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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敬恭承诺他的兵力全部用来对付后黎郑氏,而莫全则是答应提供二十万民夫,还有粮草军械,供应莫敬恭继续南下,收复失地。
征发命令下达,饱经战乱的安南一时弄不到那么多的青壮,莫敬恭只有把人马撒出去,到处抓人。
最初是青壮,后来只要是男人就跑不了,再到后来,干脆带活气儿都带走。
庞大的人马南下,气势如虹。
只是他们走了之后,留下来的空地,立刻被新进赶来的移民占领。
第二批,第三批的移民陆续从清化登陆,踏上了全新的土地。
相比第一批的移民,他们要幸运不少,莫敬恭帮他们清了场,空下了许多村镇,他们下船之后,就有房舍可以住。虽然矮小简陋,却大出意料。
很快难民就适应了生活,他们快速划分好了农田,北洋公司送来了农具,耕牛,种子,还招募了铁匠,木匠,在清化建砖窑,烧制水泥……第一批的移民已经筹划着建造房舍,真正安家立业。
之前的辛劳,他们已经把农田都种上了,春雨一场接着一场,一夜之间,田里就钻出了一片嫩绿的小芽,眼看着越长越大,大家的喜悦就越来越强烈。
果然如同北洋公司说的一样,安南的土地要比老家肥沃太多了。
葛柱子不但耕种好了自家的田,他还加入了护庄队。其实他以前也干过,只是以往是给地主做,如今却是给自己做。
他显得更加积极,砍下来竹竿,削出一个锋利的斜茬。用火烤,再浸透桐油,一杆竹枪就做成了。
自从上一次死里逃生,葛柱子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一个安南人,只要敢接近他的田,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他的竹枪已经扎死了两个安南人,还杀了一头野猪,一只受伤的豹子。他和同伴们分享猪肉,大家都举起了大拇指,赞他是个勇士。
酒肉吃过之后,好多年轻人都动了心思,光啃红薯,虽然管饱,可是肚子里没有油水啊!再说了,大家伙都是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到了晚上,能睡得着吗?
安南的女人虽然不好看,可是挺能干活的,再说了,就凭着咱们,只要能捞到一个女人,还挑什么。
这帮胆大包天的家伙经过商量,抽出二十几个人,组成一支护庄小队,每天在周围打猎捕鱼,除了填饱肚子之外,还要磨砺武技,锻炼身手。
当他们齐心协力,杀死了一头老虎之后,终于有了足够的信心。
趁着夜色,摸到了一个安南人的庄子,在前不久,有人来这里征调民夫,庄子献出了五十名青壮,剩下的老弱病残居多,貌似不值一提。
葛柱子带着大家伙,袭击了第一家房舍,直接毙杀了一个老者,当血液溅满身体的时候,葛柱子竟然没有多少害怕,仿佛生下来就是干这个的。
他们又冲进了其他的家里,如法炮制,等到杀了十几个人之后,庄子里的人也都集中在一起,惊慌失措,拿着农具菜刀,抵挡突如其来的屠夫。
葛柱子用力吸口气,他的竹枪猛地刺出,一个安南的老者应声倒地,他的喉咙汩汩冒血,眼看活不成了,老者的儿子疯狂扑上来,后面的竹枪也刺到了,他们的胸口被洞穿,跳动的心脏像是一块烂肉,被刺了出来。
杀的人越来越多,葛柱子觉得自己的手臂都麻木了。
终于,天快亮了,庄子都落到了他们的手里。
一共七十多人被杀戮,还剩下四十几个人,瑟瑟发抖,躲在了一起,像是受惊的鸡仔,彼此靠着,努力获取温暖。
葛柱子的目光扫了一圈,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女人,皮肤很黑,眼睛却很明亮,犹如星辰一样好看。
心好像被掏了一把,葛柱子鬼使神差,抓起女人的手,把她从一群人里面抢出来。他用力拉着她,只知道奋力奔跑。
其他的伙伴,那么多的女子,他都顾不得了。
他把女子带回了家中,拿出了腌制的猪后腿,还有这些天打猎换来的稻米,葛柱子竭尽全力,做出最丰盛的晚餐,他拉着女人喝了交杯酒……
转过天,大家凑到了一起,都是一副猥琐而得意的表情。他们终于有了媳妇,不再是水面上的浮萍,他们扎根了!
