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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看到,天灵灵,地灵灵……
而牢房内,两人各怀心思,却是越用越紧,难舍难分。
火把的光明明灭灭,斑驳的光影照在女子精致俏丽的面容上,衬的那神色晦暗难明。
她突然偏过头去,避开了佛玖释的追逐,贝齿轻轻的含住了对方的耳垂,眼眸缓缓的浮现了一抹诡异之色。
那神色却是被站在牢房之外的胡二看了个正着,面色大变,惊呼:“尊主当心!这女人有异!”
却是慢了一步。
女子猛然一口咬在了佛玖释的肩膀上,那肩上的衣衫早在两人亲吻之时微微敞开,露出光滑白皙的肌肤,锁骨精致而优美。
有血液从慕千雁的口中流出,她抬眸看向站在门口的胡二,脸上缓缓的绽放出一抹如花的笑意,温婉动人,却带着一丝不分明的邪恶。他吓得退后了一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男子却是笑了,神色还有些慵懒,那笑容一如方才,压得低低的,喑哑而诱人。那狭长的眸子微微睁开了些,复又垂眸看身前的女子,似乎挑逗的抚摸上她的脖子,然后是那柔软的乌发,再是脸颊,“娘子,你总算是有了些眼光。”
慕千雁不语,嘴里的力道却是大了些,更加用力的咬住了男子的肩膀。难得此人送上门来,她怎能轻易的放他走?不多占些血的便宜,可是遗憾。
“所以说,在为夫这样上等的鲜血面前,娘子怎么能再去偷情呢?”
这般说着,佛玖释揽着怀中女子腰的手用力一提,便带着慕千雁一道侧了个身,让她能看到被他打晕在地上的御林侍卫,口吻鄙夷不屑,“说你之前眼睛被*糊了吧?那么低劣的家伙也看到上,找‘小三’也不能这么找。”
“唉?不对,是小四,梁谨夜才是那千人骂万人剁的小三。”
似乎想起什么,他又改了口,得意洋洋的宣布。
“……”
慕千雁瞥了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侍卫,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终于抬头说道:“幼稚。”
……
已是将近夏末的日子,便是一场夏雨一场凉。此时接近正午,天色还是有些灰蒙蒙的,虽说比以往凉快了些,却是依旧闷的很,阴云渐渐聚集,没过多久便下起了暴雨,豆大的雨点猛然降落在泥地,很快便形成了一片片的水洼,泥水四溅。
京城郊外,野草丛生,一眼望不到边际。有风吹过,伴着大雨压了枝头,草野随风而舞,姿态柔软,却似摇摇欲倒。
朦胧大雨中,恍惚有一处建筑,精致高大,看似简朴,却隐藏华美。
远处小路由鹅卵石铺就,藏于草丛之中,隐隐通向那独立于荒野之中的建筑。
一把油纸伞由远及近,渐渐清晰起来,那身着布衣的小生正走向那别院。走过蜿蜒的小路,一手撑伞,一手提药,步履匆匆。随着其走近,那处别院也渐渐清晰起来,虽高大却不张扬,木是上好的木,字,是金雕的字。看似秀丽,却是恢弘。
上书,风府。
此处正是风翼国三殿下的府邸,传言是个病秧子。
倒是所言不虚。
那布衣小生匆匆走进府邸,卷起衣袖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子,又便收起伞进了大门,沿着冗长的长廊向内走去,转眼便失了身影。
红木依旧,浮萍随水波荡。,水中亭内,一袭白衣,墨发随风微舞,部分长发以玉带相束,那男子面容清俊,却是有些虚弱,似乎注意到什么,那黑眸投向远方,随即微微一笑,轻拨琴弦,不为所动。
“殿下。”
那小生熟稔的踩过池中的浮萍,踏进亭中,复又收了伞,抖了抖上边的水珠,这才走到男子跟前,垂首静待。
男子依旧专注的弹琴,轻挑银弦,那声音宛然动听,犹如天籁。那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却是白得有些透明,略显病态。过了许久,他才结束了这首曲子的弹奏,缓缓站起。
“回来了?”
“是。”
“她呢?也来了?”
“这……”
那小生沉吟片刻,“不曾。”
“哦?”风浅墨眯起了眼,“之前张无存一路跟随她,也不见得有异。”这女人,莫不是想吊着他,以防他病好的太快,帮不了她了么?只是之前可不会隔那么久的,真是狡诈。
“在下也是下了番功夫,方才得以打探到。那女子应被当今皇上打入了天牢。”布衣小生低头,又将手中提的药交给候在一边的小厮,轻声道:“这药是按着之前的方子取的,因为不曾联系的到那人。”
“哦?”男子似乎有些讶异,挑了挑眉,不过愣怔功夫,却是一声轻笑。
“呵,这女子如此机敏狡诈,竟也有这么一天,真是难得。”
“那……您的身子?”一边的小厮接过对方递来的药,有些担忧的看向眼前负手而立的男子,欲言又止。
他们风翼国的三殿下本应叱咤天下,本应坐上九鼎之座的,却是被这病拖累,若非如此,怎么还会受一个女人的牵制!当年……
第294章 注定孽缘,何必执念
罢,也是命数。
见风浅墨并没有要提的意思,小厮终是长吁一口气,不再多言。转而对那布衣小生道:“既然你将事情办好了,自然是给你之前允你的位子,且跟我来。”
“是”
……
牢房之内,幽暗难明,原本紧紧拥着身前男子的双臂缓缓松开,慕千雁退后一步,随即与佛玖释并肩看向站在拐角处低眉顺眼的胡二,神色看不分明。
“如果我记得没错……”
她伸手拉住了男子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恶意的与其十指紧扣,道:“如果我记得没错,胡二啊,你方才不是已经答应做我的人了么?”
