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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拜见少保大人!”
包士卿领着几个书办,向张恪跪倒行礼。
“怎么只有你们?”乔福惊讶地问道:“朝廷的人呢,粮饷呢?”
别说乔福这么问,在场的所有将领都吃了一惊,他们拼死拼活大战,朝廷应该犒劳才是,怎么连个人都不派来,大家伙顿时气愤难平。
包士卿只能祈求地看着张恪,张恪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冰面刚开,朝廷哪里会这么快知道。我这就向朝廷上奏,保证不会短了弟兄们的赏赐。”
张恪勉强安抚了大家伙,到了晚上,他才把包士卿叫道了书房之中。
“说吧,是不是朝廷对我有什么不满?”
“少保大人,属下不敢隐瞒,的确朝廷有人攻讦大人一味好战,靡费粮饷,疲劳军士,建议圣上召您回京,而且,而且……”
“别吞吞吐吐的,还有什么?”
“启禀大人,为了让你尽快回京,登莱水师已经被扣押了,不准给您送粮饷!”
“混账!”
张恪一听顿时暴怒了,一万多士兵,困守孤岛,不给送粮食,他们是想饿死所有人吗!朝廷的这帮东西简直比鞑子还可恶,可恨,可杀不可留!
“少保大人,属下以为您要快点拿出章程才是,咱们岛上的粮食怕是不多了吧?”包士卿战战兢兢说道。
张恪在地上来回走动,一圈又一圈,包士卿偷偷看着,大人从最初的愤怒,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随即竟然仰天大笑。
“包士卿,你代我拟一份奏折,告诉朝廷,本官在长生岛击毙奴酋野猪皮,恳请朝廷赏赐有功将士。”
啊!
包士卿刚刚拿起的毛笔惊得落在桌上,目光瞬间凝滞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封爵(上)
天启三年的春天,延续了十几年的水旱灾害无有稍减,一面是流民遍地,一面则是兵连祸结,贵州水西叛乱,四川奢崇明叛乱,红毛夷又抢占了澎湖。
不好的消息从开春以来就没有停止过,通政司送来的奏折堆满了内阁,接着又堆满了司礼监。
魏忠贤不识字,只能让小太监给他读,越听老脸就越长。
“河南去岁水灾,一百多万流民,只有不到一半安置了,陕西,山西,北直隶,山东,四省旱灾,陕西更是赤地千里,百姓缺衣少食。这大明朝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天灾都赶到一块去了?”
坐在对面的张晔微微叹口气,苦笑道:“魏公公,要说起来大明朝广有万里,黎民百兆,出点灾祸也是正常的,只要妥善赈济,应该不会出问题。就怕是流民聚众,没有依靠,白莲教匪再从中捣乱,那可就麻烦大了!”
“说到底还是一个字:钱!”
魏忠贤从位置上起来,指着几个小太监说道:“你们拿着奏本跟咱家去内阁!”
小太监急忙抱着奏本,亦步亦趋,急忙来到了内阁。
内阁之中,首辅顾秉谦,次辅朱国祚,还有新近的大学士魏广微全都在座,他们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面面相觑,看到魏忠贤前来,急忙起身相迎。
“公公请坐!”
魏忠贤毫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主位上。刚坐下就狠狠一拍桌子。
“内阁到底怎么回事,什么都推到了司礼监,咱家告诉几位一声。內帑早就空了。你们还想要钱,少不得咱家就带着十万太监上街行乞。”
“哎呦,魏公公,您这不是折煞我们吗?你要是行乞,朝廷脸面何在。”
“哼,你们不要脸,咱家就更不用在乎!”老魏扫了三位大学士一眼。冷冷说道:“诸位,我大明朝守着金山银山,难道就没有一点钱给老百姓吗?”
看几位大学士低头不语。老魏更是怒火中烧。
“几位都是饱学之士,有些道理不会不清楚,有了灾不赈济,老百姓到时候闹起来。那就是遍地烽火。他们是草民不错,可是一旦烧了起来,那就是滔天大火,我们都跑不了!”