虽然不深,但是却像是一条锁链,牵扯住了内心。
又过了几天,在港口碰到的那个少年又到了村子里。
他脸色很不好看,先是大骂了一顿,后来又让人把葛柱子叫了过去,一顿臭骂。
“蠢材,笨蛋,猪头……”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葛柱子也不敢抬头,只能听凭发落。
“你简直无可救药,敢杀人了,怎么不知道把屁股擦干净?净给我惹麻烦,你给我听着,下一次杀人的时候,要记得放火,把尸体都烧了,或者伪装成被土匪,海盗杀戮的凄惨模样。最好在自己身上弄几处刀伤,然后再哭几声救援不利,十分自责。这样本公子就能到处宣传,说是我们大明和安南的友谊地久天长!”
葛柱子越听越不对劲,这是说自己活儿做得不漂亮啊!
乖乖,眼前齿白唇红的美少年,怎么这么狠!葛柱子都惊呆了。
“行了,人都有第一次,不尽如意也是正常。往后你就跟着我吧,从侍卫做起,我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平安换了一副笑脸,满意说道。
第1099章万历第一年
爆竹声中一岁除,让人惶恐不安的隆庆六年过去了。
朱载垕已经走了大半年,可是百姓对这位仁慈的君主还是心存感激,邻近过年,百姓们就络绎不绝,前往寺庙烧香祈福,更有无数人前往昭陵拜祭。
相比其他的皇陵,昭陵无论从规制,还是用料,都远远超出,气象森严,肃穆宏伟。众所周知,皇帝的陵墓是非常复杂的工程,不但耗资巨大,而且前沿日久,有的皇帝差不多修了一辈子,一直死后,陵墓还迟迟没法完工。
至于昭陵,是从隆庆三年开始动工,前后只用了不到四年的时间,就彻底完成,不得不说,在唐毅的统御之下,大明的施工能力前所未有的提高。
为了建造昭陵,除了大量采用水泥预制件之外,还建造了铁轨,采用重挽马拉车,将土方运出来。采用铁轨马车之后,一次可以搬走三十辆普通马车才能运走的土方,使得施工最大的麻烦迎刃而解。
诸如此类的工程创新,数不胜数。
唐毅没有舍得把施工队解散,而是组建了直属于工部的建筑公司,承包工程,一口气在京城开工建造十处五层以上的钢筋水泥高楼。
初步估算,光是一个建筑公司,就价值三百万元以上,至于昭陵的花费,则只有两百八十万。
别人盖皇陵都是赔钱,唯独修昭陵,竟然还要赚头儿,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见微知著,经过了隆庆的六年时光,大明的确脱胎换骨,发生了太多的变化。
尤其是在隆庆南巡之后,整个商业的活力都被释放出来,哪怕经历李氏一党的反扑,依旧没有丝毫影响大明快速向前的势头。
身为内阁首辅,唐毅在年初的时候,几次提出他已经答应先帝,只做三任大学士,九年任满,就要致仕回乡,读书耕田。
大家伙掰着手指头一算,岂不是说明年就是唐毅最后一个任期了,开什么玩笑,现在中枢一大堆的烂摊子,到处都是烽火,好些变法才刚刚开始,如何能够停下来?除了唐毅之外,谁还能接这个担子。
最后大家公推胡宗宪、高拱、葛守礼、朱衡,四位老臣,代表满朝文武,去劝说唐毅,经过长谈,唐毅总算点头。
不过他依旧坚持认为大学士必须有任期限制,他还举了严嵩的例子,假如严阁老只是九年任满,就退归林泉,说不定还是贤臣君子的表率,只因为死赖着位置不肯走,才弄得身败名裂。
时间短,走马灯一样换人,肯定不行,但是恋栈不去,一干几十年,老迈昏庸,无法应付繁重的政务,只会坏事。
大家商讨之后,决定将大学士的任期改为五年,一般情况为两任,十年。
