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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杨、陈两家本就是新安知名的大户,而今又双双贵为功勋。杨家更是一跃龙门成了名副其实的皇家成员。因此杨绍清与陈家明的回乡无疑是让不大的新安内外掀起了一阵波澜。一时间广东各府县乃至相临外省的大小官员和乡绅财阀纷至沓来齐聚新安。其速度之快,消息之灵通,让人不禁怀疑这一切是否早有安排。不过在龚紫轩看来这群人显然是白来了,熟知杨绍清禀性的他心里十分清楚,咱们的贤亲王殿下最是头痛这种没完没了的应酬了。
而事实也果不出龚紫轩所料。结束仪式之后杨绍清除了礼节性地接见了乡里的缙绅和几个高级官员之外,其余的应酬一概婉言谢绝。于是这一夜接风宴的主角便只剩下了陈家明一人。然而这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整场宴席的气氛。
却见此刻宫灯如璀璨如昼的大厅内,广州知府首先起身举杯敬酒道:“陈总督年少有为,此次衣锦还乡,真是让我羊城上下蓬荜生辉。诸位为了陈总督的大驾光临,让我们满饮此杯吧!”
“干!”、“干!”大厅内顿时响起了众人一片举杯高喊之声。可陈家明却连连摇头客气的推谢道:“各位大人客气了。本座这次只是奉命上京,恰巧与贤亲王殿下路过故里。因贤亲王思乡情重。故才本座这才陪同殿下回乡祭租,顺便也打里一下本座自家的祠堂。若说这年少有为,衣锦还乡也该是贤亲王殿下。本座哪儿敢承此殊荣啊。”
听总督大人如此发话,那广州知府赶忙将话锋一转,双手端杯,恭恭敬敬地走到陈家明跟前,言道:“是,是,总督大人说的是。贤亲王殿下才高八斗、秉性仁厚,乃是辅佐陛下的贤夫君。只是今日贤亲王殿下身体不适未能出席宴会。好在陈总督乃是亲王殿下的知心好友,不如就请陈总督赏脸代替亲王殿下,饮下此杯水酒吧。”
“请总督赏脸,饮下这杯酒。”
又是一阵齐声敬酒,面对如此热烈的气氛,颇感“盛情难却”的陈家明只得跟着举杯起身,与对方碰杯道:“那本座就却之不恭,干了这一杯!”
眼见陈家明爽快地把水酒一饮而尽,现场再次响起了欢呼声。大厅内的气氛也在敬酒之后变得异常活跃起来。事实上,眼前这帮官员与财阀虽说在岭南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这些人之中十有八九乃是商会出身,就算现今地位提高了,但比之那些科班出身的官吏或儒商显然要粗鲁得多。这不,酒过三巡之后,他们身上残留的那些市侩的江湖气息很快就流露了出来。各种没什么美感的阿谀奉承之词便充斥了整个大厅。而那陈家明倒也不摆架子,任凭周围的众人一阵胡吹瞎侃,他只乐呵呵的与他们不断地碰杯拼酒。不一会儿,这场本该格调甚高的晚宴便同外头的市井酒席没什么两样了。
这一切当然都被一旁的龚紫轩毫无遗漏地看在了眼里。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这场宴席从一开始就不是为贤亲王殿下准备的。试想若是杨绍清今晚真的应邀出席晚宴,又会是怎样一副情景呢?向来清高的杨绍清怎会与这些市井之徒拥有共同语言。或许也可以这么说,这些官员财阀口中的所谈论的话题,怎会是一心研究学问的贤亲王所能理解得了的。想到这儿龚紫轩不禁在心中感叹,杨绍清没来参加晚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龚大人,怎么不吃啊。一个人在这儿发愣做什么?”一个醉意朦胧的声音打断了龚紫轩先前的思绪。他猛一抬头却见刚才还衣冠楚楚的知府大人正满身酒气的在他身旁自顾自的斟酒。可还未等龚紫轩开口回答,一旁的一个醉鬼已经跟着接口道:“龚大人可是堂堂的京官,得讲究官威。不过在我们这儿不用讲究官威的。瞧,我们的陈总督多自在啊。不愧是香江商会少东家啊!”