老魏就是穷鬼出身,为了赌博他更是给自己来了一刀,穷人的滋味他知道,越是知道,才越感到害怕。
根据东厂和锦衣卫的密保。由于辽东连番战败,各地人马是辽东为死地。因此征调精兵去辽东的时候,很多人趁机跑掉了。
逃兵数量已经不可估量,他们或是上山为贼,或是落草为寇,在各地兴风作浪,只是各地控制不错,没有出大乱子。
可是谁都知道,大明朝已经成了火药桶,需要的只是一粒火星,就会彻底引爆。
新进大学士魏广微因为张恪的帮助,在户部干过,对钱财的事情比较敏感。
“魏公公,眼下各地赈灾银两的缺口有八十万两,另外整修河道还要一百五十万两,这就是二百三十万两!钱不再少数,可是这笔钱不出,只怕后患无穷。”
“嗯,魏阁老,你觉得这笔钱要从哪里出?”
“魏公公,哪里都出不来,眼下户部的银子三百五十万两拨付辽东,一百一十万两给了九边。七成的户部岁入都拿出去了,剩下的仅能支持朝廷官员俸禄,还有给皇上修缮楼台殿宇。”
魏广微说到这里,拳头不由自主地攥了起来,悲愤地说道:“我大明财税到了如今,已然是不改不行,要么开源,多征税赋,要么就截流,减少花销,不然寅吃卯粮,早晚有吃光的一天!”
实际上朝廷不少有识之士都提过财政的问题,可是却讨论不出一个结果。原因很简单,无论怎么做,都有一大帮人在反对。
老百姓已经压榨到了极限,再去增税,只有天下大乱。而截流又等于是在官僚身上剔肉,恐怕只有高拱和张居正那种强势的首辅才有这个魄力,眼下这几位都别指望了。
几个大学士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老魏气得直哼哼,他在心里算了一下,今年朝廷的亏空至少在三百万两,要是内阁没有办法,就只能向大户借钱!
“唉,年年借钱,年年还钱。只怕过几年,朝廷的岁入都不够换利息的,到时候也不知道是给谁收税呢!”
魏忠贤一肚子怨气,一旁的朱国祚突然开口了。
“魏公公,说到底还是辽东军费太高了,九边其他八处加起来才一百多万两军费,一个辽东就要四百万两,还有军粮人工,全都加起来,更是超过五百万两!耗费如此之大,若是不加以控制,只怕要拖垮了大明。”
老魏苦笑一声:“控制,怎么控制?”
“自然是严查,看看各个将领手下有多少空饷,靡费了多少军费。其中尤其要严查的就是张恪,老夫刚刚听说,有人参奏张恪收拢大量的夷丁。当年辽阳和沈阳就是因为夷丁过多而丢失的,如今张恪重蹈覆辙,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真记仇啊!”魏广微心里暗暗感叹,辽东军费的确太多,可是查谁也不该查张恪,他一个人收拾掉的鞑子都比其他将领加起来还多,要是没有张恪顶着,只怕京城的大爷们都别想睡踏实了……
理儿虽然如此,可是他只是末位阁老,根本没有说话的分量,只能看着吧。
魏忠贤沉默半晌,最后才缓缓点头。
“张少保公忠体国,咱家觉着他会明白朝廷的难处的,酌情把辽东的军费减一百万两。”
有了老魏的指示,魏广微立刻草拟内阁指令,一边写着,一边暗自感叹:当初魏忠贤是何等倚重张恪,借着人家的手,压住了东林党,结果转眼又对盟友下手,阉宦无情,可见一斑。只是苦了还在鏖战的张少保,不知他能不能闯过这一关……
写完最后一笔,魏广微正要放下毛笔,突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年轻的司值郎跑了进来,气喘吁吁。
“大喜,天大的喜事啊!”
老魏放下了茶杯,顾秉谦忍不住责备道:“什么事情,值得大惊小怪的?”
