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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不见,王万华又胖了不少,个子也蹿了一截,看来生活过得着实不错。他捂着肚子,眼角疼的溢出几滴泪,喘着说:“你,你怎么踹我。”
“谁让你要扑过来。”
王万华歪着头说:“我扑过来抱抱你啊,人家说久别重逢,都是要拥抱以示思念之情的。”身旁的阿琴阿棋都陷入了无语状态。
我伸手拎着他的衣襟,道:“我和你不熟,哪来的思念之情。”
“熟啊。”他掰着手指,一算,“你上次请我喝了酒的。”
……
甩开手,我没好气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来这儿的?”
他睁着大眼睛,又开始眨啊眨,一脸的笑嘻嘻:“漂亮姐姐,是你自己说的啊,你忘了?”
仔细一回想,模模糊糊地是有那么一句明年今日,真是难为他记得,我哦了一声,直接绕过他,进了烟花巷,把占着我老位置的酒鬼一脚踢开,而后坐下。
王万华屁颠屁颠地跟过来,身后跟着屁颠屁颠的阿琴阿棋。
“漂亮姐姐,你心情不好吗?”
我睨了他一眼,那双大眼睛就那么瞅着我,心底滑过一声哀叹,我像是找到了瓶子倒苦水,一边盛着酒,一边对他说:“今日我生辰,却无人庆贺,你说,我心情能好吗?” 其实,我只是差言悔的那一句生辰快乐罢了,只是,悲伤的不能自已,演变成一种被全世界遗忘的失落。
本也没指望王万华开导我什么的,谁知道,这小子居然为了我包下了整个烟花巷,还请了最好的舞娘乐师为我表演。
望着舞娘的裙角随风扬起,乐师的指尖抚上琴弦,我不禁怔愣了好一会儿,这一次,我没有自欺欺人,眼前的景,确是为庆贺我的生辰而演绎的。
可这心中终归是缺了什么,使我不得开心颜,不过,也没那么糟糕了。
“我叫洛玫,以后,你可以叫我玫姐。”我想了想,继续说,“以后遇上麻烦,就到郊外终晚山后,留影湖旁的木屋来找我,那里是我家。”
王万华听我这么一说,顿时两眼发光,咧嘴开心地说:“玫姐,你名字真好听。”
我浅浅一笑,然后一挥剑柄,砸上了他的头,他哀嚎一声,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似是在问,打他作甚。
“小败家的,包个烟花巷得花多少钱,还不如请我吃喝,买些稀奇的小玩意儿,以后别这样了。”我耐心地教导着他,虽说他花的不是我的钱,但毕竟,也是为了我花的。
他摸着被我敲过的头,又是嘿嘿一笑:“不打紧,玫姐,你高兴就好。”
唇角抿上杯沿,我的神情一滞,言悔,似乎也曾这么对我说过。扫过眼前的美姬,我摇着头想,可惜了,可惜。
可惜,言悔不在我身边。
……
因着王万华的这一句天真讨喜的话,外带一个包场,我便与他慢慢熟络了起来,这小子也成了常客,总是领着阿琴阿棋,带着各种好吃的东西来木屋找我。
不过我近来接了不少任务,十有八九都不在家,便也聚不到一起。
话说回来,白江这小子,寻对了路子,倒也进步飞速。瞧着这人如此刻苦地练功,任务时又那般卖力,稍显清闲的我,不禁被刺激了几分。
唉,这么闲,果然还是要找点事来打发打发的。
本来,我是想借上一借阎魔剑的下册,练来玩玩,毕竟上册我早就过了一遍,太基础也没什么挑战。
可想着,这毕竟是人家的家族绝学,被我全学走了还怎么混啊,便也就作罢了。
思忖一番,我有了主意,一溜烟儿地跑去找了荀大夫。左右言悔也在学医,我要是懂多点,以后没准儿还能帮他呢。
这么一想,眼中的炙热又浓了几分。
荀大夫新长了一撮山羊胡,他不大习惯地抚着胡子,细长的眼微眯着,似在打量我的那几分炙热。
“真要学?”
