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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还嫌贵啊?”中年人笑道。
“不嫌不嫌,赶快算账吧!”
范荣庆真是等不及了,立刻清点了银元,那边把牛也准备好,枯瘦的中年人作为牙人,很快办事,特意叫了几个年轻人,帮着范荣庆一起赶牛。
“这,这都是我的了?”
范荣庆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真疼!
他就仿佛是脚下踩了棉花一样,都不知道迈哪条腿了。整个人就仿佛在半悬空中飘着,他可是连续吃惊,第一惊是朝廷竟然给兑换了工分,第二惊是银元九折兑换,竟然多给了他三十块,第三惊则是蒙古人居然收了银元,更没有折价!
以往朝廷收粮食,收银子,都是死命要火耗,什么时候让老百姓占过便宜!怎么这一次转性了,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真正遇上青天大老爷了……
范荣庆抱着脑袋,苦苦思索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结果。不过他想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赶快把剩下的银元花掉。
“石柱,好好看着牛,我去买农具了!”范荣庆撒丫子就跑,生怕晚了……
范荣庆不知道,他急吼吼的动作,正好落到了一个人的算计当中,那就是咱们的少保大人张恪!
似乎朱家皇帝都有个拗劲,天启对于废两改元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可是满朝上下,几乎没人支持。
这时候张恪恰逢其时,上了一道奏折,请求在辽东和大宁都司暂行。
所谓大宁都司就是刚刚光复的千里草原,不出预料,张峰出任大宁都司都督,营州总兵,加太子太保衔,成为了一品武将。
当然张峰只是负责打仗,其他的全都要听张恪的。
经过一番周密的筹划,废两改元的行动正式开始,张恪虽然不是研究金融的,但是好歹有着远超时代的眼光,布局起来,从容不迫。
首先货币的基础是信用,张恪郑重宣布银元和银子等同,一两银子一银元,再征收税款的时候,以银元计价。
有了税收保证,银元的价值就有了保证。
这还不够,因为一个货币最重要的是要在市面上不停的流通起来,而不是被藏在地窖,钱库里长毛。
在货币市场上有个规律,叫做劣币驱逐良币。后世几乎所有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同样面值的纸币,一张新的,一张旧的,旧的往往会被先花出去。而得到旧币的人,也会如此,这样一来,市面上旧币越来越多,成了流通的主要货币。
其实旧币就相当于劣币,而新币就是良币。
银元有三成铜,显然比较起来,就是劣币,必须要大肆流通,把银子赶出去才行。
张恪投放的第一批银元选择了普通百姓,以兑换徭役工分的形式发放出去。这些百姓几乎一无所有,拿到银元之后,会立刻花出去。
而且为了避免有百姓攒钱成痴,张恪特意安排了九折兑换。让老百姓真正意识到花银元是占了便宜。就好像超市的打折促销一样,拿到了银元的百姓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把银元花出去,多留一刻他们都不安心。
拿到了这些银元的商人也知道银元不及银子,同样会花出去,不管是采购原料,还是上缴税金,如此一来,银元就会在市面上快速流通起来,废两改元的第一步就成功了。
张恪得意洋洋,把其中的奥妙向邓文通解释道。
“原来如此!”邓文通伸出大拇指,赞叹道:“二弟果然是玲珑的心机,佩服,佩服!倘若是先把银元投放给世家大族,他们或许看到银元精美,就收藏起来,如此越藏越多,银元就没法驱逐银子了。”
“姐夫说的没错。”张恪笑着喝了一口茶。
邓文通随即眉头又皱了起来,忍不住问道:“二弟,既然银元是劣币,那为何鞑子会喜欢呢?据我所知,鞑子卖牛羊马匹,可都争着抢着要银元,难道他们不知道吗?”
“知道,当然知道,不过还有另外一个规律,他们不知道。”
“是什么?”
“良币同样驱逐劣币!”
