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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万贯听着张恪的话,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
“厉害,果然厉害。能一下子猜透金某银子来源,张大人才智过人,金某佩服。”
张恪摆手笑道:“金万贯,你不是给我八个箱子的账册吗?我已经看了不少,猜出你的银子来源不算什么难事。不过本官可要提醒你,晋商贪婪成性,胆大包天。他们能借你银子,一定会让你百倍奉还,你可要小心啊!”
张恪显然话有所指,金万贯竟然点点头。
“大人猜的一点不错,我来义州就是有一件发财的生意想要和张大人合作,有钱一起赚,不知你意下如何?”
凡事扯上晋商,就绝对不简单。张恪没有草率点头,而是笑道:“金万贯,把你赚钱的主意说出来吧,让本官好好长长见识。”
金万贯当即点头,将经过和盘托出。
俗话说狗急跳墙,金万贯绞尽脑汁,寻找救命的办法。他的上面摆明了要宰飞扬!曾经的靠山全都没用了。就连曾经携手合作的朱家都不愿意帮忙。偏偏这时候有两个票号掌柜的找到了金万贯,借他一百万两,闯过眼前的危局。
晋商的钱可不是好拿的,他们两个山西人就提出让金万贯帮着周旋走私事宜,只要事情办成了,不但能从走私之中捞取巨额利润,还能从容还债,简直一举两得。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晋商就是善于赚这种亏心钱!
“金万贯,山西人从宣府大同向着草原走私违禁物品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如果继续向蒙古人走私,晋商就能办得李了。能找到本官,是不是要向建奴走私?”
“你又说对了。”金万贯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张恪这个妖孽了,心里想什么都被他给看透了!
“张大人,实不相瞒,的确是如此。你剿灭了双龙山的白莲教,他们还想要从懿州过去,就不得不仰赖张大人的庇护!另外您身为锦义参将。扼守在山海关和广宁之间。要是您不点头,怕是万难成功。”
啪啪啪!
张恪拍起了巴掌,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冷笑道:“主意想的不错,可是你们打错了算盘。我张恪不敢说嫉恶如仇,可是也不会傻到资敌的程度。赶快滚吧,要不然本官以通奴的罪名灭你的九族。”
“张大人好威风!”
金万贯笑道:“张大人,你听完把事情说完。晋商为了赚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您何必挡人家财路,自找麻烦呢?只要张大人能保证商路畅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轻轻松松拿到一成的利润,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好赚的钱了!”
张恪当然不会被金万贯几句话就说的动了心,有些钱能碰,有些钱不能碰,像野猪皮走私,已经大大超出了红线,张恪还不至于堕落到和晋商同流合污的地步!
“钱再好我也不赚,送客!”张恪怒喝道。
“等等!”
金万贯急忙摆手。说道:“张大人,你不赚钱,自然有别人赚。再说走私东西也分三六九等,给建奴送点衣服布匹。卖点锅碗瓢盆,这能算是资敌吗?更何况还能换来战马,难道张大人就不想组建一支强大的骑兵,驰骋沙场吗?”
想。当然是想!
张恪冷静一些,心里也渐渐的活动起来。二战前苏德、美日都有贸易往来,大肆捞钱。和建奴做生意未尝不可,只是要控制让自己得利更多!
“金万贯,你能保证只是走私无关紧要的东西吗?”
“不能!”金万贯很干脆地说道:“张大人,你看管着道路,大可以派人盘查,只要是觉得东西不行,您阻挡了就是。金某经商多年,看得很明白,大人只要参与到了贸易之中,一年十几万两银子不在话下。以您的才智,若是银两充足,早晚能打得建奴落花流水,收复失地,大人何必还犹豫呢!”
听着不赖。
想成为政治家,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无耻,只要有利益,和魔鬼打交道也没有什么问题!张恪的脑海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两个声音不停地撕扯。
金万贯负手而立,等着张恪的答复。
大厅之上,死一样的沉寂,落一根针都能听到。足足沉默了五分钟,张恪的五官终于舒展开。
“金万贯,你说的挺吸引人的,可是张某还有别的赚钱路子,这样肮脏的银子,我不想碰!”
张恪再度站起身,就要离开。
“张大人,操守高洁,金某佩服。我这里还有一份礼物,请大人过目。”
张恪挺住了身体,金万贯急忙将一份清单送到了张恪的手上,张恪漫不经心的展开,可是一眼看过去,差点惊叫出来。
原来金万贯的这份礼单正好骚到了张恪的痒处。
“张大人,金某在锦州和金州有一百五十艘商船,除了在辽东往来之外,还和日本朝鲜有商贸往来。另外在天津卫还有一个小小的造船厂,比起南方或许不如,可是在北方的地界,也算是五脏俱全。你只要准许走私,海上商路我双手奉上!”
作为一个后来者,没有人比张恪更清楚海洋的重要性了。
远的不说,就拿张恪给万历献的计策,如果有了船队,张恪同样可以操作,从日本捞取巨额金银利润。
而且辽东的地形特殊,陆地环抱着辽东湾,如果能有海上力量,张恪就可以偷袭建奴的后路,到时候也给老奴来个两栖登陆作战!
张恪的思绪一下子就飞扬起来,他本以为还要几年时间的积累,才能发展海上力量,没想到金万贯竟然双手奉上,自己能拒绝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皇帝急召
没有哪个穿越者会不明白财富来自于海洋的道理,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海上风险那么大,究竟怎么吃到肥肉,不得不请教一下有经验的。
张恪被打动了,一脸的好奇。
金万贯终于恢复了自信的神态,微微笑着。他打过交道的官吏太多了,最难对付的就是张恪。心黑手狠,偏偏机敏过人,什么都瞒不过他。
金万贯最怕的就是这一次又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在张恪动心了,他顿时打开了话匣子。
“张大人,金某虽然顶着辽东第一富商的名声,不过说实话金某这点家底儿放在东南不值一提。千万家产,甚至亿万家财的富可敌国之辈也不是没有!说起来大明的天子富有四海,可是一年的田赋才几个钱?比起海上的利益,简直是九牛一毛!”
