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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马贼的窝里不是有钱?找到他们的窝就是了,就算找不到窝,或者没钱,你就以马贼伏击我,被你打败……记上我的名字,你的上峰会往上呈递的。”
郑青城有些半信半疑,“你的面子这么大?救了你就这么有用?”
许青珂觉得此人一直窝在这荒凉地儿苦守隘口也不是没道理的,朝中不都说此人——蠢笨如牛。
她笑了下,说:“大概还是有点用的。”
这一笑不得了,郑青城看傻眼了,后面的副官回神后又着急了,又扯他衣角,我的将军呦!这可是四品上官,将来还要当御史大夫的,快快别看了!
“诶诶,你老扯我衣服干嘛,我就这一件了,扯坏了你赔啊!”郑青城生气了,怒瞪副官,又朝许青珂嘟囔:“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怕你会不要脸骗我……”
许青珂瞥眸,“看样子还是怕的。”
郑青城:“……”
所以不喜欢跟文官打交道,心眼真坏。
“反正这些马贼我带走了,不过大人你身边这位婆娘眼睛不太好,从我到这儿,她已经翻了好几次白眼了,这是病,得治!需要的话我给你介绍军医,医术可好哩,不过你得付钱……”郑青城龙行虎步,走了。
赵娘子在旁边气得不行,“这什么人啊,身上味儿那么重,牛圈里爬出来的吧,跟个傻子似的。”
还她眼睛有病……白眼翻的就是你!
“此人确有几分意思,你可知道当年动乱,除却秦夜一人独当一面愣是长驱而入取敌军将帅首级,后头便是这郑青城带人苦守城门半个月而不破,天下间有秦夜之锋芒的人凤毛麟角,可有郑青城这般韧劲的也是极少。”
赵娘子有些惊讶,但也说:“瞧着也是个能吃苦的,我瞧他军衣内的衣服都起了好些边角毛球……公子好像对此人很欣赏。”
许青珂默了下,道:“这天下间很多人都可以死,无碍于山河,无碍于苍生,但这种人死一个就少一个。”
她偏头看着窗外,语气有些飘忽。
“多年以后,这偌大河山皑皑白骨,总得留着一些人拾骨烧尸。”
当然不会是她这种人。
早晨起,血气还在,荒原上的野狼嗷嗷叫了一夜,但都不敢靠近来舔血腥,只因金元宝坐镇。
“哎呀元宝又立功了,来,这是赏你的。”
店老板去了哪儿,那些幸存的马贼,那些幸存的武林人,他们的去向有人疑惑,但一夜过去,很多东西也处理好了。
机密就是机密,多数旅人战战兢兢,乘着白雾蒙蒙就赶紧走了。
此时的白马栈道人烟稀少得很。
赵娘子拿着一大盆剁好的羊肉喂金元宝,接过许青珂来了,金元宝猛然跃起,抢着咬住了盆就跑到了许青珂的前面,后脚用力,直起身子,将肉盆递送给许青珂。
意思很明显。
赵娘子:“好一头狼心狗肺的狗崽子!就图着公子长得好看?”
金元宝回头:汪汪汪汪!
对的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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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珂刚起,吃过早饭,有些懒散,看金元宝昨夜也的确立功,迟疑了下,拿过盆给它喂血肉。
不知为何,那血肉血腥,金元宝也魁梧骇人,可许青珂皮囊太过绝色,晨光暖暖,雨后空明,竟让这一幕显得有几分化世静好的感觉。
佛家里面好像也有这样的一幕。
“古佛迦叶路遇狼王,狼王正屠杀完部落,吞咬血肉,还有一孩童幸存,狼王欲赶尽杀绝,迦叶阻止,并未说其他,只是拿刀割去手臂血肉,曰:狼食人,人杀狼,天之轮回,自然之则,但食肉总有温饱,我予之血肉,换他之性命,一路相随而行,我便是你的食物。狼王同意了,便随迦叶一路西行,日夜吃他血肉,最终到达西天,放下了杀戮,皈依仁慈。”
晋国的男子说完这些,看向许青珂。
“许大人觉得自己是狼王,还是迦叶?”
