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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此刻的众臣眼见一身戎装打扮的女皇陛下,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油然而声。虽说在场的众人都是随孙露征战多年的老将了。但此时的一干人等早已不是当年的征战沙场时的伙伴关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等级森严的君臣关系。当然孙露一直也在努力消除这种君臣之间的隔阂,并颁布了新的《中华礼制》。但众人内心深处父子君臣的想法却不是一道圣旨可以轻易改变的。君是君,臣是臣,按以前的礼制是不能同桌吃饭的。因此几乎每一个人都报着受宠若惊,忐忑不安的心情一一入席了。
臣子们虽显得有些局促,好在作为皇帝的孙露本人对父子君臣的东西本就不放在心上。加上她与在场的不少将领都曾一同征战过沙场。只要几杯水酒下肚,再历数一番众人所一同经历过的那些大小阵仗,现场略带拘束的气氛顿时就轻松了不少。于是,在酒过三询之后,孙露举起酒杯向众人开口道:“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朕与诸位所经历的大小战役竟如此之多。想来没有诸位的在沙场上的出生入死就没有现在的朕,更没有如今的大中华帝国。来!朕在这里再敬诸位一杯!”
“陛下言重了。其实应该说是陛下成全了臣等如今的功绩才是。当年若是没有陛下一语道醒梦中人,臣也就不会弃笔从戎。更不会放弃科考留在岭南同陛下一起组织义军北上勤王,驱逐鞑虏了。”张家玉同样举起了酒杯满怀敬意的说道。作为帝国军队以及复兴党的元老级人物,张家玉对孙露始终充满着敬慕之情。在他看来,如果孙露没有出现,那对整个中原来说将是一场旷世的灾难。自认饱读诗书兵法的张家玉,知道那时的明王朝已经岌岌可危,也知道战争的残酷。但在经历了十数年的征战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以明朝当时的情况,并非靠几条智谋就可以挽救的。儒家的经世治道之学在那种兵败如山倒的情况下根本起不了作用。唯有孙露的铁血手腕才能将这个已然腐怀的国家从泥潭中拖出来,才能使得整个民族得以复兴。
“是啊。如果没有陛下,我老王现在还在山沟里做土大王呢。哪儿做得今天的大元帅呢。”王兴紧跟着举杯附和道。与张家玉不同,王兴从未考虑过什么民族兴亡之类的问题。他同他的义军被孙露的民团打败并收服的。从那是起王兴便死心塌地的跟着眼前这个女人转战南北。为的就是报答当年孙露对他的知遇之恩。
“陛下,臣虽未能像张元帅、王元帅那般追随陛下转战中原。但若是没有陛下力挽狂澜拯救,臣与数千万关中百姓至今还在受那鞑子的欺辱呢。”头一次同女皇如此亲近畅言的姜镶,此刻亦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举杯高声赞道。孙露对他来说一直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子。姜镶之前对孙露的了解除了李虎等人的介绍外,就靠那些一道又一道来自南京的密令了。这些密令每一次都能精准地把握住局势的发展,让看似弱小的第五军团在太行山地区占尽先机。也使得姜镶对那个远在南京运筹帷幄的孙首相钦佩不已。
“姜将军说得是。老身活了这么大把岁数,征讨过流寇,抵御过东虏。能将中原的这两大祸害一并连根铲除的,也就只有陛下一人了。”已是年近八旬高龄的秦良玉无疑是帝国军团的一个传奇。但在她看来孙露才是整个中原的传奇。同为女将出身,秦良玉对孙露的感情更多了一份敬仰。
“总之就一句话。没有陛下就没有臣等的今天。所以这杯酒应该是臣等敬您才是。”眼见众人都举杯回敬,黄得功自然也是不甘落后道。从最初平起平坐的军阀关系,到后来携手共进的盟友关系,再到之后的直属关系,直到如今的君臣关系。这一路走来黄得功与孙露的关系变化无疑是最为微妙的。
“那里,说实话朕不过是一介女流,能有今天完全是靠诸位的鼎立相助。这杯酒还是由朕先干为尽吧。”孙露说罢便爽快的将水酒一饮而尽。
周围的群臣见状也随着饮尽了杯中的水酒。眼见此时的张家玉又独自斟了一杯水酒,突然向孙露跪敬道:“陛下当年在新安曾经说要驱除靼虏、复兴中华、各族平等、平均地权。如今这四句话中的前三句,陛下均已用铁与血实现了。臣为能追随陛下这样的有道明君而感到万分的荣幸。如今肆虐我中华大地的战火已然熄灭,天下太平万众归心。接下来的事情已不再是单纯用剑与火就能解决得了的。陛下现在需要的是能为陛下治国的栋梁之才,而不是臣等只知杀戮的武夫。所以臣恳请陛下,允许臣等告老还乡。”
“是啊,陛下。如今中原太平,四夷臣服。既然没有大仗可打,臣等还是买点田产房屋,给子孙留点家业,快快活活度个晚年吧。”王兴说罢也跟着跪了下来。
眼见张家玉和王兴都跪下请辞,黄得功等人也不好再多犹豫,便也随之一同请辞道:“请陛下,恩准臣等告老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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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春风轻轻抚过军务尚书萧云那苍白的脸颊,却不能溶解凝结在他脸上的霜冻。此刻的他人虽身处东暖阁之外,却仿佛看见了暖阁中所发生的一切。为了今日的宴席萧云事先已经做过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他也相信张家玉等人不是不识时务之辈,不会不明白杯酒释兵权的道理。可绕是如此萧云对于暖阁内的庆功宴依旧不能打百分百的保票。毕竟众将令们要放弃的是兵权,是他们如今一切荣誉与财富的源泉,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实事上对于兵权的回收,萧云在很久以前便开始策划了。虽说孙露在设定义勇军军制时就已经注意到了要防止军阀势力的形成。