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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终于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声音低沉而嗜杀,那精致的眉眼却平静的在说一件家常的事情,无波无澜。“毕竟你的眼睛已经不是你的了,在你看不见前还是好好看看我吧,毕竟能留下美好的印象不是么?”
嗯,他向来自信自己的容貌的。
不然怎么取媳妇儿?
人也,食色性也。
牢房中的恶臭味早已被浓重的血腥味遮掩,空气中全是新鲜血液的味道,殷红的舌头缓慢的扫过漂亮的上唇,慕千雁轻轻咂了咂嘴巴,然后靠着墙面缓缓蹲了下来,双手轻轻抱着膝盖,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正在发生的血腥一幕。
可是那屈膝半蹲在那里的男子风华太甚,生生把血腥演绎成了艺术。
血肉模糊的汉子面色惊恐憎恨,丑陋的身子还凭借着最后一丝力气想要逃脱,而男子面色漠然,举止优雅,步步逼近。
却是一场好戏。
至少直到佛玖释将双指戳进那狱头眼中之前,她看的津津有味。
那双指那么的修长如玉,骨节分明,好看极了。就那样对着下方的眼珠子逼近,轻巧的好像一件多么稀松平常的事情。
慕千雁的手突然微微有些颤抖,纤细的十指顺着光滑的脸庞缓缓的捂上了自己的眼睛,眼皮是鼓起来的,里面的眼珠子还在随着她的目光灵活的转动,她也能清晰的看到眼前的画面。
高墙,铁柱,长廊。红、黑、灰、白,那么的鲜活,那么的明亮。
她张了张口,发出一道嘶哑的“啊”声,好像回到了那日阴间,她跟着眼前的男子看着尘世种种,看着梁谨夜搂美人在怀,听那说惯了温柔言语的嘴一字一句毫不在意的说:朕,见不得那双眼睛。
她好像又看到了前世自己的脸,那残破的身子毫无声息的躺在一个精致浮华的大棺材里,那双曾可睥睨天下的眸子空洞的好像能吸了她的魂魄,记忆犹新。
气氛有些微的压抑,奇异而森然的气息浮动在闷热潮湿的牢房之内,那修长好看的手略顿,如玉的脸庞微微朝慕千雁的方向侧了侧。男子的目光落在女子的面容上,眸色神色,注视良久。
却见凌乱发丝之下,那眸色暗淡而木讷,有些呆滞,却混合着如丝如缕的疯狂。
“你这女人……”
他拉她入怀,在她的耳侧喃喃低语,不知说了些什么,终是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
“方才还能胡言乱语,冷着脸欺我,如今倒是不堪一击了。”佛玖释皱眉,语气有些嘲讽,可那话说出口,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疼惜。
令狐上仙的话他始终想不明白,只愿一切随着自己走。可眼前这该死的女人,他却是知道的。
他自是记得那日携她去阳间了却前尘之时看到的那张与眼前这个女人一模一样的脸。其余什么都一样,只是少了眼睛。
眼已剜去,却能视物。因为她早已死了。
死透了。
慕千雁不说话,整个人都有些死气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才微微回了神。只感觉眼前这个人好暖,暖连气息都是温热的,不像她,浑身上下都像是死了一样的冰凉。
可她确实是一个死人啊……阳世待久了,她怎生的连自己什么身份都忘了呢?她还欠眼前这个人一个魂魄。
可是,真的好暖啊……
明明我们都是从阴间出来的人……
她有些嫉妒了呢。
凤目微张,女子的视线开始有些朦胧,这么这么的暖和,那气息温热的她想……
殷红的唇轻启,小巧却锋利的牙齿便裸露在了空气中,露出两颗顽皮的小虎牙,明灭的烛光之下,好似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那一头乱发倾泻而下,轻巧的将两人包裹起来,如丝如缕。
“唔。”轻拥着怀中女子的身子突然一僵,男子薄唇紧抿,好看的眉心微微锁起,俊美的脸突然有些黑下来,眸色沉沉的吓人。
“慕,千,雁。”
佛玖释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三个字,声音冷沉,却极富磁性。
她应声抬头看她,红唇一勾,嘴边的血迹尚未擦掉,眉眼轻挑间妖媚动人。
男子那被微微掀开的衣领尚未合拢,白皙如玉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串小巧的牙印,稍稍渗出了些血迹,伤口倒也不深。
……
今日微微起了些风,天气比以往都凉快了些许,夜色当空,繁星满天,海面上波涛阵阵,却是静谧安详。远处似有旋涡急旋,微微散发着莹蓝色的光晕,一圈一圈的散播开来,很是好看。对周围的环境却没有丝毫的影响,只是自成一片区域,独立而难以靠近。
“韩墨尘。”
倾烛走到木屋之外,看着站在里边不愿出来的男子,眉间染上了一丝愁绪,却是隐忍着,不曾开口。
“韩墨尘。”
她重复的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发冷。
她很想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在她以往养伤之时的印象里,韩墨尘此人对自家小姐可是诸多不满各种贬低,又如何会好心的出现在这里帮助她寻找神秘宗门?
可那屋内的男子却难得的冲她笑了笑,似乎连那双桃花眼里都沾染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勾人的紧。
然,倾烛并不领情,瞬间便拉下了脸色,神色冰冷的好似之前的韩墨尘。这甚至让韩墨尘以为眼前这个女子是另一个自己。
“给你好脸色你还不领情。”他轻嗤,剑眉轻挑,转身便大刺刺的坐在了凳子上,看也不看屋外女子一眼,然后笑眯眯的对屋里面的小孩子说道:“来,熊孩子,哥哥陪你玩啊。”
熊孩子……
女子抽了抽嘴角,姣好的容颜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无奈,却是佯怒道:“韩墨尘,你今天若不出来和我说清楚,我现在便去找长老说……”
“哎!”