张恪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在后世,同样存在良币驱逐劣币的规律,就比如在后世的国际市场上,投资者往往会选择美元规避风险,原因就是美元足够坚挺,背后支撑的国力强悍,美元就成为良币,大行其道。
在设计废两改元的时候,对内用劣币驱逐良币,对外就用上了良币驱逐劣币。
张恪规定,凡是前来贸易的蒙古商人,必须缴纳一成税金,而且只收银元,若是缴纳白银,则需要支付火耗!
没错,就是火耗,老子把白银变成精美的银元,一样要花费功夫,必须给老子交钱。明明铸造银元是大赚特赚的,还要多要钱,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嚣张!
蒙古人当然也可以不答应,但是就别想来大明做生意了,什么茶叶,丝绸,瓷器,呢绒,都别想要了。蒙古人有别的选择吗,他们只能乖乖接受银元,接受张恪的剥削,这就是货币霸权的厉害!
而且张恪还颁布了一个更缺德的规定,一年之内,蒙古人拿着白银兑换银元不收费用,日后兑换要加百分之五的税。
邓文通听张恪说到这里,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二弟,你也太狠了吧,赶快和我说实话,鞑子是不是乖乖捧着银子上门?”(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掏空鞑子
“姐夫果然厉害,猜的一点都不错。这几日就有好几位鞑子台吉捧着银子前来。”
邓文通钦佩地说道:“我这点本事比起二弟的神鬼莫测,实在是差得太远了。以往都是鞑子抢咱们的银子,如今鞑子捧着银子送上门,沧海桑田,真是不胜唏嘘啊!二弟,你算过没有,能够赚到多少银子?”
“这个还在计算,不过这几天来的几位台吉换了十万两,我们就赚了三万两,草原的王公贵族手里至少有千万两的白银吧,如果都能拿出来兑换,光是铸币这一块就能拿到三百万两!”
“天哪!怎么会这么多?”
“姐夫,这还是小头儿,最重要的是银元大行其道,草原的贸易就彻底落到了我们手中,每年光是商税就能有一两百万两。再有鞑子手里弄了一堆银元,他们懂得怎么理财吗?显然没有这个本事,随之而来,咱们的钱庄银行都进入了草原。只要鞑子在银行开户,把银元存在其中,他们就落到了我们的掌心,谁敢不听话,把账号冻结,贸易停止,那些喜好享乐的台吉多半就要乖乖俯首称臣!”
“妙,真是太妙了!”
邓文通抚掌大笑,格外喜悦:“万万没有想到,区区银元竟然能打赢战争,实在是不可思议。”
“姐夫,人们常说钱通神路,只要控制了金脉,就掌控了一切!就是世上的王者!”
张恪狂妄的宣誓对邓文通实在是触动太大了,金融的魅力无可阻挡,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进去。邓文通就此沉迷其中,前半辈子耻谈经济的书生竟然变成了金融奇才,一手推动老大帝国前进的理财名臣……
后话暂时不说,辽东的废两改元是如火如荼的进行。
第一批投放市场十万银元,很快就成为市面上最主要的货币。银元铸造精美,加上交易简易方便。深受老百姓欢迎。
尤其是商人,他们天天和钱打交道,自然看出了银元的优势,虽然明知银元比银子更便宜,可是也不得不使用。
由最初的排斥,到接受,再到喜爱推崇,很快辽东的地面上,谁要是还用银子交易,就会被人耻笑。
试想一边随手扔出去几块银元。就把账结了。
你这边还要把银子放在天平称重,不时用剪子剪下去一块,好半天弄平衡了,才算交易成功。而且手里剩下的都是一堆不成形状的碎银子,比起银元,卖相差太多了。
渐渐的一些地主大族也接受了银元,疯狂地喜爱上,他们这一出手可不打紧,大量的银元被兑换走。这些人家财万贯。不忙着交易,竟然把银元收藏起来。
市面上的银元减少,顿时银元的价格就涨了起来,甚至出现了黑市。有人用105两兑换100银元。大肆地收购,胃口越来越大,简直就是无底黑洞,吞噬着一切能看到的银元。
还有人专门干这个生意。把银元贩卖到关内。
内地的豪商数量何其之多,贩卖过去的银元瞬间消失,简直就像是一股狂潮。席卷北半个中国,银元成了最热门的话题。甚至有些地方还出现了仿造的假银元,鱼目混珠,真假难辨。
……
市面上原本充裕的银元一下子几乎枯竭起来,习惯了银元交易的百姓哪里愿意走回头路,商人更是怨声载道,希望朝廷能打击倒卖银元的行为。
可是有些东西越是打压,就越是严重,原本倒卖还只是个别商人,现在可好,每个到辽东的商人都把银元当成了特产,无论如何,都要弄到一点。
自从春耕结束,入夏以来,银元的价格一日三涨,几乎炒上了天。一方面是大肆倒卖走私,一方面是市场饥渴难耐,货币危机竟然以这种方式爆发了!