第134章 收获
许青珂看了这个年轻但十分沉稳的男子一眼; 她依旧在喂金元宝; 有些漫不经心。
“知道狼王为什么会放下杀戮吗?”
被反问的男子皱眉。“因为被迦叶仁心感化……”
“不是感化,是弱化。”
弱化?!男子错愕。
“狼王者,猎杀之王也; 若是不猎杀而终日无劳而获; 吃食无忧; 终究迟钝羸弱,于西天时候早已失去雄心,且西天乃迦叶之地盘; 生死全由迦叶; 焉能不皈依?”
许青珂抬眸看他,似笑非笑:“再且说,你怎么知道皈依不杀生……可没说狼王从此不吃肉。”
晋国男女:“……”
“讲这个故事的人意在奴役人心,笼络人脉,以仁慈装点自己。不过这种故事不该由你这般为他人卖命的人说,若是想与我交易什么; 还得让你们的主子自己来。”
许青珂喂完的血肉; 指尖还有血,接过毛巾擦拭,眉眼寡淡而薄情。
晋国男女一时不敢再说什么。
有时候若是双方脑力相差太大,言语也会成为被屠戮的战场。
显然他们远不是许青珂的对手,所以感觉到了莫大的无力跟虚弱。
因此,他们走了。
许青珂当然也不至于在这里逗留太久,因此很快动身离开; 那郑青城是个直肠子,可不会来讨好许青珂,因此连送都没送。
不过许青珂到达邯炀之前,关于她被刺杀的消息就已经由信鸽到了邯炀。
朝廷内部是震惊的,谁啊,这又是谁去动许青珂了。
秋狩在即,这不是给君上添堵?
满朝文武揣测,但听说是马贼跟武林人动手,心中又安定了一些。
话说那马贼跟武林人总扯不到他们身上去吧。
这年头就怕被殃及池鱼。
不过听说许青珂回去那天就进宫了。
“那许青珂自己也不干净,在青海那几个地方拿了多少好处,光是青楼花魁就碰了好几个。”
“是啊,还说体虚短寿,我瞧着倒是英武得很。”
“莫不是知道自己短寿,所以乘着这个机会多享受一下美人?”
许多人浮想联翩,但素来不敢在公众面前说,也只能三五好友私底下编排,看到许青珂的时候又笑颜以待。
彼时,许青珂见到了蜀王,蜀王看到她的第一句就是。
“许爱卿觉得是谁动的手?”
显然不相信是马贼跟武林人的事儿。
旁边傅太何主动说:“许大人放心,本官一定帮你把幕后之人揪出来,否则日后还有谁敢替君上办事。”
对的啊,许青珂是在替蜀王巡察的时候被伏击的,自古钦差最不能动,因为钦差是奉王命办事,代表的是君王的脸面,你埋伏刺杀钦差,那就等于是打着君王的脸。
所以蜀王会在意。
或许幕后的人也担心蜀王会在意,所以才故意用了武林人跟马贼的身份来遮掩。
“这简直太明显了,连我这种草包都看得出来,别说君上跟许大人了!这幕后的人是把别人当傻子吗?!”
傅太何义愤填膺,蜀王都多看了他几眼,这人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
其实也没那么容易看出,主要是能跟许青珂挨着的事情,总归是让人多想的。
毕竟哪有那么巧的事情都冲着他去!
