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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
小白怎么跟言大夫似的,神算了起来。
而这被勘破了,我反是不打算如此而为了,那叫什么,对抗心理?
“摔什么摔,擒了王可不得好好利用着嘛!”我理直气壮地说着,一副自己很有战术很机智的姿态。
“……您想怎么利用。”
啧。
如此简单的问题,还用问的?
“是不是傻,咱牢牢地攥着王,小喽啰就不敢动了呀。”然后这捡起便宜来,简直不要更轻松,多好。
白江闻言,顿时嫌弃地将动弹不得的金不易推还给我,嘴上且不以为然地说:“玫姐,我是来干架的,要是他们不动,我打自己玩儿吗……”
昂——
很有道理的样子哦。
那方,几个少镖师已经冲出了马车,而同其他的伙计一样,他们也都听不清我与小白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厉害的镖头让人轻易地给摘了,还搁打劫的俩人间跟个木头似的,被推来推去。
眼前的状况着实意外,一堆人懵逼且无措着。
所幸,之中还有个老手田七。
从一开始,他就没敢小瞧来人,要说这过往吧,倒也没少遇见过厉害的劫镖人,但当下所对上的,一来就锁住了金不易。
算是运气背,也算是,实力不及。
总而言之,这趟镖,怕是不好走了。
田七皱着眉跳下马车,往前迈了几大步后,且朝着我们这头高声开了口:“小字号以走镖为生,大家同是江湖人,烦请朋友给个薄面借个道。”
略一停顿,他才又接着道:“此等情义,玉隆镖局日后,定当加倍报还。”
这,态度给得可真不错啊。
要是金不易有他这个性子,一开始便是这般讲,没准儿我还真不好意思抢了呢。
腹诽间,一身黑的白江也朝前走了几步,然后回话:“车过压路,马过踩草,朋友还是废话少说,亮青子吧。”
待后头那四字一落,我便听得划拉的声响,粗略扫过几眼,对方的人均自腰间,犹犹豫豫地亮了小半截的刃口出来。
所以,这亮青子,就是亮刀子呗。
而因着金不易被擒,小喽啰们果然受制了。
或许是那束手束脚的场面惹急了特想干一架的白江,于是这人扯过金不易,解了其身上的穴,便直接大力地给丢了回去。
“来,这样可以打了吧!”某白相当诚恳地说。
【作者题外话】:硬要说的话
小白可能有中二属性
☆、第239章 镖在人在
默然地站在某人身边,隔着层朦胧的薄纱,且朝他丢去一个白眼,我这心里也很是无奈。
姐才抓过来的人就这么让他给放了。
要不要如此随意?
只一念后,我却又不禁勾唇轻笑。
恩。
白江这傻里傻气的样子,倒是叫我记起从前同他一起出任务的日子来了。那时候,俩人也没少乱来,故而今日又来了这么一出,我反是见怪不怪了。
管他的,干架而已嘛,随便来喽。
而此举于我和小白而言,不过是随心的瞎闹,可对金不易来说,却是奇耻大辱。
好歹也是一个混了二十多年的好汉,今日怎么就不得劲儿的,像是被人玩儿在鼓掌之中了呢。
这么大的心理落差,该如何接受。
又让一向唯他马首是瞻的小弟怎么看待他。
当金不易整个人朝着坑洼的地上跌去,且封着身体几处的压制也瞬时卸了去的时候,他并没让田七搭个手给接上一把,而是靠着自个儿,旋着身稳在了地上。
所幸是没有背气得脚滑一摔,再落个狼狈之态,但那身为堂堂总镖头的威严,片刻前,已然碎了个稀里哗啦。
他试图将方才的难堪从脑海里赶出去。
怎么也不愿再想起。
咬住牙狠攥起硬邦邦的拳头,金不易只想粗着嗓呛话,这骂上几句,哪怕是能挽回一点儿的气势也好。而其身后的少镖师们,偏是瞧不出其眼色,皆是突地凑前打断道:“镖头,刚刚那,那——您还好吧?”
好个屁!
这不问还好,一问,金不易的怒火不由烧得比岩浆还要滚烫。
“一个二个的,都奶奶的愣着干啥,亮青子,给我上!”他率先拔刀,挥起就是一嗓子。暂不提护镖,这先将来人给剐个千刀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儿。
不得不说。
金不易此时的心思其实同白江的差不多,后者也不管劫镖,直接干上一架泄泄气才是真。
紧随而起的出刃之音,这回响得甚是利落。
小白亮着眼顿时兴奋,气场一个大开,已经往人那方耿直地冲了过去。
突然无事的我,虽也记着被调戏的帐,但这个时候,并不打算去抢了小白的乐头。
说到底,我还是来凑热闹捡便宜的。踱到路边儿遮着阴凉的草地上,分外干脆地坐下,我支着头懒散地看着。
只见眼前那飞沙起尘间,刀光道道,剑影重重。唉,白江这场架干起来也是挺累的,倒不是因为对方厉害,而是由着他没打算取人性命,这砸个拳,踹个脚,连甩去的剑都是判着轻重,没有下死手的。
还真是实实在在来干架的。
而玉隆镖局二十来号人尽盯着小白一人怼,结果实力至上,惨遭暴走白反怼了个呜呼哎哟。
啧。
那几个少镖师也真是够菜的。
才被踹了几脚啊,就歇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等撑到后头,也就剩金不易和田七在相抗了。前者大概是醒了几分酒,心里且忿忿,那凌厉的出招倒是多了些看头。
一挑二。
白江忽左忽右,一手阎魔剑使得极其漂亮,但这对上的毕竟都是老手,遭两人夹攻,偶或,仍是会有顾不上的间隙。
这不。
后腰就让田七抓着漏处给抽了一记。
“要搭手不?”叼着根青草站起,我扣着帽顶询了句。
三人打得正酣,除了小白,旁俩人听我出声都不禁愣了一下,对啊,这还有个厉害的主没出手呢。
白江则趁着人发愣的短短一瞬,拳脚急速追上,直将俩人都给打退了好几步。
然后才得了空,固执地守着自个儿的主场:“不要!”
