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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看了看我,然后笑了:“到站了,快起床吧。”
我拉开窗帘,那座熟悉的城市立即跃入眼帘。天空呈灰白色,几朵云彩懒洋洋地飘在半空中。我跳下床,摸了摸钱夹和手机,都在身上,我放心了,随后跟着人群往外走。
出了站台,我乘出租车直接去了公司,办公大楼里只坐着一个值班的保安,他趴在办公桌上睡得正香。我坐电梯上了顶层,所有的公司都黑着灯,走廊里阒无一人。
我在卫生间里洗了一把脸,然后躺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睡了起来,对我而言,这里要比别墅舒服得多。
我睡得很香,醒来时觉得公司里亮了起来,我拉开门,听到孙岷佳的声音,他正在给业务员开会。电话铃响了两声,前台李芸放下手里的活儿,接起电话。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到办公桌前,开始工作。我知道自己是个心不在焉的老板。
开完会,孙岷佳象征性地敲了敲门,随后坐在沙发上,说:“你脸色不太好。”
“昨晚没睡好。”我扔给他一盒烟,“尝尝吧,地方名烟。”
“你回去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那就辛苦你了。”
一整天我都是混混沌沌的,干了什么事我竟然全忘记了。
第二天一早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我把孙岷佳叫到办公室来,说:“有一个学美术设计的应聘者,你找时间跟他见个面。”
“美术设计我一窍不通,我看还是你来约见他吧。”
“也好。”我找出谭明溪的电话号码,与孙岷佳交代了几句业务方面的事后,离开了公司。
车停在写字楼的东侧,我在车上拨通了谭明溪电话,约他明天下午到公司来面试。之后我启动汽车,去了曾文书之前住过的小区,跟街坊邻居打听这个人,很遗憾,没有人认识他,曾文书像是个透明人似的。接着我到了宿舍楼,敲了敲彭斌的房门,没人应答,可能他不再上夜班了。最后我在酒吧街里转了几圈,只有一家餐厅开着门,我进去吃了顿饭,顺便向老板询问这个人,老板摇摇头,说对曾文书没多少印象。
又过了一天,我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曾文书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了。当然了,或许他躲在某个角落正监视着我。
晚上我没回别墅,而是去了徐强志的洗浴中心,白天我给他的办公室去了一个电话,想提前打个招呼,不巧他出差了,所以只好先斩后奏了。
我向前台接待员提及徐强志的名字,对方立刻露出超常的笑容,我递给他证件,接待员用最快的速度替我办理了入住手续,我看了看门卡,是最好的套间,看来徐强志没有敷衍我,我是这里的重点客户。
我在房间里洗了个澡,然后在大厅的餐厅里吃晚饭,我要了一瓶高度酒,喝了两口觉得不是滋味,于是我拨通了孙岷佳的电话,让他放下手里的事,尽快过来。
没过多会儿,孙岷佳出现在餐厅里,还没坐稳,他便问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天不太对劲。”
“喝酒吧。”我替他斟满酒。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想好是不是该把所有的怪事告诉孙岷佳。
我们一边喝酒一边闲聊,在孙岷佳面前,我的酒量立刻相形见绌,印象中他抢过我手里的账单,然后搀扶着我乘电梯回到房间,之后的事我就记不清了。
第二天中午我才从床上爬起来,看到柜子上有一张纸条,孙岷佳的字迹很潦草,大意是让我好好休息,他去公司办事了。
我把房卡和信用卡一并交给前台,接待员把信用卡退还给我,他说房费由徐总签单。我向他道谢,随后驾车去了公司。
刚过午休时间,职员们没精打采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孙岷佳正在会议室里和客户谈事,没有看到我。
我刚打开电脑,内线电话就响起来,李芸告诉我来了一个应聘者。我用最快的速度把办公桌收拾干净,然后起身倒了一杯水。
应聘者个头很高,穿着一件蓝白色的运动服,他留着短发,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我把水杯递给他,他接过去,礼貌地喝了两口。
我从抽屉里取出他的简历,问:“是谭明溪吧?”
“是我。”他的声音很脆,普通话相当标准。
“讲讲你的经历和工作背景吧。”老实讲,我很反感面试这件事,我觉得坐在桌子两侧的人都在装蒜。
谭明溪熟练地介绍自己,我的手交叉在一起,平放在桌面上,眼睛专注地看着他,脑子里却想着其他事。
这时,孙岷佳走到我的门口,他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信封。我招招手,他走进来把信封交给我,然后转身离开了。
谭明溪停了下来,我把信封放到文件柜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我无意中扫了一眼信封,是从外地寄来的特快专递,寄信地址是蒋梅绣的老家,信封里应该是她表弟的照片,货真价实的表弟。
我听着谭明溪的自述,一只手却不受控制地拿起信封,麻利地撕开一个口子。我知道自己应该尊重应聘者,但信封里的照片对我的诱惑太大了,我希望里面是曾文书的照片,虽然那绝无可能。
谭明溪再次停下来,困惑地看着我,好像不满我的心不在焉。于是我问了他一个专业方面的问题,趁他回答时,我在桌下抽出了照片。
那是张一寸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蒋梅绣真正的表弟。
我脸上露出笑容,但我猜那是僵硬的笑容。
我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我甚至怀疑自己还是在梦中。
大概我在洗浴中心的客房吧?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隔夜的茶水,口腔内的苦涩滋味让我清醒了许多。
我又瞥了一眼照片,再次确认一下,之后我把照片放到抽屉里,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现在住哪?”我问。
“我与老乡合租了一间平房。”谭明溪说,“您这里可以解决住宿问题吗?”