“属下知罪了!”司值郎急忙请罪。
“说吧,是什么事情?”
“是,启禀阁老,启禀魏公公,刚刚长生岛送来急递,张少保在长生岛痛击建奴,毙杀老酋努!尔!哈!赤!”
最后几个字,司值郎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黄钟大吕一般,震撼在场的每一个人!
老酋死了!
朝廷的噩梦终结了!
……
几位大学士,还有老魏都傻愣愣地站在当场,不会动弹了。
司值郎吓了一跳,心说别把这几位大佬都给吓死了!
“启禀元翁,启禀魏公公,长生岛送来捷报,老奴死了!”
再度说了一遍遍,在场的众人总算是活了过来。
“死了,真的死了?”
魏忠贤突然跑了几步,一把从司值郎手里抢过了奏本,撒腿就往外面跑。
“快去告诉主子,告诉主子啊!”
老魏一边跑,一边大叫着,高兴地发疯。
“公公,反了,反了!”
一口气跑到了午门的魏忠贤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转头又跑向了乾清宫。
“主子,主子,老奴给主子报喜啊!”魏忠贤气喘吁吁,扑倒在天启面前,老泪横流。
天启刚刚从木匠房回来,见老魏满头大汗,浑身颤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毛都白了,怎么还像小孩子,能有什么好事情?别是哪出了白鹿,哪有了玄龟,什么狗屁祥瑞降世。那玩意没用,朕的江山还是如蜩如螗,乱成一锅粥啊!”
魏忠贤抬起了头,迎着天启的目光,这叫做迎喜,四目相对,魏忠贤鼓足了丹田气,大声说道:“主子,老酋死了,死在了长生岛!”
天启直挺挺坐在了龙椅上,两眼发指,泪水扑簌簌滚落下来。突然他跪倒在地,仰天大吼:“列祖列宗,老酋终于死了!皇爷爷,老酋死在孙儿的手里了!”
天启说完,哭成了泪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封爵(中)
“恭喜洪大人,贺喜洪大人啊!”
魏广微一面走过来,一面朗声大笑。洪敷敎急忙紧走几步,躬身施礼。
“下官何德何能,劳动阁老前来,下官这是罪该万死!”
“哎,洪大人太客气了,你当得起啊!”
洪敷敎满脸的疑问,他虽然接了通政使,成为大九卿之一,可是他很清楚,自己能上来,全靠着学生张恪的功劳,他是师凭生贵。论起实力资望,他连一般的侍郎都不如。人家看不起他,他索性也不热脸贴冷屁股,只是处理好分内的事情,再就是和辽东方面通通消息,别的一概不管。
魏广微刚刚登上大学士的宝座,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他突然造访,的确吓了洪敷敎一大跳。
“阁老,里面请吧!”
洪敷敎在前面带路,一边走着,他一边盘算,自己没什么值得拜会的,八成又是宝贝徒弟干出什么好事了。
对了,一个多月之前,还听说张恪带兵到了长生岛,莫不是又打赢了建奴?偷眼看看魏广微的神情,恐怕胜利还不下!
强压着激动,洪敷敎把魏广微请到正厅,分宾主落座。
“哈哈哈,洪大人,咱们开门见山,也不说虚的,刚刚长生岛送来了捷报。”
“噢?敢问阁老,可是张永贞又打了胜仗?”
“没错,还是天大的胜仗,洪大人想不想知道?”
想。当然想!
“阁老,您就别卖关子,快点告诉下官吧!”
魏广微慢条斯理地笑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把老酋给打死了!”
“的确不是——不对。谁死了?”
洪敷敎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惊骇地盯着魏广微。
“哈哈哈,洪大人,你的弟子不简单啊,毙杀了大金国主,为朝廷除去了心腹大患。皇上和内阁都高兴坏了。”
岂止是他们,就连洪敷敎也几乎发疯。
他身为辽东人。最盼望的就是能光复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