“就是,这些年陈少主可没少为咱们商会操心呢。商会而今能在南洋打下如此家业,陈少主得记首功。”另一个商会代表跟着嚷嚷道。
香江商会少东家?!是啊,陈家是香江商会的第二大股东。陈家明与杨绍清一样亦是商会名副其实的少东家和继承人。虽说他之前的数年几乎都是在南洋渡过的。但从此刻岭南系官员与财阀对其的推崇来看,这数年的边关生涯,丝毫没有影响其在中原的地位。因为商会是个相信实力的组织,先天的身份只能继承财富,而不能继承商界的口碑。只有做出成绩才能博得其他股东的赞许。
这一刻龚紫轩似乎有些明白了陈家明为何执意要与使团的船队一同北上。今早出发前在他脑中闪过的疑问,此刻也迅速幻化成了一副狐假虎威的逼真画面。不过与寓言稍稍有点不同的是,这一次狐狸并不是在假借老虎壮大自己的威严,而是在利用老虎的身份掩盖狐狸本身的威势。
94 防隐患萧尚书柬言 为爱婿杨国公面圣
无论陈家明是否真的像龚紫轩猜测的那般有利用杨绍清的身份打掩护的企图,作为南洋总督,他的一举一动始终都处在一双眼睛的监控之下。这双眼睛冷静、理智、甚至还带着一点多疑。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帝国军务尚书萧云。众所周知这位萧尚书从不轻易放弃过何一个可能威胁到帝国的不安定因素。但他并不是人们印象中的那种四处织罗罪证置办权贵勋戚的酷历。事实上,他在向女皇提交各类情报时从不提出掺杂有个人感情因素的分析。同样的当一系列情报分析都明确显示有东西已然威胁到了帝国的安全,他亦会毫不犹豫地将其销毁。这样的做法有时候在外人看来会有些不尽人情,或是有对皇帝不敬的嫌疑。但无论是弘武女皇陛下,还是对萧云心存不满的政敌都不得不承认,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存有私心。因为以萧云现在的身份与地位,完全不必像历史上的那些低级官吏那般剑走偏锋靠探密或是拉权贵下马来充当酷吏,以求得到皇帝的注意与赏识。
因此在许多人眼中萧云似乎同当年海瑞一样都是官场上不按常里出牌的人物。但当年的海瑞还是有所图的,那就是名节。但谁都知道军务尚书从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从不掩饰其为达到目的而采取的某些“卑劣”手段。不求名利,难道说萧云是圣人?这话要是传出去铁定会让许多人笑掉大牙。但他们在心中亦不得不承认这个令人不舒服的尚书大人确实有这么一种倾向。不过黄宗羲有一次到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宣称过军务尚书大人“好色”。但他随即又补充了一句道:“非女色,乃国色也。”此事很长一段时间都被京城上下的官吏引为调侃的笑料。但人们在一笑之余,也在心中由衷地叹服黄宗羲的分析确实有道理。
对此萧云本人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是国色也好,是女色也罢,这位军务尚书依旧始终如一的尽心于自己的职责。正如远在广东的船队才扬帆起锚告别广州,这边有关杨绍清与陈家明夫妇在新安祭祖的一系列记述便已整齐地摆放在了女皇陛下的案头。
“怎么萧尚书觉得贤亲王与陈总督回新安的祭祖有什么不妥吗?”在看完面前这份详尽的报告后,孙露开门见山的提问道。她知道萧云向来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事件来打扰自己。同样的他亦不会像某些士大夫那般将精力花费在礼法的问题的讨论之上。
“回陛下,臣以为现在需要加强对北归使团的护卫。”萧云一个拱手肃然地回答道。
“哦?加强护卫。萧尚书你何以见得需要加强对访欧使团的护卫?”孙露扬起下巴反问道。她的心里十分清楚,萧云口中的加强护卫,可不是一般意义的加派人手保护安全,而是指加强对访欧使团的监控。其实从眼前的这份报告来看军情局对访欧使团已经盯得很紧了。再加高监控级别,这将意味着会进一步侵犯到某些高官的隐私。因此孙露想知道萧云有什么理由向自己提出这样的建议。