我点头如捣蒜:“学!”
他犹豫着啧了一下嘴,说:“先试个半天吧。”虽然有个长老当徒弟是挺威风的,但总觉得不怎么靠谱呢。
我也不急着催他收我为徒,试就试呗,我这么聪明,还能弄砸不成。
结果,还真就……弄砸了。
仅仅两个时辰。
我便废了十余种珍贵药材,毁了四五件药用器皿。荀大夫气的胡子一瞪,骂咧着:“走走走,爱拜谁拜谁去,反正我这把老骨头是禁不住你这么折腾了。”
说完便蹲下身去,心疼地望着那些药材的“尸体”,懊恼不已。
而我,自是知趣地溜走了。
因为下一瞬,荀大夫就挺着把老骨头,追在我身后不住叫嚷:“疯丫头,给老夫赔了钱先!”
我一听,溜的越发麻利,仗着年轻,还回头嬉笑道:“荀大夫您慢慢收拾啊,本长老这不公务繁忙,得走了嘛。”
……
荀大夫没能逮住我,只能喘着气儿慢慢走回去收拾。
我则藏在屋檐上,戳着青瓦一阵叹气。
唉,还以为学医多简单呢,没想到这么难,还无聊,真不知道言悔是怎么学下来的。我垂头丧气地又跑去咨询阿鬼,想让他给点靠谱的意见。
【作者题外话】:玫姐:没有阿悔的生日是个假生日。
万华:我啊我啊有我啊。
玫姐淡淡一瞥:你又不是阿悔。
万华委屈:他有我好吗?
玫姐认真脸:他是最好的。
万华:……友尽。
☆、第12章 女人味
虽是当上长老的人了,可我这长老实在太接地气儿。
初时帮内的兄弟们看见我倒还会拘谨几分,等时间一久,却又习以为常,与我相处如旧,虽不至于勾肩搭背,倒也是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至于怕我,那就更谈不上了。
我又不是个好摆架子的人,平日里也算是平易近人,他们更多的是将我当成了大姐头,好生爱戴。
阿鬼熟知我的脾性,同我闹起来更是懒得顾及我长老的身份。他见我来,翻着眼哼了一声,将柜上的酒壶悉数收入墙角的木箱里,更是谨慎地落了锁。
……
“你怎么跟防贼似的。”我问着,情绪不高地将脑袋趴在了柜台上,一双忧伤的眸子朝他望着。
他拿着任务册走过来,倚着柜台无视我的低气压,回:“不,我防的是强盗。”
真的是……
此刻我没心情和他闹,只是一阵哀嚎:“好无聊啊。”
得知了我的境遇,阿鬼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盯着我的脸嘿嘿一笑:“真想学点儿新技能?”
我再次点头如捣蒜:“想——”
阿鬼看似有道理的分析道:“你看啊,一个半大点的姑娘,成天就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最缺什么知道吗?”
我懵懵地摇头。
“最缺女人味喽。”他拍着算盘上的珠子,笑得坏坏的,“男人嘛,喜欢的还是有女人味的姑娘。”
他这一顿说教,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只是好学地问:“女人味是个什么技能?”
珠子的拨弄声停了停,阿鬼摸着下巴唉了一声:“我跟你说不通,这样吧,我给你指个去处。”
于是,他指了烟花巷给我,还有些踌蹴地说:“不过那里,姑娘家是不好进去的。”
我直了直腰,一脸坦然:“这你不用担心,我是那里的常客。”
……
不想我这话才落,阿鬼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他扯着嘴角微微一后仰,吐出几声干笑:“呵,常客,你干嘛去的?”
“还能干嘛,不就和你们一样。”
一样的喝酒,看美姬,听好曲儿。
他愣了愣,然后猛地被口水呛到了,咳嗽不止。我一剑带鞘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难得体贴。
结果这人抬起头就对我嚷:“你居然喜欢女人!”
