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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人要承受比土著重三倍的赋税,外出贩运都要详细登记,不时有人到家中调查,甚至鼓励周围人互相告密。简直把他们当成了贼来防着,不时传来有人被抓进监狱的消息,也有些人找到了陈寿年,希望他能出面帮忙求情。
每到这个时候,陈寿年都会尽量帮忙,不管成败如何。总之要对得起良心。私底下他也经常劝汉人百姓。
“咱们都是天朝弃民,大明朝如何,谁心里都有数,还能指望着天底下有太平之地吗?只要能让咱们活着,受点苦没什么了不起的,汉人什么都会,就是不会造反!”
陈寿年或许料不到,接下来的情况让他这个不会造反的人都受不了了!
荷兰人向远东调兵遣将,派遣大量的士兵和工人。这些人来之后,都要住房,他们就从汉人手里征用,价钱只有市价的三成甚至不到。失去了房屋的百姓不是流落街头。就是到城外安身。
大量的人员涌入,还造成了粮价暴涨,最好的粮食优先供应荷兰人,他们则只能吃粗劣的食物。甚至由于大量圈地建造军营,使得蔬菜也大量减少。
一直衣食无忧的马六甲终于尝到了物价飞涨,民不聊生的滋味。
相对于这些。还有更令人无法接受的,那就是荷兰人大量建立学校,规定荷兰语是唯一的官方语言,禁止汉语。
接着大量的传教士到处乱窜,逼着所有人皈依天主教,不准信奉东方的宗教,还捣毁家中的神像,祖宗牌位,强迫接受洗礼。
凡是不同意的,都被扣上了勾结中国的帽子,要被圈禁起来,无法从事工作,只能眼睁睁被饿死……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他们选择了妥协,含泪接受洗礼,努力学习奇怪的语言,渐渐的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痛彻心扉的感觉,弥散在每个人心头。有些实在承受不住的人悄悄登上了船只,抱着祖宗的灵位,离开了这片伤心地。
大多数人都在默默忍受着,直到有一天,他们再也忍受不住了。
就在城中,有一处当年三宝太监驻军的地方,在那里修建了一处宏大的三宝庙,在庙宇的旁边还有一口水井,井水甘甜清冽,相传也是郑和下令挖的。过去了一两百年,每天还有成百上千的人来这里取水。
可是这一天,等到大家赶来的时候,却发现井口被填满了沙石,再也没法取水了。有些人正想大骂,猛地抬头,却发现旁边的三宝庙早就空荡荡的了。
神像被搬走了,香炉贡品都没了,桌椅窗户都被搬走拆掉,只剩下空荡荡的三间房舍,竟然有一些何兰兵搬来柴禾,准备放火烧掉。
看到了这里,一直忍耐的人群终于承受不住了!
三宝庙每到年节,大家都会聚集过来,焚香祷告,对于马六甲的汉人来说,这不是简单的仪式,而是骨髓深处,家乡的记忆!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谁也不会背井离乡,小小的三宝庙,就像是脐带,一端连接着遥远的家乡,一端连接着游子。只要脐带还在,大家就会有一分念想,一分美好的期盼。如今却有人粗暴地拗断,顿时有人就像疯了一样。
他们抓起手中的扁担,怪叫一声,扑了上去。
一群年前人带头杀进来,照着正要放火的荷兰士兵就是一扁担。荷兰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急忙举起火铳,一团硝烟腾空,一个小伙子胸口被打穿,倒在了血泊之中。
荷兰人向着百姓得意的叫喊:“不想死的,都滚开,滚开!”