“与其说是冲着你,不如说是冲着寡人,许爱卿,此事必须查清楚,此事交由傅太何去查,你若是不放心,自己去查便是了。不过你紧些时日劳顿,也累了,最好多休息休息。”
蜀王本来就是个多疑的人,且极有忧患意识,生怕别人要害他,因此此事十分慎重。
“下官信太尉,定会抓到幕后之人。”许青珂并没有自己领这差事,这让傅太何有些意外,脸上有些悻悻。
又要查案呦,不过还好已经抓到人了,严加拷问就是了。
倒是蜀王似乎担心他的能力,将群龙无首的廷狱也交给了他方便查案。
许青珂闻言垂眸,眸子里暗暗一闪。
傅太何走后,蜀王看着许青珂,似乎有些漫不经心,“许爱卿,寡人似乎听说之前……”
许青珂取出奏折。
“君上,下官巡查期间,青海各州的州官们一共给下官贿赂了十万五千两黄金,以及珠宝等珍品三箱,这上面是名列的数目。”
蜀王拿到周折,看着上面的明细,皱眉,下面的官员贪污他是知道的,贿赂许青珂他也知道,但许青珂将这些摆到明面上来……
“朝中官员多有贪污,如爱卿这般清廉的太少太少,寡人心中不满,却也不能牵一发而动全一身,不过你既然知道他们贿赂,为何还收下?”蜀王想和稀泥,毕竟十万两也不算特别大的数目。
“下官只是觉得与其他们自己花掉,还不如下官拿过来上交给君上,毕竟前些时候朝堂上还有谏官进谏宫廷花费太甚,户部亏空,若是将这笔钱财用在后宫,也是回流给君上,理所应当……”
本来这话也没毛病,蜀王先觉得总算有一个臣子体贴他的难处了,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一件事。
——他这么大的宫廷,还有后宫,养着那么多的人,花费那么点还被下面的官员编排花费太多,那下面各州的州官们随随便便就贿赂了许青珂这么多,吃喝无度,还贪图淫乐,岂不是比他这个君王还要过分?!!!
蜀王脸色沉下来,眉头紧锁,此时许青珂才幽幽说:“但下官颇为忧虑的是,这些人贪的不是别的钱财,而是每年发派下去的护漕银跟军饷。那夜下官遇袭的时候,郑青城等人一个个枯瘦如柴,装备马匹还不如一堆马贼的来得好,差点要整军溃败,军中羸弱如斯,若是来得不是马贼,而是临边诸过的军队,那岂不是长驱而入我们蜀国腹地?本来之前那《江川河图》就引了那些国家军队驻扎在咱们蜀国边疆,蠢蠢欲动,若是知悉我们蜀国护疆之军如此……”
蜀王一掌拍在桌子上,脸色阴沉:“难怪户部年年上报青海等州历年来海上商运屡屡翻覆商船,引得商运不兴,税收也一减再减,倒是连累寡人宫廷都得跟着紧衣缩食,许爱卿,还是得让你多劳累几分,查!寡人要看看这些人吃喝用度到底有多厉害,吃了多少,都给寡人吐出来,吐不出来的,就拿命来。”
不过说完这些,他又盯着许青珂,“不过许爱卿你聪明绝顶,这一路巡查,似乎收获颇丰……”
他也不是没怀疑过许青珂是故意引出这一切别有所图的。
许青珂抬头看向他,目光相对,这双眼清澈平静得很。
“许青珂是蜀国王朝的臣子,蜀国王朝是君上的天下,臣的收获,就是君上的收获。”
蜀王一愣,继而大笑。
的确,许青珂能拿到什么好处?她的一切都是自己给的,她拿到的一切,也等于是他的!
就如那些财物珠宝。
但陡然,小门那边有个小宦官跑过来跟总管耳语,总管脸色大变,又跟蜀王低语一句。
蜀王本来笑着的脸顿时沉了下去。
出事了。
许青珂暗想。
蜀王脸色一变再变,最终让许青珂退下,显然出的事情是不能让许青珂知道的。
宫廷秘事。
许青珂思虑一转,忽想到了一个地方——月灵宫。
那姜信引出的事情,恐怕要爆发了。
姜信的目的跟她不一样,不是一路的,这事儿也可以不搭理,许青珂不置可否,便是退下了。
但她都走出好些远了,快到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