对于金万贯的话,张恪是一点都不怀疑,明末的几十年间,中国至少吸纳了五亿两的白银,银本位彻底取代了铜本位。
净流入的银子这么多,如果加上土地、田产、工场店铺,船队、票号,出现身价亿万的富豪,张恪一点都不怀疑。
“金公子,还是说说你自己吧,究竟贩卖什么,能赚多少?”
“辽东的出产比不上江南,我主要和倭国朝鲜做生意。从东南购买精致的布匹瓷器运过去,换取朝鲜的粮食,倭国的硫磺刀剑金银等物。生意从十年前就开始了,最初一年有三五万两银子,如今一年差不多能赚到二十万!”
“二十万两啊?”
张恪忍不住咋舌,听起来银子似乎不多,实际上这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大名鼎鼎的孙承宗孙阁老在辽东推行屯田,一年才不过多赚了十八万两,此老就当成了了不得的政绩,到处吹嘘。一年军费四五百两的事实被华丽的无视了!
“金万贯,二十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守着摇钱树,为什么和晋商合作?要知道这帮老西儿什么都干得出来!”
“哎!”
金万贯叹口气,苦笑道:“张大人,经营海上的商路没有靠山是不行的,金某打的是宫里的招牌。每年赚的钱多半都喂了上上下下,一张张贪得无厌的大嘴!从宫里的娘娘,到司礼监的档头,京城的六部九卿。辽东的文武官员……哎!不说了!张大人,我早就听说你在马市弄得风生水起,如今又是锦义参将,锦州等地都在掌握中。您赚钱绝对比金某容易多了,一年到头,三五十万两不是难事!”
“哈哈哈哈!”
张恪大笑道:“金万贯,不用给我灌**药了,要想扩大贸易,朝廷要打点好。倭国和朝鲜那边也要经营,这不是一件小事。总而言之,我答应你了,走私的事情我可以睁一眼闭一眼。但是你们也不要过分!更不能充当老奴的眼线间谍,把我的底儿都卖给了老奴!”
“请张大人放心!”
金万贯躬身说道:“商人虽然重利,但是也讲究一个诚字,金某万万不会砸了招牌。”
张恪不以为然的一笑:“诚信是摆在面上的。咱们这是见不得人的交易,我岂能寄希望你们的人品!金万贯,张某只相信自己的实力。你们敢耍花招,就要想想我的几千雄兵答应不答应!”
浑身上下,浓烈的杀气冲出,金万贯顿时有种窒息的错觉!
对面可不是区区一个参将而已!不说张恪雄厚骇人的背景,单论他的赢得奉集堡大捷,生擒女真贝勒,在辽东诸将当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请张大人放心,借金某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和大人作对。”
金万贯站起身,深深一躬,说道:“张大人,既然谈妥了,我也不多叨扰,告辞了!”
“慢!”
张恪笑道:“金公子,你就不想见见老朋友吗?”
“老朋友?”
一道闪电,佳人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金万贯的脸色瞬间一变,眉头涌出了强烈的痛苦神情。
“见,见面怕是恨多情少……”金万贯低着头喃喃自语,傻傻的站着。
张恪悄悄转到了屏风后面,一个浅黄色的身影站起,好像受惊的小鹿,转身就要走。
“慢!方姑娘,你是聪明人,何必拿别人折磨自己呢!”
一句话出口,方芸卿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张恪默默拍了拍她的肩头,低声说道:“方姑娘,把心结解开吧,无论你怎么选择,张某都尊重!”
说完,张恪转身就走。
方芸卿呆立,男人的身影快速消失,自始至终,没有一丝的犹豫!难道相处了这么久,真的一点都打动不了他吗?
要见金万贯了,是恨,是怨,还是情?方芸卿的脑子也都乱了,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在她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另一个更加清晰的身影!
“芸,额不,是张夫人!”
金万贯看着方芸卿从里面走出来,毕恭毕敬的施礼,一点也不敢偷看。
“金万贯,我和张大人之间素丝无染!”
“啊!
一句话仿佛炸雷,震得金万贯头晕眼花。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方芸卿落到张恪手里已经好几个月了,怎么可能还是白纸一片!
“你,你们还是生米?”
金万贯失声说道,方芸卿顿时怒目圆睁,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她两步到了金万贯的面前,玉手论起来,左右开弓,给他四个嘴巴子。一丝鲜血从金万贯的嘴角流出,分外刺眼!
“金万贯,你当所有人都是酒色之徒吗?打错了如意算盘!你自诩聪明过人,长袖善舞,天下人都被你玩弄在掌上。殊不知你才是天底下最无耻,最肮脏,最龌龊,最窝囊的男人!清官有名,赃官有钱,哪管寻常百姓之家。还有亲人,还有情感!你自己屈指算算,还剩下什么,只有银子,不过看眼前的意思,很快也要没有了!”
“我好恨!当初留在江南,哪怕是人老珠黄,投河一死,能少多少羞辱!”方芸卿咬着牙说道:“金万贯,你知道姐妹之间怎么骂人吗?是说今晚陪太监。陪太监!方芸卿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肯花二十万两银子替我赎身的贵人,竟然把我当成一个玩物,推给太监!”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