五年时间,足够看出一个人的水平,如果能做得好,继续连任,做不好,就要退位让贤。做满两任,原则上必须要致仕回家。
不过这几个人一琢磨,唐毅已经干了五六年,再干一任,也只有区区五年,时间太短了,尤其是他年纪轻轻,再过五年,才刚刚不惑之年,放到部堂高官里面,都是年轻的,立刻致仕,实在是太可惜了。
思前想后,他们又加了一条,如果恰逢战事,或者情况紧急,可以适当延长一任,做满三任,十五年,但是有一个前提,三任做满,年龄不得超过七十岁,一旦年龄过大,体力不支,也必须尽早致仕。
当然了,唐毅就算干六任,也没到七十,这一条显然是给后面的人留下的,防止他们赖着不走。
把任期制度商量妥当,唐毅又加了一条,在任期内,非卖国、通敌等重大罪行,不得罢免大学士。
有了这一条,大学士的地位彻底稳固,甚至比起汉唐的宰相还要强悍无数倍。
而且从此之后,大学士的去留不再是皇帝能够主导的事情,任期不到,皇帝拿不下来,任期到了,皇帝也留不住。
从根子上,把大学士和皇权给切开了。
处理了任期的事情,唐毅在万历元年二月,正式颁布“延续隆庆变法精髓,继续中兴大明江山”的内阁文告,颁行两京一十三省,唐毅提出了下一步的全面改革计划,包括官职彻底改革,从内阁一下,原本臃肿的六部要拆分成更加精干专业的十几个部,各部下属机构要完善,所有官员都要推行任期制,责任制。
在地方上,总督和巡抚要变流官为常设官,原本的三司分权要统合到督抚之下,还有,各省要增加机构,成立和中枢各部相对应的机构。实现纵向和横向的连结,更加有效率落实朝廷国策。
其三,要彻底废除土官,在西南改土归流,废除土司头人的世袭。
……
唐毅一共提出了十几项变法的内容,几乎每个方面都涵盖了,当然,重点还落在吏治上面。用唐毅的话讲,要想安抚天下,首先要安抚人心,要安抚人心,首先要安抚官心。
庞大的官吏集团,是进行变法的工具,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把官僚内部理顺了,是没法好好干活的。
眼下的内阁没有了高拱和赵贞吉等老臣掣肘,几乎就是完全按照唐毅的意思,快速落实下去。
果然三板斧砍出,迎来来无数的喝彩之声,尤其是东南,更是大赞唐阁老英明。当初隆庆南巡的时候,他们就提出来原有的三班六房早就不够用了,必须调整官制,减少对经商的限制。
盼了好几年,唐阁老终于给大家伙做成了,而且唐毅的步伐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东南的咨议局已经被商人士绅,还有心学的代表,彻底把持。
他们在咨议会议,形成一股强烈支持唐毅的势力,这也是商人第一次真正介入政治,这帮人没有传统士人的迂腐矜持,一上台就头角峥嵘,张牙舞爪。
比如雷七就极力主张要继续开拓海外市场,朝廷的移民工作不能少了商人的参与,他们愿意认购债券,为移民工作提供贷款和物资,同时还愿意承销安南等地的农矿产品。
为了鼓动风潮,雷七联合一大帮的东南商人,买下了报纸整版广告,开足马力,到处宣传。
在一些口不言利的士人眼里,他们简直丢尽了官员的体面,和街头小贩没有什么区别,十足的利益动物。
对这些人的指责,雷七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一帮酸儒,没有老子这些年纳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