“这……”
胡二咬牙,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略有些惊怕。他终究是跟惯了尊主,虽说不是尊主身边之人,但毕竟是血莲门门下阎令楼的人,尊主方才遇到危险,他自然忍不住脱口而出……
却说完才意识到那个意图伤害尊主之人已经是他现在的主子了。
“胡二,你可别背叛我。”
她向前走了一步,左手依旧拉着佛玖释的手,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却是带着明显示威的意思。她慕千雁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找个人当自己的属下呢?当然是故意膈应身边之人的。
此人太过强大,又与阴间颇有渊源,地位更是不低,在阳世更是叱咤风云的存在。说是会帮她助她,但怎么会如此轻易?虽看不出对方除了十年之约是否还有其他的目,不过的她还是得瞧瞧佛玖释此人对自己到底有几分防备。她从来不怀疑眼前之人心狠手辣的程度。
虽说那皮囊好看的人神共愤,可越是好看的东西越是有毒,何况是人?
且看看这胡二此番回到阎令楼能否平安吧。
“娘子,为夫以前怎么不知你对为夫以前的属下那么感兴趣?”被她拉着的大手突然一紧,反手便抓住了她的手,反包裹在掌心中,看起来当真浓情蜜意。
佛玖释侧头在其耳侧低语,随即突然转言笑道:“你回京城的路上收下的那个臭小子,现在吵着闹着要见你。”
“当然,奴家觉得你曾经的属下可比相公有意思多了。”
她娇笑低嗔,却是瞬间收了神色,蹲下去翻那晕倒的御林侍卫身上的东西,冷声说:“你且告诉他,没有能力前不要来见我,我不需要废物。”
“娘子当真那么狠心?”
“他不过是我路边随手救下之人,何来狠心?”
“倒是冠冕堂皇。”男子摇头一笑,只是那神色不知是玩味还是冷酷的,却是都淹没在那双专心注视着身前女子的黑眸里,看不真切。
好像感觉到了身后微妙的气场,慕千雁微微偏头,露出好看白皙的侧脸,却是泛起了一丝冷意,“我倒是忘了,身后的绛大人原本可是个悲天悯人之徒。”
“悲天悯人?”他沉默了片刻,莞尔失笑。
他虽说原本在阴间地位非凡,但做事却像失了心似得,对那些小鬼孤魂都是出了名的残忍可恨。对魂魄前世之事又从来不多加注意,像慕千雁之事,他虽说前世今生看了个便,也不过依照案例随意一瞥。就算冤枉了人,那也是那些冤魂遭罪,与他何干?
只要阻挡妖魔祸乱苍生即可。
从前的他,一直如此。
手上多是冤案又如何?与他何干,天下之事与他何干?他总有这些不该出现的想法,总觉得自己应该想要些什么,却是迷迷糊糊的在阴间过了几百年,惹得上下之人无不畏他惧他。
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偏偏有一股力量引导着他走,似曾相识。
管他错觉还是真实,反正乱了秩序也不见得有人管的了他。
这般想着,佛玖释突然冷笑出声,随即一把将慕千雁扯入怀中夺走其方从御林侍卫手中拿来的牢房钥匙,掌心微微用力。
“你这是做什么?”她蹙眉看他。
“助你。”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怀中女子一眼,白皙的掌心缓缓的晕染出一片蓝光,慕千雁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蓝光便已散去,一把一模一样的牢房钥匙被塞进了她的手里。
“拿着吧,既然约了十年,为夫自好生陪娘子玩玩。”
那声音有些飘忽,却动听的紧,却是话方说道一半,身侧的温热便已消失不见。
那话音尚在耳畔,佛玖释却早已带着胡二离去,不再见一抹绛红颜色,“你且放心,这御林侍卫不会存有之前的记忆的。”
脑海中响起男子轻佻的声音,慕千雁蹙眉,同样千里传音道:“既然要陪我玩,那你可得多准备些花样,不然,我可是会腻的。”
……
——呼呼。
——呼呼。
一阵阴风突然刮过,卷起地上的残叶飞舞,又被大雨冲刷进了泥地里,明明是闷热的天气,却偏偏有些森冷,令人毛骨悚然。
天际阴云密布,却好像有黑色的残云随着那森森的风席卷成巨大的黑洞,带着嗖嗖的风声和无尽的黑暗,诡异而神秘。
远处似乎有婴儿的啼哭声响起,由远及近,又由近至远,恍恍惚惚,隐隐约约。
突然天际被一抹血色遮掩,随即消散,似有绛红衣衫摇曳肆虐的铺展,宛如无数曼陀罗绽放,伴随着嘹亮的婴儿哭声,妖冶却可怖。
有狂风刮过,那抹色彩突然狂肆的飞舞起来,随即湮灭无踪。隐约间墨发飞舞,露出轮廓优雅的侧脸,那红唇似乎勾着,眼眸狭长而蕴藏着锐利,却是似笑非笑。那种未知的感觉当真诡异至极。
“不要急,慢慢来,慢慢的开始,再慢慢的结束……”
男子的声音慵懒动听,却好像带着恶毒的符咒,消散在狂风之中,再无踪迹可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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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奈何桥。
沉重的玄铁大门突然凌空落下,轰然声起,震的桥面石灰四起,连忘川河都开始有些不安的波动了起来。那些争先恐后想要过了奈何桥投胎的魂魄皆是一震,慌忙后退,却是前魂压了后魂,后边的魂魄又不知踩了谁一脚,一瞬间乱成了一团。
那些被堵在半路上的魂魄皆是不曾喝了孟婆汤的,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