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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实施起来却又是另一件极其复杂的问题了。正如陈家明所言,早年孙露在岭南之时,由于其地理环境、人口等因素与英、荷两国相仿,故而才能比较成功的引用欧洲人的经验顺利发展。而先今的中华帝国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都不可能再与欧洲的那些弹丸小国相提并论,甚至孙露脑中之后三百年的经验也没有一个相似的例子用以借鉴。如此想来,中华朝名副其实地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庞大帝国。这既是让孙露深感自豪,同时也让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为中华的未来忧心。因为这将意味着帝国会面临更多的不确定因素。任何一项改革,既可能给帝国带来机遇,同时也可能将如日中天的中华帝国推入深渊。
一想到这些,孙露当即收敛起了心中的激动,转而冷静地向陈家明开口道:“卿家所说的问题,朕也曾考虑过。欧洲诸国的国情虽与我朝有诸多差异,不可能照搬全抄。甚至许多在他们身上适用的良策转嫁到中原之后反到是可能成为劣政。但朕以为欧洲诸国的教训于我中华还是极有借鉴意义的。至少他们犯过的错误,我们不应再重蹈覆辙。就拿西班牙而言吧,一百多年前他们称霸海洋之时,并不关心殖民地的市场,而是将美洲的财富原封不动地搬回欧洲藏进贵族的地窖之中。结果这些财富不仅成了他人的嫁衣,甚至还让其本土市场变得萎靡不振。由此可见海外殖民市场对一个国家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
“陛下圣明,其实不仅西班牙遭遇过这种‘富贵病’,中原也曾有过相似的经历。前朝之时,由于欧洲人用美洲的白银购买中原的瓷器、丝绸等商品,致使大量的白银涌入中原。这种冲击丝毫不亚于当年西班牙将白银输入欧洲。而中原的缙绅士大夫、王公贵族在得到白银之后,无一例外的将一坛坛的银子埋进了自家的后花园。结果中原也出现了与西班牙相似的症状,甚至更为严重。货币贬值、物价上涨、贫富分极,再加上天灾不断以及东虏的侵袭,最终导致了后来的李闯之乱和甲申之变。”陈家明说到这儿,忽然又将话锋一转笑道:“不过说起来,我华夏大地还真要感谢甲申之变呢。如果没有这番惊天浩劫,权利就不会得到重新分配。中原弄不好便会同西班牙一样,因为无法控制的财富,而一直沉沦下去。”
看着陈家明认真分析的模样,孙露这一刻也打从心眼里由衷地感谢甲申之变。正是因为这场惊变,中原的军事家开始反省汉族之前保守的战略思想,文人学者开始质疑沿用千年的天朝体制,而像陈家明这样的政府要员也从开始学着从经济的角度分析得失。什么是进步,这就是进步。当一个国家在经历骤变之后,不再将国家的存亡联系在“君子”、“小人”的身上。不再将天下的兴衰归咎于“天道”。而是学会从各个角度系统地分析兴亡因果,这才是一个国家成熟的标志。
只见此时的孙露也跟着颔首微笑道:“卿家对甲申之变的看法朕也是深有同感。其实财富如流水,如若不能将其驾御,则必然会受其祸害。所以对一个国家来说治理金融就如同治理水患一样是每一代都必须要面对的严峻考验,并是靠一朝努力就可以一劳永逸的。”
“治财同治水,陛下您说得真是太好了。”陈家明惊叹了一声后,继而又感触颇深地说道:“不错,战争与朝代的更替只能暂时掩盖曾经存在的问题,而不是解决之本。无论是李闯得天下,还是满虏得天下,同样的事情依旧还是会发生,差别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而在我中华朝有陛下您的英明指引,对症下药在前朝隆武年间就设立起了一系列金融体系。就算那些土财主、士大夫不懂得如何投资,只要他们将自己的财富存在银行吃利息,银行便用他们的存款代他们投资。正所谓堵不如疏,我朝立国至今从海外所收纳的财富早已远远超过了历朝历代,却并没有陷入‘富贵病’之中。可见陛下您当初的决策是多么的英明。”
面对陈家明犹如连珠炮般的歌功颂德,孙露心中虽是喜滋滋的,却并没有就此真的得意忘形。却见她谦逊地笑了笑之后开口道:“朕哪儿有卿家说得这般神奇啊。当初筹办金融系统,说白了也是学英、荷两国的手段,算不了什么惊世之举。正如卿家先前所言,我中华现今已与英、荷两国有了天壤之别。一味顺这他人的道路走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朕听卿家刚才分析了这么多。想必卿家心中早有了对应之策了吧。”
给女皇如此一针见血地说中自己的心事,饶是向来沉稳的陈家明此刻也忍不住尴尬地笑了笑。却听他老实地点头道:“这个…不瞒陛下,臣的心中一直以来都有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
“哦,胆大包天?朕自负朕的胆子不算小。卿家就说说你的这个想法怎么个胆大吧。”孙露饶有兴趣的示意道。
眼见自己的话语吊起了女皇浓厚兴趣,陈家明当即清了清嗓子说道:“陛下,臣在马六甲为帝国经营海外市场多年,对于欧洲各国在金融上的手段也见识了不少。可以说臣接触得越深就越发的觉得治财之事极其深奥。正如之前谈到西班牙与明朝因大量白银涌入造成国家动荡之事,这不仅有当时保守势力囤积白银的问题。臣以为这其中与各国货币混乱、流通不稳也有着密切关联。众所周知,而今世界各国的货币不尽相同,货币与货币之间的兑换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故而荷兰、英国的投机商人往往会仗着其航线遍布全世界,利用各地物价、货币间的差价进行投机抄作,从中谋取暴利。如此手段对英、荷等小国来说自然是屡试不爽。但对于我中华来说,一个稳定统一的世界市场才是最符合帝国利益的选择。因此臣在想如果能将世界各国的货币统一为一种制度话,便能得到一个最为稳定风险最小市场了。”
