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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夏大人何必如此在意呢。咱们现在不过是在为皇上草拟圣旨罢了。相信皇上知道了此事一定会谅解我等做臣子的苦心的。”钱歉益立刻眉飞色舞地解释道。
面对钱歉益与芝兰俩人的一唱一喝,夏允彝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此大的罪过这两个人竟然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口。据他所知孙逆虽嚣张跋扈却从未作过伪造圣旨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日后若是让他们掌权真的会比孙逆更尊重皇室吗?夏允彝的心中立刻就泛起了这样的疑问。但疑问归疑问,日后的事情还是日后再说。当前自己同钱歉益还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于是夏允彝也不再在伪造圣旨这件事上多纠缠。却听他又继续问道:“那请问钱大人,皇上的病情究竟要拖到何时才能公布呢?”
“夏大人,你先别急嘛。过早公布皇上病危的消息对你我来说都不是好事。先前从前线传来孙逆重伤的消息已经让粤党上下惶恐不安了。不少原来依附孙逆的大臣将领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动摇了。这些日子何大人他们四处奔走已为皇上拉拢了不少归附者。若是此时公布皇上病危的消息,岂不是前功尽弃了。”钱歉益以半威吓的口吻劝说道。
“是啊,夏大人。京城内外布满孙逆的眼线,这一点想必夏大人也清楚吧。可是我等活动至今粤党都未做出多大的反应。这就说明那孙逆现在确已重伤危及性命,甚至说不定已经被击杀了呢。所以粤党上下才会缄默不语。如若如此,那可是老天爷给我皇室的一大契机啊。”芝兰紧跟着附和道。
“其实,老夫也知道现在公布皇上病危的利害。可是咱们总不成连张大人和顾居士也都隐瞒吧。”夏允彝退而求其次的说道。其实关于隆武帝病危的消息在帝党当中也只有钱歉益、夏允彝等少数几人知道。因此夏允彝不明白为何连带着张慎言和顾炎武等人都要隐瞒。
“告诉张金铭?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犟脾气。若是让他知道你我代替皇上草拟圣旨的事。你认为他会放任不管吗?”钱歉益翻了翻白眼说道:“至于顾宁人嘛。他现在正在太仓等地联络缙绅名士。这时候还是不要影响他情绪的好。相信等他回来之后,皇上的病多半已经好了。”
“咳,现在也只能企求上苍怜悯我大明让皇上早日醒来了。”夏允彝边说边朝着天空拱了供手。
毫无疑问,一旁的钱歉益与芝兰就远不如夏允彝那般关切隆武帝的生死。此事此刻他们更关心的是如何利用这次的机会掌握朝堂上的主动权。孙露和朱聿键同时遇难虽然让帝党与粤党均阵脚大乱。可在钱歉益等人看来混水才能摸鱼,隆武帝突然暴病对他们来说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一想到此,芝兰下意识地将手捂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此时的她已经能深切地感受到腹中胎儿勃勃地生机,仿佛正在告诉母体它即将脱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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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在北直隶的真定府中另一个人也在感受着生命的悸动。午后的斜阳穿过雕花的窗户淡淡地撒在了洁白的床单之上。倚在病床上的孙露楞楞地望着窗外被积雪压弯了枝头的一树红梅,忽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从牧野阵前到真定府的病房,一切似乎只是一刹那的事,又想是过一个世纪一般。那种恍惚的感觉就象当年穿越时空来到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一样。惟有胸口那灼热的疼痛感向孙露传递着自己所经历的生死考验。
“神甫,我在这里真的躺了十多天吗?”许久没有发话的孙露终于低声开口道。
“回首相大人,您从牧野受伤到醒来确实过了十二天。我们当时以为您真的不会再醒来了呢。上帝保佑,您还是没有接受主的召唤。”德里古斯神甫食指指天,表情祥和地回应道。
“是吗。我看是上帝不屑收我,撒旦见我头痛吧。”孙露打趣地说道。谁知却牵引了自己的伤口,引来了一阵咳嗽。德里古斯神甫见状立即就要上前为她检查。却被孙露摆了摆手给阻止了。只见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又继续说道:“我没事的。神甫,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军营?”
