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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珂理着袖子,眉眼冷冽,声音淡凉,“侯爷只是想夺走我的保命手段而已,然后可闲暇看我被三皇子的人乱刀砍死,到时候侯爷再一举铲除这些人,渔翁得利,一举两得。”
景霄面无表情:“若本侯刚刚是真的想救你呢?”
“人心诡诈,善恶难料,有时候将自己都骗过了——侯爷从前还是不久前可是极想杀我的。”
景霄目光闪烁,“仿佛你很了解本侯?”
有些嘲讽。
“谈不上了解,只是以最坏的结果揣度而已,毕竟本就短寿,实在不敢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别人。”
她的一言一句都无懈可击。
“可你的这个护卫此时也拦不住我,我可以杀了他,杀了你,再将你的死推给这些人,其实这也不难。”
阿青握紧了剑,暗道这个景霄的武功虽不如姜信,但杀人者多自有戾气,恐怕还比他胜了一两分。
何况他得护着许青珂,攻者无忌,守者多忧虑。
有些凶险。
许青珂:“是吗,可外面已经无声了。”
其实是有声的,许青珂的无声是——那些军队所出的刺客们已经被制住了。
景霄只看了一眼就扬眉了,“百里驿站的驻站防卫军,许大人好手段!”
许青珂:“道阻塌方,寒山寺中疑似有凶煞案犯,包括公主在内还有许多诰命夫人都在,为保万全,借调防卫军前来不是理所当然?”
已经是御史大夫了,掌控的权利是不一样的,以前她可以掌控御史台,如今却可以凭着这份官衔跟蜀王恩宠去借调军队,连流程都不必走,这就是如今不成体系的蜀国官僚系统给她的最大便利。
也的确是顺理成章,都让人抓不到把柄——只能说幸好许大人借调及时,及时拦住了叛军!
景霄都以为这真的是巧合了,可这许青珂素来对朝廷时局把握极为精准,妖孽式的人物,她做什么好像都不让他诧异了。
不过他跟许青珂这两人吧,都位高权重,彼此都有杀机,却又都心机诡诈难辨,只是一刚一柔,在彼此切磋间机锋凶险。
这就是命与权势的角斗。
“雏鹰已经展翅,猎人却似眼瞎,还真让人头疼,不过许青珂……”
景霄将刀插入刀鞘。
后面赶来的赵娘子谢临云等人都听到了刀声脆亮余后的话。
“本侯之前说的那番话可未必全都是虚假,比如将来你若是落在我手里,我定不会杀你。”
“一院小楼,一方床榻,必要你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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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偌大的蜀国能放入景侯眼里的人少之又少,可知道景霄此人的多如牛毛,谢临云他们是知道的,景霄这个人年少时乖张得很,不学无术,无所不及,是真真的纨绔之首,一个人的能耐成就可以随着岁月增长,但本性难改。
此时他大概就发挥了骨子里的戾气,要把一个二品的御史大夫玩弄于榻上,且是众目睽睽之下说这番话的。
简直无法无天!
可他又握刀而立,高大而英武,冷峻而威严,依旧是那个权势滔天的第一军侯。
谢临云气得拳头紧握,却也发现自己竟无力去说。
景侯啊,可是让他的祖父跟老师们都无力对付的凶残人物。
但总有人胆大包天的,比如——一只狗。
金元宝爪子扒着地面,嘴巴还淌血,身上毛发都是血,显然刚刚激战过,此时朝着景霄嘶吼。
景霄眯起眼,盯着这头可怕的獒犬,手指握着刀鞘,缓缓……
“元宝,回来。”许青珂一唤,金元宝就跟狗一样摇着尾巴汪汪跑回去。
金元宝:呸,宝宝本来就是狗!
金元宝跑到了许青珂的边上,再次挤开阿青。
阿青:“……”这条狗怎么这么能作?
倒是许青珂最为镇定,也仿佛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只淡淡道:“那就到时候再谢侯爷的不杀之恩吧。”
景霄嗤笑,正欲走的时候,偶然看到赵娘子身后的景萱。
他愣了下,皱眉,目光冷漠掠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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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的人都被压下了,死了多少人还得统计,景萱知道许青珂忙,并未多加叨扰,只是在角落安抚嬷嬷,也帮赵娘子处理地上的血迹。
沈家祖孙出来道谢的时候看到了景萱,愣了下却也没说什么,告辞了。
邯炀什么情况还得等回复,但现在显然不是回去的好时机。
谢临云不敢提之前的事情,只忧心邯炀之中的局势。
“等消息便是了,先编排人手,切勿再让肖小进山,联合僧人医疗伤者……”许青珂将这些都安排好,没一会,许念胥来了。
他也不问什么,只带来一个消息。
“母亲刚刚接到宫中来的飞鸽传信,让我来通知诸位,三皇子策动禁军跟巡防营以及自己豢养的死士军谋反宫变,被镇压了,如今一干人等已经被斩杀大半,其余也被拿下。”
众人振奋,也是心里放松,就怕三皇子谋反成功,到时候可就真的动荡了。
尤是许青珂,肯定要倒霉。
可事实上,许青珂好像也不紧张这事儿,坐在书桌后面,指尖绕着扳指。
众人也不敢多说,仿佛那个人坐在那儿就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也是,刚刚那样凶险的刺杀,也不见她多紧张。
许念胥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却知道自己好像在等她发问。
他明明是身份尊贵的世子,却默认在此人面前甘居下位。。
“三皇子死了吗?”许青珂终于开口。
“没有,重伤,目前已经被□□。”
“是谁镇压?”
