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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种不甘心又不是十分强烈,以至于他一直不愿冒险。
“谢临云这个人倒是好运气,轻易就得了她宠爱。”
用宠爱这个词儿,是因为霍允延看透了许青珂待多数人的冷淡。
一如对他……
恐怕杀他跟杀霍万没什么区别。
“不过就一个谢临云?寡人总觉得她还安排了人。”
霍允延皱着眉,却怎么也看不透许青珂的路数。
这日子一日日的,可真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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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国南面镇远隘口,外巡芦苇荡的一列军队里面,有一穿着暗红戎甲的女子打开地图,看着附近地形,且观测周围。
“这边没有问题,但往北巡查一遍再回隘口驿馆。”
“喏!”
三日后,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军队到了隘口官渡驿站,驿站小官早已来迎接。
“殿下,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您现在便可进屋休息。”
头盔取下,旁边的小将来接,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到自家将帅那张不算特别美貌但十分英气的脸庞时,仍旧恍了下神,但很快低下头。
秦兮也只嗯了一声就踱步进了驿馆。
一群人跪拜行礼,秦兮也习惯了,只是加快了步子上了楼。
若说蜀国的霍家王室的家族特性是多疑自私,那么渊的秦氏皇族便多英武,哪怕是女子也自有冷冽干练的气质。
秦兮便是其中佼佼者,否则也不至于能领兵在外。
从女子领兵这点上看,渊也算是开了先河了。
不过既是女子,总比男子多一些不方便——在外行军几日,洗澡成了麻烦,秦兮又是公主之尊,既有条件,当然要好好打理下自己。
但洗澡之前,她也得到了堰都那边的消息,洋洋洒洒一大段文字,多数都离不开一个名字。
毕竟是在本国,有兵部特别的迅鹰,紧迫消息两三日内就能通达。
“许青珂?蜀国那位把霍万弄死的探花郎?”秦兮语气有些冷漠,她跟许多人一样,担心异国之人不可信,何况许青珂这个人早有前科,哪怕是为复仇,也已经很危险了。
也不知道她这位素来手段冷硬的哥哥是走了哪门子的路数。
难道是被这许青珂给巧言蛊惑了?按理说也不该啊。
秦兮有些担心,便下令:“明日便启程回堰都。”
吩咐完后,秦兮回屋,果看到浴桶里已经放了热腾腾的洗澡水,紧绷的神色一缓。
正要走过去的时候,嗖的一下,屋内忽被一缕风吹灭。
屋子里瞬时黑了下来,也是那一瞬,秦兮感觉到颈后忽有一瞬针刺。
她脸色一变,正要拔剑,但眼前昏暗,这种昏暗非屋内漆黑带来的,而是身体昏……
似有人倒下,但床下有黑影出,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
无声无息,但外面的护卫官见到屋内灯火熄灭,出于谨慎便询问了,但门打开,他们的公主回声。
“风吹了蜡烛,去问下店家火折放哪。”
“诺。”
过了一会,新的火折拿了上来,护卫官进屋替自家公主点上蜡烛,光明来,看到公主冷漠得坐在那里喝茶。
他弯腰躬身退下。
门一关,公主威严的气质就变了,变得普通起来,她摸了下自己的脸,眼里阴诡,掀开床榻上被子,看着里面裹着的人。
秦兮,渊的公主。
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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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中清音叠唱佛法,钟鸣法随满青山,许青珂被秦川邀来大藏寺,参加大藏寺十年一度的迦林法会。
大藏寺在堰都东面,不算远,也不近,车程半天。
其实也不仅许青珂一个,朝中许多权贵都随同前往,毕竟大藏寺帮王朝祭祀,王朝给予大藏寺国寺法会尊荣,也算是有来有往。
只是时间卡得有点紧。
“这太子轩等国宾前两日才刚走……”在马车里,权贵们也在讨论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因是女眷,对政治不敏感,也只被家里男人耳提面命过,知晓要避开些什么,但眼下这些话是可以说的。
第264章 上山
“也没全走; 那北琛世子爷不是还留着了,还有那阿戈拉部落的塔烈也被君上看管起来了,等阿戈拉部落来给个交代呢……”
“交代什么?我瞧着阿戈拉部落的人居心不良; 带了那么一个女人。”
提起那么一个女人; 这些女眷脸上都有愤愤,其中一个年轻女子忍不住说:“瞧她那一脸猖狂样; 我看哪里有颜小姐美丽。”
“就是就是,就更不用说许相爷了……”
“对啊;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如今君上还未立后; 也难怪这些人心思浮动; 但既是咱们渊的君王,哪有立他国女子为后的道理,且也决不能是那狐狸精般的女人。”
女眷们各自在自己的马车里面愤愤不平; 活像是自己的相公被人抢了似的,但也许只有一个不到八岁的稚嫩小女孩才默默嘀咕一件事儿——姐姐娘亲她们提及的许相爷,不是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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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珂之美貌,算是名扬整个堰都了; 就是秦兮等在外的人得到情报也能看到上面着重的笔墨。
但此时,这般美貌的人正坐在马车里,一脸淡漠。
因为马车边上夹着两匹马。
“许相; 你饿吗?我这里有些小零嘴儿……”
“不用,我不饿。”许青珂冷漠,却也无奈。
“这些零食碎嘴可不是用来吃饱肚子的,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的; 你不无聊?不吃零食?”