将世界各国的货币统一为一种制度!?龙椅上的孙露当即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果然是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当然她也知道陈家明并不是第一个有这种想法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只不过直到孙露来明朝之前,这种存在于人们理想当中的货币制度仍没有实现过。因此她虽然惊慕于陈家明的见识,却也不得不泼一盆冷水让其面对现实。
然而还未等孙露开口,陈家明倒是先讪讪地一笑补充道:“陛下,臣也知道这种想法不怎么现实。不过臣以为理想当中绝对稳定币制虽难以实现,但以目前的情况在世界上形成一种相对稳定的币制还是可行的。”
“那卿家想依靠什么来实现你所说的相对稳定的币制呢?”孙露想了一想问道。说实话,中华帝国的金融系统虽是由孙露一手缔造的,但其本人的金融知识却是十分贫乏。好在大航海时代的世界金融尚处在刚刚成型的幼儿时期,参与其中的国家都还在各自的摸索之中。谁都不比谁高明到哪儿去。比较而言孙露的做法虽漏洞百出,在大方向上把握的还是比较准确的。不过此刻陈家明的建议却是建立在这个时代基础上的。因此姑且不论其所言是否可行,孙露亦好奇地想知道经过自己影响之后,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对金融的认识能达到怎样的一种程度。
面对女皇的询问,陈家明自是不敢怠慢。却见他一个抱拳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回陛下,靠我中华帝国的实力与信誉!任何一个国家货币的发行都需要有国家信誉做后盾。国家越强其货币也越强势。试问而今这天下间有哪儿一个国家能强过我中华,富过我中华。那放眼世界最为强势的货币当属我中华的货币。因此也只有我中华才能做到这点。”
或许是太过激动的原因,陈家明那原本白皙的脸庞说着说着就开始变得红润起来。与此同时,孙露的表情虽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她在内心深处却早已被自己臣子所描述的金融帝国所深深打动了。在孙露的眼中,陈家明的建议无疑就是在向她展示一个金融上的日不落帝国。而这也恰恰正是一个国家真正称霸世界的重要表现。更重要的是,孙露脑中的历史告诉她,这种“金融上的日不落”往往要长久于“地理上的日不落”。正如当后世的英国帝国失去大片大片的殖民地之时,英镑却依然能保有无可比拟的地位。当然而今中华帝国既已兴起,孙露就绝对不会再给英镑问鼎世界的机会。
不过一想英国,女皇还是会下意识地警惕起来。却见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后,便开口向陈家明询问道:“卿家的意思朕明白了。如果真能做到这点的话,朕敢保证不用出兵我中华已控制了大半个世界。可也正因为如此其他国家是不会轻易束手就擒的。据朕所知英国在这方面就十分敏感,而其在金融方面更是经验丰富。卿家若想达成以上设想,恐怕头一要对付的就那帮红毛夷吧。
“回陛下,英国固然是欧洲的一大强国,但其国力终究是不能与我中华相提并论的。而此次的英荷战争也正好给了帝国染指欧洲的大好时机。”陈家明自信的说道。
“恩,看卿家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样,想必这些对卿家来说已不是脑中的设想,而是付诸现实的行动吧。”孙露微笑着说道。关于陈家明这前些日子以来与荷兰人的密切接触,她也是多有耳闻了。甚至还有一些大臣曾要求她注意这位南洋总督的动态。但此刻看来,信任一词有时候对君臣来说真的很重要。
或许是感受到了女皇对自己的信任,陈家明跟着便知无不言的说道:“陛下过奖了,臣只是不想放过任何可以为帝国谋利的机会罢了。当然帝国要想统领世界币制。首先就要进一步完善本土的金融体系。虽然陛下之前已经扶植了香江银行和扬子银行。但臣以为光有这两家银行是远远不够的。我中华地域辽阔非英、荷等小过可以比拟,东、西、南、北的情况各不相同。就算香江银行和扬子银行,在帝国的各个地区都设有分行,也难以顾及到地域上的差距。更何况此两家银行均是财阀控制的私人银行,在其经营过程中往往会以私利为重。因此臣认为帝国应该像划分军事战区那样根据地域划分经济区。在每一块经济区由当地财阀出资筹建地方银行,但地方银行无权发行货币。另在京师设立中央银行,负责发行货币、代理国库、调节金融市场。当地方银行现金周转不灵时,可向中央银行请求贷款,以解燃眉之急。此外,臣以为中央银行有别于普通的私人银行,应受帝国财政部长的监督,其对货币的铸造、发行、调节也需上报朝廷。”
陈家明的这番话语无疑又是给了孙露一个大大的意外。中央银行的想法孙露确实也曾有过,但是介于对这时代通讯等问题的顾虑,她一直都没有付诸实施过。却不想陈家明却早她一步提出了这样的概念。
“陛下您多虑了,莫说是现在的银行,就是以前的钱庄还不是分号遍天下。陛下放心,只要地方银行成立,人们就自会有管理的方法。臣倒是认为此计划的头号问题不是通讯管理不便,而是我朝目前所使用的银本位制。于银矿的分布广,开采成本低,这些年的产量可谓是与日俱增。况且这些银矿十有八九都是掌握在欧洲人手中的。因此白银在世界市场的价格一直都很不稳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