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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比刚才更亮了些。
清晨的薄雾,也好似被染上了些血液的绯色,在竹林之间溢动流淌,血腥的味道,更浓了。
慕千雁捏着手里的东西,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看着那蓝色布衣男子死去的模样,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蹲下身去,为那人盖上了一块破碎的衣料。
真没想到,这个世上连这么一个看起来为不足道的仆从都如此衷心,也能有情有义到如斯地步。
在心底轻轻的哀悼了一声,慕千雁转身准备继续往皇宫出口处赶路,一转身,裙摆却被一只手紧紧抓住:“姑,姑,姑娘……”
那声音缓慢而嘶哑,一字一句几乎是从喉咙里一个字眼儿一个字眼儿的蹦出来的。
慕千雁心中一悸,慢慢转过身来。
那蓝色布衣男子原本合上的眼睛竟然奇迹般的挣了开来,那心口鲜红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跳了两下,几乎就要从胸口的那个洞跳了出去。
“你还活着?”对此慕千雁有些诧异,但是对对上那男子哀求的眼神,一瞬间便明白了什么。
“你,是有什么要说的吗?”她蹲下身,凑近那个男子蠕动的流着血的嘴边,想要听的更清楚些。
那人的目光从她捏在手里的竹简上划过,艰难的说道:“烦,烦,烦请姑娘……”
“你说。”
才说了半句话,那男子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混合着痰的血从口中吐出,他极其费力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腰间平淡无奇的剑鞘,哑声道:“烦请,烦请姑娘……”
慕千雁会意的伸出手,从他的要腰间拿出了那把剑鞘,放在男子的眼前,问道:“是这个吗?”
男子点了点头,沾满鲜血的手困难的又抬高了些,划过慕千雁手中的竹简,“交,交给……”
不待他说完,一口气喘不上来,头一歪,抬起的手就软了下去,早已没了气息。
死不瞑目。
慕千雁蹲在地上,想了片刻,轻声自言自语道:“是要我帮你把这剑鞘交给这个竹简的主人吗?”
第84章 待客之道
话落,她伸出手,为这男子合上了眼。
她不是傻子,从之前对话中明显就可以看出这男子腰间的这个平凡无奇的剑鞘就是琉璃剑鞘。
除了琉璃剑鞘,又有什么能够让人如此舍命相护呢?
不过,如果能用一个区区琉璃剑鞘就达到她的目的,就算拱手他人,也无大碍。
想着,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竹简,微微一笑。
那日飞鸽传信后,不出三日,风浅墨便差人送来了这个竹简,让她以此为信物,出皇宫去他的临时府邸找他。
这个蓝色布袍的男子定然是风浅墨的人。
她实在是搞不明白,区区一个琉璃剑鞘,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争夺?这风浅墨又怎么会如此执着于琉璃剑?
想着,眼眸一眯,慕千雁加快了出宫门的步伐。
风浅墨的府邸在梁氏皇朝西野郊外的一块空地上。
从梁氏皇朝初建以至更久之前,风浅墨身为风翼国的三皇子便经常来此小住,如今当了王爷也依旧如此。说是观光散心,又有谁会信?
可梁谨夜看他单独一人,没多少侍卫在身边,来了这里又每日闲散度日,并没有什么野心也没有什么图谋,渐渐也放松了警惕。
慕千雁捏着沾了血的竹简,穿过繁华的大街,走到装饰古老的屋檐下,还不等她抬手扣门,沉重的大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小厮探出头来。
“您就是公冶姑娘吧?主子已经等您多时了。”目光划过慕千雁手中的竹简,小厮略退了几步,转身带着慕千雁进了府邸。
风浅墨的府邸是四合院的模样,随着小厮的带领,穿过九曲回廊,便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咳嗽声。
那声音听进耳里,苍白而虚弱。
??小厮抬手,往前方垂着纱幔的水榭遥遥一指,说道:“姑娘,主子就在那里,你快过去吧!”
说着,又有些担心的看了那边一眼,主子的病愈发的严重了,方面若非那个女人太过厉害,如今主子的武功修为定然已经远远的超过了梁谨夜。
如今只希望那琉璃剑上真的有慕千雁方面下的药的解药吧。
长长的叹了口气,小厮靠后了几步,贴墙垂手侯着。这样一来,就算过会儿出了什么事儿,他也来的及赶上。
慕千雁微微颔首,抬步往他所指方向行去。????
一阵风起,水榭四周垂着的纱幔被风扬起,露出了风浅墨苍白虚弱的侧影。
??他穿着一身素净的宽大长袍,白色的主色调,却怎么看也比那张苍白的脸还要苍白了几分。
一头乌黑缎发也只是随意的散开,衬着那脸色和衣裳,真真是苍白的过分。
慕千雁深吸了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三王爷。”
风浅墨转过身,轻撩衣袍,抬了抬手示意慕千雁坐下,便兀自坐在了长椅上,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听起来平淡无奇,“你比我初步判定的差的远些。”
原本,他以为这个女子不过是褚卫无数个棋子中的其中一个。却不曾想在三日前收到了那么封信,这女子究竟在打些什么主意?
慕千雁也不客气,将沾了血的竹简和剑鞘放在了石桌旁边,“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还是说……”
口下略顿了顿,慕千雁抬手为风浅墨倒了杯茶,又为自己斟了杯酒,才边坐下边闲闲的开口说道:“还是说这便是风翼国的待客之道?”
待客之道,风浅墨为主,慕千雁为客,主请客坐,可不待慕千雁这个客人坐下,身为主人的风浅墨却先坐下了,岂不是轻视她?
别说她一开始说话便不客气,谁让风浅墨这么做呢?
