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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了!”
崇祯突然愤怒地指着张恪,怒吼道:“朕不要听你的鬼话,也休想让朕听你的,大明还有忠臣,他们会手刃你的。”
“不会了。”张恪笑着摇摇头,说道:“朱由检,我之所以对你说这些话,是因为你没有机会跟别人再说了!”
朱由检脸色一变,突然指着张恪,大笑起来。
“好啊,狐狸尾巴漏出来了,想要杀朕了,来吧!给朕一个痛快!”崇祯说着,闭上了眼睛,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等了半天,没人动刀子,他突然睁开眼睛,只见几个女人,带着三男一女,四个孩子,站在了崇祯的面前。
“你们?张恪,你个畜生!”崇祯突然发了疯一样,扑向张恪,两旁的士兵急忙架住他,崇祯没法向前,用力咬着牙齿,血水从嘴角流淌出来,含混不清地吼着。
“无耻,无耻!”
“朱由检,我又没说要杀了他们。”张恪笑道:“我说话算数,就冲你的骨气,我会履行诺言。你们一家可以去南洋的岛屿安居,我会安排人教导你如何当一个普通百姓。或许有生之年,你还能回来看看,江山在我的手上,会不会大变样子!”
张恪说完之后,就一摆手,让人把崇祯一家子带下去。
没有惊动任何人,崇祯和家人被送上了官船,从天津一路南下,到了吕宋岛。或许远离政务,崇祯的身体竟然好了起来,十年之后,他竟能和普通农夫一样,早出晚归,耕田种地,施肥脱粒,自种自吃。
在吕宋岛生活了五十年之后,朱由检已经是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的老人,他乘坐着蒸汽客轮,漂洋过海,回到了京城。老人来到了大皇帝陛下的陵墓,坐了整整一天时间,没有人知道这对冤家说了什么,只有临走的时候,老人带走了一捧京城的黄土……
送走了崇祯,张恪并没有多少感叹的时间,京城还在一片混乱,他必须立刻恢复秩序。
“传令下去,立刻让大军入城,保护百姓,铲除逆贼。”
“遵命!”
随着张恪的命令,城外的二十万大军分批开进京城,控制四九城之后,从一个个街区下手,驱逐乱兵,凡是违抗的一律杀无赦。
把砍下的人头堆在了菜市口,仿佛小山一般高,各种各种的表情,狰狞恐怖,只要看上一眼,就浑身恶寒。
眼看着城中的人马越清理越少,困守内城的袁崇焕已经发起了三次突围,很可惜,面对义州兵的天罗地网,他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每一次都被无情地打了回来,眼下他身边只剩下三百多名士兵,拼死保护着他。袁崇焕默默听着周围的枪声,越来越靠近,就如同绳索,越来越紧,让他说不出话,喘不了气。
“不,我不甘心,凭什么,张恪你总是赢家?老子放弃县令不做,去辽东甘受风沙,就是你要建功立业,凭什么辽东都落到你的手里,天下也都归了你,苍天,何其不公?”他怒吼着,一口血喷出了唇外。(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四章除旧布新
嗒嗒嗒……
马蹄踏着结实的大路,飞奔出去,这已经是一天之中的第十波。京中的乱局还没有结束,张恪就以“护国”的名义,发下了命令,要求各地守卫疆土,不得造次,一切都按部就班。除此之外,张恪颁布了两条政令,第一条叫做“兴学令”。
所有州县必须设置州学县学,每所州学名额不低于三千人,县学两千,分成初级班和高级班,初级班面向所有学子开放,只要通过基本测试就可以入学。高级班则是针对有一定基础的老童生和秀才。不论是初级班还是高级班,一律享受津贴。
明朝早就有县学体系,只不过人数有限,最多百十几个人,张恪一下子扩张了几十倍,对于一般小县城来说,只要读一点书,就能上学。