他疯狂喊叫着,却没有一人个人向后走一步。他显然不明白,看似温顺如同绵羊一般的汉人,却是历史上造反最多的民族,只要逼得他们走投无路,爆发出来的破坏力绝对是超乎他们想象的。
每个人都眼中冒火,不知是谁带头,嗷的一声,就杀了上来。
将荷兰士兵扑倒在地,扁担狠狠地砸,拳脚并用,不多一时。地面上只剩下三团暗黑色的痕迹。
行动的百姓也终于清醒过来,他们竟然打死了荷兰人,事情绝对不会轻易结束。就在他们准备逃跑的时候,街道上响起了整齐的皮靴声音,荷兰士兵荷枪实弹,从四面八方冲来。密集的枪声传来,大量百姓来不及反抗,就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土地,马六甲弥漫在血腥之中。
“造孽啊!”陈寿年站在书房之中。听着家丁的报告,当听到血染长街,百姓死伤无数,尸积如山的时候,他浑身颤抖,老眼之中泪水涌出。
忍了大半辈子,他终于忍不下去了。猛地转身,冲到了一旁的房间,推开正在祈祷的妻子。抓起供奉的十字架和雕像,猛地举起,摔了一个粉粉碎!
“去你的,老子再也不信你了!恶棍。流氓,强盗,无赖,老天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就算供奉漫天的神仙。也只能下地狱,下地狱!”
就在马六甲的另一边,谈判会场。中方的代表同样厉声斥责:“立刻停止杀戮,不然强大的中华海军,会把你们送入地狱,不要以为我在说笑话!勿谓言之不预也!”
中方代表发出了最强硬的战争宣言,显然荷兰人没有听明白。
总督赛斯一脸的轻蔑,冷笑道:“这里是荷兰的地盘,无论怎么处置,都和你们无关!”
“哼,很快就不是了!”
谈判不出预料地崩解,中方代表团立刻离开了马六甲,随同前来的汤若望脸色非常难看,他不停在胸前画着十字,默默祈祷着上帝保佑。
愚蠢的荷兰人激怒了最不该激怒的庞然大物,以往帝国虽然着眼南洋,可是帝国的上层还在计算着得失,不会轻易出战,要不然也不会派遣他们过来。
经过此次流血事件之后,天朝上国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很快铺天盖地的舰队,无可计数的士兵就会淹没这里。
汤若望的判断很准确,当他们经历千难万险,回到了广州港的时候,使团将消息立刻传递给京城,半个月之后,皇帝陛下就召开了御前会议。
张恪站在群臣中间,对大家说道:“情况很明白,西洋的殖民者正在清理我们在南洋的影响力。他们打压限制,甚至屠杀汉人,就是为了独霸南洋。一旦让他们成功,我们就失去了几百万潜在的助力。南洋朕志在必得,早打比晚打好,朕绝不容许西洋人在眼皮子底下如此猖獗,枢密院必须拿出作战计划,要快,我们的同胞正在流血牺牲。越快出兵,就越能赢得民心。不要等着血都凉了,一切都晚了!”
皇帝陛下的讲话很快变成了一篇慷慨激昂的邸报,向全国发表。
就在张恪下令之时,东南的船厂正在叮叮当当,日夜赶工。
象征着东方海上威仪的庞大战舰正在施工之中,前所未有的四层甲板,五千吨排水量,加上一百五十余门火炮,构成了这艘海上的庞然大物。
万众欢呼中,辽东号风帆战舰进入了海水中,渐渐漂浮在海面上,随着升起的军旗,最新的旗舰终于建造完成。
忙碌的工人围着辽东号又蹦又跳,喝酒欢唱,直到后半夜,才纷纷散去。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散去的时候,漆黑的海面出现另外两个庞大的影子,比起辽东号,虽然要小很多,可是令人惊叹的是这两艘军舰竟然没有风帆!