果然么。
哦着声复又坐回去。
见那地上的小伙计有想挣扎着起来使个坏的,我随手一颗石子,就瞄了过去。
这没完没了的。
多少还是帮点杂忙吧。
如此,我还能跟某妖孽讨个人情还一还,嘿,宰顿美酒佳肴应该是够了。
……
或许是替我出气,金不易被小白先行打趴下了,雪上加霜般的威严尽失。那身上划着不少偏深的血口,牙也被打落了好几颗,瞧着就怪疼的。
但也确实解气。
白江似是浑够了,他一面挡着田七的进攻,一面撤去戾气跟人有板有眼地讲:“朋友,这趟镖你护不住的。”
只要是白佑义的。
他抢定了。
不带丝毫商量。
田七的攻势不减,只冷着声回了他四个字:“镖在人在。”
丟镖。
除非他死。
狠着劲儿使出一招一式,田七拼了命,而我与小白素来最不想对上的,便是这类人。
他们有所信念,并为此坚守到死。
委实令人心生敬佩。
可人各有所持。
这份敬佩,还不至于了结当下的冲突,而有如此一场不可避免,怪只怪,这趟镖的委托人是白佑义。
最终。
田七还是不敌白江的阎魔剑。
他倒下了,却又紧接着,硬撑着气坐了起来,那双眼黑得不见底,他看着倒地的一众人,突然绝望地重复道:“镖在,人在。”
尽心尽力了多年,田七从没丢过镖,可这一次,却让人这么轻易地给摘了,如此打击,几乎灭顶。而他也该认清,玉隆镖局到底不似从前了,而自己,也再守不住恩人的家业了。
章家的破败,亦是他的无颜。
亮光起,刀口已抵上脖颈。
白江低头缓着气,没有察觉出某人的异常,我却是将田七的动作看了个透,连着那一声镖在人在,也都清晰地入了耳。
霎那间,飞掷而去的一颗石子砸在了人握着刀柄的手上,忽生的酥麻迫使田七丢了寻死的冷兵。
我快着步子朝他走了过去。
直到人跟前。
“还真是,没见过你这么拗的镖头。”我摇着头道。
田七知道是我拦了他,只死气沉沉地应:“我只是个镖师。”不是什么镖头。
啧。
确实拗啊。
无话着低眼撇下,一脚踢在他身侧,那兵刃直接让我踹飞了老远。田七不解地盯着我,道:“镖都归你们了,还想怎样。”
连死都不让人死了吗。
白江转着手腕,旁观着。
“嘿,镖头,你这人我看着顺眼,若是让我劫个镖就自尽而死了,实在太可惜。”我撩着裙摆蹲下,平视回去,“嗯,你们行当也不止镖在人在一个规矩吧”
☆、第240章 收工走人
不止一个规矩,那又怎样。
田七并不能懂我这话的意思,说什么瞧他顺眼,又讲什么死了可惜,此时提及这么些个莫名其妙,意义何在呢。
“镖头。”无视其困惑脸,我接着开了口。
他下意识皱眉,只这次,却是懒得驳斥我的称呼了。
而在我唤出声的下一刻,帷帽前头的纱帘便叫轻抬起的手指,给稍稍地拉开了些许。一张美人面,就这样无所遮掩地落在了田七的眼底。
转瞬升起的惊艳。
不明所以的迟钝。
这算是——什么意思。
搁旁边儿站着的白江,见我此举,一个急促的音跟着就蹿了出来。干啥呢,这怎么就把自己给暴露上了。
人红是非多。
也别整得太过随意了吧。
……
怎会不懂小白的担忧,而正因为同他有着一样的顾忌,我才会一早就戴上这么一顶帷帽,不大光明地遮了脸。
可是现在。
我就想让眼前这个镖头认清我的模样。
也拿捏好了角度,只让他一人得见。
正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田七飘在云里雾里,心里头兜兜转转,还是那一句,这算是什么意思。
暂时无视掉小白无谓的阻拦,我坦坦荡荡地看着田七,唇角,且带起自信的笑意:“你可记牢了,劫了这趟镖的,是我一枝玫。”
“你输得磊落,倒是别孬,这晓得了我是谁,该是要留着命,天涯海角地寻我讨镖才是呐。”
……
田七蓦然一怔。
堵在脑子里的那团团茫然顿时散了个干净。
的确。
除了镖在人在,这寻人讨镖亦是一条规矩。如今眼前人都将底细往明面儿上丢了,若是自己还一味的寻死,那便不是谢罪,而是避责了。
等等——
思绪停滞了一刹,田七又觉奇怪地想了想方才那番话。
她刚刚说自己是谁,一枝玫?
可是指那江湖榜上霸着头名的一枝玫?
直觉使然,田七暗自苦笑,恐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而出了这么个身份,也算是栽了个明白,更是不得不服。岂料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女,竟是这般年轻的娇艳姑娘。
着实让人感慨。
可眼下,并非什么感慨之际。
……
田七算是明白了我为何要止下他抹喉的举动,却更加不解我这突来的多此一举,故而生问:“你明明可以抢了镖一走了之,何以——”
何以偏偏要留给他可觅的踪迹。
是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