就连辽东经略王在晋和巡抚王化贞都坐不住了,谁惹的麻烦找谁,他们一起到了义州,
张恪在营州大战之后,就告病修养,明面上把所有事务都推给了部下。这也是张恪的守拙之术,毕竟枪打出头鸟,就算有金刚不坏之身,也受不了言官无休止的纠缠,天天鸡蛋里挑骨头。索性就把事情都交出去,正好显得自己恬静淡然,不在乎名利。
当然真正重要的事情张恪一点不会含糊,银元的事情张恪每天都要听取报告,甚至亲自跑到市面上察看。
王在晋和王化贞前来,张恪一点都不意外。
“部堂和中丞大人请坐,来人,赶快奉茶!”
手下人急忙倒上了茶水,王在晋品了一口,笑道:“这是极品的明前吧,想不到永贞还懂得品茶?”
“部堂大人,我哪里懂啊!不过是招待贵客才拿出来,我平时更喜欢和蜂蜜水,有甜的谁吃苦的!”
“哈哈哈,到底是年轻人啊!”王在晋哈哈大笑起来:“没有苦哪有甜,苦尽甘来那才是真正的甜。”
张恪挠挠头,笑道:“部堂教训的是,难怪我喝过蜜水之后,总觉得嘴里发酸呢!”
“行了,你们两位真有闲心!”王化贞毫不客气地说:“还是赶快想想怎么救市吧,永贞,你总不能让银元崩溃吧?”
张恪看着焦急无比的王化贞,微微一笑:“世伯稍安勿躁,市面上缺少银元,我们铸造就是了。”
“说得轻巧!”王化贞道:“铸银元需要银子,需要工匠,需要作坊。看市面的样子,再有二三十万银元都不够用,你可能瞬间变出这么多的银元?”
王在晋也放下了茶杯,苦笑道:“永贞,春天的时候,银元运行的挺好,怎么入夏就乱了,老夫实在是不解。”
“部堂,其实说白了也没什么,春天的时候持有银元的都是普通百姓和商人,他们拿到了银元,立刻消费了。而世家大族,还有内地的豪商,他们看出了银元的价值,就疯狂囤积,僧多粥少,就成了眼前的局面!”
“可恶!”王化贞气得狠狠一拍桌子,痛骂道:“这帮东西,当初提议废两改元的时候,全都反对。结果辽东暂行起来,他们又来挖墙脚,实在是可杀不可留!”
王化贞对王在晋说道:“部堂大人,依我看该行霹雳手段,谁再敢囤积居奇,立刻法办,严重者就地砍了。反正我们有王命旗牌,杀几个奸商,如同杀鸡!”
“恐怕不妥吧,人命关天,还是听听永贞有什么好办法吧。”王在晋笑着看向了张恪。
张恪此时满脸含笑,一副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