随着蒸汽机的突破,把蒸汽机运用在交通工具上面,不论是火车,还是轮船,研制都提上了日程。
这件事情张恪并没有参与,他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毕竟张恪很清楚,对于庞大的中华来说,最可怕的并非外部敌人,而是能不能突破自己。让技师和工匠去研究,相信他们会拿出最优秀的成果。
果然,在五年前,第一条铁路在天津城区和港口之间修建成功,不用牛马,自己就能跑的火车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和惊叹。
最初的火车只能拉五节车厢,后来渐渐增加到三十节,一列火车的运量就顶得上五百驾马车,天津港口的繁荣完全离不开火车的功劳。
在海上的突破则是放在了金州船厂,经过艰苦的努力,首先制造出了一艘百吨的船只,两个巨大的明轮放在两侧,蒸汽机带动明轮转动,为船只提供动力。
第一次试验即获得成功,正在大家欢呼雀跃的时候,第二次试航就出了大麻烦,由于风浪巨大,露出水面的明轮折断,船只随即失去动力。
经过反思,大家又把明轮放在了后面,希望能避免折断的问题,经过数次试航,结果一样悲催,只要露出海面,就难免损坏,而且由于明轮巨大无朋,严重拖累船只的速度。
苦心焦思,孙元化亲自召集最优秀的人才进行攻关,最终拿出了全新的方案,转而使用螺旋桨推进,彻底放弃巨大的明轮。
前后花了两年多的时间,研制出第一艘螺旋桨驱动的战舰,排水达到了五百吨。由于使用蒸汽动力,不用依赖风向,战舰更加灵活凶猛,在演习之中,大放异彩。
有了成功经验,下一步船只一下子增加到了一千吨,更为重要的是采用了铁甲覆盖,又开创了一个先河。
很多老船工都不相信铁疙瘩儿能在水上浮起来,可是当铁甲舰真的造出来之后,他们除了惊叹,就是惊叹。
当然制造铁甲舰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到目前为止,只是造出了三艘战舰,为了南洋的战事,张恪将其中最大的两艘都派了出来。
汇合辽东号之后,二十余艘战舰,加上上百艘补给船一同南下,前往了广州港,在这里早就汇聚了上千艘战舰。
东方海上力量的精华都聚集在这里,白帆相连,远远望去,竟然将海面都遮蔽起来,二十万的水军将士,加上临时征用的船夫,数十万人都在等待着。
前所未有的舰队,前所未有的力量,每个人都血脉膨胀。郑和舰队的荣耀又回来了,天朝上国亮剑,宵小慑服!
轰!
出发的炮声响起,旗舰辽东号乘风破浪,载着舰队的司令明汝新,向着南海进发。就在他们出动之前,另一支舰队也从爪哇岛驶出,他们的使命就是吸引荷兰人的舰队出动,然后在海上一举歼灭之!
“红毛鬼子,等着吧,我会把你们统统送进海底喂王八!”(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四章拼命三郎
格雷尔是一名资深的水兵,他在十几年前就到了远东,最初的时候他作为一名水手,往来在马六甲和大明之间。这是一个油水丰厚的航路,每一船精美的丝绸和细腻的瓷器安全运到马六甲,都会有无数西洋商人涌来。
对于西洋人来说,这些东西简直拥有难以形容的吸引力,丝绸绚烂多彩,宛如女人的皮肤,滑腻光泽,简直就是天赐的衣料。那些高雅的贵妇无不以拥有东方的丝绸为荣,每当节日,女人们都会穿出最漂亮的衣服,争奇斗艳。赢的人想要继续赢下去,输的人想要找回面子,无一例外,她们都渴望着更精美的丝绸,不惜花费千金,毫不心疼。
比起肤浅的贵妇,瓷器更让西方的贵族疯癫,洁白如玉,轻薄透亮,绘着栩栩如生的图案,每一个瓷器都是一件无与伦比的艺术品。
一度西方人认为瓷器含有贝壳的成分,他们利用贝壳,千方百计的烧制,很可惜从来都没有成功过。正因为如此,他们越发渴求得到东方的瓷器。
西方就像是贪婪的无底洞,吞噬着东方的一切商品,可是也有些清醒的人士,他们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西方人费尽心力,从新大陆开采白银和黄金,漂洋过海,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来到东方,换成了货物,在运回西方。
整个贸易之中,最危险,最劳碌,最肮脏的全是西方人干的。他们辛苦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