什么叫我喜欢女人。
我被他咳红的脸惊得一声闷咳,对他话里的喜欢也没能理解充分,眼睛里全是迷茫之色。阿鬼盯着我无知的小眼神,思维没跳脱多久就恢复了正常。
“好了好了,记住了,去烟花巷找一个叫青黛的女子,她会帮你解答的,要是感兴趣,就找她学吧。”
青黛吗?
我恍然地点点头,正要说话,就被堵了回来。
只听阿鬼神色古怪地说:“别说你认识她。”
我啊了一声,回:“青黛不也是四魂幡的人,我怎么会不认识。”
阿鬼眨着眼,一副好有道理的模样,然后,打着哈欠就将我推出了门外,说是不和我纠结了,让我自己一边儿玩儿去。
我想了想,那就找青黛玩儿去吧。
熟门熟路地摸进了青黛在烟花巷的私人阁楼,我推开窗户,直接翻身进屋。屋里只有青黛身旁的一个丫鬟在收拾床榻,她被我这突然现身给吓了一跳,不由嗔怪了几句。
我嘿嘿笑着,坐在了桌前,吃着盘里的点心水果,让丫鬟去唤她家主子回来。
其实我同青黛也算是故交了,毕竟这烟花巷我常来,认识些人也不奇怪。但最初,并非我有意接近她,反倒是她看上了我。曾几何时,这女人还想把我哄进烟花巷当美姬来着,要不是言悔机灵,特果断地将我拉走,没准儿我还真就被她哄住了。
再后来,大家都是一个帮的人了,她也没停止过招揽我。言悔看不过去,给我支了招,我依言收拾了她一回,这才再没敢动歪心思。
待青黛回来,我都睡了两回小觉了。
听见门口的响动,我捂着哈欠就起了身,瞧见她衣衫齐整,一头青丝却随意地披散而下,遮住了半边娇脸,倒是别有一般风味。
“哟,陪哪位爷呢?”我调侃道。
她知我来了,并不惊讶,唤退身边的丫鬟,关上了门。扫了我一眼之后,就那么怔怔地坐在了梳妆镜前,一言不发。
真诡异。
我搬了个小凳,凑到她身边,伸长了脖子去看她,她蹙着眉下意识闪躲,却还是被我看出了端倪。
我撩开她的发帘,盯着那脸上的红手印一阵气愤:“他大爷的,谁打你了!”
结果这人听了,突的笑出了声,接过我手心里的发一道儿绾了起来,落好了簪子,然后才转过头来对着我说:“姑娘家家的,尽说些粗话。”
我没好气地从木盒里取出药膏来,给她胡乱地抹了一通,回:“你也说我!就是没女人味怎么了!”
青黛哟了一声,侧着脸瞧着镜子,用指腹在脸上匀了匀那药膏,接着说:“你还知道女人味呢。”
……
没成想被转移了注意力,我晃着板凳,闷闷地回:“我这不是太无聊了么,阿鬼让我来找你拜师学学女人味。”
一缕细碎的发落在她的眼前,青黛伸出手柔柔地将发拨到一边,语调无奈:“小祖宗诶,我可教不了你。”
又被拒绝?
我将脑袋搁在了她的肩上,直愣愣地看着她:“为什么啊?”
“因为我治不了你啊。”她一耸肩,又伸手将我的头拨开,“我可知道着呢,若是教的你不高兴,那可是要赔上小命的。”
讲那么严重,我也就收拾过她一回。
不等我多央求几句,这人就像踢皮球似的将我踢开,同我商量地说:“玫啊,有个人比我厉害多了,等她回到赵国,我就帮你勾搭勾搭,她一定能教你的。”
“谁?”
青黛一副我就不说自己猜去吧的神秘模样,让我觉得这句不过是敷衍之词,便也懒得再搭理她。
左右人家也不教,再者,关系太好了,也不好逼着人家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