此话一出,屋内的男子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原本盈满笑意的眸子瞬间染上了怒气,面色大变。
“我原本以为,你应是知书达理,温柔体贴,与公冶玉那荡妇完全不一样的。”
几乎是一瞬之间,木屋的门轰然关上,一抹墨色的残影一晃而出,竟已逼至倾烛跟前,咫尺之遥。那在耳畔响起的声音如寒风萧瑟,让人毫不怀疑对方下一秒就会夺其性命。
只是,他不会。
韩墨尘现在要留在这里,还是要倚靠倾烛的名义,倚靠血莲门是绝对不可能被允许在此隐世之处久居的。因为那日以血莲门之名两人早已见到了大长老,虽说慕千雁的师父此时仍在闭关之中,但是对方却也是个能做主的。
当时大长老便说过,自家小姐以后若真能放下俗世无牵无挂,便愿意助一臂之力。然,倾烛却察觉到韩墨尘并不想如此顺利的离开宗门,当日竟抢了她的话,说是飞鸽传信问一下小姐,再考虑考虑。
这一考虑,便又是许久。
显然,眼前这个瞬间暴怒的男子定是还有其他目的。
这目的,不可说,不可告人。他知,她疑,再无其余人知晓。甚至包括血莲门尊主,佛玖释。
所以她毫无忌惮,无所畏惧,就算此人武功比她高出许多。
“什么叫你以为,你就是这么评论别人的吗?谁允许你侮辱我家小姐的!”
心中心思百转,脸上却早已气的双颊通红,毫不畏惧的冲着韩墨尘踏进了一步,然后狠狠的瞪大的一双美目。可惜是个女子,就差吹胡子瞪眼了。
韩墨尘的脸色越加难看起来,却是化为低低一声冷笑,绵长而阴冷,“你们这些女人啊,痴傻极了,你那小姐那么对你,害你被梁谨夜折磨了整整七年,你竟然还这么维护着她,当真是傻。”
真傻,就算是当年的她,风华绝代,容颜倾世,睥睨天下,终究也躲不过一个傻字。
这般想着,眼前似乎浮现了那抹身影,一如千年前初见,笑容澄澈,踏雪而来。
第279章 七夕福利
银烛秋光冷画屏,
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街夜色凉如水,
卧看牵牛织女星。
又是一年七夕,七月初七。巧是下了场大雨,冲散了前日几番炎热,倒真真是应了那句“凉如水。”
街道上彩灯相映,人来人往,却是熙熙攘攘。有女子轻纱掩面,巧笑倩兮,步履间娉婷生姿,眉眼顾盼间女儿心事欲语还休。
又有男子吟诗作对,风度翩翩,却是醉温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突然间,人群一阵轰动,下人们低低的呵斥声响,接二连三的有人发出惊呼声,一阵忙乱。
“什么人啊这是。”一小厮不满的呵斥,看着不远处捧着酒摇摇晃晃的离开的男人,面色不善。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人群之中依稀还传来男人醉醺醺的声音,带着些哭腔,却又疯疯癫癫的,步履颠簸,衣衫不整,长发乱乱的披着,真不知是人是鬼。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那人醉醺醺的走着,是不是的张望一下路边的姑娘,吓得人惊呼声四起,一阵忙乱。
“哎你这人怎么……站住……”
一个下人打扮的少年猛的拉住了前方撞了人正要离开的男人,正要呵斥几句,却是瞬间僵了脸色,任由对方挥开了自己的手,摇摇摆摆的远去。
“此人……岂不是……”
那下人猛然瞪大了眼睛,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男人乱发之下惊为天人的眉眼。那人的鼻梁很挺,似有一双丹凤眼,本应深沉锐利。那人衣衫虽不整,却是极为华贵,绝非寻常布料,此人本该……
下人打扮的少年一脸惊愕的回头看向自家主子,却见对方淡笑摇头,神色鄙夷,唇微启,声不屑:“梁谨夜。”
过了这般之久,竟还能活着,稀奇,稀奇。
再看去,那人早已走远,痴笑疯癫,美酒佳酿洒了一地。
传言当年前朝梁氏皇朝的皇上手段狠绝,一身武功更是名扬天下,龙吟剑出,普天皆惊。却终究是躲不过红颜一劫,搅得江山大乱,烽火轰鸣,山河破,狼烟起,因果循环,中原的那池清水皆被那女子搅成了一滩浑水,血漫山河。
“雁儿……”
男人的声音低沉迷离,神色痴呆,步履颠簸,却是失心疯了许久。
远处高台之上,有男女嬉笑聊天,姻缘树上红绳彩铃高挂,风吹过,红缎轻舞,铃声响,声悠扬。
传言这是全中原最神的月老庙,此处求签的男女定能有缘终成眷属,相伴一生。
月老庙的后山有做高峰,叫凌云峰,高耸入云,寒气逼人,冷梅傲雪,却是避世之处。寒风吹过,拂起两人的衣衫,摇曳迤逦。
“野猫。”
男子在女子的耳畔轻轻的啃咬了一下,笑容妖孽动人,眉眼间皆是邪恶的笑意。
“别烦。”
女子容颜娇美,面色却冷若寒冰,似乎透过云层凝目看着远方,依稀有男子摇晃嗔癫,笑语疯狂,宛如入魔。
佛玖释有些不满的掐了身侧女子一下,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正见那抹暗色的身影远去,步履颠簸。却是让他瞬间冷了眸色。
“你知道吗,他还不够痛苦。”
他转头注视着女子的面容,正好挡住了对方的视线,四目相对,却终是忍不住化作了一汪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