可绕是如此,在经历了近十年的转战之后山头主义,派系之别依旧在帝国的军队中产生了。对此萧云并不感到有多么的意外。这完全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正如唐末五代时期藩镇权力太大,至使武将一再的反叛夺取政权。而就算将领本身没有这种非分之想,亦难保证他们的手下不会有这种想法。有朝一日,下面的人闹起事来,只怕那些军团长自己也是身不由主。因此在萧云的眼中军中任何一个有影响力的武将都是危险的,都是可能反叛的后备者。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是的,萧云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对可能对君主地位造成威胁的因素一视同仁。因此就算是他自己如果对女皇的地位造成了威胁的话,萧云也会毫不犹豫的加以消灭。他的这种严酷得近乎疯狂的忠诚,不仅让他的同僚感到恐惧。有时连孙露本人都觉得很难理解。正如萧云一方面会同沈犹龙等人合作设计逼迫自己称帝。另一方面又会尽心竭力的为女皇铲除身边一切可能产生威胁的不安定因素。但萧云从没指望过孙露能理解自己,也不需要人们的理解。在他看来自己只是在完成当年在牛头寨里许下的那个诺言罢了。
如果可以的话,萧云更愿意由自己出面胁迫那些军团长交出兵权。这样做的话至少不会让女皇难做,更不会影响到陛下在军队心目中完美的形象。然而孙露依旧还是异常固执的决定由她自己来处理这事。并不允许萧云在这件事上再有过多的插手。于是,此刻的他也只好静静地等在外头,等待着女皇陛下带来最终的成果。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孙露终于走出了东暖阁。此时的她看上去波澜不惊,似乎只是刚刚赴完一次寻常的宴席罢了。见此情形,萧云适时地贴了上去,低声询问道:“陛下,宴会结束了?”
孙露突然听下了脚步回头打量了一番萧云后,开口嘱咐道:“萧尚书,从下个月起总参谋部从军务部彻底剥离,直接对朕负责。总参谋长一职由张元帅接任。”
“遵命陛下。”萧云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回应道。言语中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总参谋长的职位被卸的沮丧。相反当他把头低下去的那一科,双眸之中亦闪烁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的光芒。
而孙露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却见她沉吟了一番,又沉声向萧云问道:“你说朕这么做真的正确吗?”
“陛下,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便没应该不应该之说了。”萧云垂首冷冷地回应道。他知道孙露是一个重旧情的人。但身处龙庭之上的人,这样的情感是绝对要不得的。
“朕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这终究是防弊之政,切不能作为立国之法。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削弱军队无疑就是在自毁双臂。朕不希望这次的事影响到帝国军团整体的战斗力。”说道这里孙露的双眉不由锁得更紧了。她刚才已然下旨册封张家玉为镇南王、王兴为镇东王、黄得功为镇北王,并赐予丹书铁券、世袭封地及京城府邸。册封姜镶为晋阳伯、游沛龙为东瓯伯、秦良玉为巴蜀伯,并赐世袭封地及京城府邸。当然在封王拜爵的背后,众人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他们手中的兵权。六人之中,除秦良玉年事已高被恩准告老还乡外。其余众军团长在卸去兵权,离开各自的军团之后,几乎都被纳入了总参部与陆军部之中充当文职。
“陛下以宋史、明史为鉴无可厚非。可江山代有新人出,陛下不必担心军队没人来统帅。”萧云恭敬的劝解道。在他看来只要有孙露坐镇,军队现在缺少了谁都能照常作战。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帝国的军团还未达到能以完善的制度代替名将程度。萧尚书,军部的改革任重道远。因为不仅是我中华在发展,别人也在赶超啊。”孙露说道这儿,不由想起了欧洲,想起了去欧洲的杨绍清。舰队已经出发一年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绍清他们也该到欧洲了。可惜从太平洋上刮来的季风既带不来杨绍清的消息,也不能告诉孙露现在的欧洲究竟发展成怎样了。
第16节红夷横行黄金海岸使团终抵第勒尼安
正如孙露所估计的那样,公元1652年4月,杨绍清所在的使团舰队终于顺利穿越了直布罗陀海峡,抵达了欧洲文明的摇篮地中海。四月的欧洲,恰逢中国的暮春时分,南风自地中海吹来,灰黯的天空,转眼间就化做了爽朗的蔚蓝色。阳光普照,晴空万里的好天气,让初临欧洲的使团成员们心情也似那一片片摇曳多姿的流云那般幻化开来了。因为这样的好天气对于历经艰险的中国舰队来说实在是太值得珍惜了。
1650年6月,由拥有74门火炮的战列舰“张骞”号、46门火炮的战舰“昭君”号、三桅货船“貔貅”号、以及两艘小型护卫舰“白虎”号与“朱雀”号,组成的帝国使团自吴淞港扬帆起锚,趁着有力风向,一路朝着西南方向开始了他们的欧洲之行。凭借着丰富的航海经验,以及有利的风向,使团沿途几乎没有停泊过,便一口气横穿了印度洋,抵达了非洲东海岸的麻林地。根据明朝的文献记载麻林地的使者曾远渡重洋,专程把非洲出产的长颈鹿进献给永乐皇帝。然而为了赶上好风向,舰队仅在麻林地做了一下短暂停留,便马不停蹄的起帆继续南行直奔印度洋与大西洋的要冲好望角。
由于这个时代埃及的苏伊士运河尚未开启,因此在17世纪从海上连接欧亚大陆的唯一通道便是葡萄牙人在1486年发现的好望角。好望角,又名“风暴角”。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