呵,整整七年,风浅墨的性子还是没变啊!
他抬眼看她,目光落在她沾血的竹简和那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剑鞘上边,语气苍白中竟露出了一丝轻佻,“待客之道?本王现在在梁氏皇朝,自然是习了该国的待客之道了。”????
言下之意,他待客不妥只是受了梁氏皇朝的影响,并非是因为她风翼国就这样的待客之道。
慕千雁也不恼,拿起放在石几上的酒,凑到嘴边小酌了口,姿态说不出的适意。
毕竟话里话外攻击的都是梁谨夜的天下,关她何事?
喝着酒酿,正斟酌着如何开口,却听到耳边又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苍白的几乎透明的手掩嘴轻咳了两声,他说道:“更何况,姑娘也说了,是待客之道。对于你这样身份的人,还用的着什么待客之道么?”
身份?什么身份,自然说的不是她身为梁谨夜后宫妃子的身份,而是她身为褚卫安插在皇宫的线人的身份。
“身为一颗棋子,需要姑娘口中那些所谓的待客之道么?”
话语说的嚣张,他随手拿起竹简,轻笑出声:“褚将军可是说已经让你在给本王找琉璃剑了,怎么,到现在仍旧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么?”
慕千雁知他心思缜密诡谲,便也懒得和他绕弯子,等风浅墨说舒服了,她才伸手拿过那放在石几上的剑鞘,“王爷您说,如果我用全身的内力去攻击这个剑鞘,它会如何?”
“自然是碎了。”
风浅墨似有不屑,淡眉一扫,反倒是毫不在意的拿起那小厮给他送来的药膳,吃了起来。
那一脸享受的模样好像真的沉醉在这美味的事物之中,对慕千雁口中的剑鞘毫不关心。
慕千雁冷哼一声。
这风浅墨果然心思狡诈的很,他以为她不知道这个便是琉璃剑剑鞘么?竟然在她面前绕这些弯弯肠子。
听了风浅墨的话,慕千雁的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来,“既然如此,我就扔了吧,毕竟沾了血,就这样给了王爷您也不大干净。”
听到这儿,他漆黑的眼瞳闪过冰冷的幽蓝之色,伸手端过面前茶盏,仰头,一口喝下。
“那姑娘又何必再装呢?”
第85章 与你联手
从袖中拿出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边残留的几滴茶水,风浅墨抬眼看了她一眼,话中意味深长。
“既然拿了本王的东西,既然知道这便是琉璃剑剑鞘,又何必看着本王给你的几分面子便得寸进尺呢。”
慕千雁微微一愣,也笑开来,说道:“那王爷又何必整日纠结于这琉璃剑和它的剑鞘呢?再值钱也不过是一把宝剑和它的剑鞘罢了。”
说着,慕千雁手心微微一抖。那剑鞘上缠着的白布便散了开来,露出里面流光溢转的通透流文。
这许久不见天日的琉璃剑鞘终于重见天日,一瞬间那隐隐的气势便散发出来,让人的心底对它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望,渴望拥有这绝世宝剑。
风浅墨的瞳色微微一黯,迫切的站了起来,由于起的太急,一口气没接上,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那乌黑披散的长发垂在苍白的脸畔,以及那眼中猛然波动起来的神色,衬得整个人都邪妄起来。
看出风浅墨眼中的急切,她轻轻一笑,“三王爷何必对这琉璃剑和它的剑鞘如此渴求?”
听到慕千雁重复的问话,风浅墨眼中的神色淡了些,轻咳了两声,就算是拖着病殃殃的身子,可那周身的气场还是带着宽大的素白衣袍无风自动。
他的声音低沉,脸色也不大好看,但还不至于气的发青,毕竟这么多年了,风浅墨也算是打太极拳的老手,温润的眼眸微微一眯,便有些阴沉起来,“你在威胁我?”
“有吗?”
纤细精致的手指轻轻的点了点下巴,她的神色上露出了思考的模样,另一只手中的琉璃剑剑鞘在空中随意抛了两下,那姿态很是危险,开看起来那琉璃剑剑鞘几乎要穿过水榭的围栏,掉入水中。
风浅墨大惊,连忙夺步上前,手中茶盏突然飞了出去,如一抹流光,反击在了剑鞘的半身上。
那剑鞘受到外力,颤颤的在空中晃了两下,然后砰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见到剑鞘安然落地,风浅墨长长的舒了口气,苍白无色的唇微微一抿,有些无力的坐倒在长椅上。
他有出人头地的野心,也有权谋,他本不怕天,不怕地,就算他乖张任性,也无人敢说他半句什么。
可八年前,那个叫做慕千雁的女人,让他中了奇怪的毒,染上了怪病!毁了他的一切!
那个女人死了七年,他,武功修为停止不前七年。
就连原本在风翼国皇室叱咤风云的他,也因为有一副病殃殃的身子,而被人轻视。
他寻便天下医,无人可治。
慕千雁见风浅墨面无表情的不知在想些什么,那一身素白衣衫在此刻看来,竟然被他穿出了丧服的感觉。
弯腰拾起琉璃剑鞘,她毫不珍惜的在上边弹了弹,柳眉笑挑,“怎么,不说话了?”
风浅墨冷哼一声,脸色早已恢复的平常,他语气慵懒,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你以为,用琉璃剑鞘威胁本王帮你,本王就会真的帮你么?以本王的武功,还是有自信从你手中夺回琉璃剑的。”
绯色的唇微微一勾,慕千雁的身子往前面倾了倾,眉眼间染上了一抹艳色,说道:“所以啊,我并没有想要威胁你,剑鞘于我,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