“回禀陛下,是因为陈总督的突然随行。”萧云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萧尚书你应该知道,陈总督是朕让他来上京的。为的就是同军务部、外务部和海务部一同商谈关于殖民司的组建问题。所以朕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孙露欣然否定道。
“回陛下,陈总督确是得陛下手谕才来京城,单与贤亲王殿下结伴同行也本无可厚非。然则北上路途又十分漫长,须经过地方诸多省份。所以臣以为为了贤亲王与陈总督的安全,朝廷还是该加强护卫,以免给地方官员凭添不必要的麻烦。”一番解释之下,萧云下意识地在地方官员一词上加强了语气。
对此孙露又怎能听不出萧云暗示。历来边疆大吏与中原官吏接触过密都是统治者忌讳的大事。而在现今的中华朝在这一点上商会财阀也是一股不可小窥的力量。光是从陈家明的身份上来看,就算他无意同那些人接触,地方的官吏也会自动地贴上来。难怪陈总督到来会让我们的萧尚书如此在意。想到这里,孙露做出了同许多统治者一样的决定。却见她将报告一合果断地点头道:“那这事萧尚书你就看着办吧。”
“遵命陛下。”萧云谦恭地领命道。可就在此一个年轻的女官隔着雕花宫门,躬着身子奏道:“启奏陛下,杨老国公求见。”
杨开泰?他来干什么?孙露不禁在心中纳闷地暗附道。不过还未等她做出指示是否接见。底下的萧云倒是先识相地弯下身子告退道:“陛下,臣所要禀告的事件就这些。若是陛下没有其他指示,那臣就告退了。”
“恩,那就这样吧。”孙露欣然颔首,但她随即又向萧云补充了一句道:“不过萧尚书加强护卫之余,也别影响了贤亲王与陈总督的游兴啊。”
“是陛下,臣自有分寸。”萧云马上叩了一个头,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与向来波澜不惊的萧尚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稍后风风火火进入御书房的杨开泰。虽然杨开泰同往常一样态度谦卑恭敬。但是坐在龙椅之上的孙露还是从举手投足之间看出了自己公公的心中难以掩饰的春风得意。是啊,自己的儿子,准确的说是一个半儿子快要回家了,怎能不让这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欢心雀跃呢。有道是朝礼在先家礼在后,却见那杨开泰快步入内,恭恭敬敬地高声通报道:“臣杨开泰见驾!吾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即便跪了下去给身为女皇的儿媳叩起头来。
“老国公快快平身。来人赐座,看茶。”一改先冷峻的口吻,孙露声音忽然变得柔和而又谦逊起来。作为一个讲究忠孝的礼仪之邦的帝王,孙露心知有些时候自己在帝王与儿媳的身份之间必须找到一个平衡点。这既是对传统的一种尊重,也是皇室作为民间榜样的一种表现。
不过女皇的谦和并没有让杨开泰就此得意忘形。这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古往今来有多少臣子权贵,今天刚被皇上宠信,隔天皇帝又会忽然变卦,从而被治以重罪。或许正是出于这种原因自从杨绍清远赴欧洲之后杨开泰就很少出入宫廷打扰女皇。只在偶尔想看自己的孙子,或是遇到什么重大节日受到女皇邀请时,才会入宫见驾。因此,此时的他在行过常朝礼后,连头都没敢抬起头来,只是一边望着方砖地慢慢地挪到宫女搬来的紫檀太师椅上坐下,一边唯唯诺诺地拱手谢恩道:“谢陛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