中国历来讲究学而优则仕,读书当官是最好的光宗耀祖的终南捷径,书读得好,就能改变命运。同时期的欧洲,根本不敢想象,他们还是封建领主制呢,至于美洲,遍地都是追着野牛跑的印第安人,更别说读书学习了。
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只要能学习,有上进的途径,人心就安定了。
而张恪的第二道命令,更是让人欣喜若狂。
从明年起,也就是黄帝4336年起,连续三年,加开恩科,广揽人才。每科录取人数暂定一千人,如果成绩优秀,可以适当放宽。
这条命令下去。所有读书人都沸腾了,大明的会试三年一次,每一科三四百人而已。多少人熬白了头发。耗尽了心血,从青葱少年,熬得两鬓斑白,连个举人都考不上。在后世小丑一般的范进,放在大明朝,那就是老天眷顾的幸运儿了,可见科举之难。简直难于上青天。
张恪连开三场恩科,而且录取人数扩大了三倍,中进士的难度一下子下降了十倍不止。听到消息的时候,无数学子跪在地上,嚎啕痛哭,宛如杜鹃啼血。
上一秒还在痛骂逆贼无耻。要起兵声讨的学子转瞬就称颂新君英明仁厚。一转头,跑到家里,捧着书疯狂的用功。天赐良机,不抓住了,简直天理不容!
谁还有心思管大明的江山,朱皇帝要是有张皇帝的大度,哪里会丢失江山。
两道命令下去,蠢蠢欲动的读书人全都安静下来。别看常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可是真正成功的造反都离不开读书人。比如刘邦就是有张良和萧何,朱元璋也有李善长和刘基等人辅佐。至于可怜的李自成只能弄到装神弄鬼的宋献策和牛金星,结果打下了京城却坐不住江山。
没有读书人煽动,地方的士绅就闹不起来,地方豪强不出力,就算那些有心勤王,想要给崇祯报仇的忠臣孝子,最多只是吆喝两嗓子,穿上孝服,扛着哭丧棒,跑大街上玩行为艺术。
抛出两道命令,张恪的精神头都放在了恢复京城的秩序上。经过两天多的大乱,参与叛乱的士兵基本被干掉,残存的也都束手就擒。主要带兵的头头儿,魏国公徐弘基断了一条胳膊,被俘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至于袁崇焕,十分的凶悍,砍伤了两名士兵,被绊马索摔倒,成了阶下之囚。袁崇焕是赌徒的性子,被抓捕之后,知道他彻底赌输了,就干脆发了疯。
先是大喊大叫三天,接着一语不发,坐在天牢里面,当狱卒以为他死了的时候,凑近一看,刺鼻的臭气差点让他吐了,敢情大小便都**了,弄得满身都是,腌臜污秽,简直难以形容。
此时京城的损失情况大体计算出来,一共死掉的乱兵有两万三千出头,另外遇害的百姓也有三万多人,被烧毁房屋更是五千多所,大量百姓流离失所。
由于乱斗是从紫禁城辐射出来的,居住在外城的百姓反而没有受到多大波及,张恪希望的基本保全京城还是做到了。
但是对无家可归的百姓也不能视若无睹,张恪下令,将京城的军营,还有残余叛乱的贵族府邸宅院全都没收,分给百姓居住。
而且张恪还做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决定,他把紫禁城的三大殿开放出来,在空地上设置帐篷,安置民众。
神秘莫测的紫禁城竟然向老百姓开放,这个举动简直吓坏了所有人。
别说普通百姓,就连张恪手下的这帮大将都受不了了。
在沈岳的撺掇之下,张峰,乔福带着几十个人找上了门。开玩笑,皇城自古都是皇帝居住的,怎么能让老百姓住进去,还要不要规矩,讲不讲体统。
他们刚刚冲进来,却傻愣愣地看到有几个老头正陪在张恪身边。为首的就是洪敷敎,其余还有李之藻,杨廷筠,甚至包括张宗衡和刚刚投降的首辅周廷儒。
“儒家不是讲究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更何况我还不是皇帝,把紫禁城让出来也没什么不妥。”
张宗衡急忙说道:“陛下所言极是,只是三大殿乃是举行朝会之所,若是有一帮百姓在一旁吃喝拉撒,委实不雅啊!”