“城北有一栋宿舍楼可以住,就是条件差点。”
“没关系,能住就行。”谭明溪问,“里面有家具吗?”
“有,但有一个问题比较棘手。”
“哦?您讲。”
“据说那栋楼里闹鬼。”
“您没开玩笑?”谭明溪笑起来,“没关系,就算是长长见识吧。”
“只要你不怕就行。”我站起来说,“下周就来上班吧,这两天我会电话通知你的。”
“我们还没谈具体工作呢。”谭明溪也站起来。
“等你正式上班时再谈。”我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准备把他送到门口。
“薪金待遇方面呢?”
“我接受你在简历上提出的要求。”
谭明溪有些迟疑,他说:“那好吧,下周见。”
“下周见。”我和他握了握手。
送走谭明溪后,我拉开抽屉,取出那张照片,仔细地看起来。我万没想到照片上的人居然刚刚与我见过面。
谭明溪就是照片里的人,换句话说他才是蒋梅绣的表弟,只是用了一个假名而已。
这又怎么可能呢?世间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蒋梅绣的表弟阴差阳错地到翔宇公司来面试,与蒋梅绣的男友面对面地交谈。
不对,这绝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刻意为之,或许是另一个阴谋的开始。
谭明溪显然在想办法接近我,以达到他的最终目的。
毫无疑问,接近我的最佳方法就是到公司来上班,为了避免我的猜疑,谭明溪先是把简历递交给厂里人事科的冯经理,让后者直接向我推荐。当然,我猜他给了冯经理一些好处,否则的话老冯应该不会如此热情。
可是,他隐姓埋名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是想调查他姐的死因,为何不干脆向我说明呢?
我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曾文书很可能是谭明溪的同伙,他俩在合演一出戏,根据剧情要求,现在该轮到谭明溪出场了。
这就是曾文书突然消失的原因所在。
真正的幕后人是谭明溪。
我真庆幸自己去了一趟蒋梅绣的老家,拿到了他的照片,辨别了真伪。这件事无疑是他俩的疏漏。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设局对付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为什么就不能坦诚相对呢?
我陷入迷思中。
“马老板,看什么呢?”孙岷佳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办公室。
“昨天我喝多了。”我把照片放进口袋里,笑着说,“多亏你照顾。”
“哪里话,你是我老板,就算是扛也得把您扛到房间里。”孙岷佳满不在乎地说。
“你昨晚住在洗浴中心了?”
“我在里间睡的。”他说,“我从房间里取了一瓶矿泉水,忘记说了。”
“你就是把冰箱搬走也没事。”
“此话怎讲?”孙岷佳睁大眼睛问,“那家店是你开的?”
“徐强志没告诉你吗?”
“跟他有啥关系?”他反问道。
“徐强志是洗浴中心的老板。”
“是他?”孙岷佳不敢相信。
“没错,是他。”我说,“他才是有钱人。”
孙岷佳诧异地摇摇头,说:“我现在越来越佩服他了。”
我点点头头,没有说话。
“你最近好像有心事。”他说。
“我遇到一桩奇怪的事。”我强调说,“完全不合逻辑的事。”
“我说呢,你的心思根本没放在公司上。”
我看着孙岷佳,忽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向他倾诉的情绪,而且这种心态似乎越来越强烈,像一匹烈马,眼看就要脱缰而出。
几乎在下一秒,我终于将藏于内心的故事说了出来,所有的困惑和煎熬顿时飞出我的身体。
每一件事我都讲得十分清楚,从陵园里的惊魂一幕到宿舍楼里古怪的脚步声、别墅里的凄凉的哭泣,以及冒牌的蒋梅绣和彭斌的人偶,最后我取出照片,告诉孙岷佳关于两个表弟的圈套。
我一口气说了很长时间,嘴角干得像团棉花。印象中电话铃曾响了两次,但我俩谁也没有理睬它。
我抽了一支烟,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我又补充了些许内容。事毕,我长长出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身体彻底松弛下来。
孙岷佳始终专注地聆听着,没有插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心里话统统说给他听,可能因为他是一位忠诚的朋友,也可能我此刻需要倾诉,仅此而已。
不管怎样,与别人分享秘密是件愉快的事,我现在的心绪舒畅了许多,思维似乎也清晰了。
孙岷佳沉默了,他的眼睛看着我,脑子里却在飞快地转动着。我猜他并不相信我说的话,至少是半信半疑,当然这不能怪他,倘若我没有亲身经历,恐怕也不会相信。
接下来,我说出了对此事的推理,就是在火车上的那番想法。为了让他听明白,我的语速相当缓慢,就像一个迟暮老人回忆自己的前半生。
孙岷佳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偶尔蹙眉,双唇绷紧,嘴角深陷下去,仿佛两个酒窝。他以这样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好像我说的是一段神话故事。
无论如何我还是勇敢地讲了下去,不管他是否相信,如果他现在转身离开,我绝不会怪他。
所有的细节都交代清楚后,我站起来,端起杯子站在窗口,楼下的干道上人流如梭,身穿职业装的男男女女在为自己更好的生活努力奔波着,我羡慕这些人,虽然辛苦,但他们却是简单快乐的。
—;文—“你都讲完了?”孙岷佳终于开口了。
—;人—“讲完了。”我依旧看着窗外,“你不相信吧?”
—;书—“我为什么不信?”他反问道。
—;屋—我猛然转过身,惊讶地看着他。
孙岷佳接着说:“事情虽然离奇曲折,但我认为你的推断大体没有