬如在二楼那个房间发生的事,当时在黑暗中爬到夕里子脚畔的是什么东西?抑或是什么人?
其后,国友和水谷在山庄内到处找,当时在房里的“什么人”,跑到哪儿去了?
有太多可疑的地方。
夕里子认为,石垣的话大体上是事实。可是,她只听到石垣一个人的说法而已。
谁也无法断定,事实是否如此,尤其现在他们一家三口都死了。不——真的死了吗?那对母子会如此简单的自我了断么?
夕里子不明白……
“姐姐!可以走啦。”珠美探脸进来。“怎么还没打扮?快呀?”
“嗯。我马上来。”
“怎么慢吞吞的嘛。”绫子难得的用平日夕里子的话反击。
干嘛呀!夕里子气鼓鼓地喃喃道:
“忘恩负义!”
“人好多啊!”珠美说。
“的确。”绫子从容地仰望晴空。“新年的天空真美,就像那个山上一样。”
“别再回想了。”夕里子苦笑。
路上就如“步行者天国”一样,几乎没有车辆经过。
这是市心中的繁华大道,然而,几乎所有的店都关闭着。
开门营业的只有几间咖啡室而已。
走在路上的年轻人,从和服到牛仔裤打扮都有,形形色色。新年的景色也完全改变啦——夕里子想着一些跟她年龄不相称的事。
“夕里子!”
突然被喊,夕里子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见敦子挥着手跑过来。
“敦子!小绿!”
是片濑和川西绿。
“在家无聊,所以跑出来了。天气如此温暖——你们也是这样觉得吗?”
“嘿。国友先生请我们吃饭看电影。”珠美说。“要不要一块儿走?”
“对嘛。”
国友一边说,一边盘算钱包里有多少钱……
总之,当前之务是喝点东西,于是一行人走进一间营业中的咖啡室。
相当拥挤,恰好有一班人离开,空出了一张六人的座位。
“我要巧克力芭菲。”敦子先点饮品。“小绿呢?”
“嘎?”川西绿有点发呆,蓦地回过神来。“对不起——我要橙汁。”
“怎么啦?”夕里子问。
“没什么……有点头晕罢了。”小绿摇摇头。
“是不是昨晚喝太多酒?”珠美开玩笑。
大家笑了。
女侍应抹抹额头的汗走上前来。
“请问叫什么?”
国友为各人叫了饮品,对女侍应说:
“看来你很忙啊!”
“喔。新年工作人手不够,快忙昏了!”那个女侍应发牢骚。
“多谢!”
看到有客人要离开,女侍应说声谢谢,急急走向收银那边。
“连收银也是她,好辛苦哪!”国友说。
“我去帮帮忙好不好?”绫子说。
“姐姐做收银的话,肯定经常计错数。”珠美嘲笑她。
这时候,小绿慢慢站起来,夕里子以为她上洗手间……
小绿往收银处走去,走近一名准备付帐的大衣打扮绅士,喊他一声:“请问——”
夕里子起身,她看见那位绅士回头看小绿。
绅士飞快地推了小绿一把。小绿一阵踉跄,弯下身子倒下去。
“国友先生!”夕里子喊。“是他!”
绅士从咖啡室冲了出去。
“怎么啦?”国友跳起来。
“他是石垣啊!”
国友大喊一声“拜托了”,冲出去追石垣了。
“小绿!”夕里子跑上前去抱起川西绿。“振作些——”
见到小绿的腹部有血扩散,夕里子倒抽一口凉气。
“快!叫救护车!”
女侍应扑向电话。
“当我——进来时——就感觉不妥了。”小绿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
“别说话!救护车马上来!”
“夕里子……”小绿软弱地说。“在你脸上看见的死相——是我的啊。我没察觉到——我的死相——反映在你脸上!”
“不要胡说了!世上没有什么死相不死相的!”夕里子斥责她。“珠美!拿点可以止血的东西来!”
“好!——可是,什么也没有哇。”
“可以吸血的——脱掉衬衣!”
“在这儿脱?”
“快呀!”
夕里子先把自己的毛衣脱下来。
“好吧!”珠美连忙脱掉外套。“可能会感冒哦!”
“这个给你。”绫子也脱掉自己的衬衣,递给夕里子。到了这种时候,不在意别人的异样眼光了。
“一定有救的!”夕里子倔强起来,怎能输给什么捞什子的“死相”?
“有没有医生呀?有人受伤了!如果有的话,请来这里!”
一名胖男人呱嗒呱嗒地跑过来。
“我是医生——”
“好极了。请到里面来。”
“可是——”
“没关系。快!”
敦子把那男人硬推着进到店内。
医院走廊传来脚步声,夕里回头一看,但见国友和三崎刑警联袂而来。
“国友先生!石垣呢?”
“捉到了。小绿小姐呢?”
“还不知道。”夕里子摇头。“新年期间,一时之间找不到外科医生……”
“是吗?不过,你们做得很好。”三崎轻轻搭住夕里子的肩膀。
“虽然有我在场……”国友颓丧得很。
“没法子的事。谁也想不到石垣会出现在那个地方的。”
三人在长椅子坐下来。
“因为衣装不整的关系,姐姐和妹妹回去寓所啦!”夕里子用力把大衣的领口拉紧。“她们同时替我把衣服带来。”
“变成意外的新年啦!”
三崎语调温和,夕里子不由松一口气。
“石垣究竟是什么人物?”夕里子问。
“他还没有自白。”三崎说。“我想他和大麻、迷幻药走私有关,而且是相当重要的主脑人物。”
“大麻走私集团?”
“我和世田直子的父亲交谈时,他说石垣说话时神色不定,令我十分在意。恐怕石垣本身也有吸毒。此外,石垣和世田约好碰头的那间店,原是走私大麻的据点,其后我们进行了搜捕工作,因此肯定不会冤枉他。”
“那么,石垣太太也是……”夕里子禁不住地说。
“石垣园子应该也中毒了。石垣对你所说的话,不一定完全是假的,可是园子之所以抱有饮血的妄想症,我想是大麻造成的。”
“因此她做出那般惨无人道的……”
“被杀少女们的事,石垣多半是知道的。我想他是利用少女们做实验品,证实毒品的效用。至于园子知不知道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