“岂止不雅,简直有辱圣上威仪,老臣以为陛下有爱民之心即可,不必如此苛求自己,委屈了陛下,也委屈了诸位臣工。”李之藻沉着脸说道。
张恪笑道:“大家说的都有道理,只是我可从没有想过住在紫禁城。”
“神马?”
刚走进来的张峰几步冲到了张恪面前,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永贞,你要是皇帝了,干嘛不住紫禁城?”
“难道紫禁城很好嘛?”张恪反问道:“朱明三百年的江山,一座紫禁城埋葬了多少怨气。鳞次栉比的屋檐之下,到处都有死人,到处都是怨气。近百年来。大明皇室子嗣艰难,已经证明紫禁城不适合居住。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正式称帝,我也绝不住紫禁城?”
“那,那你要住哪?”
“西苑!”张恪轻轻吐出两个字。
所谓西苑,就是太液池,皇家园林。是明代帝王休息游玩的场所,在后世还有个更响亮的名字,叫做中南海!
比起层层叠叠。充满压迫感的紫禁城,西苑更加宽松,也更加随意,非常符合张恪的口味。
“诸位。往后我就在西苑办公。再专门辟出一片区域,留给内阁,再有规矩也要改一改。起五经爬半夜式的上朝太辛苦大家了,御前例会定在下午,我让人安排了会议室,大家坐而论道,就像在辽东的时候一样。在西苑我也不安排太监,打杂的事情交给女官。十五岁以上,超过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不耽搁她们结婚生子,诸位以为如何?”
张恪的话不多,可是信息量却大得惊人!
别说几位经验丰富得老人,就算年轻兄弟都傻眼了。
不住皇宫,坐而论道,不设宦官,把朝会改到下午,哪一样都颠覆了大家对皇帝的认知,乔福半天憋出一句话:“恪哥,你还想不想当皇帝了?”
张恪从座位站起,走到大家的中间,笑着拍了拍每个人的肩头。
“大家的想法我清楚,可是我刚刚亲手终结了一个朝代,难道还要重蹈覆辙不成?”张恪意味深长笑道:“老子的江山是打下来的,靠的是百姓支持,靠的是你们冲锋陷阵,不是狗屁天命,我有父有母,更不是老天的儿子,乱认亲爹这种事情,张恪做不出来。以往皇帝都说受命于天,纯粹是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就是受命于民,替万民管天下,替万民牟利。宦官阉割身躯,不过是满足皇帝一人的私欲,何其残酷,我不屑为之,也不忍为之。”
“陛下仁慈!”
话音刚落,杨廷筠就率先跪在地上,老头须发斑白,脸颊上布满了斑点,此时却泪水涌动,还一脸的笑容,好像开心的孩子,口中不停呼唤:“圣君降世,圣君降世了!”
老杨如此反应,并不奇怪,他是心学门人,晚明的思想界已经出现了虚君实相的主张。希望限制皇权。
三纲五常的礼法之下,唯一例外的就是皇帝,他不受任何限制。皇帝不受限制,代表皇帝的宦官就不受限制,那些遍布全国的藩王就不受限制,那些得到皇帝宠信的大臣也可以为所欲为。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破了一点全线崩溃。
一切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间,而出现一个好皇帝的概率实在不高,为了应付皇帝,大臣们结党营私,互相倾轧,党同伐异。争斗不休的结果就是利国利民的政策实行不下去,江河日下的国势没法扭转,眼睁睁滑落深渊、
张恪这些年借着心学的名义,推广新思想,可是真正当他当了皇帝,大家都没有把握,他能不能像自己宣扬的那样,毕竟权力太诱人了。
直到今天,大家彻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