“哦,首相大人您说什么?您要离开这里回军营吗?这可不行。您现在连下地都困难,怎么能回军营。您还是留在这里多休息几天吧。”德里古斯神甫听孙露这么一说,连忙象摇拨浪鼓似地摇头道。
“不能下地,就让人抬着回军营嘛。”孙露固执己见道。眼见孙露如此坚持,德里古斯神甫刚想开口继续劝阻,却听门外突然响起了另一个冷静的声音道:“首相大人,您若不想再给部队添麻烦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留在真定府。”
孙露寻声望去,却见萧云、张家玉、王兴三人已经站在了病房的门口。萧云依旧象往常那样不苟言笑。而张家玉同王兴俩人脸上都挂着欣慰的笑容。在经历了一番波折后,能再见到他们的身影,孙露忽然觉得心头一热。于是她不由莞尔一笑道:“大家都来了啊。真对不起,这次给诸位添麻烦了。”
“诶,首相大人,您可别这么说。这次可不是您的错。想当年您同我们第一军团出生入死大小阵战不计其数,哪儿一次伤过皮毛。哼,这次可好丈还没开打呢,就给人家暗算了。”藏不住心事的王兴,一进门就忍不住大声嚷嚷道:“首相大人,您放心。我已经把芸花那丫头狠狠捶了一番。”
“王军长,这次的事确实不怪芸花。那日雾气正浓,我也不该如此大意接近前线。再说芸花在后来的战斗中表现得异常英勇。这一点张军长也是能证明的。”孙露听王兴怪罪了自己的妹子,连忙开始为王芸花开脱起来。
“首相大人,您也别为那丫头说好话了。她那点儿微末功绩怎能抵消这次的过错。首相大人您这次若是真的出了事。那丫头就是死上一千次都是补救不了的!我王兴也没脸再见底下的弟兄了。”王兴一挥手正色道。
“好了。王军长,现在首相大人也没事。你就别为难令妹了。出这事她自己心里也不好过。”张家玉见状跟着开口打圆场道。眼见王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又回头向孙露进言道:“不过首相大人,我同萧参谋长一样认为您该听神甫的话在真定府中多休息几天。至于前线的事,您大可放心。我军目前各路的进程都很顺利。到十四日为止,第十野战师已经占领通州了。不出意外的话在这两个月内您就能登上紫禁城头了。”
“哦?那多尔衮现在有何动静吗?”孙露听罢点了点头,又关切地问道。
“嘿,多尔衮在牧野给我们打得满地找牙了。那小子现在还有什么好蹦弹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张,可不是我老王说你。你们这次的牧野一战打得确实不怎么样。好好的一场歼灭战,硬是给打成了击溃战。”王兴不服气地抱怨道。
眼见王兴这么一说,张家玉只好微微苦笑了一下。对于王兴的抱怨,他并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其实张家玉本人对牧野一战的战果多多少少也有一些遗憾。而一旁病床上的孙露则再次歉然地说道:“不,说起来这事还是要怪我。若不是我在战前被刺伤,也不会出现后头那么多麻烦了。”
“首相大人,您就别再自责了。要我说那多尔衮还真不是个男人。连暗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哼,他小子可别撞到我手里。否则非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可!”王兴一脸煞气道。
“不过,从这次审讯俘虏的情况来看。多尔衮事先也没有特地准备刺客对付我们。刺杀首相大人的岳乐完全是在意外间遇上首相大人的。”张家玉摇了摇头否定道。
“管他是有意,还是故意,反正是伤着首相大人了。这笔帐是一定要算的。”王兴说到这儿,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说到俘虏,我们第一军团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首相大人呢。”
“大礼?什么大礼?”孙露等人听罢立刻便好奇地打量起王兴来。却发现他从头到脚两手空空,根本就不想是带了礼物来的模样。而王兴本人也发现了众人异样的目光。于是扰了扰头连忙解释道:“啊,那份礼物现在还留在我的大营里呢。首相大人,您还记得多铎吧。我们攻陷济南府时,那小子连影子都没见着。气得我下令掘地三尺都要把他给挖出来。果然工夫不负有心人。让我终于把他给逮住了。原来那小子在攻城战时就被火炮击伤了,他的一个奴才给他换了衣裳本想混在百姓中逃走的。嘿嘿,可惜济南府满人本就不多,想要把他们翻出来并不难。恰巧那时又传来了首相大人您受重伤的消息,气得我当下就想狠狠炮制那条胡狗。”
眼看着王兴一脸得凶狠的模样,孙露心中不由泛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于是她连忙试探着问道:“那王军长,你该不会真的把多铎给……”
“当时我还真想阉了那条胡狗。不过,首相大人放心,军队的纪律我还是记得的。所以那多铎没有少一块肉。再说以他伪亲王又是多尔衮亲胞弟的身份,相信对我们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王兴哈哈一笑,眉飞色舞的说道。
听了王兴一番搞恶的陈述,孙露和张家玉也只好面面的苦笑了一下。就连一旁的萧云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于是,孙露跟着顺势说道:“那行。我明天就去你的老营。”
“不行!”未等孙露说完,萧云、张家玉、德里古斯神甫异口同声的叫道。紧接着萧云又跟着补充道:“首相大人,现在还不是您露面的适当时机。”
面对这样的架势孙露只好苦笑了一下抬头反问萧云道:“那萧参谋长,我究竟什么时候回营同将士们见面才是最符合当前利益呢?”
第四十节 多铎
虽然在萧云的一再劝阻下孙露并未马上公开其生还的消息。但幕僚们的劝柬并不能阻止孙露继续她的工作。由于暂时还不能下病床,因此孙露在真定府中的病房俨然就成了明帝国的中心。各种战报以及政令都暗自传入了这间不大的暖阁之中进行处理。目前明军在军事上已无多大的悬念了。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光复区的接收以及治安问题。虽然才过了五年多,但黄河两岸无论是在政治制度上、还是在文化风气上,多多少少都有了些许差异。让华北平原上的百姓接受议会、接受军管会、接受南方隆武朝新的制度,也不是什么一朝一夕的事。
此外,黄河以北的广大地区不比南方。经过数十年的兵荒马乱之后,各地都星罗棋布地分布着大量民团、土匪、山寨。且无论是在总数上还是在战斗力上,都是令人头痛的角色。这些地方武装时而投靠满清,时而又揭杆起义投靠明军。其本质却是想拥兵自重,妄图割据一方。就算是多尔衮之前在这些地区都不得不极力讨好这些地头蛇。清军的历次烧杀掳掠自然也少不了这些地头蛇的份。孙露当然是不可能容忍这群有时是“义军”,有时是“伪军”的土匪继续横行于中原大地。对于这种地方势力明军一路上都是本着“萝卜加大棒,听话塞颗糖”的原则“明抚暗剿”。但总有一些水火不侵的刺头角色。这时候就需要当地驻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予以剿灭了。因此整个中原战局进行到这一阶段,明军的重心也由消灭满清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