“不吃。”
“那看来许相你想跟我聊天……要不我上马车吧。”
许青珂才跟“秦川”保证过跟这人清清白白,转头师宁远不开心了,这三日各种搭茬,还美其名曰:我赖着你,你不理我就是了,不影响你,我心里也舒坦。
你舒坦?你舒坦可我不舒坦。
许青珂这三日被缠得受不了,事实上,秦夜也受不了。
因秦川毕竟是君王身份,不可能时时看着许青珂,于是他就被君王吩咐了——看牢了,盯紧了。
他也的确看了,盯了,所以内心暴躁难以言说——这个师宁远简直就是狗皮膏药,什么清华上师,什么名声自尊全不要了,赖着许青珂怎么都赶不走,话还特别多,没话找话。
他算了算,一向寡言冷漠的许青珂被他“赖着”说出的话,比他认识许青珂以来这么多年她对他说的加起来还要多。
“上师阁下,相爷一路舟车劳顿,你还是别让她分神了。”
师宁远看向秦夜,淡笑如风:“所以我打算进马车给她捏肩捶背。”
车里的赵娘子:呸!
车外跟着的金元宝:汪!
许青珂扶额。
秦夜怎么可能答应:“那还是算了,许相一向不喜这个,不如我们比下剑术。”
师宁远:“不要。”
拒绝得无比干脆,想都不想。
秦夜:“……”
秦夜无奈,那头在王撵之中的秦川也不痛快,但许青珂毕竟是男子,还是蜀相,这是让他压着那根弦的唯一原因。
“君上,大藏寺快到了。”
秦川听到宫人在外面提醒,在马车里还好,若是到了寺里,自己诸事缠身,如何阻止师宁远死皮赖脸粘着许青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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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大藏寺,师宁远就被宫人叫住了——上师,君上觉得跟你一见如故,十分钦佩你的才学政见,想跟你好生畅谈。
很显然,面对师宁远的缠劲,既找许青珂会授人话柄,那就找上师宁远,一样能分开他们。
“一见如故?真巧,正好我对君上也是如此,带路吧。”师宁远脸上风雅的笑让旁边的北琛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屹立于两个国家权势滔天的男人都折腰了,而且豁出去了脸面。
人走了,许青珂倒也清净了,但北琛还晓得过来问候几句。
毕竟是救命恩人啊。
“也不知他在干嘛,难道不知道离着许哥您远一些才更妥当么?”
这几日恶气累积太多,北琛抓着机会给自己哥哥上眼药。
但许青珂对此不置可否。
妥当么?师宁远此时跟秦川照面了,心中才冷笑:就知道你会找我,这样你才不会去找小许。
两人目光相对。
彼此彼此——哪怕牺牲自己也要缠住你,让你不能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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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藏寺是渊的国寺,也的确是佛法森严,论占地就占据了一整座山,但天下的名寺也多如此,从外表上看,这大藏寺也没多少特殊,但真正入寺才能体会其中差距。
这大藏寺的寺风更加沉默幽静,一个个僧人也多数有底子,这里的底子便是——武功高。
北琛也有武功,被自家哥哥老爹锤炼久了,也能判断一两分,初始是惊讶忧虑的——武功这么高,莫非是刺客?
他这话好像惹了笑话,反正骑马而来正下马的颜云是笑了。
“世子过虑了,大藏寺乃我渊国国寺,且我渊国也素来以习武为常,百姓中且多武者,何况是国寺。”
僧人习武健身早已是常态,只是如大藏寺这么厉害的,天下也是只此一家了。
北琛在自家哥哥十年如一日的荼毒跟影响下,脸皮也是厚的,于是笑着跟颜云打招呼,恰看到颜夫人跟颜姝下了马车。
颜夫人虽已上了年纪,但年轻底子还在,加上颜氏文风养人,看起来气质十分不俗,这样年纪还保养美貌如斯的,许青珂也就见过秦笙母亲一个,当然,长公主霍姣也算。
都算是上天眷顾的美人,只是论处境福气,又是这位颜夫人最好。
无烦忧的人总温和仁慈几分,但颜夫人并不显于外,反而有些严肃。
北琛客客气气行礼,颜夫人也回了礼,看到许青珂的时候,多端详了一会。
许青珂朝她略颔首,但并未看向颜姝。
颜姝略惊讶,暗觉得许青珂这人路数十分奇怪,无缘由忽然帮她,又莫名其妙冷漠以待。
许青珂在秦夜带领下往山上走后,颜夫人拍拍她的手臂,颜姝回神。
“此人是个明白人。”颜夫人只说了这一句,颜姝恍然,是避嫌?
“若是避嫌,难道她就真的一点都不愿入我们渊?”颜云对许青珂十分推崇,跟自家君上的态度一致,十分渴望许青珂入渊。
“哪有这般容易。”颜夫人摇头,“故土都难离,何况故国。”
“但她的经历特殊,我看她对蜀国也没有多少感情。”颜云依旧觉得此事可期。
颜夫人没有再说,只是暗道在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才晓得许致远的事儿。
有那样的一双父母,怎可能离弃故国,非喜不喜,只是骨子里的执着而已。
他们的君王恐怕要竹篮打水一场空——除非有什么变故。
不过,等他们上了山,终于发现变故来了。
这……什么情况?
颜云一家子是跟在北琛跟许青珂他们后面的,刚上去就看到有人扑在了许相爷的怀里。
是个女人,还是一个容颜妖艳、身姿妖娆的绝色美人儿。
若说之前那些女眷们在马车里窃窃私语的“那个女人”是狐狸精之属,那么眼下倒在许相怀里的女子恐怕……
尤有过之。
颜姝目光一扫,看到在场的白梓星等人,也看到他们脸上的错愕。
还有几位姿容十分娇艳且有异域风情的女子在场。
刚刚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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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带着许青珂上了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