这个问题才是重点。
谢临云等人齐齐抬头,是啊,是谁镇压的!
禁军跟巡防营若有一半反了,反得突兀,城中哪来的能力?
景霄?这人故意找了理由来寒山寺,显然不可能再次上演一场救驾。
那到底是谁?
许念胥沉默了会,声音有些沙哑。
“一只无名却杀伤力恐怖的部队,直接刺杀了叛军的几个重要头领。”
许青珂垂眸,指尖转了扳指一圈,心中幽幽伏过一念:终于把血牙逼出来了。
这是景霄跟霍云延的目的,所以他们主导且逼着三皇子谋反。
也是她的目的。
因势利导,谋而杀人。
但这一局还少了一步。
着落在蜀王身上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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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谋反已经被压制,寒山寺的人自然不肯久待,纷纷准备了回城。
许青珂走的时候遇上了公主姣,后者好像又变得冷淡了,瞥了她一眼,连问候都没有。
不过这人脾气古怪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众人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众人忽听到什么粗嘎的啼叫。
很密集,是乌鸦!
众人转头看去,看到山林中乌泱泱飞起一大群黑鸦,朝着一侧山峰飞去。
“这黑鸦……不吉利啊。”有人暗暗嘀咕。
沈老夫人默了默,不自觉朝景萱看了看,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最终没说什么。
她们走了。
景萱从头到尾也没看沈家祖孙。
好像很多人也都忘了她的母亲是沈家出身一样。
豪门世家深似海。
景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沈家对那位大夫人如此讳莫如深。
若是犯错,之前那沈老夫人看景萱的眼神明明就是隐晦心疼的,却又不敢表露。
是忌惮景家?
还是单纯忌讳什么事儿?
许青珂看了景萱一样,显然这个姑娘十分聪明,也知道其中必有缘由,但她不问。
也不走。
“不用了,这里挺好的,虽然未必如以前想的那般干净,但这世上恐怕没有完全的净土。”
景萱看着许青珂,她看不透这个人,可觉得这个人十分不喜这所谓的佛门净地。
她能隐隐感觉到。
景萱不走,许青珂早已料到,下山的时候看到公主姣走在前头,她留意到这个人的手腕上没有佛珠。
这人才是真正的挂羊头卖狗肉,是图的什么?
许青珂侧头一看,那黑鸦飞过的尽头,是那仿佛烧了个彻底的一侧山峰。
不见绿意,不见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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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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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炀叛乱本就是大事,尤其叛乱的还是皇子; 这影响就更大了; 足可以让整个都城人人自危; 深怕自己被牵扯进去,果然; 三皇子被拿下没多久; 不到半天; 刑部就开始抓人了,任何跟三皇子一脉有关系的全部被拿下; 包括他的王妃跟妾室母族,似乎要连诛似的,朝臣也落马了好些个,毕竟三皇子一脉当年就根基颇深,如今叛乱,其余人焉能说清。
最惨的莫过于云家,刚被许青珂摘了风光不久,整个家族都得收了尾巴做人; 结果没安生几天就被官军重重包围; 就是一条狗也被下了狱。
许青珂一回城; 许多人就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按照他们的想法; 蜀王该是要急召她了。
但显然没有,宫里好像很寂静。
“或许……是因为那血牙终于露出了锋牙。”
朝中老臣们闷闷揣度。
但更让他们意外的是有别于其他朝臣此时的缄默忌讳,那许青珂一回邯炀就直接把杨云家的公子给拿下了!
杨云可是在平叛中有功的啊!而且是景霄的左膀右臂; 这许青珂怎么敢!!!
杨云本在处理禁军中的事儿,乍听到许青珂麾下的御史台之人强行带走了自己的儿子,顿时大怒,仗着自己平叛有功,便是去了御史台。
御史台,许青珂才在处理案宗,陡然听到外面有人急报。
“大人,不好了,杨都督带人封门了。”
所谓封门就是带着私兵站御史台门前,不闯,但堵门,既不触律法,又下了御史台面子,许青珂就是告到蜀王面前,蜀王至多也只能责怪杨云一时意气。
可若是许青珂处不好这事儿,御史台的面子也就没了。
属下们显然没遇过这么棘手的事儿,谁不知道杨云如今功劳甚伟,君上肯定会嘉奖,他来封门,御史台自然很难处置。
这次肯定要吃亏了。
谢临云在前头呵斥诸人不得惊慌乱来,一边差人去通知许青珂,没一会,许青珂来了。
门口的杨云看到了里面慢吞吞走出来的许青珂。
他还身穿戎甲,腰悬利刃,锐目盯着许青珂的时候尤其骇人,何况他身后还有一列纵队,皆是携兵的。
御史台的人咽咽口水,心里是怕的。
直到许青珂来了。
一袭素雅官服,双手负背,步履很从容,从容得让杨云越发糟心。
“许青珂!”他低声冷喝。
许青珂已经都了门口,闻言看向他,“三品遇见二品都不用行礼的?杨大人这是要逆天?”
她可真够直接的。
杨云想过许青珂会用强大的辩词能力阻拦他,或者义正言辞呵斥她。
却没想这人不走那文绉绉的路数,而是直接用官职压他!
此时已有许多人听了风声过来,好些附近来往店铺的老百姓也闻讯前来。
这场面难得一见。
杨云脸色变了一变,说:“许大人用官职压人,莫非是心虚了?”
许青珂:“被抓的是你家孩儿,又非我家里的,有什么好心虚的,倒是杨大人堵着我这御史台的门,是想逼我放了杨兆德?”
又这么直接?!!
杨云说:“兆德一向温良谦恭,怎会犯事儿,许大人怕是抓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